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作品:《寵壞

    測試廣告1    這情況叫人始料未及,沉默蔓延了幾秒後,現場陸陸續續爆發出笑聲——如果不是顧及場合,估計大笑聲能掀翻演播廳的天花板。筆硯閣 www.biyange.net

    韓運心裡有種強烈的、要為偶像正名的想法,所以神情分外嚴肅:「你們要證據,我家裡就有證據,這一幅,百分百的臨摹的。」

    他說的如此肯定,專家又忍不住拍桌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你可知道你是在質疑,質疑每一個鑑定過《千山圖》的專家!如果現場這半卷是假的,那故宮博物館收藏的那半卷也是假的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韓運仍然鎮定自若,搖頭道:「我把全卷帶過來,你們就知道了。」

    「你說你家的是真跡,就是真跡?」

    韓運但笑不語,站得筆直,眼裡似有光華流動,絲毫不懼。

    這等超脫凡人的氣度,反而讓專家心裡打鼓,因為他們根本不能確定博物館的就是真跡,只是因為傳世下來的就這麼一幅,加上落款什麼的看著都是真的,才導致當時鑑定人員一致認為這就是真跡。

    畢竟都是一兩千年前的事了,誰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韓運又怎麼能如此確定?

    專家望了一眼韓運腰上掛的玉佩,又看了眼嘉賓席上坐著,表情像是在沉思的鄭之聞,發現他手都攥成了拳頭。如果不是因為鄭之聞拿來的這半卷,正好和博物館收藏的那半卷能夠正好拼貼在一起,那他們多半會相信韓運的話的。

    節目錄製時,一般來說是禁止攝像錄影,更是禁止觀眾在節目播出前就把節目花絮放出去,

    但這時,仍舊有不少好事者,覺得這一幕太好笑了,便掏出手機開始錄像。

    「《國寶能言》節目組這是請了個傻叉吧,這種話他都說得出來?」

    台下,趙魯給導演下達指令,導演立刻宣布暫停錄製,攝像機一關,鄭之聞也把麥給關了,問韓運:「那你現在是準備回家拿畫,證明給我們看台上這幅是假的?」

    「畫幾分鐘之後就送到了,這個不急。」韓運到了這個時候,神情姿態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他指著玻璃展櫃後面的名畫,道:「這幅畫用的紙張乃是澄心堂紙,這是南唐時期徽州所產宣紙。薄如卵膜,堅潔如玉,妍妙輝光,細薄光潤……試問,趙嵇死後百年才出產的澄心堂紙,他是怎麼用上的?」

    他侃侃而談,說的話將台下觀眾、台上嘉賓以及專家,都唬得一愣一愣的:「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但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這是神探吧,他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觀眾們大多不懂,只聽見他邏輯非常分明,可他還沒碰到那半卷畫,隔著那麼厚的玻璃呢,他是怎麼分辨出用的是澄心堂紙的?

    鄭之聞摘了麥,但他說話的聲音,仍然傳遞到隔了好幾米的韓運耳朵里:「你怎麼知道他用的什麼紙?紙都已經風化了,這麼多年了,韓運,這種話不要隨便說,」他直接走到舞台中央來,壓低聲音對他道,「現在錄製因為你也被打斷了,你給專家們道個歉,別耽誤節目錄製了。」

    韓運自動過濾了他的後半句話,轉頭問專家,他盯著那個專門鑑定古書畫的專家,道:「周老師,您能告訴我,這副《千山圖》用的是什麼紙嗎?」

    「是……」那位周老師遲疑了幾秒,眼裡是濃濃的震驚,「……的確是澄心堂紙,韓運說的沒錯。」

    眼見狀況突變,導演立刻打了個手勢,攝像機重啟。

    專家作出解釋:「這種紙張尤為名貴,是當時皇家專用,而且最早記載的年代,的確晚於趙嵇生平……」

    「好的,破案了,謝謝周老師的科普,」韓運微微一笑,望著台下道,「這幅畫實為後人所臨摹,哪怕臨摹得非常好,連□□都有幾分相似,畫工也相當卓絕,但是鐵證如山,這不是真跡。」

    鄭之聞有些下不來台了,他提出異議:「但是……這也無法說明,趙嵇當時沒有生產這種紙的技術!周老師,您說對嗎?」

    「是有這個可能……」不過可能性非常小。

    專家現在已經有些相信韓運說的話了,說不定……這還真不是真跡,只是仿品,而且看紙張,沒準這繪製仿品的人,身份還不一般。但是沒有見到韓運口中的「真跡」,他們也不敢斷定。

    鄭之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道:「對,對啊,既然這樣,那就無法說明畫的假的!」畫是他問翟總借來做節目的,翟總家裡做收藏的,這半卷畫也是他家中的珍藏品,這上一次節目,忽然就變成了假貨,他怎麼能服氣?

    好端端的,一下真跡變臨摹品,讓他萬分的不甘,如果真的是假的,他怎麼把畫還回去?

    台下觀眾也不免竊竊私語:「難道他說的是真的?這幅是假的,他家裡的才是真的?他怎麼知道他家裡的就是真的,而不是仿品?」

    「難說吧,等著看吧,這要專家說了才算數。」

    「不過韓運好專業啊,他懂得也太多了吧?正常人會了解這些?」

    韓運來之前,從合作的公關那裡了解到,之前替他炒作,花錢替他買熱搜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鄭之聞。韓運原本對他無感,現在也充滿厭煩,以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問:「這畫畫得好吧?」

    「當然好了!雄強逸盪!境界一新!獨樹一幟!」


    韓運點點頭,似笑非笑:「好是好,不過那是你沒見過真跡,等你見到就知道了。」接著,他便直接走下了台,他以為攝像頭關了,其實剛才已經開啟了。

    導演問他:「韓運,你幹什麼去?」

    韓運摘下耳麥:「我去後台,拿畫。」

    幾分鐘之前,他提出真跡在他家裡時,原本坐在台下的伏淵就起身離開了,兩人在這方面上心有靈犀,韓運知道他肯定是回家去了,替自己拿「證據」。

    伏淵來無影去無蹤的,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韓運自然得去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不然這畫怎麼來的,難以說清楚。

    很快,韓運就取到了畫,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所有人都探著頭,緊緊盯著他手裡拿著的畫筒,見他從畫筒之中取出了捲軸,連眼睛也捨不得眨。

    韓運對待這幅畫,比對待自己身上的玉佩要珍惜多了,他小心翼翼,讓他男主持過來:「畫有點長,你拿著這頭,我拿著這頭。你小心點啊,輕點拿。」

    男主持看他這么小心,心裡一緊,難道真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這古卷徐徐攤開在眾人的眼中——和背後屏幕上的《千山圖》幾乎是一模一樣。

    觀眾離的遠,看不太清,只能分辨出韓運手裡拿著的古畫,比展出的那幅要嶄新許多,看起來他手上這幅,才像是臨摹的一般。

    鄭之聞就站在旁邊,他仔仔細細地盯著這幅畫,但是他畢竟不是專業的,看來看去也找不出什麼不同來,因為韓運手上這幅畫實在是太新,鄭之聞質疑他:「你這個才像是現代臨摹的吧?」

    觀眾點頭附和:「是啊,看著這麼雪白的紙,太新了吧。」

    幾位專家都從他們的座位上走了下來,走到了畫前,屏住呼吸,低頭檢查起這幅號稱真跡的《千山圖》來。

    韓運替他們節省時間,道:「這幅畫在我這裡,一直保存得很好,這張畫的用紙也比較名貴,製作精良,不過比不上澄心堂紙。這是子邑紙,兩幅畫的區別不大,最大的區別在於落款處,你們看,我手上這幅只有一個落款,屏幕上那幅,有兩個落款。」韓運手輕輕指了指,「字跡也不太一樣。」

    聽他說完,屏幕上果然放大了《千山圖》的落款處。

    「欸,真的是誒?」

    「不過這能說明哪個真,哪個假嗎?不能吧……」

    專家點點頭,也發現了這些細小的差別。

    韓運繼續道:「你們再仔細看看,這兩幅畫一對比,是不是差距挺明顯的,哪幅更好一目了然。」

    主持人:「看著一模一樣,哈哈哈,我看不出來。」

    專家摸了摸下巴,還未言語,鄭之聞就篤定地道:「明顯這一幅,」他指著玻璃展櫃,「明顯這一幅更勝一籌!」

    韓運瞥他一眼:「你品味還是不錯的,但是眼神真的不好。」他轉向專家,「周老師,您看來呢?」

    這位周老師浸淫這個行業幾十年,哪幅好哪幅壞,這一對比,其實他很快就看出來了。

    他嘆了口氣:「韓運說的沒錯,一直以來,我們都弄錯了。趙嵇唯一傳世的作品就是故宮博物館收藏的那一幅,沒有其他作品做佐證、對比,這影響了我們的判斷。」他先給自己留了個台階,繼續道,「但是韓運拿出了這一幅,這麼一對比,孰高孰低的確能分辨出來,這幅畫畫者的畫技非常高超!」

    鄭之聞立刻抓住他言語裡的漏洞,他早已失去了自己平日的風度,因為這幅畫是他帶來的,這涉及了他的利益,他比誰都要希望自己的才是真跡,於是急忙狡辯道:「臨摹者比原畫家水平更高,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韓運早已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他讓一位專家自己手上拿著這幅畫:「您小心點拿,別落在地上了。」

    說完,他打開自己背上背著的畫筒,從裡面又取了一幅捲軸出來。

    「其實這幅畫,不叫《千山圖》,而是叫《凌天山水圖》,這是趙嵇自己題的名,題在下卷上。也就是我手上這一幅,兩幅畫一卷是夏日之景,一卷是飛雪之景,一上一下,構成上下卷的《凌天山水圖》。」

    觀眾畢竟離舞台遠,他們聽見專家說韓運手上拿得畫技更高超,就從好笑變成信了七八分。

    這下卷一展開,觀眾對他的「信口開河」,已然全信了,嘆服道:「沒想到竟然有上下卷!」

    專家盯著這兩幅圖,盯了一會兒工夫,最後竟然熱淚盈眶,正式承認道:「這一幅、不,這兩

    幅,的的確確才是趙嵇真跡!」

    專家還特意感謝了韓運,說謝謝他把畫保存得如此之好,韓運很喜歡這兩幅畫,這才是他最喜歡的東西,所以笑著道:「沒事,都是應該的。嗯,鑑定完了是吧,那我收起來了?」

    「等……等等,這樣,我們拍個照,或者……韓老師,您能否把畫借給我們一天?只借一天,您可以在場看著,我們只做研究,不做別的,更不會損壞。」見識過韓運的博學後,專家都對他改了稱呼。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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