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天才科舉路

    安望飛痛呼一聲後,也無瑕再顧那火辣辣的左手,而是一臉殷切的看著徐韶華。

    徐韶華失笑搖頭,他還以為安同窗這些日子當真要養成那不受外物影響的沉穩性子了,沒想到只是刺激的條件不同罷了。

    隨後,徐韶華從懷裡取了一塊帕子,用清水打濕後,朝著安望飛伸出手:

    「安同窗,來。」

    安望飛吶吶的將自己方才紅腫的左手伸了伸出,徐韶華垂眸,輕輕幫安望飛將掌心的灰土擦去,不緊不慢道:

    「一晃已是半月,想來安伯父的獻禮已經早早遞了上去。」

    京城與泰安府相距甚遠,若是由知府往上層層呈遞,又不知要多生多少波折。

    是以,一月之期,正正好。

    徐韶華這話一出,安望飛雖然有些不解徐韶華的意思,但還是說著徐韶華的意思繼續道:

    「不錯,我爹也說了,他過後算了一下從咱們泰安府至京城的距離,徐同窗選的時候恰恰好!」

    「那,有些人可就要坐不住了。」

    徐韶華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

    安望飛怔了怔,隨後立馬反應過來,他們從下往上獻寶,自然要提前些時日,可是那許大人,甚至是許大人背後之人等這最後半個月豈不是更加坐立不安。

    「所以,劉先生急了。」

    徐韶華如是說著,安望飛看著自己又紅又紫的左手,試探道:

    「徐同窗的意思是劉先生此番請了鐵先生,也是因為時間的原因?」

    「那安同窗可要與我打個賭,最遲明日,劉先生便要變本加厲,以期徹底震懾住安同窗你了?」

    「啊?那我該怎麼辦?」

    安望飛根本沒有想要賭的意思,直接便看向徐韶華,一臉祈求:

    「徐同窗,難道我明日真的要和劉先生撕破臉嗎?那我以後的學業」

    徐韶華笑了笑:

    「那安同窗可知明日是什麼日子?」

    安望飛一臉茫然,徐韶華這會兒已經把他的掌心擦拭乾淨,隨後他拍了拍安望飛的肩膀:

    「明日是月中,也是慣例上,我省學政私訪之日。」

    之所以是慣例上,那是因為學政也可能會因為各種原因取消這次私訪。

    可是,這一次有安家獻寶在前,安家當初的功績人盡皆知,安家後人的學業如何,是否有負皇恩,上面自有想要察看之人。

    尤其是,安乘風獻寶之時提及先帝,那麼倘若他日聖上聖誕之日,若是問及安家後人近況,下面人是說還是不說?

    為官之人,都心思精巧,即便知府大人無意,上面還有巡撫大人,而他們也會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前來。

    如無意外,這次學政慣例私訪之日便是他們合情合理前來察看之時。

    安望飛還是有些不解,徐韶華只微微一笑:

    「總而言之,明日安同窗便不必再隱忍了。」

    安望飛愣愣的點了點頭,一旁的徐宥齊也是滿腹疑惑,聽到這裡這才小聲道:

    「所以,安同窗這兩日都在忍嗎?我還以為劉先生轉性了」

    徐韶華看了一眼徐宥齊,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齊哥兒,且仔細看著吧。」

    與此同時,泰安知府的側門又一次被人扣響,門一開,那人直接便抬腳進去:

    「你們大人呢?」

    「丁大人,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要是讓大人知道,只怕又要怪您了!」

    守門之人乃是袁容帶來的老人,這位丁大人便是他們大人昔年故交。

    只不過,丁大人如今本應在清北省,好端端來此實在不合規矩,少不得要被他們大人念叨了。

    「怪我?哼,本大人這次來自有要事,只不過是路過此處,看看他袁鐵頭是不是真的準備在此頤養天年了!」

    丁衡佯怒的說著,可實則眼底卻早已蘊起笑意。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進了後院,剛一進門就看到在院子裡喝茶的袁容,看到丁衡他也毫不意外:

    「嘖,我算著日子也知道你該來了,來,坐吧。這是你最喜歡的雲霧茶,嘗嘗吧。」

    丁衡一聽,也沒有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你幾時通了這能掐會算的本事?」

    袁容瞥了一眼丁衡,方才還稱得上一句謙謙君子的丁衡這會兒直接癱在自己的搖椅上,跟沒骨頭似的。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不過他日若是巡撫大人問起,我便將丁大人你這般尊容仔細描摹一番,送給巡撫大人瞧瞧可好?」

    「袁鐵頭!」

    丁衡氣的連忙坐的端端正正,連頭髮絲都抿齊整了,這才小聲嘟囔道:


    「這一次我可是給大人上書三次,這才得了大人准許過來瞧瞧,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丁衡這話一出,袁容一臉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丁衡立刻道:

    「你那是什麼眼神?」

    「唔看聰慧之人的眼神吧。」

    袁容慢吞吞的說著,丁衡冷哼的一聲,將那剛好可以入口的雲霧茶抿了一口,頓時眼睛一亮:

    「袁鐵頭,你這烹茶的手藝又長進了啊!」

    袁容:「」

    「你再喚一句袁鐵頭試試!」

    「本來就是,大人說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是鐵頭是什麼?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就是」

    丁衡在袁容的怒視下,消了聲,等一盞茶喝完,丁衡這才小聲道:

    「袁鐵,咳咳,袁大人,你就給我小小的透個口風唄,大人為何讓我大老遠跑來去私訪一個許氏族學?

    我倒是聽說過,這是許青雲當初高中之後才辦起來的,難不成是大人他想要搞許青雲?」

    「你在巡撫大人身邊辦事便這般懶怠嗎?如此耳目閉塞,真不怕哪天被人賣了都要給人數錢?」

    「我本就志不在此。」

    丁衡撇了撇嘴,隨後還是看著袁容:

    「袁大人,你就告訴我吧!」

    袁容嘆了一口氣,道:

    「半月前,我府中得安家後人獻寶,正好解了我不知用何物獻禮聖誕之憂。」

    袁容對上丁衡那漸漸變色的眼神:

    「對,就是你想的,先帝玉佩。」

    丁衡不由倒吸一口氣:

    「難怪,難怪這兩日大人的院子戒備的跟什麼似的!可是,這跟我走一趟許氏族學有什麼關係?」

    一個小小的族學,還要讓他大老遠來一趟!

    袁容淡淡的看了一眼丁衡:

    「自然是誰也不能確保聖上不會看到玉佩,念及安家昔日之功。屆時若是聖上問起安家,又該如何作答?

    而現在,安家後人便在許氏族學讀書,自然需要人去察看一番了。」

    到時候,聖上問起之時,總不至於無話可說,反而敗了聖上的興致。

    「嘖嘖,你們這些心,都心臟!」

    丁衡嘖了嘖舌,隨後又忽然頓住:

    「等等,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這次能來此的,只有我?」

    丁衡指著自己,隨後把自己氣成了河豚:

    「好嘛!大人他又忽悠我!」

    虧他為了見一見袁鐵頭,還答應了大人要做的那麼許多差事!

    丁衡頗有些憤憤不平,這會兒他也終於回過味兒來,他們為官並沒有那般自由。

    大人他們可沒有他這位學政有私訪之期來出門一趟,否則若要計較,少不得要落得個擅離職守之罪!

    袁容看到丁衡這會兒終於回過味兒來,不由大笑出聲。

    二人又作鬧了一通,倒是難得找回了幾分少年時光的滋味。

    翌日的晨課依舊還是劉先生的,劉先生照舊講了一遍經書,隨後便開始直接提問。

    而隨著劉先生讓學子們合上書的那一刻,其餘學子紛紛同情的看了一眼安望飛,如無意外,安望飛又要被劉先生罰了。

    果不其然,隨著劉先生屢次提問經文釋義後,安望飛皆答不上來,劉先生怒極:

    「朽木不可雕也!安望飛!吾記掛你曾是甲班學子,沒想到你一直這般冥頑不靈!今日,吾定要請鐵先生好好讓你長長記性!」

    劉先生話音剛落,隨後直接一把抓起那把泛著寒光的戒尺,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安望飛,速速上前來!」

    安望飛抬步上前,在第一排與徐韶華的目光對視後,立刻挺直了背脊,不卑不亢的站在一旁。

    「伸手!安望飛,你屢教不改,這一次吾罰你鐵尺掌手二十下,你可有異議?!」

    劉先生這話一出,眾學子紛紛倒吸一口氣涼氣。

    二十下!

    那怕是要奔著將人的手打廢了去的!

    「學生有異議。」

    同一時刻,一片衣角在門外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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