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臨睢水群豪斗詩

作品:《山海梨花風

    話說夏青恢復記憶後,因無事可做,整日與姒文命等人飲酒取樂,那十二金人寸步不離左右,護其周全,除了不會言語,與正常人無二。

    一日,幾人又聚在一起,飲酒暢談,酒至半酣,眾人喝得面紅耳赤,一人道:「夏青兄弟武藝精湛,內功深厚,那日數招便挫敗鳴蛇,在下好生欽佩,然有一事相求,不知肯幫否?」

    夏青道:「你我幾人,親如兄弟,有話但說無妨。」

    那人道:「咱有崇部落縱深數百里,地廣山多,百獸興繁,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謂是蒙上蒼所垂賜。」眾人點頭應和。

    那人接著道:「然而奇山雖盛,卻多生食人凶獸,東面蔓渠山有馬腹,西面厘山有犀渠,南面蛇山有?狼,北面凡山有聞獜,此四獸兇殘無比,族人進山狩獵,多有葬身其腹者,每每想起,使我等日夜不安。」

    眾人聞言,盡皆大訴苦楚。

    夏青放下酒樽,借著酒勁道:「這有何難?諸位且在此歡飲,我去去便回。」說著跨步出帳,騎上小白,騰空而起,徑直往東面飛去

    酒尚未涼,便聽聞虎嘯聲回,夏青大步進帳,手提四顆獸首,置於酒席之上,眾人視之,乃馬首、牛頭、狼腦、豬頭,正是那四凶獸之首。眾人大喜,賀道:「夏兄弟神勇,無人可敵!」

    姒文命道:「大哥既有這般本事,十日後,便是天神大會之日,大哥不妨前去比試,定可揚名天下。」

    餘人附喜道:「夏青兄弟若肯去,力敗群雄,威加海內,當可大震有崇部落聲威!使四方城之輩,不敢暗生吞併之心!」

    夏青沉吟未語,心道:「我本白虎城之人,只因落難於此,今若代表有崇部落,一旦與昔日故人相會於擂台,那可如何是好?」

    正遲猶之際,忽聞帳外一洪鐘聲入耳:「說的甚好!」話未落,便見崇伯鯀踏步而入,後面跟著幾位長者,諸人起身讓座。

    那崇伯鯀入座,示意眾人坐下,笑道:「適才我正與諸位長者商討,派誰參加天神大會,不想幾位已然有了人選。」

    姒文命道:「爹爹,夏大哥神勇絕倫,可當此任。」

    崇伯鯀瞧一眼桌上的四凶獸之首,已然猜到,但見夏青低頭未語,知他心中有所顧慮,道:「青兒,莫非有何難言之隱?」

    夏青道:「實不相瞞,白虎城轄下其他諸國,不足介懷,唯獨軒轅國我與姬雁雲有父子之情,與國內諸人有兄弟之誼,安肯與其擂台相爭?」

    崇伯鯀笑道:「我已探知,此番白虎城參會之人,非來自軒轅國,青兒大可放心。」頓了頓,又道:「那日,你讓我尋找你的三位朋友,我派人四下查找,未獲音訊,他三人倘若尚在人間,天神大會必定現身。」

    夏青略沉思片刻,忽地朗聲道:「承蒙各位看得起,又助我恢復了記憶,有崇部落既有難處,夏青自當盡力!」

    崇伯鯀聞言,甚喜,命人搬來數壇美酒,要與眾人豪飲痛醉,眾人歡喜無限,飲至深夜,方才散去。

    七日後,天神大會將至,在帝堯部落都城平陽城舉辦,這帝堯部落位於盤古大陸正中偏北,有崇部落在其東南方,兩地相距五百餘里,路途遙遠,當早早動行。

    這日清晨,崇伯鯀親率姒文命、夏青、女娃以及幾位長者、船工櫓夫等十數人登船,十二金人相隨,餘眾留守寨落,告別眾人後,船隊沿泰水順行,往帝堯部落而去。

    一路上,先入鮮水,後進虢水,沿虢水行了兩日,便進入睢水,此間已是帝堯部落地界了,紅日西斜,黃昏傍晚,崇伯鯀道:「今天色已晚,我等就在這睢水河盼過夜,明日再趕路。」

    眾人遂停船靠岸,降下船帆,拋了鐵錨,拿出杯盤碗碟,生火烤肉,準備晚食,好不忙碌。

    姒文命見晚間只有肉食,道:「這睢水北岸乃是景山,山中盛產野棗,味道鮮美,待我去打些來,為爹爹及諸位叔伯下酒。」說著騎旋龜便走。

    一人道:「這睢水河中多文魚,此魚肉質鮮美,待我打上幾條,請首領及幾位長者品嘗。」說著便撒網捕魚,幾網下去,捕獲六七條肥美文魚,刮去魚鱗,清洗內臟,以木棍穿之,於火上炙烤,漸漸脂香四溢。


    不多時,姒文命歸來,眾人以烤魚、鹿肉、野棗下酒,食滋雖簡,卻也豪情高漲,舉樽暢飲,談古說今,歡笑不絕待三巡酒過,眾人熏熏微醉,恰逢今夜月明如晝,星光燦亮,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崇伯鯀慨然道:「今上有皓月當空,下有清波蕩漾,此情此景,諸公何不作歌以賀?」

    一長者道:「首領既有如此雅興,今夜咱就來個『詩歌比會』,諸位各展文采,輸者罰酒三樽,如何?」

    眾人齊聲附喜道:「甚好!甚好!」

    聞言,夏青心中竊喜:「與我比詩歌,你們真是自討沒趣,唐詩宋詞三百首,我隨便挑出一首,當可完勝。」

    言剛畢,便聽得一人叫道:「小人獻醜了。」那人輕咳數聲,朗聲道:「睢水河畔景山高,停船夜泊聚英豪。魚肥棗美神仙醉,我等在此樂逍遙。」

    眾人聞言,高聲叫好。

    又聽得一人道:「水波水色水光天,月明月亮月影憐。夜蟲聲起催思愁,家中妻孩是否眠?」

    眾人哄哄哈笑,一人笑道:「譚兄果真是顧家好男子,此時依然想著家中妻子兒女,在下好生仰佩!」

    那個譚姓族人躬謙道:「我等每每出來狩獵打漁,一出便是數日不歸,皆是妻子在家獨自一人照顧兒女,好生辛苦,不敢相忘。」

    崇伯鯀點頭道:「糟糠之妻不可棄,譚老弟情義可佳,賜美酒一壺!」那人領賞歡謝。

    姒文命道:「兩位一人詠景,一人懷情,各俱才華,我有粗詩鄙賦一首,請諸位賞聽。」頓了頓,接著道:「帝高陽之苗裔兮,有崇族眾甚廣。英雄豪傑輩出兮,平治水土名揚。堯帝敕令褒獎兮,驟增無上榮光。今賴諸公之效力兮,勢如猛虎添翼。他日若得天下兮,與民共享福康。」

    眾人聞言,拍手稱絕,崇伯鯀卻喝止道:「文兒不可亂言!我等身為帝堯之臣民,自當恪守人臣之道!豈可橫生逆奪天下之野心?」

    瞧著崇伯鯀面帶慍色,文長者忙勸解道:「首領息怒,少寨主年輕志高,血氣方剛,適才不過失口之言。」

    夏青道:「崇伯伯多慮了,吟詩作賦乃即興而發,圖樂消遣耳,不足當真。」幾位長者亦動口說情,崇伯鯀怒氣方消,斥責了姒文命數句,姒文命喏喏垂應。

    那文長者話鋒一轉:「夏少俠智才過人,文思敏捷,不如也作歌一首,我等自當洗耳恭聽。」

    夏青會意,這文長者是借自己作歌之事,解姒文命之尬境,心裡盤算著哪一首唐詩宋詞為好,忽又想:「冒用他人佳作,非君子所為。」

    沉吟半晌,想起往日塵煙,又想起趙艷、欒金鳳、俞笑海三人,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剎那間,悲歡喜憂盡涌心頭,遂開口道:「我便作一首《短歌行》,以娛眾聽。」

    眾人甚喜,以箸敲碗,作音相賀,夏青手舉酒樽,朗聲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世事悠悠,喜少苦多。

    福禍難料,得失有綱。萍水相逢,客悲他鄉。

    皎月輟輟,照我心央。睢水澹澹,潤我衷腸。

    故鄉渺邈,羌笛難尋。今有諸兄,足慰我心。

    眾人聽罷,不勝感慨,姒文命道:「大哥不必傷悲,這有崇部落便是你的家,待天神大會勝歸,族中女子年輕貌美者,大哥看中即可納之,開枝散葉,盡享天倫之樂。」

    崇伯鯀道:「文兒所言不差,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青兒既已無法復歸故鄉,莫不如就在我有崇部落安家立業,待我百年之後,傳位於文兒,有你輔之,兄弟二人同心戮力,大振有崇部落雄風,我亦可含笑九泉矣。」

    夏青欲言又止,連聲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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