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現實世界一

作品:《如何成為白月光[快穿]

    a href="如何成為白月光[快穿]最新章節">

    如何成為白月光[快穿]

    烈日當空,炙烤得人汗如雨下。

    白檀穿著厚厚的鎧甲,手持三尺青鋒,被鬧哄哄的群演簇擁著,抿了抿乾燥的嘴唇。

    待看到場務高高舉起的示意牌,白檀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快步來到殿陛,朗聲道:「微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猩紅色的衣袍在空中劃出圓潤的弧度,少年唇紅齒白,眉目姣好如畫,即使是下跪的姿勢,也依然可以看出身形修長挺拔,像一株青翠碧透的鳳尾竹,風姿畢露。

    場內眾人齊齊一怔,小白這傢伙長得還真是好看啊……

    這等好相貌,莫說是在二三流言情劇里演個配角,即便是男一男二,恐怕也少不得被顏狗咒罵說是暴殄天物了,真是可惜了……

    眼看著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到少年身上,飾演皇帝的男演員心中不悅,他暗中咬了咬牙,有意放慢了速度,磨磨蹭蹭地來到白檀面前。

    白檀偷偷罵了聲娘,在鏡頭拍攝不到的地方,悄悄抬起手鬆了松衣領,這才覺得稍微好受了點。

    男演員緩聲道:「愛卿平身。」

    白檀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謝皇上。」

    導演扯著嗓子喊了卡。

    白檀高興地抹去額頭的汗水,轉身就要往換衣間跑,大夏天的穿著一身鐵疙瘩,也太遭罪了點。

    何況,在這部既雷又俗,劇情獵奇的古裝電視劇里,白檀只是一個排不上名號的男配,都已經開拍兩個多月了,也沒出場幾次,台詞更是少得可憐,比如今天這場,總共也就兩句話。

    然而,飾演皇帝的男演員卻開口道:「等等,我覺得自己剛才的表情不太到位,再來一次吧。」說完將目光轉向了導演。

    &白檀腳步一滯,轉而看嚮導演。

    男演員名叫於懷遠,長得也算是帥氣,前些年趕上了好時候,拍的幾部電視劇接連大爆,圈了不少顏粉,勉強擠入了二三線演員之列。

    雖則如此,在這一群新人裡面於懷遠已經算是不可招惹的存在了,因此哪怕導演心知對方是在找藉口生事,也不得不奉承著答應道:「那感情好,就是辛苦懷遠你了。」

    於懷遠嘴角微微翹起,目光得意地從白檀身上掠過,「不辛苦。」

    真他娘的糟心。

    白檀蹙著纖長雙眉,一言不發地走回場景內。

    接下來重拍時於懷遠狀況頻出,不是走錯機位,就是忘了台詞,所有人不得不跟著他一遍遍重複。

    時間一晃而逝,不知不覺竟已磨蹭到午後兩點,眾人都未曾吃午飯,這會兒又困又累,漸漸心生不滿,怨氣衝天。

    於懷遠眼尖,留意到導演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淡,這才在經紀人的示意下不情不願地走回保姆車內休息。

    看到於懷遠走遠了,工作人員忍不住小聲抱怨起來:「還真拿自己當腕兒了……」

    導演聽到了,不無煩躁地說道:「行了,趕快收拾收拾,大家休息兩個小時,等會再拍下一場。」說完若有所思地掃了白檀一眼。

    所有演員當中,白檀的服裝最繁瑣累贅,這會兒早就惹出一身汗,現在酷刑結束,急匆匆地邊走邊脫衣服,等到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成了輕便的白體恤,黑色九分褲。

    盒飯剛運過來,大家鬧哄哄地圍了上去,白檀眼珠子一轉,動作靈巧地擠了進去,揚起一張笑臉說道:「薇薇姐,辛苦了。」

    正手忙腳亂的薇薇動作一頓,臉上帶出點薄紅,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因為別的緣故。

    她兩手快速抓了幾份盒飯,摞在一起遞出去,甜聲道:「給你。」

    白檀雙手接過,轉身擠出人群,揚聲道:「我多拿了幾份,誰要?」

    &給我吧。」

    &也要……」

    &小白,給哥一份!」

    白檀拿著屬於自己的盒飯,跟眾人一起蹲在牆角陰影處,邊吃邊笑,聊些不著四六的八卦。

    &有位上了些年紀,在群演當中資歷頗深的中年大叔蹭了過來,用胳膊肘碰了碰白檀,小聲道:「小子,這兩天多留點心吧。」

    白檀動作一頓,「叔兒,這話什麼意思?」

    影視城雖然面積不小,但是白檀差不多在這裡討了兩年生活,早已經和大多數群演混了個臉熟。


    白檀長相出眾,脾氣又溫和,人緣向來不錯,再加上年紀最小,大家又一直沒見過他的父母,雖然這孩子從未開口抱怨過什麼,但想來也是個苦命的,否則誰會忍心讓這半大少年出來吃苦受累。

    因此總總,眾人平常對白檀都頗為照顧,大叔看這孩子機靈,也願意提點他:「你還不知道吧?那個於懷遠是圈裡有名的難纏貨,性子刁,脾氣壞,愛嫉妒人,就見不得別人過得比他好,依我看啊,他怕是盯上你了……」

    白檀咧嘴一樂:「叔兒,我心裡有數,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當年上學的時候,在打架方面,我可是一把好手吶。」

    大叔撇嘴:「就你?不信。」

    白檀:「……」

    這話還真不是白檀吹牛,他本是孤兒出身,襁褓當中被好心人撿了去,放在陽光福利院,在那片遠離人煙,簡陋破舊的建築里一待就是十幾年。

    福利院裡的日子難過,僧多肉少,大大小小的熊孩子們一言不合就動手,因此,白檀雖然看著瘦弱,身手卻還算可以。

    至少,學生時代從未有人能夠成功從白檀手裡搶走吃食

    吃飽後,白檀便想要找處地方歇一歇,休息室里早擠滿了工作人員,大家橫七豎八地倒成一片,見到白檀,還是有人挪出點空地,親熱地喊道:「來,小白,這邊!」

    白檀燦爛一笑,露出珍珠般整齊潔白的牙齒,脆生生地應道:「哎,謝謝哥。」

    本來只打算隨便眯一會,沒想到竟然睡死了,等到白檀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出去工作了。

    紫宸殿護駕的戲拍完之後,估計還要等一星期左右才輪到白檀上場,按說這會他已經可以滾蛋了,但是考慮到晚上會有老戲骨過來跟於懷遠飆戲,白檀乾脆就不走了,從自己的書包里掏出一本書,把化妝凳拖過來充當臨時書桌,盤腿在地上坐好,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

    白檀沉浸在自己的精神食糧里,如痴如醉地看了兩三個小時,直到房間內光線越來越昏暗,漸漸看不清東西,這才不捨得站起身,緊跟著就是一個踉蹌。

    他一邊揉著自己漲疼的臂膀,一邊往室外走去。

    布景內,於懷遠正扯著脖子吼台詞,似乎是想要表現出電視劇里還是太子的男主臨危受命,親眼目睹父皇中毒不治而亡的悲傷與彷徨。

    於懷遠還真是努力啊,瞧瞧,那脖子裡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不過,幹嘛總是抓著人家老戲骨的肩膀不鬆手呢,沒瞧見人老戲骨都快被你搖晃散架了嗎?

    再反觀所有工作人員,竟然一個個不以為意的樣子。

    正在奮力表演的於懷遠可不知道白檀心裡的碎碎念,他虎目圓睜,雙眉倒豎,動作也越來越大力起來……

    這真是一個連不斷聳動的鼻孔都在強行加戲的奇男子啊……

    話說回來,這老戲骨的演技倒著實精湛,最難得的是沒有絲毫表演痕跡,一言一行流暢自然,輕輕鬆鬆地碾壓對手,可比於懷遠的用力過度高明多了。

    交代完最後一句遺言,老皇帝白眼一翻,終於駕崩了。

    傷心過度的男主仰天長嘯,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場內幾台鼓風機和大功率人工造雪機適時運轉起來,場內瞬間飄起雪花。

    白檀正對著於懷遠的表演哈哈哈,冷不丁被吹了一頭一臉,忍不住噴嚏連連。

    漫天飛雪當中,有人霞姿月韻,沈腰潘鬢,宛若芝蘭玉樹,也不知灼傷了誰的眼球。

    距離布景不遠的道路旁。

    低調且奢華的黑色商務車內坐了個氣勢冷硬的男人,這人穿著一身頂級定製手工西裝,頭略微偏向左側,額頭緊緊抵在車窗玻璃處,眼神由最初的驚艷懷念,慢慢蛻變成濃烈的痛苦和掙扎……

    這人是誰?為什麼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讓自己產生這麼大的反應?靈魂都忍不住為此震顫。

    捏在手指間的雪茄菸漸漸燃至盡頭,男人卻恍若未覺,他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著一下又一下越發激烈的心跳聲,急促地大口喘息著,仿若一條瀕死的魚。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為劇烈的疼痛源源不斷地襲來,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毫不留情地□□著男人的心臟。

    細細密密的冷汗不斷沁出,男人赤紅了眼睛,發出聲聲野獸般的哀鳴,伸長的脖頸上有根根青筋爆出,如同一條條細小卻攜帶著劇毒的蛇。

    &總,容總,您怎麼了?」司機和保鏢意識到不對勁,連忙跑到後座。

    男人死死盯住不遠處的少年,唇齒間縈繞著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他恍然憶起了一個融在骨血里的名字,想要吐出,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保鏢經過特殊訓練,快速冷靜下來,他掏出手機往住宅里打電話:「喂,隊長,是我,快讓人把徐醫生請來,要快,容總現在很不對勁!」

    男人意識開始模糊,卻仍然固執地望向窗外,嘴唇無聲地開合著。

    &個雞,還真冷啊。」白檀搓了搓手臂,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想看的戲也已經演完了,當即決定回家給自己下|麵條吃。

    不知道從哪個劇組裡飄過來一段悠揚哀怨的曲子,悲悲切切,宛若遊絲,輕輕撥動心中隱藏極深的一根弦。

    白檀情緒莫名被觸動,他雙手插|進褲子口袋,仰頭望著姣姣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感慨道:「真他娘的餓啊……」

    白檀轉身,與急速行駛的黑色商務車擦肩而過。

    圓月高懸,少年的身影漸漸拉長,一點點消失在街角。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