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作品:《仙君攻略系統

    說著他就要起身,被薛子游摁回去了。

    薛子游借著昏暗火光去瞧那睡美人,見他長發散在床上,面色仍是憔悴,眸光清湛若水。他心下嘿嘿兩聲,伸手在仙君臉上捏了一把,調戲道:「白天是誰把我鎖在床上了?風水輪流轉啊仙君大人。」

    段明皓:「……你待如何。」

    薛子游:「睡你——行不行?」

    他差點脫口而出嫖你,細一想那把自己和段明皓都罵了進去,於是臨時改了口。他還指望著段明皓聽見這胡言亂語能臉紅一紅,不料段仙君伸手在他背上一拍,霎時便疼得他直挺挺地撲倒在仙君胸口上。

    段明皓挑眉道:「睡我?」

    薛子游:「……嘿嘿嘿。」

    段明皓想翻身起來,又被薛子游摁住了,「你作甚去?」

    段明皓:「你的傷口。」

    薛子游反手摸了摸自己後背,已然疼得沒什麼知覺了,於是渾不怕死道:「不要緊死不了,我們還是先做正經事吧。」

    他嘴上說得熱鬧,手上也不停歇,上上下下地去撈段明皓的腰帶。段明皓顧忌著他身上的傷,反倒成了限制,三兩下就被薛流氓扒了層皮。

    段明皓:「……」

    薛子游見他忽然不抵抗了,頓感己之禽獸,頗不好意思道:「仙君,你多少也給點反應,搞得好像我那啥黃花大姑娘似的……」

    段明皓不說話,只微微垂下眼,指尖探到薛子游壓在他肩側的手,輕輕摩挲腕子上細白的皮膚,而後一寸寸向上,潛進他的衣袖裡。

    薛子游喉頭動了動,低頭去湊仙君形狀好看的唇,被他偏頭躲過了。薛子游不肯善罷甘休,扳住他的下巴,又湊了上去。這次碰到了,可惜只是蜻蜓點水般地一下。

    &子游。」

    他一怔,訥訥地縮起手腳,下意識地想朝後躲。段明皓坐起身,兩手扣住他肩頭,一條腿亦曲起,將他困在自己身前。薛子游乾脆放棄躲藏,自暴自棄道:「既然不想,你捉我作甚?放手放手……」

    話未說完,段明皓的氣息已然逼近,一股腦撲了他滿面。一隻手抵在腦後,斷了他的退路。薛子游還來不及驚詫,只察覺唇上一涼,口中卻是一熱,什麼東西探了進來——

    段明皓捂住了他的眼。

    眼前一片漆黑,口中碼麻癢之意卻更甚,癢得他渾身發軟,不由自主地癱坐在段明皓身上,緊緊揪住他衣衫。熱度相交氣息相拂,濕潤的水聲仿佛在往耳朵里鑽,薛子游腦中有一部分又開始走神:以為仙君大人是不經人事守身如玉,原來是世外高人不肯顯山露水……現在愛惜自己的貞/操是不是有點晚?還是應該欲拒還迎一下?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呼吸驟然一暢,眼前亦有了光亮。那沸雪般又冷又熱的氣息轉移了陣地,在他頸窩裡逡巡,時不時露出貪婪的獠牙來,落下幾個紅印。薛子游身上一抖——那金崖留下的傷口不知什麼緣故,至今仍未完全長死,露著一點鮮嫩的皮肉,被段仙君輕輕叼住,溫吞地吮吸。

    薛子游閉眼喘了兩聲:「別……別咬那裡。」

    段明皓果然鬆了嘴,又轉頭來吻他的眼角,一手極盡輕柔地攬過他肩,使兩副身體貼在一處,另只手鬆了他的長髮,輕輕拽在手心。

    燭火曳曳,窗外人聲未歇。

    段明皓忽然又沒了動作,只靜靜地環抱住他,下巴墊在他的發心上。薛子游一邊聽他心跳如擂鼓,一邊深吸幾口氣,覺得身上越發的熱了。這具身體本就體溫偏高,如此一折騰更是燒得有些發燙,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塊大碳火,叫一個大冰箱抱著,噼里啪啦地激出火星來。

    &君大人,」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嘴賤,「我還拿你當守身玉女……敢情是霹靂嬌娃。」

    段明皓:「……什麼?」

    &事沒事,」他拿自己的小腿蹭了蹭段明皓的小腿,「怎麼了?繼續啊。」

    去他娘的欲拒還迎。薛子游又蹭了蹭,故意戲弄道:「哎,你要是不行換我,我覺得我行得很……」

    段明皓翻身把他抵在床板上,眼中唯有一片清冷。薛子游怔怔的,還沉浸在方才的溫存里,奇怪道:「怎麼了?」

    段明皓道:「你什麼也不記得,但卻一再親近於我,為什麼?」

    薛子游一愣。

    段明皓又道:「芙蓉劍對你的血有所反應,你卻不知其來處,為什麼?」

    屋外響起人聲,似乎是玉宸又跟化生吵了起來,言語間夾雜著無數感嘆號。

    薛子游啞口無言。

    身上熱度漸漸退去,薛子游腦子裡亦清明了些。他盯著段明皓的眼看了半晌,反問他:「誰跟你說我是薛子游?」

    段明皓:「你不是?」

    薛子游:「世上也許有一千個一萬個薛子游,你怎麼知道我是你的那個薛子游?」

    薛子游莫名來了火氣。難道我想摔成一攤爛肉然後到一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裡做什麼莫名其妙的任務?轉念間他心頭湧起衝動,想把一切全盤托出:他是誰,他來自何處……

    胸口一痛,腦中響起八八八八的聲音:[警報!警報!宿主即將違規!]

    那疼痛很快蔓延開,從胸口泛到指尖,疼得他嘴唇都哆嗦起來,但仍掙扎著道:「若我不是薛子游,你怎麼辦?把我扔出去?交給金崖?」

    他越說越起勁,全不顧喉嚨里湧起的腥甜,連珠炮似地道:「仙君大人,你什麼都不肯叫我知道清楚了,難道不是心裡早就有疑?自欺欺人也好,信以為真也罷,你當這是小孩過家家……」

    胸口疼痛愈甚。薛子游眨眨眼,恍然間視野一片血紅,那被他強咽下的血竟然融成了淚,來勢洶洶。薛子游伸手抹了把臉,看見滿手的血,自己也愣住了。

    段明皓翻身下床,一把扯過重華黑袍蓋在他身上,反手打橫抱起,往屋外走。

    薛子游訥訥道:「別管我了,死了乾淨。」

    段明皓:「別說話,調息。」

    薛子游眼前晃動著人影,耳邊接連響起驚慌的喊聲。他伸手扯住段明皓的衣袖,想跟他說起碼把自己那張惡鬼一樣滿是鮮血的臉擋一擋,別嚇著他的幼兒園小朋友們,可出口只是低啞的嗚咽。

    段明皓一腳將門踹開,屋內白石道人驚起,抬手便在薛子游眉間畫了個符。薛子游的意識苟延殘喘了片刻,終於被那道符催得昏沉睡去。

    ·

    這一覺睡得很漫長,多日不曾見過的夢境重又鑽回他的腦子裡。夢裡段明皓穿著重華的黑袍,上臂扎著白布,單膝跪在一座大殿的中央。拂雪站在他面前,道:「段明皓——」

    段明皓:「弟子在。」

    拂雪:「從今起,予爾降魔仙君之名。日後斬妖除魔,清平世間,當為爾任。」

    段明皓:「弟子領命。」

    夢境碎去,薛子游睜開眼,入目是暖色的柔光。他頓了頓,反應過來這是有人捂著他的眼睛。他輕輕挪開那隻手,見屋內天光大亮,已是正午時分,而段明皓正靠在床頭,虛虛地合著眼,眼下一片青黑。

    薛子游嘆了一聲:「你不也受了傷麼,病號照顧病號,這是什麼道理。」

    起床到桌邊,見茶水仍溫,桌上留著兩行用茶水寫成的字:「傷重,宜臥床靜養。我等先行,莫忘漆吳之約。」

    最後落款是「三個葫蘆。」


    薛子游微微一哂,知道這定是那個不著調的老頑童白石留給他的。果然,回頭便見那三個葫蘆肩並肩立在窗台上,正彼此搔癢,看薛子游望過去,趕緊立正站好。

    薛子游隨手掂起一個,問八八八八:「這是什麼?」

    八八八八道:[記憶葫蘆,可用於儲存記憶。]

    薛子游把玩片刻,又道:「你猜,這裡頭是誰的回憶?」

    八八八八猶豫片刻,答非所問道:[三個葫蘆讀取完畢後,可達到劇情百分之六十推進度,請宿主大人謹慎開啟。]

    薛子游把那葫蘆翻過來,見上頭寫著個歪歪扭扭的「一」。他剛想去開那葫蘆嘴兒,便聽身後一聲驚雷:「逍遙君!!!」

    薛子游:「……」

    回頭一看,段明皓已叫這一聲給驚醒,下意識先尋他的影蹤,對上他的目光時卻又面色一僵,默默轉開了臉。

    這場景有些尷尬。薛子游輕咳一聲,「玉宸,你下次能不能別這麼大動靜,就是我還有半條命,也要被你嚇沒了。」

    玉宸嗚嗚兩聲,被他身後的化生一把撥開,見禮道:「逍遙君,仙君,白石道人方才要我傳話,說他與其他幾家掌門有事先行一步,要兩位好生臥床歇息。」

    薛子游點點頭,「知道了,他給我留……」

    屋外一聲喝:「薛子游!」

    薛子游:「……你們今天都吃錯藥了嗎。」

    流月一把推開另一扇門,掃視一圈,奇怪道:「你們兩個怎麼了?」

    「……」薛子游心道說來話長,岔開話題道:「昨天那是你娘?怎麼沒把你帶走?」

    流月登時也露出了一臉「說來話長」的神色,「我跟她說我徒弟被金崖擄走了。」

    薛子游:「然後呢?她叫你搶回來?」

    流月:「……她叫我把金崖打回姥姥家。」

    月如在幾人身後插言道:「我們先去外面說罷。」然後便把幾個沒眼色的統統掃了出去,還貼心地順手關了門。

    房內只剩下二人。薛子游張張嘴,不知說什麼,只好作罷,轉頭繼續去研究三個葫蘆。

    段明皓起身,攏起長發,露出腕上傷口。薛子游總覺得那傷口比昨日又深了,仿佛不曾癒合過,幾乎有了潰爛的勢頭。

    段明皓收拾停當,又頓了片刻,這才回頭看他。薛子游忙低頭看自己手裡捧著的三個葫蘆,做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段明皓開口道:「這是?」

    薛子游不看他眼睛,「白石他老人家給的,說讓我一個一個開。」

    段明皓從懷裡摸出個乾坤袋遞過來。薛子游默默接過,把葫蘆擱進去,手碰到個冷冰冰的東西。他□□一看,是芙蓉劍。

    段明皓:「昨日……我順便替你收著了。」

    薛子游低聲道了句多謝,把那劍又匆匆放了回去。

    關於昨夜的事,兩人都隻字不提。薛子游心知段明皓昨日的話半點不錯,是他自己露了自己的馬腳,可如此一想,心口更悶。

    這世上除了薛蘭蘭以外,他未曾記掛過誰。也有三兩損友,酒肉朋友更多,可他總覺得,人生下來就該是獨來獨往的,誰沒了誰不能活?

    想著,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大抵是昨日白石給他用了什麼法術,那多日未曾癒合的小傷口竟沒了蹤影,只餘下光滑的皮肉。

    不過……摁著還有點疼。不知是被誰嘬的。

    段明皓道:「好些了麼?」

    薛子游深吸一口氣,抬頭咧嘴笑道:「說了我是妖怪,幾天就好。走罷走罷,他們還在外面等著。」

    段明皓沉默地跟在他身後,反手帶上了門。

    一出門就聽見流月的聲音:「……他們掌門既然放話了,應該不必再擔憂這邊。」

    薛子游:「什麼掌門?」

    幾人給他二人讓出位置。流月道:「軒轅門掌門,切玉君軒轅珞。昨日你跟白石前輩敘舊時,我把那個女人和她兒子的事與他說了,他向我保證,回去會將此事查個徹底。」

    流月臉上掛了彩,說話時總是牽到傷口,絲絲哈哈地倒吸著冷氣。月如似乎有點嫌棄他這副模樣,不動聲色地到了杯茶過去,堵了他的嘴,接道:「瓔夫人是切玉君的妹妹,不過此事是我們有目共睹,也勿須擔心他會徇私。只是不清楚他二人是何動機,要下此殺手。」

    那個叫柏舟的——薛子游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忽然問道:「哎,你那隻鳥兒呢?」

    流月口中打了個哨子,登時又疼得表情扭曲。窗外一隻紅色小鳥飛進來,一頭撞在流月後腦勺上。

    流月:「……跟你說過別撞頭!」

    薛子游問他:「這鳥兒昨天怎麼會突然不聽話了?」

    流月聽了也是一愣,「你什麼意思?」

    薛子游:「沒意思,隨口一說。」

    他是隨口一說,流月反倒若有所悟,與他對視一眼,彼此心裡都有了計較。

    幾人商量接下來去何處。還是流月拿了主意,說幾人都有傷在身,不如先找個地方修養。

    流月道:「我看逍遙莊就不錯。」

    薛子游一聽就知道,准跟自己有關係,沒跑,於是抬眼等他們解釋。

    段明皓聽到這個地名,神色有些複雜,但只淡淡道:「多年未去了。」

    流月冷嘲熱諷道:「是啊,你是多年未曾光顧了,」又轉向薛子游,「這些年一直是尉遲守著莊子,不然早叫人給剷平了。」

    薛子游眨眨眼,「聽這名字……是我老窩?」

    流月:「逍遙山上逍遙莊,山下逍遙城,是你自己劃出的人間樂土。自你死後,這山也荒了,城裡也不見人了,現在基本就是個死城。」

    薛子游微微木訥了一下,隨即哂笑道:「我還挺厲害。」

    流月翻了個白眼,「求求你閉嘴。」

    幾人商量後,決定先去此處歇息一些時日,之後再看事情能否有所轉折。商定後幾人說好出發時辰,各自回房調息。

    薛子游坐在床邊,想要調息,可腦子裡亂得很,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於是又摸出那三隻葫蘆,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

    &情讀取到百分之六十……」他自言自語道:「這是誰的記憶,會是薛子游的麼?」

    此時房門處傳來響動,>

    薛子游手一抖,啪地掰開了那葫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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