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痛苦的離別

作品:《凰妃之一品嫡香

    測試廣告1容靜季不是悲春傷秋的性格,在成長的歲月里她受庶女這個身份的影響,學會的更多的是淡漠的情感,所以與容靜秋分開後,她很快就重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看看書,下下棋,賞賞溫泉水養出來的花花草草,時間也是能很快打發出去的,至於其他的事情,她勒令自己不要去想,畢竟想太多也無益。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偏在這時,太子身邊的太監馮雙保到來宣讀太子的口諭。

    容靜季在聽到她要出家帶髮修行為太子與皇孫祈福時,她當即愣了愣,並不是因為出家的原因,而是她居然可以出東宮?

    在踏進這裡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沒想過還有出去的一天,畢竟這樣太難了,哪怕與太子永遠都沒有夫妻之實,她名義上也是太子的女人,太子是不可能會放她走的,這種想法根深蒂固。

    「容側妃莫要多想,」馮雙保安慰地道,他心裡是惋惜的,太子明顯對容側妃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但時機不好,這份感情也只能如此處理,但從側面去看對容靜季來說是好事,「皇家庵堂那邊都打點好了,不會有人為難您的,這裡面的宮女,您看哪個好使,就帶哪個去……」

    「六妹妹。」

    容靜秋人未至聲先到,馮雙保很是識趣地停下了未說完的話,轉身給容靜秋行禮,「見過九王妃。」

    「馮公公免禮。」容靜秋笑道,很是給馮雙保面子。

    馮雙保含笑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先行告退下去,「老奴這就去給容側妃安排馬車。」

    「有勞公公了。」容靜秋和容靜季姐妹倆齊聲道。

    馮雙保忙說不辛苦,再施了一禮,這才退了出去。

    容靜秋握住容靜季的手,「六妹妹,可有什麼要收拾的?我帶了人來,讓她們去收拾便是。」意思就是不用東宮的宮女太監。

    容靜季搖了搖頭,「除了一些書之外沒什麼好收拾的。」到了尼姑庵堂,那些衣服也穿不上,金銀首飾也戴不了,收不收拾都一樣,比起這個,她更關心的是太子這個命令是怎麼來的,畢竟這太突然了,「三姐姐……」

    其實她心裡明白離開東宮到尼姑庵出家帶髮修行,表面看來是被厭棄了,但她心裡門兒清,真正離了這個地方,才算是安全,況且她到尼姑庵那裡住個一年半載,相信也不會有人再想起她,到時候她若是換個身份離開也會容易許多,畢竟不受寵的東宮側妃死了便死了,不會有人想要追根究底的。

    是太子真為她著想,還是?

    她兩眼緊緊地盯著容靜秋看,容靜秋嘆息一聲,容靜季固執起來幾匹馬都拉不回來,再說她來得太及時,本來可以從容一點的,但到底不放心,總得自己親自來一趟才能安心。

    「回頭我們再說這個好嗎?」

    容靜季一聽,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她微微閉了閉眼,隨後睜開時,她笑道:「三姐姐放心,我不會鑽牛角尖的。」

    容靜秋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表示理解。

    最終,容靜季只帶走了所有的書籍,至於這些侍候了她幾年的宮女太監,她一個也沒有帶走,這裡面或許有太子的人,也或許有太子妃或者齊側妃的人,不管是誰的人,她一律都拒絕。

    既然讓她出家帶髮修行,那她就有權選擇新的生活,新生活裡面不需要這些舊人。

    在走出這座東宮最偏僻的院子時,容靜季伸手擋了擋這初春暖陽,抬頭一看,覺得今日的太陽有些刺眼。

    「六妹妹,走吧。」

    聽到容靜秋的話,她笑著點了下頭,握著自家姐姐的手,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正在這時,後面傳來小娃娃帶著泣音的呼喚聲,「姨姨,姨姨……」

    容靜季一聽到這聲音,猛然鬆開容靜秋的手,轉身看向那奔向她跑來的孩子,她提著裙擺往回跑,在皇孫險些要摔倒之時一把抱住他。

    皇孫投進她的懷抱裡面,兩隻小胖手緊緊地抱著她,「姨姨,你不要走,我聽話,我很聽母妃的話,你說不能激怒她,我都有照做,姨姨,你不要走……」

    聽到這些話,容靜季的眼淚流了出來,她一遍遍地輕撫著孩子幼小的身體,這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那天太子妃來要人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抱著他,在他的耳邊重複地道,「要聽母妃的話,不要惹母妃不高興……以後姨姨會去看你……」

    送走這孩子,她也是捨不得的,但捨不得也得送他離開,她畢竟不是他的親娘,就算是親娘也無用,太子妃是正妻,她要撫養太子的孩子天經地義。

    「皇孫,快別哭了,您快起來,讓容側妃好起程離開東宮,不然趕不及在天黑時到皇家庵堂……」後面追來的奶娘小聲地勸著皇孫。

    皇孫仍舊固執地抱著容靜季不放,在他的記憶里,這是最親近的親人。

    他不喜歡太子妃這個母妃,儘管所有人的都說這是他的母親,可他感受不到來自母親的關愛,太子妃高興時會逗逗他,不高興時直接就甩臉子給他看,所以他討厭這個母親。

    但姨姨說要聽母妃的話,所以在母妃要牽他的手時,他很是順從地伸出小手讓她牽;在她要餵他吃東西時,他也很是順從地張開口讓她餵;甚至她要給他穿衣裳時,他也乖乖地伸出手,他的配合,讓背後不少人罵他是小白眼狼。

    他不懂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這不是好話,於是偷偷地告訴了母妃,第二天,再也沒有人私下裡罵他是小白眼狼了。

    他覺得自己不是好孩子了,所以姨姨才要扔下他離開。


    看著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容靜季的一顆心都泡在了苦水裡,她對這孩子是有感情的,而這份感情並不緣自那點血緣關係。

    馮雙保過來時看到這一幕,忙上前去抱小皇孫硬從容靜季的懷裡扯出來,然後死死地抱著小皇孫,不讓他再阻止容靜季的離開。

    看著孩子伸手要「姨姨」的話,容靜季哭得眼睛都紅腫了,但最後她還是咬咬牙狠心地轉身離開,她不能心軟留下來,這於皇孫於她都沒有好處。

    惟有真正的分離,蕭苓這個太子妃才能真正放心。

    容靜秋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再看了眼馮雙保懷裡的皇孫,最終還是轉身離開去追容靜季,對這孩子縱有再多的同情,也是不敵對容靜季的感情,出去兜了一圈回來,她發現自己的心更硬了,只想在乎的人過得更好。

    等她上了馬車,容靜季就趴到她的懷裡無聲痛哭,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此時無聲勝有聲,容靜季就需要這樣發泄一番才行。

    偏在這時,齊側妃由下人扶著小心地走了過來,隔著馬車帘子道,「聽說容妹妹要離開東宮,我給妹妹送些東西來……」

    容靜秋安撫地輕拍了下容靜季的背部,然後鬆開她到一邊,知道她眼睛紅腫不好見人,於是自己掀開馬車帘子走了下來,「齊側妃有心了,只是六妹妹她……」

    「我明白的。」齊側妃善解人意地道,比起容靜季,她更喜歡跟容靜秋說話,畢竟容靜季話太少了。

    嘆息一聲,她接著道,「容妹妹心裡難受,我心裡也不好受,本來以為我們姐妹還能聯手抗衡太子妃的,現在看來是不能了,」頓了一會兒,隔著道馬車帘子,她朝容靜季道,「容妹妹且放寬心,太子那兒還有姐姐呢,到時候一定讓太子接妹妹回來……」

    容靜秋聽到這裡,就知道齊側妃是在故做姿態了,她是巴不得容靜季離開的,畢竟太子只有一個,少一人競爭就少一個,有齊家在,她的底氣也很足,要不然也不會懷孕了還敢到處亂走。

    容靜季沒有應聲,容靜秋隨便胡弄了幾句,就上馬車,示意車夫起程。

    齊側妃退開到一邊,看著這一輛輛馬車離開,手輕撫著凸起來的肚子,嘴角揚著一抹燦爛的微笑,總算是走了。

    「側妃?」

    聽到下人請示,她搭著近侍的手轉身往回走,「我們也回吧,看來今天還要再下一場雪,去吩咐廚房的人提前燉好湯,太子晚些時候會來喝……」

    她現在有太子的寵愛,並不太懼太子妃的囂張跋扈。

    馬車「得得」地行駛在出東宮的路上,太子卻是失神地看著窗外,耳邊聽著下人稟報皇孫哭鬧得厲害的話,他也充耳不聞,只是輕輕擺擺手,淡漠道:「哭夠了自是不會再哭。」

    這邊發生的事情,蕭苓是在皇后的寢宮鳳鳴宮聽聞的,她當時震驚了一下,太子對這個容側妃的心思,她其實一直摸不准,說不在乎嘛,容側妃的吃穿用度並沒有多大改變,說在乎嘛,他偏又把人趕到最偏僻的院子去住,現在更是趕到皇家庵堂去了。

    不過現在人走了,她也該放心了,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孫都該在自己的掌握當中,至於那個懷孕的齊側妃,她且讓她得意兩天。

    皇后握住蕭苓的手,「你都看到了,太子的心裡是你的。」

    蕭苓羞得臉紅,輕喚了一聲,「母后。」

    「以後就好好帶皇孫,這孩子還小,你好好待他,他以後也會孝順你……」

    皇后的這番話,讓蕭苓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面上不敢表露不滿,心裡卻是瘋狂吐槽,她難道是一輩子為他人養孩子的命?她總有一天要生下自己的孩子,能登上皇位的也只能是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別人生的孽子。

    「母后說的是,兒媳記住了。」她違心地回了一句,等日後她羽翼漸豐的時候,再來回報這個老虔婆。

    皇后看著還算乖順的兒媳婦,心裡還是有幾分滿意的,這讓她覺得蕭大將軍也不是那麼難掌握,看這蕭苓再張狂到了她面前也得收斂,她頓時對於與蕭大將軍合作一事多了幾分信心。

    容靜季哭了一場,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容靜秋親自給她淨臉,然後又抹了些護膚的脂膏,看她的精神頭尚好,於是道,「這皇家庵堂的上下我都打點好了,不會有人起什麼么蛾子,你且放寬心住下,等時日一長,我們能選擇的就寬了,只是要委屈六妹妹了……」

    「不委屈。」容靜季的理智很快回攏,頓時搖了搖頭,「三姐姐,你知道嗎?我住在東宮裡面,每天都覺得壓抑無比,現在到了外面,呼吸到不一樣的空氣,我整個人都像活了過來一般……」頓了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涼薄?之前還抱著皇孫哭成那樣,轉身就能離開……」

    「傻妹妹,你的人生只屬於你自己,不管是太子也好,皇孫也好,都不該絆住你,尤其是皇孫,他不是你的責任。」容靜秋道,「相反你為了他犧牲了太多,做到這份上已足夠了,他雖然還小,但生在皇家,註定要比別人早熟,剩下的路該他自己去走。」

    誰不是這樣走過來的?

    容靜秋想到趙裕年幼的時候,那是比皇孫要艱難得多,但他還是咬牙走到今天,在皇宮裡能長大,哪個不拼盡全力?

    容靜季把頭靠在容靜秋的肩膀上,乾澀的眼裡已經流不出淚水來。

    容靜秋握著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等安頓好後,你好好想想以後的路要怎麼走?無論你如何選,我都會支持你。」

    容靜季閉上眼睛,有親人這句話就足夠了。

    等到了皇家庵堂,看到等在這裡的容鷺的時候,她的眼睛又再度濕潤了,急忙跳下馬車上前去握著弟弟的手,「你怎麼來了?」

    「姐姐,」容鷺濕潤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已經有兩年多沒見過的姐姐了,日思夜想,等真的見到人時,才知道時光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容靜季緊緊地握著弟弟的手不放,隔了這麼久再見,弟弟已經長高了,現在她得仰著頭才能看到他,她伸手輕撫他年輕的臉龐,很是感慨。

    容靜秋看著他們姐弟重逢,沒有上前去打擾,而是與一旁的住持師太說話。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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