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電線杆上的廣告

作品:《偏執青春

    黃唐說,要是我有很多的錢。我要買很多很多豪車。你呢,小年,要是你有很多的錢,你要不要買車呢?

    我說,額,這個,我如果有錢,我想買一輛邁巴赫。和馬雲一樣的座駕。

    黃唐說,邁巴赫!我倒是沒有想過買邁巴赫,我想買日本的gtr。

    我說,到時候我們一起到村東頭溜溜,看看誰跑得快。

    黃唐說,肯定是我啊。

    我說,我會跑不過你。

    黃唐說,你肯定跑不過我的。我那麼快。

    我說,你可別小看人。我也很快的。

    黃唐說,要不咱倆試試。

    我說,試試就試試。

    語霸。

    我倆起身,拔腿就跑。

    身後,一個熟悉中帶著點親切,喘息中帶著點憤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你倆小子給老子站住。想吃霸王餐。門都沒有。

    還不錯,我和黃唐跑了。沒被老闆逮到。

    一個電話響了起來,我拿起手機一看,是吳義中叔叔。

    我接起電話,說,喂,吳叔。

    電話的聽筒里一陣臭罵,臭小子,我千辛萬苦千里迢迢地來找你們,你們是幾個意思,不來接我?讓我風餐露宿的。

    我說,沒,吳叔,你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啊。你現在在哪裡,我和黃唐來接你。

    為表示我和黃唐在橫店還混得不錯,我們租了一輛車。來到了吳叔約定的地方。

    等了好久,不見吳叔人。

    於是我又撥通了吳叔的電話。

    電話接起之後,不是吳叔。電話那頭說,你們是找吳義中麼?

    我說是。

    電話里說,他現在在我們所里,他因為嫖宿被我們抓了。你們如果是他的親屬就趕快過來。

    我們趕到所里,經過再三商討之後,所長表示念及是外地人,再者是初犯。就警告警告,下不為例。

    我們一同走出了所里。吳叔開口打破了尷尬地氣氛。

    吳叔說,額…;…;就剛剛那事你們怎麼看?

    我和黃唐忍住沒有笑出來。

    吳叔繼續說,額,你們也是知道吳叔的為人。叔是被人陷害。回去鄉里可別到處亂講喲。要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倆。記住了沒有?千萬不要敗壞叔在十里八鄉父老鄉親經過了多年艱苦卓絕地奮鬥而樹立起來的良好名聲。

    我們默默地點了點頭。

    吳叔又說,其實,我是因為酒駕進去的,因為我疏通了一下關係,把我酒駕改成大保健的。要是定我的酒駕,我還不得在裡面待六個月啊。

    我問,吳叔,你還酒駕,駕照你有?

    吳叔又開始像以往一般責備起我來,說,你個兔崽子,太小看我了。我怎麼不會開車。就是沒車,要是有車的話。秋名山我說一沒人敢說二。再者說,小年,你就是問到了點子上了,叔就是因為沒有駕照,還酒駕,所以數罪併罰的話叔還不得在裡面待得個天長地久不知啥時盡啊!

    黃唐也笑了,他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了車鑰匙遞給了吳叔。

    黃唐和我其實心知肚明,吳叔就是好面子而已,他從小就喜歡在我們面前編瞎話糊弄人。我們總是配合他,他還以為我們好騙,天真。其實,並不是那樣。我們這樣做,只是為了照顧一下他的面子罷了。

    我瞅了瞅黃唐,他這不是要吳叔下不來台嗎。

    吳叔看著黃唐手裡的車鑰匙,說,額,這個,這個…;…;

    吳叔很為難的接過了車鑰匙,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說,這個,你們啊,不要學我,開車快不好,當然,其它還是要像我好好學習學習的。比如果像叔這開車的技術,看見沒有,這個車庫,表叔教你們飄移出庫。

    首先,插上車鑰匙,扭開電門,你們可要坐穩了,我要走…;…;誒,誒…;誒誒誒誒呃呃呃…;臥槽。

    咣…;…;

    租來的車,我和黃唐不知道該怎麼跟租車行老闆交待。哎…;…;


    修車的費用又夠我們搬磚搬到我們懷疑人生了。

    搬磚的生活讓我們每晚感覺身體被掏空。

    看得出來,吳叔對我們是有些愧疚的。

    我就想問他,本身就沒有駕照,還逞什麼能?

    吳叔反問我說,沒有駕駛證丟人嗎?不丟人,沒有車才丟人。你沒聽過一輛豪車在手,天下小妞全有。

    我不想跟他說話。

    我和黃唐在想,如果靠我們在工地上搬磚的幸苦錢去修車,那是肯定指望不上了。我們更加迷茫了。

    我們開著這輛從路邊隨便找的鐵匠師傅用電焊機隨便焊接起來的車門以及車前保險槓歪歪斜斜地汽車來到了租車行,租車行老闆看到那一幕,我永遠都記得。他半響沒有說出話來,而且眼淚盈眶。那是多麼多麼錐心的痛。

    我,黃唐和吳叔都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後來,吳叔開口打破了尷尬的局面,說,老闆,你不要傷心,你看看這輛車,修理費要多少。你開個口,我們絕對不還價。

    老闆沉默半晌,問,是那個龜兒子可以把車開成這份?我剛接的新車。這也?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吳叔有些臉紅。我們有些愧疚。

    老闆說,好吧,這車雖說有保險,但你們怎麼也得出點。我這車38萬,剛接兩個星期,被你們開到這份上,起碼你們得賠我個七八萬吧。

    什麼,七八萬,開什麼玩笑。我們搬磚一天百十來塊錢,七八萬還不得要了我們的命呀。這是我們三此時此刻不約而同地內心獨白。

    我說,老闆,你看我們都是外地人,初來乍到,身上也沒有幾個錢。能不能…;…;

    話還沒等我說完,老闆便打斷了我的話,說,不能。

    黃唐又接上,說,老闆,我們不是要跟你討價還價,我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寬限一段時間,畢竟那麼多錢,我們都是打工的,身上一下子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還你啊。

    車行老闆回頭想了想,覺得也是。於是寬限了我們八天的時間。

    我們感激不盡。

    接下來的日子,怎麼賺錢,怎麼一下子賺那麼多錢成了我們眼下十分棘手的難題。

    算了一算,八天賺八萬,一天也就是一萬,三個人分,一天一個人要賺3333.33333.

    喔,買嘎等。

    我們一個人一個月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啊放以前。我們陷入了深深的愁死中。

    然而,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在街上尋找商機的時候,看著街上地板或者電線杆上粘貼的小廣告,有了思路。

    黃唐叫住了我和吳叔,說,你們看。

    他站站在了一顆電線杆錢,一動不動。眼睛閃閃著激動的淚光。大聲叫嚷到,我找到了,找到賺錢的方法了。

    我和吳叔湊上前去,看到電線杆上粘貼著三個小廣告。

    從最上面往下看,黃唐念叨著,第一個是張十分靚麗的年輕少婦,要重金求子。廣告上寫有,本廣告由律師事務所李律師全權代理,已經公證。公證號:100200300女士已經繳納保證金200萬元,如有違約,由律師事務所李律師承擔法律責任。本人林美麗,30歲,靚麗大方,楚楚動人,夫香港富商,現已離婚,離婚後分得雄厚資產,多年未享受作為女人的快樂,特此春天來臨之際,特尋有為而且五官端正還有社會責任心的社會男士做配狗…;…;

    啪。一個腦掌。吳叔深深地打在了黃唐的頭上。說,就你這文憑,什麼配狗,你看清楚了,是配偶。再說了,這絕對是謊言,絕對是騙子,電視上看多了,平時我是怎麼教導你們的,叫你們平時少打遊戲,多看看新聞,關心關心時事,這種騙子的伎倆,你吳叔一眼便可識破。這條不看了,看下一條,騙子些…;…;

    黃唐揉搓著腦袋,愣著眼睛看了一眼吳叔,又繼續把目光投在了電線杆上,續念到,第二張是尋人啟示。冠華集團董事重金尋子,因多年前家庭貧困,外出拼搏,留家中妻及幼兒。因多年未與家中通信,後得知妻已經改嫁他人,其幼子便流落街頭幾十餘年。算而今三十有餘,而今集團經濟蒸蒸日上,希望早日團聚,也好培養下一代冠華集團接班人選…;…;

    我打住了黃唐,說,別說了,這都幾十年失散了,人都長大了,面目全非還怎麼相認,就算就在眼前自己人都不一定認得出,還談什麼外人?這條不靠譜不靠譜,直接可以pass.

    黃唐又接著念下一條。說,這一張呢,是,哦,標題上有幾個醒目的大字,寫著,尋有緣人。內容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本人系阿拉伯在華皇室第87代嫡親。性別女,現擁資產無數,油田幾座。家族性銀行世家。家族業務遍及世界200多個國家和地區。你可以叫我石油大亨,也可以叫我銀行大佬,或者隨便你怎麼稱呼我,人生在世,只圖一個高興、快樂。然而,雖然我是無數人眼中的白富美,過著另常人羨慕嫉妒恨的奢華得不行的生活,然而我卻並不快樂。堆積成山的財富帶給我的並不是幸福快樂,而是種種壓力。這種壓力,常人不能理會,花錢已經不能帶給我快樂。我此次週遊世界,為尋求一位知音,一位能夠帶給我快樂的人,是你嗎?幸福熱線133333…;…;

    看到此處,我們三人同時陷入了沉思。而後,我們相視一笑,都搖了搖頭,互相笑話到,呵呵,我們三個傻子,這種騙子多的是,這樣騙三歲小孩的伎倆豈能讓它再橫行於世!我們逐將電線杆上的小廣告撕去各自裝入了口袋,為的是為民除害…;…;

    今天我們瞎逛了一天,我感覺毫無收穫。我們很是疲憊的回到了租住地。顧不得吃晚飯。我們各自回到了臥室便倒頭就睡。

    夜半,我正睡的迷迷糊糊,就是怎麼也睡不著。好像有什麼動靜。我翻來覆去。是不是我太神經質了。我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覺。

    不對勁,就是有動靜,不是我神經質。不是我錯覺,我豎起耳朵,分明有很明顯的聲響。

    於是乎,我著衣起身想聽聽是哪裡的聲響。

    一個聲音越來越大。我湊耳到牆邊,是隔壁的吳叔和黃唐的聲音。

    艹,大半夜,這不睡覺瞎鬧個雞樅。我十分不耐煩。內心很氣憤。

    隔著牆,首先傳來的是吳叔的聲音——讓我去幫助她,我要拯救她。你放開我。她,那麼可憐的女人。讓我用我的愛心將她溫暖。你放開我。

    然後傳來的是黃唐的聲音,叔,吳叔,你能不能冷靜一點,今天白天你不是還勸我說那是一個騙局嗎?萬萬沒想到,我兩年輕的沒有上鉤,偏倒是吳叔你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還上這當!

    吳叔的聲音更大了,臭小子,你給我滾,我此時此刻,按捺不住我內心的衝動,你知道一個在等待幫助的她,現在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的渴望像我這樣熱心的人的出現,我相信,當我出現在她面前的那刻,我一定會是她最最最需要的人選。啊,感謝你們,都是緣分啊,原來我的緣分在這裡!

    我聽到這裡,我覺得好無聊。深更半夜的,擾人清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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