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年代文大佬的漂亮小嬌妻

    原身丈夫陸城的信於八日前寄出,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已經在火車上了。

    溫母聞言大喜,雙手在圍裙上擦拭幾下,忙接過小兒子遞來的信,就算不識字也要盯著看看。

    「哎喲喂,終於來了!那就好!寧寧你收拾著,抓緊跟姑爺去隨軍。」

    少年溫鵬揚起眉梢,湊到雙胞胎姐姐溫寧身邊,打趣她:「姐,你還不去收拾東西?」

    溫寧面色不虞,輕輕昵這個便宜弟弟一眼:「別找打啊。」

    溫鵬:「…」

    她才不可能接受一個突如其來的丈夫,更別提跟他離開:「你知道怎麼和離嗎?」

    溫鵬眉頭一皺:「和離是什麼?」

    溫寧:「…」

    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大梁朝的說法,溫寧回憶起話本里的說法:「就是離婚。」

    「哦哦,離婚啊…」溫鵬念叨著這兩個字,突然反應過來,震驚地看向只比自己一分鐘的親姐,「姐,你不會是想和姐夫…」

    「嗯,你幫我想想辦法。」溫寧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溫家人,據她觀察,溫鵬又是最熱心的一個。

    「不可能的。」溫鵬覺得親姐發燒把腦子燒糊塗了,「軍婚最難離,可麻煩了,而且必須軍人同意才行,姐,你是不是病久了胡思亂想了。」

    不能離?溫寧抿著唇氣沖沖回屋。

    真是豈有此理,要是在自己朝代,直接一紙休書就和離了,來這裡真是憋屈!

    這一天,溫家因為溫寧丈夫的來信舉家歡欣,唯有溫寧一人愁眉不展。

    溫寧的鬱悶持續到了第二日晚飯時間,溫母把最好的玉米面饅頭給女兒吃,還有這個待遇的只有孫子孫女,其他大人都是高粱面饃饃,口感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可這樣的東西和溫寧過去吃的仍是相距甚遠,她只能忍著喇嗓子的難受吞咽下去。

    晚飯後,溫母悄悄把閨女叫去自己屋裡,從衣櫃翻出鑰匙打開斗櫃抽屜上的鎖,神秘兮兮捧出塊鬆軟的雞蛋糕遞過去:「快吃了,悄悄的,別讓你兩個嫂子知道。」

    溫寧來到這個朝代第一次吃到如此柔軟口感的吃食,香噴噴的雞蛋香氣伴著軟綿綿的口感,香得溫寧快把舌頭吞掉。

    溫母和自己的母親一般疼她,這讓她心裡好受不少,雞蛋糕剛咬了一口,溫寧分出一半給溫母:「娘,你也吃。」

    「我吃這個幹啥,一把年紀了吃這個浪費,你快吃,也別讓鐵蛋鐵花看見了。」溫母自己吃夠了重男輕女的苦,便想讓閨女日子好過些,對她比對三個兒子還寵,在重男輕女風氣盛行的隊裡,溫寧一向是全生產隊女孩兒羨慕的對象。看著孩子這陣子生病難受一直沒好全,溫母更心疼,必須好好補補,「這還有兩顆水果糖,你拿著慢慢吃,甜甜嘴,病了吃藥吃多了,嘴裡都是苦味。」

    這一塊雞蛋糕和水果糖是她托人從縣城帶回來的,可不便宜,要糕點票和糖票才能買,家裡也沒這個條件買更多了。

    溫寧點點頭,她才不說,畢竟現在自己太慘了,就是兩個小孩兒也沒她慘。

    溫家一共十口人,溫父溫母育有四個孩子。

    老大兩口子結婚六年,育有一兒一女,老二兩口子結婚兩年,還沒生育,剩下的便是雙胞胎溫寧和溫鵬。

    大哥家兩孩子小名鐵蛋和鐵花,一個五歲,一個三歲,模樣都不錯,機靈可愛的。

    兩人知道奶奶疼姑姑,最愛跟在她周圍打轉。

    原身手裡很難漏出什麼好處給侄子侄女,她可煩小孩兒,溫寧則不然。

    她懂得怎麼讓自己好過些。

    昨晚溫母給的水果糖其實味道不好,像是粗製濫造的口感,可這是溫母能給的最好的糖。

    溫寧吃了一顆甜甜嘴,用剩下的一顆收買侄子侄女幫自己撿稻草鋪床。

    兩個小傢伙歷來能幹,幹這個活也麻利,很快就替小姑鋪好床,得了一顆水果糖,兩人用石頭砸成兩半,一人一半吮吸起來。

    「謝謝姑!」

    「姑,你真好!」

    畢竟小姑能給糖吃,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溫寧坐在床上陳舊發硬的棉絮上,棉絮下方的厚實稻草稍微緩解了木板床的硌人程度,有些懶洋洋道:「你們兩個小嘴倒甜,再說兩句好聽的。」

    鐵蛋率先拍馬屁:「姑,你最好啦!比我爸我媽還好!」

    鐵花見哥哥搶占先機,不甘示弱:「姑,你是我們大隊最漂亮的!」

    「不對,是全公社最漂亮的!」鐵蛋揚了嗓子,幾乎是吼出來的。

    溫寧捂了捂耳朵,笑得眉眼彎彎:「好了,夠了夠了。」

    拍完馬屁的兩個小孩兒站在床邊眼巴巴望著小姑,誰知溫寧只一手摸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看著我幹嘛?沒糖了,快出去吧。」

    鐵蛋&鐵花:「…」

    小姑騙馬屁!

    =

    生產隊裡這幾天八卦不斷,最熱鬧的當然是張海燕閨女蔣蓉即將嫁軍官的消息。

    張家進縣城扯了幾回布,又買了不少水果糖,可把社員們眼饞得不行。


    畢竟這都是得有布票和糖票才能買的稀罕玩意兒。

    「不止這些呢,我們家姑爺是營長,攢了好些票,還買了暖水壺、搪瓷盆、搪瓷盅…哎喲,全都新得不得了!」張海燕扯著嗓子和幾個老大娘聊天,眼神卻往隔壁飄,生怕溫家聽不見似的,「不像其他人結婚,寒酸哪,新郎官當天就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沒人要了。」

    在社員們的恭維聲中,張海燕閨女蔣蓉出了屋子,給大伙兒散了糖,雖說一人一顆,可也十足珍貴。

    「寧寧,快來吃糖!」蔣蓉見到溫寧從溫家院裡出來,忙叫住她,「你最近病了,我還想去找你呢。」

    溫寧漠然地看著鄰居蔣蓉,這人是書中女主,原身自身蠢,可乾的影響名聲的事兒大半也是蔣蓉攛掇的,更別提她一直是蔣蓉的冤大頭。自己背了好吃懶做,貪得無厭的罵名,福全是蔣蓉享了。

    原身對其他人不好,卻拿蔣蓉當真心的朋友。

    「是溫家丫頭啊,你平日和蔣蓉關係最好了,蔣蓉這回要嫁給營長,你可得送點上檯面的禮啊。」周圍來看熱鬧的社員正攥著蔣蓉發的水果糖打趣溫寧。

    畢竟溫寧嫁的軍官一年不見蹤影,而蔣蓉這邊是喜慶得很,兩人站一塊兒就能看出來以後誰的日子好過。

    「李大娘,您別瞎說,寧寧能來喝我的喜酒,我就很高興了。」蔣蓉看著溫寧,只覺得她的眼神有些陌生,可也來不及多想,「就是可惜寧寧男人不在,不然大家都和和美美的多歡喜啊。」

    話音剛落,蔣蓉便吞了吞舌頭,一副懊惱樣子:「寧寧,你別誤會,我意思是你不用送什麼,你也不容易。」

    周圍幾個大娘便誇起蔣蓉心腸好。

    蔣蓉對溫寧的脾氣太了解,以她的性子壓根聽不出自己話里的暗示,只會和村里大娘吵架。

    就是個犯蠢的炮仗,一點就著。

    溫寧聽著蔣蓉陰陽的話,耳朵有些難受,慢悠悠走到蔣蓉跟前:「我當然不用送什麼。以前你從我這兒拿了多少東西,我等了三年才有四尺布票,準備做件新衣服,被你拿走了,做的就是現在你身上的紅衣裳;好不容易家裡得了紅糖,也被你拿了…更別提頭繩、髮夾,對了,你現在頭上的格子髮夾也是我買的,樣樣都是好東西,全被你拿走了,我現在當然送不出什麼上得台面的好東西了。」

    「我…」蔣蓉詫異溫寧居然當著眾人的面把這些事說了出來,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寧寧,你這說的什麼話啊?」

    「啥?那些都是溫家丫頭送的?」社員們來沾喜氣,哪裡知道還聽了八卦,紛紛亮了眼睛。

    「沒有,沒有。」

    溫寧輕哼一聲,不急不緩道:「這衣裳是不是拿我的布票做的吧?」

    「是,可是…」蔣蓉不願意被大隊的人聽到,剛想辯解一句,就聽到自己愛人走了過來。

    營長秦武聽到動靜,過來詢問:「蓉蓉,怎麼了?」

    溫寧卻是搶先答了:「秦營長是吧?你愛人蔣蓉借了我的布票糖票髮夾頭繩打扮,我正誇她好看呢。」

    蔣蓉面色凝重,這是把自己說成什麼了!秦武會怎麼想自己!

    蔣蓉沉著臉看向溫寧,只想堵住她的嘴:「溫寧,我會還你的,你還有事就先回去吧。」

    「好吧,記得抓緊哦。」突然掙回來一堆珍貴的票據,溫寧笑容愈發甜美,剛轉身兩步又回頭,「布票是最舒服的面料,別拿錯了。」

    她皮膚嬌得很,粗糙的布穿著難受。

    ……

    三天後一大早,晨光熹微時,張家門前便響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蔣蓉出嫁了。

    社員們幾乎傾巢出動來看熱鬧沾喜氣。

    當蔣蓉丈夫秦武蹬著二八槓來接新娘子,並且載著蔣蓉在生產隊繞了一圈時,社員們對蔣蓉的羨慕到達了頂點。

    那可是二八槓,整個公社才兩輛的大寶貝,誰能不眼饞?

    溫寧站在自家門口也看直了雙眼。

    她倒不是羨慕蔣蓉,只是對二八槓這個東西感到震驚。

    為什麼那麼兩個軲轆竟然能飛起來似的,比大梁朝的馬車還快,來去如風。

    看來,這裡雖然貧窮,可也有很多奇妙物件。

    看了會兒熱鬧,只有二八槓讓她震驚,溫寧見著蔣蓉被載著回來,接受著鄉里鄉親的誇讚,只覺得無聊透了,這裡的婚禮遠不如自己那個朝代,乾脆轉身回屋去。

    蔣蓉穿著縣城供銷社扯的紅布做的大紅色衣褲,笑靨如花,餘光瞄到溫寧那個蠢貨離開,心裡舒坦。

    溫寧只有一副好皮囊,其他樣樣不如自己,重生回來的蔣蓉心裡得意,轉頭對著另一個同齡女孩兒道:「艷紅,寧寧肯定是心裡難受才回去了,想起她男人了,她男人一直沒回來,哎…你幫我去看看她吧。」

    經過她一提醒,眾人又將溫寧如今的落魄與風光的蔣蓉相比,還誇她在大喜日子仍然念著好姐妹的好心腸。

    蔣蓉很是謙虛:「那是自然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話音剛落,得意的蔣蓉和丈夫秦武看著蔣家大哥點燃鞭炮,宣告著喜酒正式開始,在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中,引擎轟鳴聲也穿插其中。

    眾人紛紛回頭,就見著生產隊的小道上,一輛軍用吉普車正緩緩駛來,從來沒見過四個軲轆吉普車的社員們眼睛倏地亮起。

    「這是啥車啊!真大啊!」

    「太拉風了,比二八槓還牛!」

    蔣蓉面色一沉,不知道這窮鄉僻壤的怎麼會出現這麼個龐然大物。

    吉普車在溫家和蔣家中間停下,車門一開,眾人紛紛探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橄欖綠軍裝,身姿挺拔,氣宇軒昂的高大男人下車站定。

    溫家孫子鐵蛋怔怔盯著高大男人看了好幾眼,突然想起來了,撒丫子去找家裡人。

    「奶,小姑,姑父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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