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蘇家麵館

作品:《不做權臣外室,我只想種田

    第1章  蘇家麵館

    一進八月,又下了場雨,原本還帶著幾分酷熱的天兒突然變涼。

    蘇令晚起床的時候,天還沒亮。

    隔壁屋傳來咳嗽聲,她趕緊推門走進去。

    蘇母靠在床頭,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咳得通紅一片。

    蘇令晚忙倒了杯水過去,餵著蘇母喝了幾口。

    喝了水,咳嗽也漸漸停了下來。

    蘇母看著她:「不用管我,你快去忙。」

    放下手裡的杯子,蘇令晚彎腰一邊替母親掖了掖被角一邊輕聲說:「等我忙完早上這一陣,就去給你找大夫。」

    「不用。」蘇母一聽,忙搖頭,「老毛病,一變天就這樣,過段時間就好了。」

    蘇令晚沒說話,又倒了杯熱水放在一旁,轉身走了出去。

    一年前,被蘇家趕出來後,蘇令晚就帶著母親和弟弟租了這個院子。

    院子臨街,前面用來做麵館,後面住人。

    雖然小,但好歹也算是有個家。

    她又回到自己房間,簡單地洗漱過後,將長發挽成最簡單的單螺髻,只斜插了支木簪就去了前面的鋪子。

    天剛蒙蒙亮,蘇令晚先去廚房看了一眼爐灶的火。

    牛骨小火慢熬了好幾個時辰,湯水濃郁,味道鮮香;一旁的罐子裡滷的牛肉,她拿筷子輕輕戳了一下,燉得又軟又耙,火候剛好。

    於是,開始揉面擀麵,準備配菜。

    一切弄好,外面街上已經有了動靜。

    她打開鋪子門,掛上今日營業的牌子,轉身又去忙自己的。

    很快就來了客人,蘇令晚忙迎了出來。

    見來的是兩個熟人,她笑著打招呼:「魏大哥,李大哥。」

    來人是李盛和魏東民,兩人是大理寺的捕快。

    大理寺府衙和麵館在一條街上,因此,大理寺的捕快經常會來蘇令晚這邊吃飯。

    一來二去,大家都熟了。

    魏東民年紀稍大點,已經娶妻生子,李盛年輕,只比蘇令晚大四歲。

    因她還小,又是個姑娘,就被迫出來營生,大傢伙都對她挺照顧。

    兩人找了張桌子坐下後,李盛就對蘇令晚說:「今天有蔥油餅嗎?」

    「有的,剛出鍋。」

    「那就一人一碗牛肉麵,再來兩張蔥油餅。」

    「好的。」

    蘇令晚手腳麻利,很快就將兩人要的東西端上了桌。

    她將東西放下後,看了一眼李盛,見他兩眼通紅,忍不住問:「昨晚又有案子了嗎?」

    李盛搖頭:「都是舊案子。」

    見她不解,一旁魏東民給她解釋:「新來的霍大人,過去的舊案子都被他翻了出來,說要一個個的審。」

    「霍大人?」

    「三個月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霍大人,你沒聽說過?」

    蘇令晚搖頭,她天天忙得團團轉,哪裡有心思去聽別的事。

    見她當真不知,兩人就一邊吃一邊跟她說起了這個霍大人。

    霍大人霍延正,鎮國公之子,母親是和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靜昭長公主,聖上是他嫡親舅舅。

    父親鎮國公乃大業朝護國大將軍,手裡有十萬麒麟軍,權勢滔天,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此顯赫的家世和身份,哪怕不努力,也是富貴一生。

    但這位霍大人四年前就高中狀元,去外地當了三年縣官,今年回京直接空降大理寺,坐上了正四品的大理寺卿的位置。

    聽說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二而已。

    李盛一臉感慨:「人比人,沒法比!」

    恰好有其他客人進店。


    蘇令晚忙去招呼客人。

    這一忙,就是一個多時辰,等忙完早上這一波,已是辰時末,她趕緊打掃完衛生,又跑去東街找大夫。

    大夫來之後,給蘇母看了看,又看了幾副藥:「先吃著試試,不行再換別的。」

    「好。」

    送走了老大夫,謝檸夏就在院子裡給蘇母煎藥。

    藥剛煎一半,蘇母走了出來。

    她才不到四十,頭髮卻已經白了一半。

    常年疾病纏身讓她身體虛弱得很,走幾步就喘得厲害。

    見她出來,蘇令晚忙上去扶著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又去煎藥。

    蘇母看著她嘆了口氣:「我都說了是老毛病,你非得花這個冤枉錢。」

    蘇令晚沒說話。

    蘇母又道:「留著這銀子給你弟弟,他那邊花錢多,我都用了,他日後急用,咱們又要去找誰借?」

    「娘,銀子的事你不用操心......」

    「話說得好聽,你一天又能掙多少?」

    蘇令晚沒說話。

    見她不說話了,蘇母皺了眉頭:「你就是這個性子,說你不對,你就不吭聲。」

    蘇令晚低著頭,聲音依舊柔軟:「你是我娘,你生病我請大夫,哪裡錯了?」

    「你......」

    見說不動她,蘇母也懶得再理她。

    起身就回了屋。

    蘇令晚也很快端著碗走進去。

    蘇母見她進來,扭頭看向一旁,不搭理她。

    蘇令晚將藥放在桌子上,叮囑了一聲『趁熱喝』就去了前面鋪子。

    店裡就她一個人,雖然店裡只有六張桌子,但也夠她忙的。

    中午的顧客比早上多,蘇令晚忙完已經是半下午,隔壁賣豆腐陳叔的小女兒陳知知來找她:「晚晚姐,我娘說明天一早要去給我哥送些衣物,問問你要不要給蘇令揚捎帶?」

    蘇令晚一聽,忙道:「要的,我這就去收拾。」

    弟弟蘇令揚在距離京城三十里外的承元書院讀書,一個月回來一次。

    陳知知的哥哥陳穆也在承元書院,和弟弟是同窗。

    蘇令晚將早已準備好衣物裝上,又快速寫了一封信給加在衣物中間。

    最後拿出錢袋子,看著裡面僅剩不多的碎銀子,想了想,還是拿了兩塊塞進包袱里。

    筆墨紙硯吃飯都要錢。

    雖然半個月前臨走時給了一些,但她還是擔心弟弟不夠用。

    出來後,她將包袱遞給陳知知:「麻煩嬸娘了。」

    「我娘說了,你一個人很不容易,能照拂就照拂一下,以後有事你吭聲。」

    「好。」

    陳知知走後,蘇令晚又開始忙活晚上要用的食材。

    一整天下來,她已經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但看著今天收入還不錯,她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臨睡覺前,她將明天要用的牛骨湯和牛肉燉上,店裡的衛生打掃乾淨,這才去了後院。

    蘇母已經睡了,蘇令晚燒了熱水,將自己泡進澡桶。

    一天最舒服的時刻,就是泡在熱水裡,洗去一天的疲憊。

    洗完澡出來,她坐在窗前擦著濕漉漉的長髮,徹底放空自己。

    她喜靜,性子柔軟,卻偏偏開了麵館。

    未來的路在哪兒?

    她不敢去想。

    只知道現在就盼著弟弟讀書用功點,考個功名走上仕途,那九泉之下的父親也能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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