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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女之道

    宋玉柳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的並且以這種出人意料的方式見到那個傳聞中的。

    &怎麼樣？」宋玉柳輕聲問道。

    從京城一路跟回來的御醫大人站起身, 對著宋玉柳恭恭敬敬地開始咬文嚼字起來, 反正翻譯成白話，那就是公主病的很重, 她很虛弱, 有不小的生命危險，得扎針吃藥, 得安心靜養。

    &就勞煩太醫了。」宋玉柳帶著點命令的口吻道：「一定要保證公主的平安無事。」

    &妃娘娘放心, 小的自當竭盡全力~」

    宋玉柳點點頭情不自禁的又朝著那紗帳中看了一眼,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這位還是瑤慧郡主的妹妹，可是與瑤慧郡主爽朗明媚的姿容相比起來, 這位瑤賞郡主看起來可就蒼老憔悴的多了，就像是已經枯萎的花朵, 看起來毫無生命的活力, 如果不是知道實底的人實在想像不出來這兩人會是親姐妹呢。

    &是公主的伺婢？」宋玉柳微微轉開視線，對著一直守在床邊, 滿臉激動的女子問道。

    那女子聞言噗通一聲立刻跪了下去, 抖聲道：「奴婢點翠參見王妃娘娘，奴婢是公主的貼身奴婢。從公主嫁到北魏來, 就一直陪在公主的身邊。」

    陪嫁的親信。

    宋玉柳嗯了一聲，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溫聲道：「不必多禮, 快起來吧！」

    她過來之前, 已經聽秋巧給她報過信了, 據說這位瑤衣公主是被蕭衍手下的大將黃齊飛親自接回來的，回來的時候，身邊除了一個奴婢一包細軟外再就無任何東西，想來這些年，她過得應該相當辛苦的。

    &是公主身邊的老人，伺候的最是精心，若是覺得缺少什麼了，可以直接過來稟告與我，這幾個小丫頭，還算機靈，就先撥到你這邊跟著服侍些！」宋玉柳站在那裡，精緻而美麗的臉上充滿著善意的笑容，玫瑰漬過般的紅軟小嘴裡吐出的也是溫暖人心的話語她笑著安慰道：「以後就不用害怕了，你們回家了！」

    那點翠聽了這話，一雙眼睛立刻赤紅了起來，那順頰而下的淚水則告訴所有人，此時她的內心有多麼的激動難耐。

    蕭衍是在傍晚的時候回到的王府，大概是在軍營操中練過的原因，男人身著皮甲，額有薄汗，宋玉柳親自服侍了他洗漱後，隨口問道：「王爺可曾去看望過瑤裳公主？」

    蕭衍道：「還不曾，她怎麼樣？」

    &大好。」宋玉柳低聲道：「人現在還是昏迷著的，病的蠻重的，這一時半會的怕是不能啟程回京。」

    蕭衍點頭：「我已讓人給京城送了消息，既然她現病的厲害，那就暫且留在府里養著吧，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再回去便是。」

    宋玉柳嗯了一聲，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王府諸事，現已基本理順，我欲設宴，邀請諸夫人們，王爺以為如何？」

    &好！」蕭衍說道：「回頭我讓白福送張名單過來，你用來參考。」

    宋玉柳見他這個支持自己，清麗的小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嫣紅，只聽有些害羞地說道：「只是臣妾舊前，從未單獨主持過這樣大的場面，真怕做不好，丟了王爺的臉面。」

    蕭衍斜了眼某人，臉上明顯露出嗤笑地表情，哼道：「你有什麼好怕的，在這燕雲兩州內，難道還有敢不給你面子的人？」

    &的面子哪裡有那麼好使。」宋玉柳抿唇一樂：「還不都是看王爺。」

    吃了一顆定心丸，宋玉柳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許多。

    無論是蕭衍還是宋玉柳都是比較崇尚節儉的人，故此，兩人的晚膳，一般都是四菜一湯的份例。

    &是你新提拔上來的侍女？」蕭衍掃了一眼幾個提盒端盤的少女，語氣隨意地問道。

    &啊！」宋玉柳拿著銀筷往蕭衍身前的瓷盤中夾了一顆圓溜溜地鹿肉丸，而後方才笑著說道：「不過她們都是預備隊，能不能留下還要後效觀察呢！」幾個才提拔上了沒幾天的二等侍女們立刻心神一震，整個動作不由變的更加小心了幾分。用完了晚膳，夫妻兩個作為消食的下了一會兒圍棋，而後便各自洗漱，再然後，又進行了一場轟轟烈烈地大和諧運動，直至精疲力盡，方才相擁著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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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又過了七八日，在宋玉柳設宴的準備工作基本上快要完成的時候，太醫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瑤裳公主的病情有了極大的好轉。

    &主氣色不錯，可見是大好了！」宋玉柳坐在床前的繡墩上，對著半靠在軟枕上的女子露出盈盈地笑臉。

    瑤裳猛然一怔，心裡閃過無數的情緒，有歡喜，有慶幸，有自憐、但更多的卻是濃濃地自慚形穢。面前的女孩子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鮮活，而自己卻像是已經爛掉根部的枯木，與她相比，實是天地兩個極端。

    &多謝燕王妃……這段日子對我的照料。」瑤裳半垂著腦袋，極小聲地說道：「謝謝你們願意過來救我。」

    宋玉柳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女子，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對她大概的印象，都說這位公主是個性格軟弱之人，如今看來卻是有幾分如此的，她與人說話時，視線總是半垂躲閃的，聲音懦懦，舉止瑟縮，完全沒人任何一點皇家公主的氣派倒像是哪家被打壓的庶女，總是畏畏縮縮的。 「這是應該的，公主客氣了，不說您是皇上親自側封的貴人，單說您小時候與我家王爺的交情，便也該救您與水火之中。」

    聽宋玉柳提及蕭衍，瑤裳蒼白的面額上，難得的顯示出一抹潮紅來，只見她用力摳弄了一下被子，用著喃喃自語地聲音道：「他到底還是熬出頭了……我就知道他一定能夠熬出頭的……」站在宋玉柳身後的秋雲秋巧兩個不約而同的相互看了一眼，又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頭，倒是作為另一個關聯人的宋玉柳，表現的及其淡定，全程微笑不斷，王妃做派幾乎滿分。

    &主這幾天病的厲害，我家王爺便沒有過來打擾，如今公主的病情有所好轉，想必王爺知道後也會很高興的！」

    瑤裳聽了這話似乎更加激動了，整個人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了，我這裡還有從京城寄來的信，是您的姐姐親筆書寫，請公主過目。」

    瑤裳接過信封，用著顫抖的雙手打了開來，然後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她失聲痛哭了起來。

    宋玉柳見狀自然是柔聲安慰著，半晌後，瑤裳才停止了哭泣，用著哽咽地聲音無限淒楚地說道：「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能活著回到梁國。」從有些方面來說，這女子，也的確稱的上是一句命運多舛了。

    「|公主便別傷心了，既出了那狼窩，以後的日子便會越來越好的！」

    瑤裳病的這些時日，已經足夠宋玉柳打聽出許多事情來了。

    她嫁的那家，原是北魏的一個宗室，曾經風光過一段時日，可是後來隨著北魏政權地變化，那家便越來越失勢，到最後竟到了要變賣家產的地步，當年，瑤裳和親時帶過去的那些嫁妝，不用說，也早就被瓜分走了。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這瑤裳自嫁過去後幾乎沒有多長時間就完全失去了丈夫的寵愛，她無兒無女，有十年的時間甚至完全是在佛堂中獨自度過的，便是那家的奴僕都可以隨便斥罵於她，生存環境可謂極是險惡了。

    在瑤裳這邊坐了半個多時辰後，宋玉柳方才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藏不住心思的秋巧忍不住地嘟囔道：「娘娘何必對她那麼好，您沒有看見她在提起王爺時，連眼睛都亮起來的樣子麼？明顯是不安好心啊！」

    很難得的，這一次，居然連秋雲也站在了她的那頭。

    &婢也覺得不對勁兒！」秋雲低聲道：「那公主做的也太明顯了些……」一副往事可追憶的樣子，實在是貓膩的很。

    宋玉柳心想，你們兩個都看出來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那瑤裳明顯是的，至於那郎有沒有情嗎？宋玉柳覺得自己還是要再觀察一下為好。

    &主可是累了？喝完這碗藥就睡了吧！」點翠說道。

    兩人相依為命的這麼多年裡，因為瑤裳性格的原因，很多事情做主的往往都是她身邊的這個婢女。

    瑤裳呆愣愣地坐在那裡，好半晌沒有出聲，等到點翠再三詢問時，她卻突然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尾地話來：「你看那燕王妃，人長得那麼漂亮，說話又那麼的溫柔和氣，衍哥哥、 衍哥哥一定很喜歡她吧！」

    &主！」點翠神色一變，深吸一口氣，咬著嘴唇道：「您在想什麼呢，您現在最主要的是好好養好身體，爭取早入回京，到時候有太后和郡主護持，您以後才能有所保障啊！」

    &知道。」雲裳滿臉黯然地喃喃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