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冥王歸天

作品:《女神的貼身聖鬥士

    大大小小的瓦礫不規則地零散在哈迪斯神殿的各個角落,灰濛濛的夜空中間或地傳出岩石龜裂以及大地被撕裂的聲響。如今,這片傳說中的極樂淨土再也無法保持凝滯了數千年的安寧與沉靜……

    「……噼……噼……」

    數塊拳頭大小,自空中作著自由運動的碎石無意中撞向了神殿的主人,在接下來的一瞬間,便糊裡糊塗地被他身上那殘餘的深黑色小宇宙給炸成了塵埃。

    慢慢地,隨著不幸者數量的逐漸增多,大量粉末便被紊亂的氣流扯動並雜合到了冥王的身旁,進而形成一圈不太透明的氣膜。遠遠看去,哈迪斯就像是被套上了一層銀灰色的紗罩,再纏繞著無數因為失去主人控制而從其身邊泄露的那不時放射出暗藍霹靂的黑色能量球--此刻的冥王,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不過,哈迪斯本人似乎並沒有符合這份「威嚴」的相應氣勢,巨大的疼痛感以胸部為中心正飛快地向他的四肢蔓延開去……很快,他的整個身體便失去了自我的控制並再也承受不起那本應輕鬆支撐的重量,開始前後左右地搖晃了起來。這時,插在其胸部的勝利女神就開始發揮了它最簡單的作用――較重的頭部便指揮著冥王的軀體徐徐地向後倒了下去……

    「你竟敢……呃……」

    半躺在地上的哈迪斯艱難地用左手支撐住自己的半邊身子,努力地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憤怒,可是剩下的話卻變作一大口腥鹹的血液噴了出來--從插入自己的身體開始,勝利女神上不斷傳出的天藍色小宇宙就一直在瘋狂地刺激並破壞著他全身的細胞。

    直到此刻,驕傲的冥王仍舊不願相信自己的真身會被擊敗。畢竟……自他的光輝威震天地兩界時,雅典娜還躲在宙斯的腦袋裡冬眠呢!在他和宙斯第一次天地大戰共同對抗父神克洛諾斯的時候,在他們兄弟間爭奪各個空間霸權的時候,在他將大地的下層次元空間冥府建設成龐大的黑暗帝國的時候……可是、可是……隨著情緒化的激動,從他的喉嚨里突然傳來一陣無法忍受的劇烈刺痛。

    「咳……咳咳……」

    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哈迪斯只覺得腦子裡正一陣陣地發昏,地面也隨之忽高忽低地上下起伏起來……

    半晌之後,大地的晃動似乎停止了,頭腦也清醒了一些,於是冥王用盡僅存的一點點冥力拼命地擠出了最後的話:「奧林……嘿……你們……後悔……嘿嘿……」哈迪斯已然認命,但忽然想起的一件可怕的事情卻又讓他產生了抑制不住的興奮,仿佛已經預見到眾人憫然不幸的未來。

    「那就讓我們同歸於盡吧!在不久的將來……」

    帶著這樣的想法,睜著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冥王終於停止了呼吸。

    掌管人類生老病死的大權至今,神威自數萬年前起就覆蓋了整個地下世界的主神,一旦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他曾經的職責也就變成了最大的諷刺;同時,以之名義存在的地獄,以及其真身所處的小極樂淨土,也都失去了它們存在的動力和意義。這個始終散發著其主人凌人氣息的世界,在經歷了相當冗長的歲月後終於宣告全面地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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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沒有人注意神殿主人的喋喋不休,戰爭中剩下來的幾人此刻正圍成一圈,默默地注視著半跪在地上的女神以及她懷中緊抱著的,從幾十秒前就已經失去活力的那人的身體。也許是因為剛才聚集全力的最後一擊讓大家都耗光了各自的小宇宙,以致於肉體均產生了超越極限程度的疲勞的緣故:總之眾人都沒有說話。

    躺在女神懷中的天馬座面容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似乎正享受著某種甜美的好夢。也許他已經變成了一匹充滿活力的小馬,在那無邊的綠色平原上盡情狂奔……

    眾人似乎都在呆呆地欣賞著戰友的好夢,全然沒有留意到周邊的一切:地面,晃動的頻度越來越大了……

    「哐――」

    伴隨一陣巨響,一根四人合圍的粗大殿柱再也站立不穩,重重地摔倒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面,同時也將眾人從無限的夢境中拉回到殘酷的現實里。

    於是,暫時清醒過來的女神終於抬起自己的右手,瞬間積聚的小宇宙便迅速在其身前製造出一個直徑大約2米的次元洞,直直通向地獄的底層。

    「哈迪斯真正地死了,淨土也會隨之崩潰……快走吧,你們……戰爭結束了,希望以後都不會再有了……」女神平靜的語氣中包含著無限的疲憊。

    「你……你們呢?」看出雅典娜沒有同行的意思,瞬不解地問道。

    「你們走吧!大家一定都能安然返回到那個真正屬於你們的幸福快樂的世界中去的!」雅典娜淡淡地答道,無論是打開次元通道前,還是之後,她的左手始終都沒有放下懷中餘溫未冷的天馬座,似乎主意已定。

    「可是……」瞬一時沒反應過來,想要再說點什麼,卻被一輝拉住了手,被迫停止了表達。接著,帶著疑惑表情的瞬跟著哥哥向女神恭敬地鞠了一躬後,深深地望了望安詳地斜躺在她懷中的少年,轉身躍進了次元之門。

    「哐噹!」

    又是一根巨柱晃倒在剛才鳳凰座站立的位置,並瞬間斷裂成三截,濺起夾帶著無數大小不一碎石的砂塵。雖然區區幾噸重的石料並不可能給予身披閃爍著各色交錯的徽光的神聖衣的主人們任何傷害,但冰河與紫龍也意識到該是離開的時候了――畢竟他們並不是神,倘若被淨土崩滅時所形成的雜亂引力給拉去某個未知的異度空間,那可就麻煩了。於是拿定主意的兩人便向女神行禮。

    「紫龍!」

    雅典娜突然叫住了他。事實上,天龍座大概已經猜到了女神的心事,便馬上回答道:「請您放心,我會代您向……他……的姐姐道歉的。」

    「嗯,那就拜託你了……」

    「請務必保重,紗織小姐,還有……」再度向女神致敬之後,帶著濃濃的哀思,兩人的身影終於也消失在了次元的彼方。

    萬物的碎裂在繼續。漸漸地,力場也開始扭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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