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鐵板豆腐

作品:《夫郎弱小可憐但能吃

    「小夏哥!開門!我是豆子!」

    秦夏聞聲前往院中,木門拉開,只見外面站著一個頭戴網巾的小個子漢子,正是原主幹娘方蓉的兒子,柳豆子。

    方蓉是原主母親白如心的手帕交,兩人的孩子還在肚子裡時,就商量好了要認彼此為乾親。

    原主這人唯一的好處,就是對自己的乾娘還算孝順,對柳家兩姐弟也頗多照料。

    即使不著調的時候更多,柳家的攤子若是有人來找茬,原主每一次都會出頭。

    「你怎麼來了,這是出攤回來?」

    秦夏掃了一眼柳豆子身後停的板車,上面放著摞在一起,用來裝豆腐的木盒子。

    「回來了,今個兒生意還不錯,早早就賣完了,我娘之前囑咐我,回家前路過你這的時候,給你送塊豆腐吃。」

    「乾娘不在家?」

    「我姐不是有身子了,害喜嚴重,我娘回村里看她去了,一大早搭牛車走的。」

    說罷柳豆子就回身從車上拎過一個藤編的小籃子,裡面沉甸甸的放著一大塊豆腐。

    「這還有半桶豆渣,小夏哥你要是不嫌棄,也留下吃。」

    秦夏接過東西,「這叫賣完了?」

    明明剩下的豆腐和豆渣,也能賣個十幾文錢。

    柳豆子憨厚一笑,撓撓腦袋。

    「給自家人留的,算賬就生分了。」

    見柳豆子轉身欲走,秦夏出言叫住了他。

    「家裡沒人,你回去也冷鍋冷灶,不妨留下來一起吃。」

    柳豆子蹲在灶房裡剝蒜,時不時瞅一眼灶台前秦夏的背影。

    秦夏幾次看在眼裡,不由問道:「我背後有什麼東西不成,惹得你看個沒完。」

    柳豆子把剝好的大蒜放進碗裡,歪著腦袋道:「說不上來,我總覺得小夏哥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秦夏不動聲色。

    「哦?哪裡不一樣?」

    柳豆子摳著薄薄的蒜皮,眉心緊蹙。

    「我也說不上來,好似氣質更穩當了?還有,小夏哥你以前不是最厭煩下廚了,怎麼現在看起來還興致勃勃的。」

    秦夏洗乾淨手,正在用布擠干豆渣里的水分。

    「我成了親,自然和以前不同了。」

    柳豆子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娘也說我總長不大似的,怕是要給我找個媳婦才好,原來是這個道理。」

    秦夏唇角揚起。

    算算年紀,柳豆子今年才十六,對他來說就是高中生的歲數。

    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剝完蒜,去後院扯幾根野蔥來,中午給你做兩樣沒吃過的菜。」

    柳豆子屁顛屁顛地去後院拔蔥,秦夏把擠乾的豆渣和切成厚片的豆腐備好,擦了擦手回了一趟堂屋。

    桌邊,虞九闕正在仔細地穿針引線。

    聽到秦夏進門的聲音,趕忙站起來。

    「相公。」

    「這是忙什麼呢?」

    虞九闕把桌上的衣裳往裡推了推。

    「箱籠里收拾出來的衣裳,有幾件破了口子,怕是讓蟲蛀了,我想著補一補。」

    他們早上用罷早食,秦夏有意將家中里外打掃了一遍。

    為了讓虞九闕做點輕省活計,別又犯頭暈,他便將收拾箱籠的事安排了出去。

    虞九闕十分用心,眼下已經把秦夏能穿的衣服都拿出來疊好。

    秦夏有些意外。

    「你會做針線?」

    按照原書的劇情線,這會兒「虎落平陽」的虞九闕縱然地位還沒有日後那麼高,在宮裡大小也是個十二監之一的掌事公公。

    沒想到還會做這等小事。

    虞九闕抿了抿唇。

    「會一些,縫補衣裳是夠了。」

    他深知自己比不上旁的小哥兒那麼心靈手巧。

    虞九闕摸著自己手指與虎口上的幾處老繭,依舊不明自己過去是靠什麼謀生的。

    「這麼厲害。」

    秦夏上輩子也就會縫個扣子,對虞九闕的誇讚十分真誠。

    「相公來尋我,可是有需要我幫忙的?」

    虞九闕看了一眼門外的方向,他知曉這會兒家裡有生人。

    「沒什麼事,就是想告訴你,午間我留了豆子在家吃飯。豆子是我乾娘的兒子,一個小兄弟。」

    在虞九闕看來,這是秦夏的家,秦夏招待誰都是理所應當的,哪裡還用知會自己。

    可秦夏卻願意多說這麼一句,說明是打心底里尊重自己。

    他心頭微微一暖。

    「既然是相公的兄弟,合該招待的,我出去和柳兄弟打個招呼如何?不然顯得失禮。」

    於是柳豆子揪著幾根還帶著土的野蔥,傻呵呵地從後院過來時,便看見院中秦夏的身旁多了個年輕小哥兒。


    見了自己,還行禮道:「給柳兄弟問好。」

    嚇得柳豆子話都不會說了,趕緊丟了蔥作揖道「好也給嫂夫郎問好!」

    惹得秦夏在一旁笑出聲來,虞九闕也不禁莞爾。

    柳豆子鬧了個大紅臉,心裡卻想起自家娘親說過的話來。

    他娘昨日來秦家幫新夫郎添妝,回去便說九哥兒長得端正標緻,和秦夏很是登對。

    「你小夏哥這人,別的不說,實打實長了好皮相,一般人和他站在一起,都活像禿毛雞,這個小九哥兒卻是個出挑的。只盼他成了親後別再和先前那麼不著調,夫夫一道把日子過好才是正理。」

    如今看來,好似還真讓他娘給說中了。

    虞九闕本想進灶房一起幫忙,被秦夏以灶房太小,他和柳豆子兩人就塞滿了為由,勸他回屋裡去待著。

    「把炭盆撥弄旺些,暖暖和和地多好,一會兒飯好了喊你。」

    虞九闕走後,秦夏發現柳豆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小夏哥,你和嫂夫郎的感情真好,回頭我告訴我娘,她老人家定能放心。」

    秦夏伸手把這多話的小子趕回灶房。

    秦夏打算做的兩道菜,是鐵板豆腐和豆渣餅。

    柳豆子跟著方蓉賣了這麼久豆腐,還從沒聽說過「鐵板豆腐」的吃法,好奇地不行。

    秦夏遂一邊做,一邊教學。

    鍋里倒油,切成厚片的豆腐下鍋煎熟。

    煎豆腐時萬萬不可心急,時不時就去鏟一下,這樣只會粘鍋或者把豆腐挑破。

    等待的時間裡,秦夏合著僅有的幾樣調料,一起拌了個料汁。

    三勺醬油、一勺陳醋、半勺白糖,再加上切好的蒜蓉,攪拌均勻後放在一旁備用。

    「豆腐還要煎一會兒,你我先團豆渣餅。」

    雞蛋打散,與豆渣和麵粉一起倒入盆中,加適量的鹽和蔥花攪拌均勻,再抓一團到手裡,用手掌按成差不多大的小餅。

    柳豆子沒兩下就學會了,秦夏放心地交給他,自己端起鐵板豆腐的料汁,用勺子均勻澆在了豆腐煎好的一面上。

    豆腐因此由金黃轉變為醬色,香氣被鍋里的熱度激發,不住地向上蒸騰。

    柳豆子連續咽了好幾下口水。

    誰告訴他,小夏哥的廚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成親還有這作用不成!

    等到豆腐的另外一面也煎到位,這道菜便能出鍋了。

    用筷子夾著,一塊塊在盤子上摞好,最後將餘下的料汁往上一潑,灑上翠綠的蔥花,還沒入口,已是色香俱全。

    「豆渣餅做好多少了?」

    柳豆子數了數道:「約莫有二十個了。」

    秦夏點點頭,用一塊豆腐抹乾淨了鍋里殘留的醬汁後,重新倒油燒熱,先將第一批小餅下鍋。

    鍋的正中間熱度最高,很快便有幾個小餅變作黃澄澄的色澤。

    他夾出一個給柳豆子,「嘗嘗味道。」

    柳豆子兩眼放光地接過來,都顧不得燙,一口下去,香得直蹦躂。

    「好吃!豆渣這麼做,可比我娘做的豆渣飯好吃多了!」

    秦夏笑道:「乾娘做的豆渣飯也香得很,是你吃膩了才不覺得。」

    接下來兩人一個團小餅,一個下鍋煎,流水線一般地將半桶豆渣變成了幾十個小餅,在笸籮上堆得冒了尖。

    「小夏哥,做這麼多能吃完麼?這東西涼了豈不就不好吃了?」

    秦夏心下默道,那是你沒見識過屋裡那位的飯量。

    「放心吧,能吃完。」

    最後再用剩下的一點豆腐做了個小蔥拌豆腐,聊作清口之用,秦家的午食便上桌了。

    虞九闕把縫好的衣服擱進衣箱,出來一道布置碗筷。

    鼻尖流轉著豆香、醬香與油香,還沒舉筷,早已打心底里迫不及待。

    柳豆子吃得頭也不抬,滿嘴冒油。

    「好吃,太好吃了!小夏哥,秦奶奶以前做過這道菜麼,我怎麼沒吃過?」

    柳豆子知道秦夏的廚藝,八成是和秦家老太太學的。

    老太太年輕時在大戶人家幹過廚娘,所以有此一問。

    秦夏含糊道:「做過幾回,覺得費油費醬的,就不做了。」

    柳豆子不疑有它,加上嘴裡滿是豆腐,說話也咕咕噥噥。

    「這滋味太妙了!我尋思便是去廟會上擺攤,一份賣五文的也有人要呢!」

    秦夏聽見柳豆子這句話後,預備給虞九闕舀小蔥豆腐的動作微微一頓。

    還真別說,鐵板豆腐本就是現代風靡各大夜市的小吃,原料就是一味豆腐,其餘的配料不值什麼錢。

    成本低,毛利高。

    真要擺攤售賣,從柳家拿豆腐,兩家還能互相幫襯。

    原主不久前還聽方蓉提起過,附近的街市上近來又多了兩個賣豆腐的攤子,她家的生意已是愈發不好做了。

    虞九闕見秦夏舉著勺子發愣,半天什麼也沒入口,伸出筷子,輕輕夾了一塊豆腐到秦夏的碗中。

    秦夏被這塊豆腐喚回了神思。

    再看虞九闕,吃得面頰鼓鼓囊囊,像只小倉鼠。

    他噙著笑意,吃罷碗裡「夫郎」夾的豆腐,接上了方才的話茬。

    「這麼說來,我還真挺想去擺攤賣這個試試。」

    柳豆子手一抖,咬了一口的豆渣餅落回碗中,睜大眼睛看向秦夏。

    「我沒聽錯吧,小夏哥,你居然願意上街擺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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