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最熟悉的體溫

作品:《單身公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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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殊茉抖了抖包裹,僅剩的最後一點水她捨不得喝,只蓋緊了瓶蓋放回行囊。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下山的路明明就在腳下,但是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卻覺得路面的標誌物似乎全都變了樣子,待仔細想想時,單殊茉這才確信,自己是迷路了。

    天色漸晚,山風混雜著雪霰稀稀疏疏地刮起來,單殊茉緊了緊羽絨衣,攥緊了手裡的登山杖。水和食物有限,但是下山的路看起來卻是無限遠,單殊茉吁了一口氣,開始努力回憶最近的救助站方位,但是現在這個時間,就算是救助站也已經快要下班。

    單殊茉咬了咬牙,扶著手邊的岩石和乾草,順著一片積雪多走了幾步,忽然手裡一滑,整個人就這樣縮了下去,待勉強爬起來的時候單殊茉只覺得膝蓋和大腿火辣辣地痛,想要伸手掀開衣服查看傷勢,卻發現手也被石頭劃破,整個手掌一片血肉模糊,連抬都抬不起來。

    單殊茉輕哼了一聲,只得坐在原地,身體靠在大石頭上,背對著風吹來的方向。

    單殊茉在短暫地設想秋若妃的情況之後,忽然想到了單瑾顏,那個總是漫不經心對她微笑的女人,現在在幹什麼呢?

    單瑾顏在看到她留下的字條之後,如果一直聯繫不上,會不會擔心,會不會滿世界找她?

    單殊茉莫名覺得有點後悔,如果時光能夠倒轉,她一定不會只給單瑾顏留下這麼簡單的隻言片語,她會想要寫很多很多話給單瑾顏,比如,告訴單瑾顏認真看書的樣子最美,斜著眼睛瞄她的樣子最欠扁,衣櫥里那件月白色的晚禮服美得像仙女的羽衣,那雙單鏈串珠的鞋子能把腳襯得美如白玉……

    還有好多,從未對單瑾顏說過,單瑾顏永遠不會想到的話,統統都要寫下來,讓單瑾顏留在隨時都能看到的地方,她的辦公桌靠右邊的角落,就是一個很合適的地方。

    單殊茉望著遠處越來越模糊的山巒,深深吸了一口氣。

    單瑾顏這個時候,會不會感應她的心情,也想起她?

    氣溫越來越低,單殊茉覺得有必要趕快支起帳篷抵禦寒氣,但是她現在連動都動不了,連火都升不起來,哪裡還有力氣做帳篷。

    單殊茉只覺得臉已經被風吹麻,連額頭都開始變得混沌,即使戴著登山鏡也絲毫沒有作用,眼角開始發燙,連睜開都變得吃力。

    單殊茉努力支撐起身體,從包裹里拿出紙和筆,把紙擋在膝蓋之間,開始寫字。單殊茉吃力地捉住筆,艱難調整筆尖的角度之後在紙上寫下單瑾顏三個字,想了想,又把前兩個字刪掉,只留下一個顏字。

    許是寒風麻痹了神經,單殊茉甚至都沒有過多糾纏這樣的稱呼會不會太親密,就順筆往下寫了。

    紙在寒風中變得堅硬,單殊茉寫了幾筆,再寫幾行,三四五段之後只覺困意來襲,眼睛在寒風侵襲之下近乎睜不開,單殊茉暗暗捏了自己一把,堅持三五分鐘之後,又覺得意識再次不清。

    單殊茉用指腹摸了摸紙片上顏字,悵然若失,若是此刻就這樣昏迷,終究也是無可奈何。

    山風呼嘯,日光早已經落到地平線以下,黑暗漸漸爬上山谷,四周除了風聲和雪聲一片靜寂。喧囂,卻又安靜得可怕。

    單殊茉把自己混雜在風雪的時候無意抬起頭,發現不遠處有什麼東西在逐漸接近,單殊茉皺了皺眉,這個時候,是金鵬麼?

    但是入夜時分是不可能有鳥類出沒的,而且這速度……

    還沒等單殊茉想清楚,那物體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接近了,單殊茉已經可以看清楚,巨大的機翼以及隨之揚起的雪末毫無疑問地表明,那是一架直升機。

    單殊茉想站起來,但是身體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思緒渙散之間,直升機在距離她上方不遠的地方停下來,降下滑梯,一個人從雲梯上慢慢下來,離地三四米的時候徑直跳了下來。

    那人還沒站穩就直奔單殊茉過來了。

    單殊茉被抱住的時候才感覺到,面前是最熟悉的體溫。


    她不是單瑾顏,還是誰?

    「你有沒有事?」單瑾顏的聲音非常著急,手輕輕撣著單殊茉身上的雪。

    單殊茉看著單瑾顏有點發愣,還沒來得及問單瑾顏怎麼會從天而降,單瑾顏已經捧著單殊茉受傷的手睜大眼睛了。

    「沒關係,不疼。」單殊茉挪了一下身子,忍住腿部的疼痛,對單瑾顏微微一笑。

    「腿也受傷了麼?」單瑾顏皺了皺眉,「到底還有多少傷。」

    單殊茉勉強笑了笑:「只是意外啦。」

    單瑾顏吁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還在頭頂盤旋的直升機,說道:「你這樣子不能上雲梯,直升機現在也不能停。」

    單瑾顏站起身看了看,拿起對講機問道:「什麼地方能停,殊茉受傷了不能動。」

    對講機傳來聲音:「前方一千米的山坡平地可以短暫停。」

    「知道了。」單瑾顏把對講機別在腰間,隨即對單殊茉說:「我背你過去,得抓緊時間。」

    還未等單殊茉回答,單瑾顏就半蹲著把單殊茉順在了背上,單殊茉一著急:「不行,這路這麼難走,你會受不了。」

    單瑾顏回過頭看了看單殊茉,平靜地說:「抓穩,我們現在就走。」

    單殊茉只得摟緊單瑾顏,任憑單瑾顏背著她在風雪裡艱難行走,單瑾顏步子邁得很穩,走兩步就回過頭來看看單殊茉,問道:「有沒有哪裡痛?」

    單殊茉搖搖頭,把額頭靠在單瑾顏肩頸之間,閉了閉眼睛,慢慢說道:「現在不痛了。」

    單瑾顏淺淺一笑:「單殊茉小姐什麼時候也會開玩笑了。」

    單殊茉沒說話,只管在單瑾顏背上閉上眼睛,三五步之後竟然不受控制地就這樣沉沉睡去。

    漫天飛雪帶來的寒冷,似乎統統都被單瑾顏掃在了身後。

    單瑾顏這個女人,從來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魔力,對此,單殊茉深信不疑。

    單殊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寬大的房間,看布局擺設應該是酒店,單殊茉坐起身,剛下床穿上拖鞋,門就推開了,單殊茉一愣,因為進來的人是一位金髮灰眼的女侍,手裡舉著托盤,態度和藹地詢問單殊茉是否需要食物。

    單殊茉要了一杯酸奶,看了看周圍,問道:「單瑾顏小姐在哪裡?」

    女侍看了看單殊茉,微笑著搖搖頭,表示聽不懂中文,單殊茉吁了一口氣,顧自起身,走出房間,來到客廳,客廳同樣空無一人,但是卻能聽到講電話的聲音。

    從聲音來源來看,是從陽台傳來的。

    單殊茉走到陽台邊上,果然看見單瑾顏在打電話,單瑾顏的聲音結霜,單殊茉聽不清楚,但是大概可以猜得到講話內容是關於秋若妃。

    單殊茉吁了一口氣,秋若妃,現在怎麼樣了?

    單瑾顏是否知道她曾做出了那麼幼稚而不可理喻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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