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番外.前世女殺神

作品:《在我的台詞裡,沒人能打敗我

    測試廣告1    時值五月, 春寒去,盛暑未至,是盛京最適合遊玩的季節。讀書都 m.dushudu.com

    月末這日, 城中最繁華的西街上, 多了許多女。

    香衣雲鬢,笑聲清悅,團扇半掩的面頰上,一雙雙杏眼時不時向城門口望去, 偶爾被身邊伴瞧見,羞怯地微垂下頭嬌嗔地睨去一眼。

    幾個正值花齡的女孩頓時笑鬧成一團, 端的一副人比花嬌的晚春美景。

    「圍這麼多人?天上要下金了?」

    一旁的酒樓上,凌初倚靠在頂層窗邊,拿著酒杯懶洋洋地問。

    穿著一身利落的胡服, 滿頭青絲用一根髮帶鬆散束在腦,一腳腳腕壓於另一腿上, 偶爾閒適地抖兩下,動豪放,姿態懶散。

    若是不知身份, 還以為是哪家出來的浪蕩公。

    「幸虧沒有言官在這裡。」身旁一女輕睨, 蓮步輕移, 斜斜倚在窗另一邊。

    和凌初不, 身姿窈窕纖柔, 細步款款,一舉一動極盡嫵媚動人。

    樓下一個白面郎君不經意地抬起頭, 頓時面赤如血,霎時眼神遊移,似是怕唐突了佳人。

    女頓時輕笑出聲, 聲音清澈悅耳,宛如黃鸝輕啼,泉水叮咚。

    凌初不以為意地揚了下眉,手賤地去勾女的輕紗披帛:「你知道為什麼圍了這麼多人?」

    不待對方回答,包廂的門被從外推開,一男一女踱步進來。

    走在稍前的是一位著青衣布履的瘦弱郎君,他的唇紅齒白,一身棉布衣裳做工簡單,委實不像負擔得起這豐京第一樓消費的樣。

    偏他神態自若,半分不見寒酸畏縮,走窗邊向外探去,半響笑著撫掌感嘆:「這謝家二郎可真是座寶藏。」

    「……」凌初:「???」

    男看著略顯疑惑的表,得意地笑了下,微微揚起下巴,做地輕咳了一聲,趕在凌初動手前,慢悠悠說:「聖上定都盛京,登基典在即,世家招外出遊歷的弟歸家,算算日,今日抵便是謝家二郎的歸期了。」

    「所以……」在他身進來的易韶,把玩著順手拿起的茶盞,秒懂:「柳樂康你這奸商,不知從何得來的消息,轉手就把人家給賣了。」

    凌初恍然悟,難以置信地問:「你前一陣向我借斥候打探消息,便是此用途?」

    男被話語裡「老娘好好的兵,就被你個狗東西用來找男人?」的嫌棄氣笑了,啪一下打開摺扇扇了兩下,深吸一口氣,懶得再看。

    窗邊的女掩著唇吃吃笑了幾聲,按著他的肩把人推桌旁,倒了一碗茶,對凌初說:

    「據說這謝家二郎三歲能文,四歲成詩,七歲時與人清談,是條理清晰,引經據典,束髮年便冠金陵,卓然於眾。

    更兼相貌皎似月,璨比日華,聽聞在舊都金陵,謝二郎出行時,常引女郎拋擲荷包、鮮果,甚至不乏世家貴女投以瓊琚,若非路足夠寬敞,怕是車馬都難以前行。」

    女說這頓了下,側首瞧身旁男:「人家低調進京就是不想造成轟動,這下全被你毀了。」

    柳樂康不以為意地挑了下眉,不客氣地撈過凌初面前的茶,呷了一口,輕笑著點點桌:「你準備私下建立的兵甲署,加上販賣消息這筆,錢銀致湊得差不多了……」

    凌初:「!」

    面色一肅,皺眉看向易韶:「什麼叫奸商?樂康不過是想圓盛京女一個夢罷了。」

    「還有你,陸依靈。」凌初拍著桌,義正言辭道:「謝二郎失去的不過是一次安靜回京的機會,若非樂康急公好義,全盛京的女郎們失去的可是看美男的機會啊。」

    依靈:「……」

    易韶:「……」

    你永遠猜不,某些狗人為了錢,可以能屈能伸何種喪心病狂的地步。

    話畢,凌初一改前意興闌珊的樣,興致沖沖地向窗外探。

    那各色鮮艷亮的輕紗華服,進入眼中仿佛只剩下了黃白二色。

    金燦燦的軍糧黃!

    晃晃的砍刀白!

    「來了,來了!」

    幾道隱含激動的聲音響起,樓下的女們一改剛輕笑嬉鬧的姿態,匆忙低下頭檢查儀容,然站立在街邊,眸含期盼,翹首張望。

    凌初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無他,只是發現那幾道聲音傳來的地方,站著精心培養的暗衛。

    不用腦想都能猜,肯定又是柳樂康造的孽。

    樓下一陣哄鬧,片刻,凌初看著一架低調樸素的驢車駛入。

    輕挑了下眉。

    時下以乘坐牛車彰顯身份,並以華麗裝飾點綴車廂。

    如此簡樸的驢車,若不是有樂康在背坑人,誰又能猜裡面坐的是那位據說名滿舊都的謝家二郎呢。

    驢車的車夫顯然也被這壯觀的場面嚇了,驅車的動一頓,在他遲疑的時候,經有熱膽的婦人悄悄上前掀開車簾一角,沉默了一瞬,旋即猛地退撞在友人身上,不待對方詢問,那婦人捂著臉興奮地喊了出來:

    「啊啊啊,真的是謝郎!!!」

    本就哄亂的街道,瞬時像是炸開的油鍋。

    時下風氣開放,男女當街追捧名聲在外的娘、郎君不在少數。

    家雖然激動卻也心中有分寸,一聲聲或低柔或清脆的聲音接連喚著「謝郎」,倒也不圍堵驢車,只是不近不遠地跟著,扯下繫著的荷包、玉佩,羞紅著臉向車簾內擲去。

    因為人多力道也有不足,不少東西掉了地上,扔的人也不在意,攜著身邊伴一追逐驢車前行。

    北境瀕臨外族,民風粗獷冷硬,與南地極為不,凌初又是軍旅人,常年征戰沙場從未見過如此熱鬧有趣的場面,倚在窗旁看的津津有味。

    見被遺留的滿地華翠,抓了把瓜,頭也不回地吩咐樂康:

    「別傻站著,快去下面吩咐你安排的人把掉地上的首飾、玉佩撿撿,時候攢起來拿去當鋪賣了,又是一筆進項。」

    「還有那些果也別浪費了,拾回去讓伙房剜掉爛處,曬成果乾。」

    如此開源節流又能省下一筆錢,想此處,凌初忍不住「嘻嘻」笑了出來。

    樂康聽一席話眼睛一亮,一拍腿,二話不說,當即提起衣擺小跑下了樓。

    依靈:「……」

    易韶:「……」

    你們兩個窮low比!

    樓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如今新帝登基在即,南、北勢力矛盾仍未平息,謝家為南方世家豪門一,在此刻難免對家中弟的安全更在意些。

    抵是知曉了自家二郎君行蹤暴露,少頃,幾個衣著相仿的健壯青年自遠處奔來,看他們護在車前的架勢,應是謝家府兵。

    為首的男走車簾旁,躬身說了句什麼,隨一隻潔白如玉,骨節分的手微微掀開門帘。

    一張清雋似秋霜冷玉的面孔露了出來。

    那人下頜分,鼻樑挺直,唇線弧度平直,仿若沁著早褪去的春寒,偏唇邊透粉,越往裡處顏色愈深,像是被咬過似的,在冷玉膚色映襯下,色澤宛如即將盛開的合歡花,透出幾分不自知的撩人惑意。

    搭配上那雙眸,眼底似盛著層層波光,睫羽顫動,盪的人心湖一漾。

    凌初嗑瓜的手一頓,鮮有地被晃了下神。

    樓下嘈雜的聲音都靜了一瞬,身是依靈裊裊動人的聲音,帶著幾分驚訝讚嘆:「這……這謝詡的長相,可真是……」

    「禍水。」

    陸依靈面上是名噪一時的花魁,暗裡負責報,這些年下來,什麼樣的男不曾見過,自來便是眼高於頂,凌初還是第一次聽誇人。

    把瓜扔回桌邊小筐,凌初隨手拿了個茶盞抵在唇邊,另一手懶懶抵著額側,下意識又瞥向樓下,對方經退回車內,餘光只掃一截光潔的下頜。

    視線在隱約可見的冷淡薄唇上落了下,剛要收回,忽然掃前方躁動人群中的一些身影。

    只見中一人然擠車邊,直奔車簾,手中似有寒光閃過。

    凌初眼睛微眯,猛地把手中杯盞擲去,與此時,一寸劍尖從車簾中刺出,與凌初的杯盞一擊中歹人。

    前者刺中胸膛,者則打中歹人手腕。

    歹人一聲痛呼,汩汩流血的手捂住胸前傷口,另一隻手按住手腕,在地上痛苦地彎成一隻蝦米。

    尖叫聲四下而起,謝家府兵迅速反應過來,制住人群中可疑的人,四散開,把驢車包圍保護在中。

    事發的快,解決的也快,凌初扔完杯沒了用武地,便又看向車架,恰與半掀車簾的一雙黑眸碰個正著。

    視線相撞,凌初懶洋洋挑起眉,扯了下嘴角,對方頓了下,禮貌地避開眼神,頷首致謝放下車簾繼續前行。

    因為這一變故,圍觀的人群少了些,驢車很快離開,沒過多久吱呀的開門聲響起,樂康邁著快樂的步伐走了進來。

    他往桌邊一坐,隨手扔來一串東西,凌初下意識接住,是一串佛珠,黑褐色的木珠潤澤油量,悠遠恬淡的香氣隱約可聞。

    皺起眉扔了回去:「什麼東西?」

    樂康連忙接住,白一眼,皺著臉心肝寶貝似地捧在手心,怕摔壞。

    依靈湊過了看了眼,解釋道:「沒看錯的話,這是沉香木做成的佛珠吧。觀品相、香氣,至少在百年以上。」邊說邊搖頭感嘆:「百年以上的沉香木價值千金極為稀有,說扔就扔,也不知該夸南地世家有錢,還是該說謝二郎美色惑人。」

    「也可能就是單純的腦不好。」樂康戀戀不捨地摸摸那串佛珠,又扔給凌初:「沉香木珍貴,長期佩戴能養氣提神、溫養身體,正好適合你……」

    他話音一頓,注意凌初警告的眼神,極快地瞥一眼身旁兩人,繼而道:「適合你這種常年打打殺殺的人。」

    他話音轉的快,易韶和依靈看著那串佛珠,沒有注意中的疑點,柳樂康極輕地鬆了口氣。

    易韶提出疑問:「剛街上混亂,或許並非有人投擲,而是意丟失。」

    聽這話,凌初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幕。

    剛那劍從車簾內刺出時,似乎就有一串東西掉了下來。

    這般珍貴物,倒的確不像能隨手拋擲的。

    思忖間,樂康走過來抓起凌初的手腕,往上面一套,殷殷囑咐:「管他呢,你戴著,要是有人找上來要……」

    「活不承認,就說是家裡祖傳的。」凌初自然地接下半句。

    兩位摳比對視一眼,雙雙滿意地點點頭。


    依靈:「……」

    易韶:「……」

    問,該怎麼擺脫兩個丟人的摳比友人,在線,特別急!!!

    ☆

    玩笑歸玩笑,那串沉香木佛珠貴重,顯然不是隨手拋擲,凌初沒打算據為己有,派人拾來的玉石、飾物,在確認主人無意撿回,也當了銀送進城中善堂。

    不過是一些為了追捧郎君隨手拋擲的玉石首飾,連撿都懶的彎腰,便足以抵善堂半年支出,南地世家豪富倒真讓們這群北境粗人開了眼。

    登基典結束,新帝統治正式走上正軌,在余世家還在謹慎觀望新帝態度時,世家王家舉辦了盛京城內的第一次宴會。

    除去曾經的南朝五世家一,王家還是帝王寵妃的娘家,凌初為北方將領,又兼嫡長公主的身份,自然應邀而去。

    宴會地點在盛京城內的和仙園,此地是在確認遷都被王家買下,不久前剛剛落成,依山水地勢修建改造,園內的亭台樓閣墜以珍珠、瑪瑙,雅致中不失貴氣,宛如仙帝住所,是以和仙園為名。

    這也是凌初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帶著易韶和幾個在軍中任職的昔日蒼靖城玩伴,一群不學無術的老粗坐在一眾文采斐然的娘、郎君中,宛如立於高雅鶴群里的金雕,從利爪尖喙都透著一股囂張的格格不入。

    面前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溪,凌初屈著左腿,雙手抱胸,靠在身石頭上假寐,易韶看不慣這副閒極無聊的懶散樣,暗暗戳了一下,朝前方抬抬下巴:

    「那邊是王家嫡系弟,王夫人的隔房兄弟,看中間那個了嗎?金陵城裡名僅次於謝二郎的王家家主嫡,王三郎——王盈。」

    凌初給面抬了下眼皮,最中間的男褒衣博帶,相貌俊朗,仔細看去,眉眼間與父皇的寵妃——王夫人確有幾分相似。

    少年人的恣意傲氣與百年世家的禮儀風度融合在一起,乍一眼看去著實讓人眼前一亮。

    換以前,凌初或許願意欣賞一下,可惜前一陣兒見過更好看的,現下再見次一的,委實勾不起什麼興致。

    易韶眉頭微揚,頗有幾分意外:「你不是就喜歡南地這種粉面書的長相嗎?今天是怎麼了?」

    手指碰袖袋中的沉香木佛珠,頓了一瞬,凌初向一倒枕靠在身石頭上,隨口道:「可能是對姓『王』的反胃。」

    易韶聞言也擰起眉,沒再說話。

    聖上登基多日卻於立一事一拖再拖,王夫人仗著帝王寵愛和母的身份,對聖上的原配髮妻並不尊重,連們這些從北境出來的臣都多有不滿,更何況凌初。

    「王家今日這宴……」易韶嘴角慣常勾著禮貌的笑,看向不遠處王家弟的眼神卻很冷:「你猜是不是沖你來的。」

    鎮公主、手握兵權、在北方軍隊中積威甚重。

    光這幾點,易韶就不信以王家為首,有意爭奪朝中話語權的南方世家,不準備對凌初做些什麼。

    凌初沒有回答,心不錯地歪頭敲了敲身邊的羽觴:「曲水流觴,飲酒詩。不錯,適合我這種文化人。」

    「……」易韶翻個白眼,從地上薅了把草,側頭時瞟地上的羽觴不知何時裂了條縫,怔愣一瞬,旋即眉目舒展,把草塞凌初手裡,笑罵道:「吃點下酒菜,還沒喝呢,就醉成這樣了?」

    凌初全當在放屁,環視一圈,手指在那串沉香木佛珠上摩挲兩下,問:「五世家的優秀弟今天都來了?」

    「應該吧。」易韶看著溪邊高談闊論的郎君,意味不地輕笑一聲:「除了主家王家,鄭家近來隱有依附王家勢,自然要來捧場。溫、柳兩家態度不,但這場宴會背有聖上支持,為家中代入仕著想,也得給幾分面。現下唯一不確定的就是謝家了,謝家與王家素有齟齬,家主謝勘又曾多次拒絕聖上賜的官位,我猜……謝家人多半不會來了。」

    「哦。」凌初淡淡應了聲,好似隨意一問,轉手又把佛珠收了回去。

    兩人窩在一角輕聲閒聊,散漫的姿態完全不見粗人第一次參加文化人宴會的拘謹。

    溪邊圍坐的娘、郎君看似嬉笑玩樂,實則餘光都在觀察著這位鎮公主,見這幅姿態,與身邊人對視一眼,微不可見地蹙起眉,眼中閃過一絲輕視。

    凌初懶得搭理他們的小心思,正當無聊地想著要不要主動找點事的時候,周邊的聲音忽然小了下來。

    不遠處又走過來幾個身影。

    看那位剛還高談闊論的王三郎面色一滯,又很快展顏,凌初從他臉上看幾分還來不及掩飾的不滿和……

    慶幸。

    王三郎走上前,對中一位面帶稚氣的青袍郎君笑道:「七郎今日來得如此晚,可要罰酒一杯。」

    凌初無聊地看著,據易韶解說,來者是溫家家主的幼,溫七郎——溫謙。

    也是曾被依靈評價為「禍水」的謝郎的好友。

    如此想來,剛王三郎那慶幸的眼神,多半是因為那沒來赴宴的謝詡。

    溫謙的一張娃娃臉,眼睛圓又,看起來不善言談,十分好欺負的樣。

    凌初看他怯地撓了撓頭,禮貌而又真誠地問:「我以前來早過嗎?」

    眾人:「……」

    王三郎麵皮抽了下,忍著氣笑道:「為兄不過與你玩笑而,七郎不必當真。」

    「哦。」溫謙做恍然悟狀,旋即歉意一笑:「王二郎君客氣了。」

    王三郎:「……」

    我踏馬……

    場面一瞬間十分尷尬,王三郎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偏巧在這時,凌初身邊夥伴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王三郎沒有轉身,似是沒有聽,面色如常地引溫謙幾人入座,吩咐人開席,他身邊小廝走近,湊在耳邊說了些什麼,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凌初注意對方的視線總是落在們這邊。

    宴會正式開始,僕人把盛放羽觴的托盤輕輕放入水中,托盤順流而下,停在誰的面前,誰便拿起羽觴飲酒而盡,賦詩一首。

    不知幾輪過,這次羽觴停在了王三郎面前。

    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朗聲笑道:「既如此,盈便賦詩一首,獻醜了。」

    春光日暖,清風裊裊,凌.文化人.初被這無聊的遊戲弄得昏昏欲睡,聽王三郎說話,禮貌地掀了掀眼皮,幾番掙扎,最勉強維持在一個要睜不睜,無限接近於翻白眼的姿勢上。

    王三郎餘光瞥見,冷笑一聲,對凌初拱手道:「盈聞公主常年征戰塞外,乃初次參加此宴會,既如此,便以此詩贈與公主。」

    說罷,也不待凌初反應,朗聲了一首詩,語畢,周邊靜默一瞬,突地,身旁一位郎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有人開頭,周邊笑聲漸起,隱晦地瞟凌初幾人一眼,再與身邊人對視,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嘲笑眼神。

    王三郎做的詩頗為委婉隱晦,引用一則南地流傳極廣的小故事,暗諷凌初粗魯鄙陋。

    凌初沒聽過這故事,但不妨礙從王三郎自以為謙遜得體,實則嘲諷得意蓋都蓋不住的蠢臉上看出這貨剛沒放好屁。

    覺得好笑,一隻手支著腦半靠在草地上,視線從每個人身上滑過。

    那些所謂的世家們要麼面上不露、眼含嘲諷,要麼冷眼相待、不置一詞,唯有溫謙和他身邊的幾位郎君、女郎,微微蹙起眉,看似有些不贊,卻也沒說什麼。

    溫謙似乎想要起身說話,被他身邊人拽住,用力拉了回去,他掙動了幾下,身邊人看起來似乎是他的兄長,嚴厲地看他一眼,用眼神示意僕婢把他看好。

    凌初笑著觀察完所有人,側身看自己的伴,易韶幾人面無表,眼神微冷,身上那股常年征戰的肅殺和冷厲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常年累月的默契,甚至不需要多說一個字,凌初眼眸半闔向一靠,耳邊一道哨聲響起,不多時,一陣短促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惶然的驚呼聲、痛苦的哀嚎聲四下而起。

    凌初勾著唇角慢悠悠睜開眼。

    距離剛不過幾息時間,面前的場景卻變了個模樣。

    一隊裝備整齊的士兵站在一旁,剛輕笑嬉鬧的世家郎君、女郎們面色驚慌地站在一起。

    而剛剛意氣風發、吟詩諷人的王三郎,則被凌初帶來的伴扭著手臂,姿勢狼狽地按在地上。

    凌初起身,王三郎看著的鞋緩緩湊近,在他面前停下。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在這一瞬間灌滿全身,王三郎額頭青筋暴起,面色既驚且怒,用盡全力掙扎,卻如蜉蝣撼樹一般,竟毫無反抗力。

    意識這一點,王三郎喉頭一甜,幾欲嘔血。

    凌初欣賞了一會兒,環顧四周,撿起落在王三郎腳邊的羽觴,緩緩蹲下身,用杯沿抬起他的下巴。

    王三郎忍住喉間腥甜,用吃人般的目光狠狠盯著凌初,啞聲質問:「公主此舉可是要與世家為敵?」

    「為敵?」凌初重複了一遍,像是聽見了什麼可笑的話,用杯沿點了點王三郎的下巴,笑道:「就憑你們,也配?」

    的聲音不,然而此刻周圍一片安靜,所有人都聽了這句話,樣,也聽了話里的不屑和輕視。

    怒火短暫地衝破了恐懼,有膽的世家弟抬起頭怒目而視,凌初連看都沒看他,只是輕輕一抬手,前者就被身傳來的巨力重重按跪在地。

    「我想,你們可能搞錯了一件事。」凌初語調一貫帶著幾分不正經的散漫,此時卻再讓人升不起輕視心,只覺得一股寒涼的惶然自心底而起。

    「本將當年打破南朝防線,讓你南方世家俯首稱臣,不過一群敗軍將、喪家犬,你們算是哪個牌面上的東西,也配讓本將守你們的規矩?」

    凌初低頭看王三郎,用腳尖抵著他的下巴,按住他的人會意,拽著王三郎頭髮,強迫他抬頭仰視。

    王三郎雙眼通紅,惡狠狠盯著凌初,凌初輕笑,一手摸摸他的脖,而緩緩收緊。

    王三郎的眼神從憤怒、恐懼再渙散,脖間鬆開的那一刻,他趴倒在地口口喘著氣。

    再看凌初走近時,身體違背意志,克制不住地瑟縮了一下。

    周圍的世家弟們都嚇蒙了,憎恨和畏懼在心中交纏翻滾。

    從出起就高人一的高門貴族,何曾受過如此侮辱。

    在場眾人不乏驕橫人,更有甚者不把下人的命放在心上,可如今換與自己階級的人身上,那股悚然的寒涼便如附骨蛆,鑽入肌骨中,冷人心肺俱顫。

    也是這一刻他們深深意識,所謂的貴族體面,在這個讓他們鄙夷的北方蠻夷眼中,不值一提。

    「聽聞南地世家弟六藝俱佳,既有宴會,又怎能沒有歌舞,王三郎君既然說我粗魯鄙陋,不若親身相教,如何?」

    恍惚間,他們聽那個恐怖的聲音淡淡道,然剛以王三郎為首,參與了嘲笑的世家郎君們被士兵扒光了衣服,扔進溪水中跳舞。

    而參與的女郎則被按在樂器前,奏樂相和。

    沒有人敢停下,周邊是雪亮的刀鋒,一旦停下,身體就會被劃下一道血痕。

    不知彈了多久,也不知舞了多久,琴弦上沾滿了血漬,淺淺的小溪也被蔭出淡淡的紅色,夕陽西斜,凌初意猶未盡地叫停。

    聲音響起那一刻,溪水中的幾人立時暈了過去。

    參與宴會的眾人恨不得腳下風,以平從未有過的速度逃離此處,溫謙縮在兄長身樣不敢說話,低著頭向外走,即將出門的時候,一道女聲在身響起,宛如陰風一般,吹的溫謙心涼了一半。

    「溫七郎君。」

    溫謙木木地轉過身,對著女殺神露出一個謙卑中不失討好的笑:「不知公主……不、不知凌將軍有何事吩咐。」

    凌初聽他的稱呼,意外地挑了下眉,沒想這溫七郎還挺上道,沒有多說,從兜里掏出那串沉香木佛珠扔對方懷裡:「偶然拾得,聽聞溫七郎君與謝二郎交好,不知是否識得此物。」

    溫謙低頭仔仔細細看了一眼,腦一暈,汪的一聲在心裡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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