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整個東北城,已經亂成球了

作品:《御龍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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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觀魚上任半月,不動聲色,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一個火星子都沒點著。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眾人鬆了口氣的同時,不免對李觀魚有所輕視。

    在城中一干將官看來,李觀魚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不像是個敢攤事兒的主,更讓他們放心。

    只有陳三兩還在暗暗觀察李觀魚,等著他的大招。

    因為他知道,李觀魚既然敢奪了夏侯顏的那把椅子,他就會下決心坐穩,而且看李觀魚這些天總是徘徊於底層軍士,接見軍械製造工匠,深入了解城中的症疾。

    這就是滅天大火來臨的前兆,可惜那三個蠢貨還在得意洋洋。

    李丈量等人己經得出結論,李觀魚打仗厲害,但在治理守成方面一竅不通,充其量不過就是個武夫而已。

    城中人物關係複雜,勢力盤根錯節,李觀魚那麼年輕,不可能打開局面。

    李丈量想了良久,道:「這個李觀魚就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崽子,沒什麼本事。這些天,咱們再試探試探,若是遇事就手足無措,那咱們以後再東北城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王三刀道:「如何試探?。

    段鳴玉陰冷地道:「鬧餉」。

    他繼續道:「城中將士,己經幾個月沒糧餉了,李觀魚身為上官。向他要餉,天經地義。而且,我聽說李觀魚從黃沙城帶來的軍卒每月錢糧按時發放,而對於城中的軍士卻不能一視同仁,這就是咱們的好機會。」

    王三刀吃了一驚,他驚慌地道:「鬧餉?此事非同小可,這個可不是小事啊,我等可要仔細思量了,別鬧到事情不可開交才好。」

    李丈量沉吟半響,一掌拍在桌子上,他道:「以前夏侯顏那慫貨不也是這樣被咱們三個馴服的,還是老辦法,我就不相信不關於不服。」

    段鳴玉道:「放心好了,咱們又不動手,只是鼓動一下而已。到時候城中混亂,李觀魚收拾不了殘局,咱們站出來做個好人,這事不就成了嘛。」

    王三刀大口大口地喝著酒,最後他將酒碗一把拍在桌上,打手一拍,道:「好,就這麼辦。咱們守衛東北城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什麼時候見過大堆的銀子?既然宋家統帥忘了咱們,那咱們就鬧一鬧,攪一個天翻地覆,也讓李觀魚徹底完犢子。」

    王三刀喝叫後,幾人又沉默下來。

    這三人都是混不吝,老油條,細細計算著鬧餉的後果。

    段鳴玉呼吸急促,他一杯一杯往口中倒酒,忽然他叫道:「說干就是干,不干王八蛋,哈哈,咱們就鬧他娘的一回。」

    「好!」

    「幹了,幹了」。

    幾個酒碗摔碎地上的聲音,我腹中早有謀劃,道:「你們過來聽。」

    「什麼?鬧餉!」當陳三兩聽到手底下人報告李丈量三人今夜的謀劃的時候,他驚訝的從椅子上蹦起來,然後在緩緩坐下。

    十多年前,這三人就是整出這麼一出鬧餉的把戲,徹底把夏侯顏詐唬住了,自那以後,夏侯顏就成了傀儡,徹底被這三人架空。

    而現在,他們又來重玩這個舊把戲了。

    陳三兩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些人年他能在東北城混下去,憑藉的就是騎牆戰術,既不進門又不出戶,說白了就是不親近誰也不疏遠誰,永遠保持中立。

    而且城中文職就他一人,無論誰唱戲,都少不了他搭台。

    所以這些年陳三兩始終在東北城地位不高不低,不受人待見也不被同僚排斥。

    他對親將吩咐道:「管好你下面的人,不要讓他們參於鬧事。否則出了什麼事,我也保不了你們!」

    那心腹親將領命後,又低聲道:「大人,要不要派人通知將軍大人?」

    陳三兩道:「不必了,此事我們裝作不知便好。」

    剛才聽到手底下人傳來的消息,他有那麼一瞬間,想衝出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李觀魚,但冷靜下來之後,有否定了剛才的想法。

    陳三兩胸有丘壑,腹有才華,但這些年始終蹉跎,得不到施展的機會,有時候他看見李觀魚對於陳少陵的倚重,胸中頗有些不忿。

    你陳少陵可以出謀劃策,我陳三兩照樣也可以。


    同樣都是姓陳,差別怎麼就這麼捏!

    他知道李觀魚是不甘心區居於人下之人,所以求才之心甚重,而陳三兩有投靠之意,所以他想接著這個機會考驗李觀魚,是否值得他侍奉。

    若是李觀魚能夠處理好即將發生的鬧餉事件,那麼就證明此人文武兼備,可以效忠,若只是一介莽夫,那就當自己看走眼了吧。

    對李觀魚這個人,陳三兩也是琢磨不透。

    他想通過這個事情,看看李觀魚是個怎樣的人,他會如何處置這個突發事件。

    陳三兩分析過李觀魚的每一步路,他可以肯定一點,李觀魚膽大心細,面厚心黑,做事果決狠辣,對身邊人又十分厚道。

    李觀魚每一步的上升,都是無數的屍體堆壘出來的。

    那心腹去後,在空無一人的內室中。

    陳三兩忽然大笑:「王三刀,段鳴玉,李丈量你們三個老王八,我就且看你們怎麼作死!」

    笑完之後,陳三兩罕見的拿起銅鏡,望著鏡中的自己,不免一陣失落,兩鬢染霜,已垂垂老矣,何時才能揮斥方遒,指點江山呢?

    這也是為什麼陳三兩在初見李觀魚,以及在宴會上故意冷落李觀魚的原因,只可惜李觀魚未必會這麼認為吧。

    陳三兩心中不免有些擔憂的想道。

    忽然,陳三兩發現自己怎麼這麼患得患失起來,就像一個心中有了意中人的小兒女一般,望著鏡中的自己,老臉一紅,竟有些羞澀。

    「老不死的」陳三兩對鏡嘀咕了一聲。

    此時,他的夫人正好站在門外,看見了這一切,笑盈盈的走進來,「嫌棄我老了?想換個水靈靈的小年輕了?」

    陳三兩老臉更是火辣辣的,「豈敢,豈敢!」

    對於常年乾燥的東北城來說,連綿三四日的雨水,可真是比油水還金貴。

    這天一大早,小雨連綿,滴滴答答,頭頂的天空陰沉沉的,壓抑的有些讓人透不過氣。

    不多時候,就有大股大股的軍卒從三個營中奔出來,他們手持刀槍兵器,舉著「剋扣軍餉,上官無道」「為保家園,血淚流干,不見一分錢」「將軍欠我錢,全家地府見」之類的霸氣標語,亂糟糟的沖向城主府以及後勤糧草儲備處。

    重載最前面的,就是那些樣貌兇悍,痞里痞氣的額兵油子。

    有心人可以看出,這些鬧事的軍卒,都是城中三位營長李丈量,王三刀,段鳴玉的部下,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界面上的地痞無賴,此時他們也混上一身的軍衣,同樣拿著刀槍等兵器,一路叫喧而來。

    他們從各個軍營出來,浩浩蕩蕩有四百人之多。

    這些官軍行進時毫無秩序,也沒有人指引,如無頭蒼蠅一般,鬧哄哄的所過之處,拆卸別人門板,搶奪店鋪金銀,打砸搶燒,成堆的調戲女子等勾當。

    軍營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們平日的上官王三刀,段鳴玉等人,卻是盡數不見。

    他們出軍營而來時,橫衝直撞,完全沒有了規矩。

    這群君子殺氣騰騰而來,見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街上的軍民百姓大亂,不知誰喊了一聲:「官兵鬧餉作亂了!」

    立時一陣雞飛狗跳,街上男人叫,女人哭,無數的百姓四散而逃。

    軍卒沒有了紀律約束,就完全變成了響馬土匪,比蠻子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些鬧事的軍卒望著滿街如躲瘟疫一般鳥獸散的百姓,一個個高聲吼叫,面帶興奮。

    對於百姓來說,鬧餉就等同於軍卒要殺人放火,搶奪財物,辱人妻女,世間最下流噁心的事情都可以做,和蠻子進城搶劫沒有什麼區別。

    不到一柱香世間,上街的軍卒已經如出籠的野獸,所過之處完全成了人間修羅場。

    王三刀等人的計完全脫離了方向,除了一部分官兵仍然遊行前往城主府之外,脫離隊伍的大部分軍卒,三五結群在城中各地任意搶奪財物,打砸店鋪,屠殺民眾。

    他們到處放火,焚燒房屋,淫辱婦女,無惡不作。

    城中大批的地痞無賴,也是見機出動,製造混亂,混水摸魚,搶劫錢物。

    平日裡街坊鄰居相互之間有私怨的,心懷惡意又膽大的男人只要換上一身軍卒的破衣服,拿著菜刀衝進去就敢搶奪錢財,殺人全家。

    反正最後也沒人追究就算追究下來,也是這些軍卒乾的,和他們無關。

    街上橫七豎八的到處是百姓屍體,其中不乏赤身**的死難女子。

    整個東北城,已經亂成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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