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必死無疑,狼子野心!

作品:《御史大官人

    這話剛說完。

    驛館大廳原本敞開的門驀然自動關閉,像是某人瞬間來到,並以一種極為快速、巧妙的手段彈指間閉合房門一樣。

    而在整個過程中,在場幾人似乎都沒有事先察覺到,猛然一怔。

    「誰?」

    還未離開的龐奇一驚,鏗的一聲,就拔出了腰間長刀護在徐安身前。

    炎明奚二人也是迅速起身,凝神戒備。

    倒是徐安一愣之後,轉瞬就放鬆下來道:「別緊張,自己人。」

    炎明奚狐疑地望向他,「自己人?」

    徐安只是側頭看了她一眼,「還記得回來的路上,我教你怎麼吹簫的嗎?」

    而後,便不多做解釋。

    接著,想要這對空氣說道:「出來,此間都是自己人,方便說話。」

    自京都梅莊一役後,隨著夜叉的站隊,台府幽靈暗衛徹底分裂成了兩派。

    一派由左指揮使夜叉領銜,忠於徐安。

    另一派由右指揮使修羅主導,一直跟隨在蕭爾康身邊,目前不知去向。

    而掌握了一半暗衛之後,徐安便暗中修改了與幽靈衛聯繫的暗號。

    此前,他在車上為炎明奚吹奏的那一段簫聲,便是召集的信號。

    話聲剛落下。

    大廳左側一扇半掩的紗窗上,便映出了一道人影,聲音卻有些特別,像是在可以掩飾:「見過總指揮使,不知召集屬下有何指令。」

    幽靈暗衛身份絕密,在此之前,即便是孫鶴也只是知道其中一些主要首領的底細。

    彼此之間身份的保密,更有助於暗衛的潛伏。

    即便其中有些人暴露,或者反叛,也不至於被敵方連根拔起。

    因此,此時出現的那名幽靈衛即便知道徐安的身份,也沒有現身相見,且刻意掩飾了聲音。

    而幽靈衛敢在白天公然現身,便說明他們控制了這處驛館,不怕會被外人發現蹤跡。

    徐安看向那道人影,沉聲道:「二十日前,滄州突發命案,使團十餘名官員被殺,另有三人被劫。此事,爾等可知?」

    那人影回道:「知道。」

    「什麼人幹的?可有暗查?」

    「夜魔。」

    「你們沒有出手攔下逃走的那隻?」

    「有。但夜魔迅捷如風,力大無窮,其善於隱匿,吾等追出城外十里後,失去了它的蹤跡。」

    「最後出現在哪個方向?」

    「南邊山林。」

    問到這裡,徐安稍頓,看了看面前的地圖後,道:「南邊倒是前往豫州的方向,但它們走的是山林,卻也不知會不會中途改變。將案發當晚發生的所有經過詳細寫下,今日內交給本官。」

    「另外,本官離開後,找個理由召滄州府尹嚴如暉進京,不得有誤。他若推辭,可強制帶離。總之,我要讓他離開滄州府。」

    人影應道:「是。」

    說完,那人影便轉瞬消失不見。

    三司部門都有自己專屬的明衛和暗衛,區別在於職能劃分的不同,潛伏的方式和地點也不同。

    大理寺和廷尉司職查案,其暗衛多在民間市井,御史台監察百官,卻多在各大地方官員身邊。

    夜魔案發生在滄州府衙門內,潛伏其間的幽靈衛必然有所察覺,甚至比當時在場的某些人更加清楚。

    夜魔能在重重封鎖之下,突兀現身殺人綁架,就必有內應聯手。

    而既有內應,換言之,滄州府之人已不可盡信。

    因此,雖然州府衙門已經給出了一份文書,但徐安仍想再確定一下案發經過,以免有被內應誤導的地方。

    暗衛走後。

    還未來得及走的龐奇,索性就留下多問了一句:「大人召嚴如暉入京,是懷疑他是夜魔的內應?」

    根據大乾律例,地方官員入京,除去定期的述職之外,必須要有皇帝的聖旨。

    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例如說,官員涉案被傳喚,或者發生緊急事件之時。

    而傳喚地方官員的權力,獨屬於三司,乃是皇帝額外賦予的酌情之權。

    但要想運用這樣的權力,事後必須對朝廷有合理的解釋,並證明該官員涉案屬實。

    否則,也會被判定為僭越。

    徐安回道:「那倒不是。雖說嚴如暉也有嫌疑,但並不能確定就是他。只不過...這個內應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幫助夜魔避過封鎖,想必並非滄州府的小人物。我倒想看看,嚴如暉走後,這個內應會不會自己露出什麼馬腳。」

    「但這些事,你不必管。當務之急,是即刻趕往三州,守住三位大人的家眷,並找出誰是苗疆的叛徒,救回人質。快去!」

    龐奇點頭,轉身快步離去。

    隨後。

    徐安也不作停留,讓炎明奚主僕二人著手收拾準備,派人給嚴如暉送去一封信後。

    當天黃昏時,就帶著剩下的一千禁衛火速離開了滄州,直奔豫州而去。

    當然,隨行的還有已然昏迷的楊宣和那具死去夜魔的屍體。

    次日午時。

    按照徐安的吩咐,嚴如暉收到了御史台要求他赴京配合調查的文書,責令其即刻動身。

    嚴如暉倒是聽話,得到調查文書後半個時辰,便火速啟程。

    至此,三方人馬相隔著半天路程的距離,先後回京。

    滄州距離京都足有上千里路,當時使團從京都走水路來時,就花了將近半個月,這還是在順風順水的狀態。


    此番走陸路返京,官道蜿蜒不說,隊伍人員眾多也會拖慢行程,恐怕得花上一倍的時間方可抵京。

    離開滄州的第四天晚上。

    徐安的隊伍在一處山林中紮營,晚飯過後。

    徐安叫上炎明奚主僕二人,邊走向一頂獨立戒嚴的帳篷,邊開口問道:「桑小醫仙,本官想問你一個問題。苗疆人被蠱蟲寄生之後,便擁有了夜魔的能力。那是不是可以認為...蠱蟲就會長時間在他們體內生存繁衍?」

    桑槐沒有多想,便回道:「是。」

    「那蠱蟲本身就是劇毒之物,且以人血為生,是不是也可以認為宿主的血液充滿劇毒?」

    「那當然!而且這種劇毒,非常人可以承受,唯苗疆人的特殊體質可以免除毒發。」

    「沒有例外?普通人一中它們的血毒,就必死無疑?」

    「雖然我沒有親自拿到過活著的夜魔之血來做過實驗,但根據古苗疆人的藏書記載,是這樣的。」

    「可我怎麼見到了一個例外?」

    「什麼意思?」

    話說之間,三人來到了那頂帳篷外。

    徐安掀開帳簾,指了指裡面,道:「裡面就有一個中了血毒而不死之人。」

    桑槐一驚,快步走了進去。

    見到躺在木板床上,雙唇發紫不省人事的楊宣,不覺身軀一震。

    隨即快速動作,兩指搭在楊宣左手的脈搏上,確認他未死之後,又伸手入懷掏出一枚銀針,插入他食指間放出了兩滴黑血。

    她一臉凝重的樣子,掏出手絹沾了沾滴落地上毛毯的黑血,湊近一嗅,猛然大驚起來:「怎麼可能?還真是血蠱之毒,可他為什麼到現在活著?根據記載,中了血蠱之人,不出半個時辰,必然毒發殞命才對...」

    徐安道:「且先不管背後是何原因,小醫仙可有辦法救他?他是案發當晚的主要目擊者,且與那兩隻夜魔交過手,或許能告訴我們一些當時的細節。對此案定性尤為關鍵!」

    桑槐深思了片刻後,卻搖了搖頭,「我救不了,只怕是師尊在場也束手無策。他身上有傷,傷口出沾染了夜魔的血,相當於被蠱蟲寄生。但我已經說過,普通人是無法承受蠱蟲的反噬的。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沒人能救得了他。」

    「可嚴如暉為何能保了他二十天不死?」

    「你還真以為是嚴如暉的奇珍異草救了他?怕是他體格強健,優於常人,可吊著一口氣罷了。」

    「可是...」

    桑槐微微嘆道:「沒什麼可是的,他體內的血液已接近被蠱蟲完全毒化。依我看來,最多能支持三天。三天後,便為他準備後事吧。」

    說完,也不猶豫,轉身就離開了軍帳。

    徐安跟了出來,追問道:「真的沒有絲毫辦法?」

    桑槐苦笑著搖頭,「除非大羅金仙在世,否則,楊宣必死無疑。又或者說有更大的奇蹟出現,出現某種靈丹妙藥能助他化去一身的毒血。」

    徐安略微沉默,再次張口欲言之時。

    突聽遠處傳來一陣劇烈的馬蹄聲,無數火把亮光隨即出現。

    看那陣勢,像是某支急行軍的隊伍正快速奔來。

    守營的禁衛還未及做出反應,空中就升起了一道響箭。

    不遠處的一名禁衛見了,適時喊道:「是我軍的響箭信號。」

    片刻後。

    隊伍沖入營地之內,為首之人還未到近前,就聽見龐奇那熟悉的聲音:「大人在哪?我有急事找他。」

    營前的侍衛轉身一指之時,龐奇已然跑了過來,見面便驚喜道:「大人,咱們的估計沒錯。三位大人老家的府中果然藏有苗疆人,且已經被我們找出,並帶了過來。只不過,營州和齊州距離此地較遠,得晚些時候才到。」

    「下官在歐陽大人府上找出了三名苗疆人,他們已承認是大景苗寨的叛徒,且證實他們身上有蠱蟲,乃是夜魔!」

    「可我怎麼見到了一個例外?」

    「什麼意思?」

    話說之間,三人來到了那頂帳篷外。

    徐安掀開帳簾,指了指裡面,道:「裡面就有一個中了血毒而不死之人。」

    桑槐一驚,快步走了進去。

    見到躺在木板床上,雙唇發紫不省人事的楊宣,不覺身軀一震。

    隨即快速動作,兩指搭在楊宣左手的脈搏上,確認他未死之後,又伸手入懷掏出一枚銀針,插入他食指間放出了兩滴黑血。

    她一臉凝重的樣子,掏出手絹沾了沾滴落地上毛毯的黑血,湊近一嗅,猛然大驚起來:「怎麼可能?還真是血蠱之毒,可他為什麼到現在活著?根據記載,中了血蠱之人,不出半個時辰,必然毒發殞命才對...」

    徐安道:「且先不管背後是何原因,小醫仙可有辦法救他?他是案發當晚的主要目擊者,且與那兩隻夜魔交過手,或許能告訴我們一些當時的細節。對此案定性尤為關鍵!」

    桑槐深思了片刻後,卻搖了搖頭,「我救不了,只怕是師尊在場也束手無策。他身上有傷,傷口出沾染了夜魔的血,相當於被蠱蟲寄生。但我已經說過,普通人是無法承受蠱蟲的反噬的。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沒人能救得了他。」

    「可嚴如暉為何能保了他二十天不死?」

    「你還真以為是嚴如暉的奇珍異草救了他?怕是他體格強健,優於常人,可吊著一口氣罷了。」

    「可是...」

    桑槐微微嘆道:「沒什麼可是的,他體內的血液已接近被蠱蟲完全毒化。依我看來,最多能支持三天。三天後,便為他準備後事吧。」

    說完,也不猶豫,轉身就離開了軍帳。

    徐安跟了出來,追問道:「真的沒有絲毫辦法?」

    桑槐苦笑著搖頭,「除非大羅金仙在世,否則,楊宣必死無疑。又或者說有更大的奇蹟出現,出現某種靈丹妙藥能助他化去一身的毒血。」

    徐安略微沉默,再次張口欲言之時。

    突聽遠處傳來一陣劇烈的馬蹄聲,無數火把亮光隨即出現。

    看那陣勢,像是某支急行軍的隊伍正快速奔來。

    守營的禁衛還未及做出反應,空中就升起了一道響箭。

    不遠處的一名禁衛見了,適時喊道:「是我軍的響箭信號。」

    片刻後。

    隊伍沖入營地之內,為首之人還未到近前,就聽見龐奇那熟悉的聲音:「大人在哪?我有急事找他。」

    營前的侍衛轉身一指之時,龐奇已然跑了過來,見面便驚喜道:「大人,咱們的估計沒錯。三位大人老家的府中果然藏有苗疆人,且已經被我們找出,並帶了過來。只不過,營州和齊州距離此地較遠,得晚些時候才到。」

    「下官在歐陽大人府上找出了三名苗疆人,他們已承認是大景苗寨的叛徒,且證實他們身上有蠱蟲,乃是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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