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海鬼
作品:《他來自另一個星球》「我要一次次傷害你,才能讓你慢慢適應。可我討厭給你帶來痛苦。」他低下頭,把克拉的手放在額頭上,就像在教堂誦經那樣虔誠的姿態。
克拉知道,那張不願意給她看到的臉,一定充滿了悲傷與無奈。
「不,你沒有。這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痛苦。」克拉蹲在安東面前,把手放在他的頭上。
這個姿勢在凹凸不平的暗礁邊緣很艱難,她剛想調整一下左腳跟的位子,好讓自己蹲得更穩定些,卻猛地向後倒去。
在她大叫時,安東已經迅速抓住了她的受,讓快掉進水裡的身子撲進他的懷裡。
怕克拉再被自己的電流傷著,安東又迅速把她推出自己的懷抱,但兩隻手依然死死地抓著。
「你在身邊我的安全意識總是會弱一點。」克拉做了個鬼臉,扶著安東的手,站到平穩的地方,接著放開,他也隨之放開。
天上是一顆顆璀璨的明星,真像一粒粒碩大的珍珠,閃著耀眼的光芒。它們齊齊倒映在海水上,和海水融為一體,海水碧波斑斕地蕩漾著。一波一波的海浪像排列整齊的軍隊在進行檢閱,他們都披著華麗的閃亮黑衣裳,酷勁十足。
「怎麼不說話了?」克拉抬頭望了一眼同樣倚在暗礁上的安東,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海面,像在思考什麼,側臉十分嚴峻。
「我只是在想······」安東把臉撇向她,聲音跟海水一樣冷酷,「克拉,這是真的----我會給你帶來麻煩,或者說危險。」
難道是剛剛那句玩笑話惹來安東的深思?但克拉總覺得今天安東的神情有些奇怪,雖然他看起來在努力讓自己開心,可總顯得心事重重。
克拉摟著他胳膊,又一次大膽地說了一句露骨的表白:「你難道沒想過-----你給我帶來的幸福要比危險多得多?」
「你是這麼覺得?」他的失落和溫柔讓人著迷。
「當然。」克拉昂起頭,「所以你得給我多些幸福。」
安東看著她淡淡笑了下:「也許我給不了。」
「不需要故意給,就這樣呆在我身邊,或者,記得你,能思念你,就已經很幸福了。」克拉的眼睛泛起淚光。
「如果你愛的是人類,就不會有這種擔憂了,我很抱歉。」安東用手指撫摸著她紅紅的眼睛。
「如果你愛的是咪噥,也不會有這種擔憂了,我也很抱歉。」克拉故意逗他似的擠了擠鼻子。
他笑了幾聲,握著克拉的手,若有所思地望著海面。
「我小時候跟朋友在池塘邊玩,掉進去了,差點淹死,所以到現在看到水都有點恐懼。」克拉看著暗藍色的大海說。
安東也跟著回憶:「如果不是你踩到池塘里的大塊大石頭,我真不敢想後面會發生什麼。」
「後來我再也沒有在小河或者池塘邊玩過了,這也算好事,提醒我不要做危險的事,是吧?」克拉歪著頭看他。
「可你還做過。」安東搖了下頭。
「是嗎?小孩子難免嘛,但我有點忘記了,你可以說說嗎?」克拉好奇地問。
「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安東的口氣有些無奈加惱怒,他猶豫了一下,終於說,「在你爸爸去世後的第二天,你一個人獨自跑到你們經常跑步的山上,然後你看著雪花出現了幻覺,從崖邊掉了下去。」
克拉瞪起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然後抬手摸了摸後腦勺,那裡有一道淺淺的疤,可她怎麼也想不起是怎麼來的。
那時的記憶始終停留在她一個人跑到山頂的情形,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她一點也不清楚。
「這個是那時留下來的?」克拉的手竟有些抖。
「剛掉下去你的頭就磕到中間的岩石,而我在半空中救起你時,你已經昏迷了。」他緊緊鎖眉,手上的電流在激烈地竄動,「你爸爸過世的那個晚上,我一直呆在你身邊。」
克拉呆呆地看著他,心裡一陣溫暖,然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難怪後來我醒來時我媽媽的眼神有點奇怪,她應該去找我了,後來竟見我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而且腦袋後面還多了道疤。」
「是的,其實當時她就在屋子裡,嗯······反正她怎麼也猜不到是外星人救了你。」他幽默地說。
「你······好像一直伴著我長大,究竟還救過我多少次?」克拉身上的暖流又一陣陣湧起。
「只要我們出門,總會路過你家附近,我們在很遠,你沒有拉窗簾的習慣,所以基本上都能看見你在做什麼。你爸爸經常出差,所以很多次都只見你一個人在裡面。還好,除了把自己關進旅行箱裡,沒有太多這樣荒唐的事。」安東瞥了她一眼,搖著頭說。
「無聊總會難免干傻事嘛。」克拉不好意思地撅起嘴。
海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很大,浪也一個比一個高,短短几分鐘,已經打在他們腳上。
安東望了望翻滾的海面,表情慢慢嚴肅起來,像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事物。
「怎麼了?」
克拉打了個噴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像小人一樣的怪物突然從海水裡向她飛快地竄來。
克拉的心猛地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安東迅速抱起來並扔在高高的暗礁上,接著他抓著那個怪物的手臂用力甩進海里,可那個怪物並沒有被甩開,反而用鋒利的爪子在他手背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安東瞬間變成藍色,他又一次把想要攻擊克拉的怪物扔進海里,也許是安東身上的電流迅猛地增加,那個怪物突然自己跳回海里,不過它沒有鑽進水裡,而是用那雙可怕的大眼睛盯著他們,不,確切來說是盯著克拉。
那個怪物的臉像個倒三角形,嘴巴是凹進去的,看起來沒有嘴唇,皮膚是乳白色的,頭頂有一塊像椰子殼一樣的硬物,不仔細看會讓人以為是個小孩掉進水裡,但它的眼神卻比克拉見過的任何一種猛獸都要兇惡,使人毛骨悚然。
她的血液頓時凝固了。
安東的兩隻觸角也伸出了頭頂,他兩隻手攔在克拉前面,對海里那隻怪物發出令人寒戰的怒吼。
克拉完全被這樣的場景嚇蒙了,全身不停地顫抖。僵持大概十幾秒,安東正要往上躍的時候,克拉突然被身後一個如大鉗子般的東西捆住,並且同時拖進了海里。
「安······」克拉一張嘴就被灌進來的海水嗆到了,接著完全沉下去了。
奪命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