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聞得鄰國禍亂聲

作品:《別夢紅樓

    上文講到王熙鳳在奉天行署大廳宣布了賈玢自立為王的重磅消息。

    遼東文武官員經過短暫的沉默、觀察,終於在薛蝌、王仁率先表態過後,紛紛表明立場,宣誓效忠賈玢、願意接受賈玢新政權的領導!

    眾官皆表過態後,唯有劉奇不願做悖主之臣,他當即向王熙鳳請辭,並表示離了遼東後,主即回鄉養老,不再為任何勢力做事!

    王熙鳳依賈玢的密函行事,允了劉奇所請,言道:「大王說了,遼東百官去留隨意,劉大人為遼東的穩步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小女子代夫向您道謝了!」說著深深的施了一禮,賈蔓以長女的身份給劉奇行了大禮。

    劉奇連忙閃過,道:「在遼東與文若共事的這段時間是劉某最安心順意的!為了心中的那個堅守,劉某不得不離去,請您向文若轉達我的歉意!告辭了!」

    王熙鳳嘆息著目送劉奇離開,劉奇落寞的背影令廳中眾官唏噓不已。

    劉奇剛行到門口,迎面走來一群人,當先三人攔住他,一面色慘白的女子向他跪求道:「劉大人,您不能走啊!遼東百姓離不開您,我們老爺更離不開您,中原大地億萬百姓正等著您去解救呀,您忍心棄他們不顧嗎?」

    劉奇苦笑道:「三夫人快快請起,您說的這些劉某真是擔當不起!華夏亂局已顯,需要的是一位力挽狂瀾的明主,而不是劉某這等垂垂老矣的腐儒!三夫人就放劉某回鄉吧!」說著拱手一禮。

    攔路的女子正是剛剛產子的薛寶釵,她經過連日折磨,終於在今日產下一子,正當她稍鬆一口氣昏昏欲睡之時,滿臉興奮的薛姨媽將賈玢稱王的消息告知於她,並稱外孫是大貴之人,遲遲不肯降生是因為元帥之子的名頭配不上他,大外孫是等著要當王子呢!

    寶釵先驚後喜,聽到母親的言論面色一沉,道:「媽媽這話萬萬不可再講,若被別人聽了去,怕惹得鳳姐姐不快!」

    薛姨媽的興奮勁被寶釵給澆滅了,道:「這孩子命苦喲!」

    寶釵笑道:「錦衣玉食的還苦?只有知足了才能得大逍遙!鳳姐姐呢?我還得跟她道賀呢!」

    薛姨媽道:「鳳兒帶人去前面宣布玢兒的詔書了,相信很快就能回來了!」

    寶釵道:「關健時刻還是鳳姐姐頂的住!只要遼東百官表態支持老爺,遼東就穩了,老爺就可以全力應對中原戰局了!」

    薛姨媽慈愛的撫著寶釵的頭髮,笑道:「我的兒,媽真為你高興!」

    寶釵微笑著點點頭,一陣虛弱感傳來,不由得閉上眼睛,就欲睡過去。

    這時,薛蟠闖了進來,道:「前面有人來回話,鳳姐姐在大廳宣布大哥即位的詔書,卻沒人肯參拜支持!」

    寶釵大吃一驚,強掙扎著坐起來,道:「薛蝌不是在前面嗎?他怎敢不支持老爺?仁表哥也不表態嗎?」

    薛蟠搖頭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來時迎春姑娘已經趕過去了!」

    寶釵道:「迎春是代倪材表態去了,此刻領兵大將的態度至關重要!老祖宗此時回到後宅,說明史鼎將軍已經是咱們這邊的了,奉天已無大礙,現下緊要的是多留下一些人才,尤其是劉奇大人!哥哥,你扶我去行署,以劉大人的品性,八成會離職返鄉,晚了就來不及了!」

    薛姨媽和薛蟠以身體為由,不肯讓她前去,寶釵急道:「此時以老爺的大事為重,咱們薛家此時必須發聲,蝌兒眼下指不上了,只能靠我自己了!」

    薛蟠一陣面紅耳赤,道:「都是我無能,幫不上你的忙。」

    寶釵道:「你扶我去行署,就是幫我了!」

    薛蟠不敢再違她的意,急忙找人抬來軟轎,小心翼翼的將寶釵扶上坐好,一行人快步前往行署,期間聞訊前來的寶琴亦同行而去。

    可巧,薛蟠與寶琴扶寶釵下轎時,劉奇將將出門,寶釵毫不猶豫的迎向劉奇跪地相求!

    劉奇的拒絕言詞不出寶釵所料,寶釵道:「大人,本朝確有君正臣賢、天下承平時,我家老爺亦與大人一般忠心事主,勤勉朝務。然,時移世易!建熙天子荒唐昏庸,屢屢做出譁然天下之事,皇室成員紛紛自立以抗,導致華夏大地戰火紛飛、民不聊生!

    趙夏江山已然不復正統,英雄豪傑正逢亂世,皆可解蒼生於倒懸,我家老爺為何不可?

    再說大人,您苦習文武藝,只為貨賣帝王家嗎?我看不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才是您這等鴻儒的偉願!

    您怎能為區區一介昏聵之君,置生民之安危、萬世之太平而不顧呢?」

    劉奇臉色不停的變幻,良久之後嘆道:「夫人所言句句羞煞劉某,余寒窗十餘載,蒙廣德天子隆恩,官路順暢直至入閣輔政,宦海沉浮幾十年,早就將幼時的鴻願拋之腦後,日夜所思的無非就是為民請命以償君恩罷了!」

    寶釵道:「著啊,廣德、永正二帝尚有明主之德,可建熙帝呢?他登基三年所做所為有哪一件能入正臣法眼的?」

    劉奇默然不語,寶釵道:「君不正,臣投外國。父不正,子奔他鄉!大人覺得我家老爺不配為人主乎?」

    劉奇慨嘆道:「文若以往作為尚有不足之處,但他主政遼東以後,所思所想每條政令,皆以治下生民為主,劉某正是因此才竭立相助的!」

    寶釵道:「大人於我家老爺,正如伊尹之於商湯,蕭何之於漢主劉邦!亡國愚忠之臣可不能落在您頭上,您是治世能臣更是開國之重宰呀!於公於私,大人都該留下輔佐我家老爺!薛氏替老爺求您了!」說著又跪於地上。

    薛蟠見妹妹又跪了,陪著跪求道:「劉大人,別磨磨嘰嘰的了,您在遼東幹了這麼些年了,就捨得離開那些好朋友?大家在一起喝酒高樂才是正理!」

    寶琴臉色一僵,跪在寶釵身邊道:「大哥哥所言雖粗鄙不堪,但遼東上下官員久與大人共事,配合起來更是得心應手,大人就是他們的主心骨,樹無心尚可活,管理體系若無心則腐弊叢生、殃及下民呀!」

    劉奇為難的看著地上三人,一勁兒的請她們起來,卻又說不出應允的話語。

    外面發生的事傳到了裡面,王熙鳳帶著眾官員出了大廳。

    見眼前場景,王熙鳳沖劉奇躬身道:「還望劉公不棄,輔助大王平定天下,以解蒼生苦難!」

    賈蔓拜道:「賈蔓替父親求您了!」


    許成道:「劉公,無論您去了哪裡,趙家的人都不會讓您安度晚年的,為他所用還可,若逆了他們恐禍及家人吶!以成之見,劉公還是留在遼東吧,親手打造一個理想的國度,才是咱們的奮鬥目標!」

    眾官員也紛紛上前勸劉奇留下來,劉奇嘆了口氣,道:「也罷,劉某就將這百十斤獻給文若了!臣劉奇,參見王后娘娘!」

    王熙鳳大喜,急忙將劉奇攔住道:「劉大人不必多禮,大王不在,這邊的事還得您老多多費心呀!」

    劉奇道:「這是我等的本分,王后儘管放心!」

    王熙鳳與劉奇又交待了幾句,便攜同寶釵等人回了府,路上王熙鳳閉眼想著心事。

    寶釵沉默了良久,開口道:「姐姐,今日妹妹有些失禮了,您得多多擔待才是呀!」

    王熙鳳聞言一怔,睜眼看向寶釵,道:「你說什麼呢?你做的很好呀,咱們姐妹就得互幫互助,為老爺分憂才是正理!」

    寶釵蒼白的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笑道:「還得姐姐多教我才是!我瞧姐姐悶悶不樂的,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王熙鳳道:「還不是擔心老爺那邊嘛,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

    寶釵道:「姐姐勿憂,我相信不出十日老爺必有消息傳回!」

    王熙鳳微笑不語,掀開車簾向外看去,節度使府的燙金大字招牌映入眼帘,向外喊道:「薛蟠過來,我有幾句要講!」

    薛蟠聽到王熙鳳招喚,心有餘悸的來到近前,陪著笑臉道:「鳳姐姐有什麼吩咐?」

    王熙鳳掃了一眼薛蟠,指著遠處的大匾笑道:「念念!」

    薛蟠疑惑不解的道:「遼東節度使府!」

    王熙鳳道:「怎麼看著有點不順眼呢!」

    寶釵看著自家哥哥那副茫然的樣子,暗嘆一聲,笑道:「哥哥先去找人摘下老匾,再請人製造大王府匾額,最好明日能換上!」

    薛蟠笑道:「原來是這事,交給我辦了!」說完便咋咋呼呼的走了。

    王熙鳳與寶釵對視了一眼,笑道:「薛蟠有的時侯還是挺中用的!」

    半個月後,焦強帶著一隊人回到奉天城,參拜王熙鳳後,說道:「稟王后,大王前些時日詔告天下,定國號為秦,改北平為天京做為咱們大秦國都!」

    王熙鳳笑道:「大王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焦強道:「大王決意將遼東分為三個行省,各省政務主官的人選由劉奇大人安排,軍分區主官大王已經任命。」

    王熙鳳道:「公事我就不多言了,大王可有話給我?」

    焦強道:「大王說了,這邊各級官員安排妥當後,由史候爺護送娘娘等人以及劉大人、許大人等高層前往天京,國朝初立尚有許多事極需商榷解決,大王甚盼娘娘等前去相幫!」

    王熙鳳笑道:「我知道了,這就命人收拾收拾,等劉大人安排好了即刻動身!」

    此後數日,劉奇有條不紊的調派三省官員,同時史鼎與新任的遼東省軍區司令葛傑做了交接。

    次月初,史鼎帶著大隊人馬趕到天京城外,賈芸在城外迎接了他們,先遣人將王熙鳳等女眷送回王宮,然後帶領劉奇丶史鼎等人去見賈玢。

    賈玢此時正在視查天京城的擴大修建工程,定都以後,天京城內外到處是施工工地,工人們幹的熱火朝天!

    天京城是在元大都城的基礎上改建成的,但比元大都更加雄偉壯麗。從整個城的平面布局來看,天京城是一座呈「凸」字形結構的城,且外城包著內城的南面,內城包著皇城,皇城又包著紫禁城。從外城到紫禁城,城牆的外面繞以寬且深的護城河。

    這樣賈玢居住的紫禁城就成為全城的中心,處在層層拱衛之中。在城的四周再布以天、地、日、月壇,紫禁城儼然是「宇宙的中心」了。

    賈玢耐心的聽著何健解說著各處的施工方略,天京城的設計圖紙是由何健召集山子野等各地知名的建築大家商議而出,賈玢看到後當即拍扳施行!

    賈玢正看的津津有味時,賈芸帶著劉奇等人趕了過來,身邊的人輕聲提醒了賈玢一聲:「大王,劉大人他們到了!」

    賈玢連忙迎向劉奇等人,走到近前未等他們開口,先拱手躬身一禮,道:「賈玢迫於無奈,不得不舉兵自立,劉公、鼎叔還得不計我過,竭力相輔呀!」

    劉奇、史鼎急忙閃開身子,跪地道:「臣願輔佐大王攘外安內!」

    賈玢將他二人扶起,笑道:「二公相輔,賈玢再無憂矣!眼下國朝新建,萬事極待署理,我意請劉公為相,還望劉公不要推辭!」

    劉奇躬身道:「臣既然決定輔佐大王,就不會留一分力,這個相國老臣當了!」

    賈玢大喜,左右手攜著劉奇丶史鼎向回走,道:「來不及給二位接風了,眼下事多且繁,咱們先開個碰頭會!」

    劉奇、史鼎齊聲道:「是極,以國事為重嘛!」

    一行人回到王宮議政殿,紛紛落座後,賈玢道:「眼下有兩件急務,一為與四夏政權的戰與和!二為新朝紀年、曆法的修訂,諸公請發表一下意見吧!」

    劉奇當先道:「此前咱們都是用建熙朝的年號、曆書,如今農時已過,正是本朝編寫皇曆之時,待明年開年時下發,各地百姓當無人不贊大王體恤民生呀!」

    史鼎道:「建熙年號不能再用了,大王還得定個新年號以便紀年!」

    賈玢正要說話,就見小九子闖了進來,道:「大王,倪司令派人帶著高麗使團來見,來人說,努爾哈赤已將高麗半島盡收囊中了!」



(一四四)聞得鄰國禍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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