17 碎嘴(捉蟲)

作品:《一線吃瓜[娛樂圈]

    抵達山腳,已經臨近九點。

    錄製的農家院子在半山腰,需要爬半小時山路,楚晗在路口等他,喻聞詫異的是,席宿竟然也在。

    好吧不該詫異,他早該明白這位藍毛就是個楚晗掛件。

    路口只有一盞昏黃路燈,往後看山路平坦卻幽深,兩側全是密林,堪比恐怖片現場,喻聞探頭看了眼,心有餘悸,「你們不該弄慢綜,你們該把這改造成鬼屋,讓藝人們過來體驗然後拍下他們醜陋的姿態,一定能賺個盆滿缽滿。」

    喻聞一緊張就會碎碎念,念完驚覺身旁一片安靜,楚晗微張著嘴,不知該接什麼話好,席宿也頗為愕然地看著他。

    喻聞回頭看向接他來的工作人員姐姐,佯裝鎮定,「我會收斂的。」

    工作人員姐姐強忍笑意,覺得他這樣一路吐槽也不錯,便道:「沒關係,喻老師開心就好。」

    喻聞嘴一噘,「可我一開心,你們就會不開心。」

    工作人員:「那不重要,不用這麼尊重我們。」

    喻聞從善如流:「好吧。《山間》真是個寬容的大家庭。」

    楚晗露出了上次直播如出一轍的表情。

    ——驚訝中,摻雜著一絲敬重。

    喻聞熟稔地跟他打了個招呼,看向席宿。

    選秀出身的藝人有一副好皮囊,與大熒幕演員追求的骨相美和流暢感不同,活在舞台的愛豆更看重皮相,他們不需要與環境契合,他們需要完全吸引觀眾的眼球,讓聚光燈只為自己而亮。

    喻聞還是第一次在私下正面見到這隻藍毛,不由得細細打量起他的眉眼。

    非要說的話,與封承洲有兩三分相像。

    男主攻是劍眉星目銳氣逼人的傳統帥哥,像叢林中的獅子,端正中帶著常年矜貴的桀驁,而席宿相較於封承洲,更加張揚一些,眉梢一挑就是傲氣,帶著特有的年輕而不成熟的不馴。

    他的外貌和性格形成的反差感,是他吸粉的關鍵。

    「喻聞哥,」席宿在熒幕前是稍微害羞靦腆的性格,攝像機錄著,他一直在等喻聞說話,結果喻聞目光發直,錄節目的時候竟然走神了。

    席宿抬手蹭蹭鼻尖,這些小動作一出現,他外貌帶來的壓迫感就完全被弱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霎時間可愛起來。

    「你好,我是席宿,聽說你是楚晗哥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

    喻聞握住他伸來的手,慢半拍反應過來,「哥?冒昧問老師您貴庚幾何?」

    席宿:「22。」

    喻聞:「幾月?」

    席宿:「一月」

    「我比您小啊,怎麼能讓您叫我哥?!」喻聞趕緊一個鞠躬,滿臉慚愧,「哥,我的好哥哥,失敬失敬。」

    工作人員快憋不住笑了。

    楚老師哪找來的這活寶,天生就是上綜藝的料!

    席宿想必也是第一次應付這種比他還「真誠」的人,顯得有幾分慌亂。

    又簡單寒暄兩句,他們終於踏上了上山的路途。

    都是藝人,體力不見得有多好,但楚晗他們已經上下山小半個月,至少比喻聞適應。

    喻聞此生志願當一條鹹魚,他能爬就怪了。

    「楚老師。」沒走十分鐘,他開始找外援,「如果你願意攙扶著我走上山去,我下半輩子都將活在對你的感激當中。」

    到底是自己請來的嘉賓,楚晗義不容辭地給他借力。

    喻聞歪在楚晗身上,雙目微閉,差點流下寬麵條淚,「有友如此,讓我中獎十個億我都樂意啊。」

    席宿見兩人走得艱辛,提議道:「我來背吧。」

    「豈敢豈敢。席老師你不用管我們,脆皮自有自己的骨氣,今天就是死在這條路上,我也不會讓人背的。」

    說完這句話後兩分鐘。

    「楚老師你如果願意背我」

    楚晗:「你的骨氣呢?」

    喻聞:「我怎麼會有骨氣?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楚晗沒背他,楚晗背不動。

    兩人體型相似,身高相似,楚老師現在還攙著他,已經是感天動地的情誼了。

    喻聞從草叢裡找了兩個棍兒,遞給楚晗一根,兩人身形佝僂,顫巍巍地拄著拐杖,喻聞情不自禁吟詩一首:「竹杖芒鞋輕勝馬,去留肝膽兩崑崙。」

    楚晗:「」

    最後十分鐘,喻聞實在力竭,吭哧吭哧地喘氣,看向攝像機大哥,「接下來這些話是我的遺言:在我死後,請將我的財產分成三份,一份還螞蟻花唄,一份還樓下小賣部賒的賬,一份還小區花園狗哥的口糧」

    工作人員這輩子沒見過這麼能說的人。

    楚晗也沒見過,推推他的胳膊,讓他閉嘴,「少說話這樣更喘不來氣」


    喻聞上山前一張白皙小臉現在變異成了紅蘋果,滿頭都是汗,奇異的是精神還不錯。

    只見他大手一揮,能量滿滿地道:「區區山路,大不了死在這裡,有什麼可怕的!」

    楚晗沉默了會兒,實在沒忍住,被他氣笑了。

    「天塌下來有你的嘴頂著。」楚晗沒好氣地伸出拐棍,戳了戳喻聞的後腰,「滾,趕緊走。」

    席宿從頭到尾走在一旁,像個融不進熟人氣氛的局外人,甚至沒能接上幾句話——喻聞的腦迴路比過山車都跌宕起伏,他不主動向下兼容,沒人能接他的話。

    -

    原定半小時的山路,他們爬了四十分鐘。

    到院子時屋裡燈還亮著,幾位常駐聽到聲音出來迎接。

    「歡迎歡迎,歡迎新朋友。」「小喻你好,我是童溧,我也是演員」「hello hello」

    《山間》常駐共有五位,除卻席宿和楚晗,還有兩女一男三位嘉賓。

    童溧,女演員,娛樂圈摸爬滾打十餘年,一直不溫不火,前段時間客串了一個白月光角色,才算有了點熱度,有「寶藏老戲骨」之稱;宋成磊,綜藝人,混跡娛樂圈多年,擅長控場和自黑,貢獻了大半名場面和笑點;曹靈韻,新人女演員,跟喻聞一樣新,暫時沒有任何播出的作品,吃苦耐勞,在節目中表現可圈可點。

    喻聞挨個跟他們握手,握到最後一個時,他忽然雙膝一軟,猛地跪了下去。

    宋成磊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他,玩笑道:「雖然我是能當你爸的年紀,但這麼大的禮我可受不起啊」

    喻聞掙扎了下,沒使得上勁,朝宋成磊甜甜一笑,「沒事,膝蓋想跪就讓它跪吧,咱不是那不開明的家長。」

    楚晗一看就知道他是累得腳沒力了,隨手拿草繩把兩根竹棍一端綁住,編成能活動的v字,往喻聞腋下一夾。

    「幫把手,搬他去客廳跪,那裡供著三清大帝,順道幫他點三炷香。」

    喻聞安詳地被「夾」進了客廳,曹靈韻想點香的,童溧沒讓。

    按照慣例,聚集在客廳之後,將要抽籤決定明日早上做早飯的人選。

    喻聞雖然站不起來,卻能爬,眾人落座後,他一屁股敦地就坐在了楚晗身邊。

    走在最後的席宿:「」

    喻聞抬著清純無辜的大眼看席宿,「席宿哥,你坐啊。」

    楚晗左側挨著宋成磊,右側坐著喻聞,怎麼看都擠不進去。

    事已至此,總不好讓喻聞一個「傷患」讓座,席宿勉強維持著笑,乾脆坐在了楚晗對面。

    楚晗一邊覺得他虎頭虎腦冒冒失失,一邊又對他充滿感激,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給他發了條信息:【謝謝。】

    喻聞撐著下巴,單手戳屏幕打字:【答應你的。】

    【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守護天使,勇敢出擊!】

    節目組拿來抽籤盒。

    童溧眼尖地發覺抽籤盒跟以往不一樣,「今天有什麼新任務嗎?」

    節目組的抽籤盒向來粗製濫造,走個形式,有時甚至是嘉賓隨便寫幾張紙條抓鬮,可今日拿來的竟是個單面亞克力抽籤箱,透明那面印著個黑白鬼臉。

    「什麼啊。」宋成磊轉動抽籤箱,裡面放著幾個不同顏色的小圓球,他仔細看了看,「是抽籤分組嗎?看顏色?」

    「看顏色分組還把顏色擺給你看?」童溧犀利吐槽。

    宋成磊無奈攤手,「好歹在鏡頭面前,給我留一點作為前輩的體面。」

    兩人資歷相當,錄節目前就熟識,懟來懟去是常態,眾人早已習慣,但還是忍不住笑起來。

    節目組接過話茬:「大家猜得不錯,明日有新任務。前有老成員的心愿,後有喻老師的奇思,我們將兩者進行了一個結合。明日是雙人組隊模式,但並非所有人都與你們齊心,『偷金者』將潛伏在你們當中,以指定部位的肢體接觸竊取積分,也就是俗稱的臥底。」

    導演話剛落音,宋成磊豁地站起,假裝氣憤捶了一下桌子,沖童溧道:「就是你吧,啊我說你今天怎麼一直針對我,竊取積分的形式是不是讓別人發脾氣?哇,說起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點莫名火氣,是你故意的吧」

    童溧一臉莫名其妙,「你火氣大,跟我有什麼關係?去瀉火啊。」

    曹靈韻四處張望,表情緊張起來。

    童溧:「小楚和席宿一直沒說話,有點可疑;小喻是新人,導演應該不會讓他單打獨鬥,風險太大;靈韻應該也不是;我和老宋十多年的老朋友,他有沒有做賊心虛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據我判斷應該不是,當然我自己也不是」

    童溧一頓分析,連帶著其他人也開始頭腦風暴,眼看一場辯論在所難免。

    喻聞兩手托腮,目光謹慎地在所有人當中游移一圈。

    宋成磊:「小喻有什麼看法?」

    眾人目光齊刷刷移到他身上,被點名的喻聞躊躇了下。

    「臥底是我提議的,我本來想當,節目組不讓,他們說得抽籤決定。」

    他戳了戳面前的抽籤箱,含蓄地說:「依小喻拙見,臥底還在箱子裡,沒出娘胎。」

    童溧:「」

    宋成磊:「」

    差點開始辯論的大家:「」

    導演坐在攝像機後,憋笑憋得快抽筋了。

    「ok,fine.」宋成磊拿起電話,「出租車,出租車,請到山腳下接我電視機前的觀眾們,宋成磊就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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