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南方邊境剛剛結束一場大戰的時候,沐染他們卻是才剛從睡夢之中清醒了過來,要繼續向南邊前行,去繳清匪賊們。他們自然是不知道,昨晚在天闕帝國南邊所發生的那一場大戰,也不知道惡魔已經正式開始行動,要強行沖關,入侵天闕城,消滅人類。他們現在所關心的,只有趕快去消滅匪賊,為此,他們得先趕到安南城,並且在安南城之內那裡的聖騎士團公會臨時駐紮住,然後再對處在安南城周邊為非作歹的匪賊團伙

    當然,這並不是隨隨便便說一說,就能夠做到的,畢竟他們還沒有接觸到匪賊團伙的根基,所以現在他們也並沒有親身體會過匪賊的真實實力。沐染他們現在也就是盼星星盼月亮,要早日和匪賊正面的交鋒一下,體會敵人的真正實力,從而能夠擬定出一個合適的作戰計劃。和敵人主力正面碰撞的機會,並沒有那麼快到來,但是拿一隊匪賊的分營,再稍微開一開胃,消遣一下這樣的機會,卻是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先前被沐染所擊敗,一路望風而逃的匪賊小隊長,卻是在安南城東偏北的一處靠山的平地處,成功地找到了匪賊團伙的一處分營地。而後,這一位狼狽逃來的小隊長,便是被這一處營地的分營隊長,給好好的迎接到了營帳之中。分營長有著一副斯文的臉,說起話來也是不急不慢的,但是話里總是帶刺,扎得人不舒服,所以,如果不是實在走投無路,匪賊小隊長也不會來到這裡想要求援的。但聽那位營帳的主人,分營長大人開口,對小隊長的來意進行了詢問:「那麼,你不是應該待在自己位於林華城附近的營帳之中,進行著成員的擴充,怎麼會看起來有些狼狽的,來我們這一處分隊拜訪呢?」面對著分營地營長的咄咄逼人,這位小隊長臉色忽青忽紫,也是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許久以後,才是勉強吭哧吭哧的擠了一點話出來:「我的小隊被人給打滅了。所有的士兵都死的差不多了。」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分營長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因為從這一位肥頭大耳,平日裡不可一世的小隊長現在那一幅蔫蔫的模樣看來,他所遭遇到的危機一定很嚴重。

    果不其然,按照這一位小隊長的描述來看,他所管轄的一隊匪賊,在抓捕過路之人,擴充兵力的過程之中,遭遇到了釣魚執法的硬茬子,最終導致全軍覆沒的結局。這顯然全都是他的大意輕敵導致的結果,所以一點都不值得同情,分營長反而可以毫不顧忌的表達出自己的嘲笑之意,一點都不用顧忌他的感受。

    不過笑歸笑,既然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衝著匪賊他們來的,所以在解決了小隊長的隊伍以後,下一個目標十有八九就是這裡,所以,分營長就必須得多和小隊長多多交流,從而能夠多了解到一些關於他們敵人的訊息。出於這個目的,分營長便是對小隊長發起了詢問:「那麼,敵人是怎麼樣的。有多少人?著裝如何?」「有四位……全都是少年少女。」聽到這一句話,分營長差點沒從座位上摔下去。他實在是不敢相信,就憑著四位少男少女的力量,就能將一小隊匪賊給徹底消滅。他盯著小隊長看,感覺對方是在騙他,是拿他尋開心,但是當這位分營長看著對方的那幅醜陋的哭臉的時候,他終於是確定,這一位小隊長是認真的在陳述事實。

    那麼,這就很有意思了,四位少年就能夠解決近百位匪賊,實在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而擁有這麼強大實力的少男少女,怎麼能讓他不覺得可疑呢?所以,這位分營長,也是眉頭緊鎖著,呼喚來了傳令官,去讓各個哨戒口的人們要小心提防少男與少女,不能夠有絲毫的大意情緒。傳令官自然是領了命令,便開始去向各個哨卡傳遞他們這一分營地的營長的話語,讓他們多加小心。但是,這一命令畢竟聽起來還是有些太扯了,令人難以信服,大多數守衛還是沒有怎麼聽進去,笑一笑過後,便將這些話拋之腦後了。這麼一來,即使分營長未雨綢繆的強調了一下,要讓這些哨兵們多多注意少男少女,但也是收效甚微,一點都沒有被他們給聽進去。而沐染他們,便是在這一前提之下,出現在了其中一位哨兵的視野之中。

    按道理說,這位哨兵平常看到沐染這樣有些可疑的少年們,還是會向營帳之中的營長進行匯報的。但是當營長傳話讓他們小心提防這些少年少女們的時候,便不免讓他們覺得自己被看扁了,被認為打不過這樣的小孩子。因此,這些哨兵們,衝動了,主動向沐染他們發起了攻擊。哨兵稍稍估計了一下他距離敵人的位置,在沐染他們進入到他的射程以內之際,便是挽弓搭箭射出了一支利箭,射向了敵人的頭顱。而走在大道之上他們四人,只覺得附近的森林之中寒光一閃,便有一柄鐵頭利箭飛射而出,瞄準的卻是臨溫的頭顱。臨溫沒有做出反應,也不必去做出什麼閃避,因為小琪已經先他一步出手,用匕首的刃部彈飛了那一支箭矢。


    這是一次敗招。在哨兵發射出那一根箭矢以後,他才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這一次偷襲有多麼的愚蠢。他選擇對臨溫射出那根箭矢,主要的原因便是他覺得臨溫是四位少年少女之中看起來最為年長,應該也是實力最為強大的,所以他選擇臨溫作為突破口發起了偷襲,但是,這只是他的猜測,反過來時,萬一臨溫並不是隊伍的核心,這一次偷襲即使得手也不會那麼賺。而且,他對臨溫發起的突然襲擊也是被小琪所化解,反而是自己的方位,由於這一根箭矢,而被暴露了出來。他現在感覺無比的後悔,但是後悔也已經是為時已晚,因為沐染他們四人,已經開始向著他們所在的方位,移動而來了。

    沐染從感覺到那柄向他們射來的利箭的瞬間,心裡便是樂開了話。這簡直是打瞌睡的遇到送枕頭的,他們才剛感覺到迷惘,不知道匪賊們潛伏在了哪裡,便有人打草驚蛇,主動暴露了他們的方位,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所以,他們便是毫不猶豫的向著箭矢的來處,快速前進。他們僅僅向著那一方向全速移動了大約三十秒,便已經看到了匪賊的營帳,在樹林之內模模糊糊的身影了。而哨塔之上的哨兵,現在想要再進行匯報,也已經有些太遲了,只能硬著頭皮拈弓搭箭,去對來人進行連續的攻擊,爭取對敵人造成傷害。但是,他的箭矢卻從那些人的身體之中如若無物的穿了過去,釘在了地上,這一點著實令這位哨兵摸不著頭腦。他又連續射了幾箭,一連數箭全都是如此,全都穿過了那些人的身影,沒有對他們造成一點的傷害,甚至沒有阻攔住他們前進的腳步哪怕一秒。

    哨兵已經開始著急了,一連數次的攻擊全都像打在棉花上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實在是令他感覺難受萬分。而在他用盡全身力氣,飛速地拈弓搭箭,以壓縮到極限的手速,將自己身邊箭筒內的所有箭矢,全部傾瀉而出。他沒有瞄準,因為瞄準也沒有意義,只需要不斷地重複著拉弓與發射,便能夠稍稍平息一點他內心之中的恐慌情緒。箭矢即使增加了掃過的範圍,也沒有命中過沐染他們一次,甚至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原因便是在於,哨兵所看到的這四個人,從一開始就是幻象。臨溫一開始被差點命中,被小琪擋下的場景,全是將計就計的演戲,是沐染刻意在箭矢接近時彈指射出一小塊寒冰彈飛,並且小琪的幻影予以配合,抬起了手,這才讓那一位哨兵沒有起疑,懷疑這些全都是幻影。

    哨兵的動作在某一刻停住了,他那宛若疾風驟雨一般射來的箭矢也是戛然而止。原因很簡單,沒箭了。他再也不能發射出箭矢,對敵人造成任何的威脅了,即使原先那般疾風驟雨一般的猛烈挽弓搭箭,也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他一直緊繃著,由於弓箭失去效用而不斷被壓緊的神經,終於是在箭矢用完,無計可施的瞬間,完全崩潰。近乎瘋狂的哨兵,大笑著,卻是再也沒有別的動作,就這麼放過了沐染四人。他實在是無計可施,到了現在這一局面的話,即使他想要通報敵襲,也會在把訊息傳遞出去以前,就被他們給擊殺的吧。不過,即使沐染他們不殺他,由於自己的大意而導致了他們的成功闖入,也全是他的錯誤。因此,哪怕沐染他們被自己的分營長所解決,自己也肯定是難逃一死了。所以,他在這壓力之下,瘋了。

    哨兵的瘋狂,對沐染他們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壞事,更確切的說,他們至少不必為了滅口而特意殺了他,能夠稍稍省點功夫。總而言之,沐染他們已經完成了對這一哨塔的突破,到達了匪賊營地的附近,距離營帳只有一小段距離了。而到了這一範圍,沐染他們也是解除了先前拿來誘敵吸引火力的幻影,將他們的真身給展露了出來。他們此刻藏匿在一片灌木叢的後方,處在營帳附近無法看見的死角區域,進行著觀望。現在,敵人的一個分營,便是展露在他們的面前,一覽無餘,只要沐染他們一動手,便能夠在第一時間發起進攻。但是,畢竟是敵眾我寡,沐染他們還是不能這麼大著膽子,以身試法的,還得進行一下十分有必要的觀望。至少,在沐染確認這一分營的大致人數以前,他們還是不能貿然行動的。

    處在沐染他們突破的那一側的哨兵,久久的沒有為分營長給出回應,報告他那邊的情況,這一點令分營長感覺有些坐立不安。分營長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猜測事情的發展的,立即就認為哨兵遭受不測,敵人已經接近了他們的營地,立馬就開始指派幾位能使用探測性魔法的匪賊精銳,去在附近搜尋一下敵人的蹤跡,同時也是讓幾隻小隊伍,去支援哨戒塔,加強防守與警戒,從而能夠把守住這一匪賊營地。而在分營長指揮軍團的時候,那位作為賓客的小隊長,只能沉默著,看著這位分團長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卻是感覺自己十分的孤獨和無力。事實上,在他看來,自己在方方面面上,的的確確比不上這一位領導能力出眾的分營長,而且也是他自己一時莽撞,才害死了自己好不容易以身為小隊長身份所募集而來的這些人馬,導致自己成為孤家寡人。所以這一切,也全都是他咎由自取,不怪他人。但是,他打內心裡還是佩服這位分營長的指揮的,老想學上一點東西化為己用,而現在,則正是一次大好的機會。想到這一層面,小隊長便是站起身來,站立在分營長的身後,去記憶並且研究著分營長的各項指令。

    自然,這一有些反常的舉動,以及來自身後的熾熱目光,實在是讓分營長感覺渾身都不大自在,但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得確保這一規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分營,能夠處在萬無一失的狀態上,因此他必須趕快吩咐完自己的命令,才能騰出一點空來處理那一位在自己身後以奇異的目光令他感覺毛骨悚然的小隊長。

    和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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