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笑滿樓里惹禍事

作品:《寧王

    正文第二章

    南齊京都建康城裡,城南的平正街上人流熙熙,茶館酒肆林立,買賣鋪戶鱗次櫛比,諸多貨物琳琅滿目,可謂是極盡繁華。而現今頗有名氣的「笑滿樓」就位於這條街上。

    笑滿樓,不知為何人所建,從前朝劉宋開始,它就立身在此,現如今,雖非是城南最大的酒肆飯店,卻也是稱得上名氣遠傳,食客盈門。而今這笑滿樓的正門是座酒樓,樓高三層,三層皆是飯鋪,一樓大堂,二樓雅座,三樓包廂。

    走進大堂之中,跑堂食客來來往往,絡繹不絕,顯得熱鬧非凡生意興隆。然而,仔細察看,卻發現這店中有一奇特之景。在店門的左側,數張桌子上空無一人,唯有中間的那張桌子上,徒有一位食客在獨自酌飲。

    細看那位食客:蓬頭垢面,衣衫襤褸,髒臭無比,簡直與乞丐無異,觀其一面實在是大傷食玉,難怪其他食客避之趨吉。那食客昂首灌酒時,額上穢發分開,他人才看清他的面貌,他面相清儒,頗有些英俊,然而卻甚是面生,不甚認識。

    只怕是只有店主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他便是城外二十里外李家鎮李家村的酒鬼衛三。

    只見那衛三胸前的衣襟被潵下來的酒水浸濕大片,桌子上也是酒水四流,而他卻仍不管不顧,兀自接連猛灌,是有不醉不休的摸樣。

    衛三剛剛端起酒杯,朦朧地醉眼發現酒杯里落了一隻蒼蠅,他拿起筷子夾了夾,沒有剔出來,於是抬手向外一潑,倒掉了這杯酒。

    誰料想,這杯酒不偏不奇正好潑灑在一對結伴而來、剛入店門的兩個女子身上。兩個女子一青一淡黃,著淡黃sè衣衫的女子年至韶齢,約十五六歲,白膚勝雪,嬌容秀美,加上頭上的秀雲髮髻甚是美麗,而另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稍淡黃女子年長,二十上下,其容sè更是絕麗,一身青衣猶如仙子,令人不可逼視。

    青衣女子還未來得及話,淡黃sè女子就氣呼呼地走到衛三桌旁,一隻腳踏在板凳上,素手「呯」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震倒了衛三正在倒酒的酒杯,酒水頓時灑了滿桌。

    衛三腦袋搖搖晃晃扭過來,抬起醉熏熏的酒眼,道:「幹嗎?」。

    酒氣衝天。淡黃女子捂著鼻子扇了扇,憤怒地道:「你潑了本姑娘一身酒!」。

    「啊?哦~,對不起。」,聲音也是醉醺醺的,可以肯定絕對毫無誠意。

    淡黃sè女子氣立刻從四面八方湧來,大聲道:「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那個青衣女子走過來,看了衛三一眼,拉住那個淡黃女子,道:「燕妹,算了,跟這等人有什麼好計較的,就當作今ri我們遭了晦氣啦,算了,我們走。」。

    那淡黃衣衫女子卻不依不饒,道:「不行!平白無故的給潑了身糟酒,怎能就這樣輕言了事?不行!」,著她素手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聲道:「喂,子,聽到了嗎?這可是本姑娘的新衣服,現在被你給潑上了酒水!」。

    淡黃女子的聲音之大,蓋過了大堂里熙熙攘攘的噪雜聲,頓時,食客們停下杯筷,紛紛把目光投向這裡。青衣女子見她們太過引人注目,悄悄拉拉淡黃女子,聲勸道:「燕兒,聽姐姐的,算了。」。

    叫燕兒的淡黃衣衫女子仍倔強的不依不饒。不料想,衛三喝酒被擾,已經很不痛快了,此刻聞言,又抬起那醉熏熏的嘴臉,道:「那你想怎麼樣?要我給你擦擦嗎?」,著他竟伸出手去觸摸女子腹部的衣衫。

    光天化ri,朗朗乾坤,竟行登徒浪子之事,實乃禽獸也!叫燕兒的女子忍無可忍,飛起一腳,踹在衛三的身上,「嘩啦」一聲,衛三連人帶凳摔到桌子下面去了,桌子上的盤蝶杯筷也散落下去,摔得粉碎。燕兒怒叱道:「下流無恥!」。

    這是,店主帶著夥計趕來,看到兩位女子身著不俗,立刻上前低頭哈腰賠笑道:「兩位姐,有話好好,有話好好,別動粗,別動粗。」。

    青衣女子回過身,看看店主道:「你是店家?」。

    店主陪笑道:「是,是,人就是這笑滿樓的掌柜。」。

    青衣女子道:「吾與舍妹初入貴店,卻遭此人橫潑酒水,若是他無意為之,道個歉也就是了,孰料此人不但拒不道歉,反行登徒浪子之事,真是其惡甚甚,其行劣劣,今我妹ing急,略施教訓。不知以店家看來,此事該當如何了結?」。

    燕兒一聽要就這麼算完了,急道:「清兒姐姐,不能就……」。青衣女子偷偷掐了燕兒一下,使了個眼sè,燕兒頓時住了口,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店主陪笑道:「呵呵,姐,」著用手指著地上的衛三,「這廝嗜酒成ing,不諳情理,真真是潑皮酒鬼一個,行舉冒犯兩位」,著一拱手,「還望兩位姐海涵,海涵。這俗話大事化,事化了,今天依人看,叫這廝向二位姐賠禮道歉,嘗付些銀兩,就此了事,不知二位姐意下如何?」。

    青衣女子道:「也罷,我二人也並非斤斤計較之人,就依店家所言。」。

    店主立刻贊道:「哎呀,還是姐人大度!」。


    燕兒一聽火了:「你什麼意思啊?我是斤斤計較的人嗎?」。

    店主連連道歉道:「不,不,不,人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青衣女子喝止住燕兒道:「燕兒,不得對店家無理!」

    這時,衛三從地上爬起來了,步履蹣跚,搖搖晃晃,舉起右拳揮過來,嘴裡還罵道:「臭三八,你敢打我!」。旁邊的店二趕緊扶住他,這才沒至於讓他再摔倒在地上。

    店主趁機掏出衛三懷裡的錢袋,忍著大股的異味把裡面的銀兩倒在桌子上,「叮噹」「叮噹」,只倒出了幾個銅板。店主尷尬的看著二女。

    青衣女子瞄了一眼,道:「算了,我們不缺他這幾文錢。」,完她拉著燕兒徑直上二樓去了。

    店主嘆了口氣,蹲下身,推了推已經滑坐在地上的衛三,道:「哎,衛三,醒醒,醒醒」。哪知,坐在地上的衛三忽然掄起右拳,直擊在店主的嘴巴上,店主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雙手捂住嘴巴呻吟。

    店主站起身,捂著嘴巴指著地上的衛三,氣憤的道:「好你個酒鬼衛三,啊,我好心幫你,你竟敢打我!」,氣憤的他忽然又想起衛三錢袋裡的幾個銅板,恐怕連這次酒錢的零頭也不夠,頓時越想越氣,指著衛三道:「來人,給我打,狠狠地打。」。三四個夥計立刻圍上去,七手八腳,噼里啪啦的一陣亂揍。

    一個翩翩白衣公子走進笑滿樓,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道:「哎呦!」。

    店主聞聲抬頭看見白衣公子,連忙迎上來低頭哈腰,道:「公子,您裡邊請,裡邊請,你這是打尖呢還是住店呢?」。白衣公子道:「我約了人。」,著眼睛又移到衛三那邊,鄒了鄒眉頭道:「老闆,這是怎麼回事啊?」。

    店主道:「嗨,就是一個死酒鬼喝醉了酒耍酒瘋。」,想了想又道:「身上沒錢想吃頓霸王餐,這不,幾個夥計正教訓他呢。」。

    白衣公子「哦」了一句,頭,起步往樓上走去,剛邁出幾步,又停下來,回頭對店主道:「老闆,算了,為了幾十文酒錢,至於將人打成這樣嗎,他的酒錢我替他付了好了。」。

    店主立刻上前贊道:「哎呀!公子,您可真是大好人呀!」。

    白衣公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口中斷斷不絕、喃喃有語的衛三,頭上樓去了。店走回過來,看看衛三道:「唉,衛三,想不到你的命還真好,喝酒還有人給你付酒錢。」,完一揮手,吩咐夥計道:「來人,把他給我弄走!」。一個夥計上前道:「掌柜的,都有人替他付了酒錢了,還,還趕他走啊?」。

    店主眼一瞪,道:「不趕他走留他在這做什麼,等著他給你幹活啊。你沒看到他身上已經沒錢了嗎?要是再吃酒,你給他掏酒錢啊?!趕走!」。幾個夥計趕緊抬著衛三出了店門。

    白衣公子走上二樓,尋視了一下,徑直走向燕兒和青衣女子桌旁。

    燕兒氣鼓鼓的撅著嘴。青衣女子在勸慰她:「妹妹,算了,何必跟一個酒鬼過不去,況且,你不也已經教訓他了嗎?好了,別再生氣了。」。

    白衣公子在桌旁坐下,插嘴道:「哎喲,這是誰惹我們家燕子生氣了?看這嘴巴都快撅上天去了!」。

    青衣女子嫣然一笑,道:「還是讓燕兒妹妹給你吧。」。

    燕兒氣鼓鼓的道:「七哥,你怎麼不早些來呀?也好替我好好教訓教訓那個不開眼的東西!」。

    青衣女子笑道:「你不是已經教訓他了嗎?」。

    燕兒道:「還呢,要不是清兒姐姐你攔著,我早把他打的滿地找牙了!」,著揮揮自己的粉拳。

    白衣公子奇道:「什麼不開眼的東西?什麼滿地找牙?你們在什麼啊?」。

    燕兒沒好氣的道:「還能有什麼,就是樓下那個不開眼酒鬼,潑了我一身糟酒,哼,要不是清兒姐姐攔著,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

    白衣公子更奇道:「莫不是樓下那個狀如乞丐的酒鬼?」。

    叫清兒的青衣女子笑著頭,道:「正是。」。

    白衣公子一拍桌子,氣憤道:「哼,虧我還好心替他還了酒債,想不到這廝居然敢欺負我妹,真是豈有此理!」。

    燕兒聞言騰一下子站起來,指著白衣公子,眼淚都快氣出來了,叫道:「什,什麼?你,你,你居然,還,還替他還了酒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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