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銘見她雖有些害怕，但思路清晰，眼神清明，早已將心底的一絲疑慮排除，苦笑著說道：「這事我們自然也想到了，但是我們將市所有的刺青店都跑遍了，也沒有找到那樣的蝴蝶圖案。而兩人最近兩年也沒有固定的親密伴侶，都是極短暫的交往了幾個人，自然是什麼也沒問到。」

    都沒有伴侶？那還真是奇怪，明明都是個帥氣多金的人。莊小蝶見他嘆了口氣，只覺心裡有團亂麻，越糾纏越緊，眉頭蹙起，低聲說道：「王警官，雖說對他們的死感到很惋惜，但我好像真的幫不上你什麼忙。

    我和陸振霖只在五年前談過一年的戀愛，對王祺生也只是點頭之交，跟著陸振霖見過他幾次，只知道他是玩攝影的，其他的根本什麼也不了解，連他們畢業後去做什麼工作都不知道。更別說我一直生活在市，而他們遠在市，你應該再將他們身邊的人排查一遍不是嗎？這樣可能對你們破案更有幫助。」

    王銘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本就只是想碰碰運氣，更細緻地了解一下死者，並沒有抱太大希望。此時聽她如此說，心下瞭然，勉強一笑道：「我知道了，謝謝莊小姐。」

    莊小蝶站起身，臉色仍有些蒼白，似乎被兩個人的死訊嚇到了。她對著王銘點了點頭，就朝咖啡廳門外走去。剛剛走到公寓大廳，手就被人抓住了。她還沉浸在那個震驚的消息中，此時被人一抓，才恍然驚覺，低呼一聲。

    鳳歆聽到她的呼聲，直接將她抱在懷中，小聲說道：「小蝶，你怎麼了？走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王警官跟你說了些什麼？別怕，有我在呢。就是怕你出什麼事，剛剛直接從電梯下來了，一直在這裡等你呢。」

    莊小蝶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只微微抬頭看他。他的眼睛沉靜柔和，給人溫暖，讓人心安，她心底升起的恐懼被化解，漸漸冷靜下來。一邊跟著他往電梯裡走，一邊小聲說道：「嗯，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問了我一些關於五年前的事。」

    鳳歆摸著她細軟的髮絲，聽到她的話，手上的動作一僵，片刻後又恢復了泰然自若，繼續問道：「五年前？怎麼突然會想起來問你五年前的事？看那王警官是從市來的，難道是你大學時候發生的事？」

    兩人說著話，已經進了公寓的門，莊小蝶被他輕柔地放在沙發上，心情已經平復許多，只覺一片安寧，低聲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之前談過一段短暫的戀愛嗎？就是上大學的時候，那個酷愛蝴蝶標本的男生。但是剛剛王警官告訴我，那個男人死了，而且他的一個好朋友也死了，兩人死得很離奇，所以王警官才想著來我這裡了解些情況，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仇敵。」

    鳳歆坐在沙發上，輕柔地將她攬在胸前。他的睫毛微微垂著，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說出的話卻溫柔細膩，「原來如此，你都跟他們那麼多年不聯繫了，估計來這一次，之後再不會來了，你不要再害怕了。

    而且他們說不定是工作後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欠了別人的債，總歸要還的，跟咱們倒是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多想，趕緊去沖個澡，出來吃晚飯。」說罷，將她抱起，輕輕地放在浴室門口，又將換洗睡衣遞給她。

    莊小蝶感激地看著他，總覺得一見到他，身體就充滿了能量，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會迎刃而解。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小臉緋紅，害羞地鑽進了浴室中。

    鳳歆站在門口，看著她走進去，春風般的笑瞬間消失不見，眼眸幽深，好似月夜下的古井，漆黑一片，沒有任何波瀾。聽著嘩嘩的水聲響起，方才朝廚房走去。

    晚間吃過飯，莊小蝶躺在鳳歆懷中，心裡仍不時會想起陸振霖的事，越發緊緊地抱著他的身子。

    鳳歆抱著她，伸手撫摸著她柔軟的髮絲，鼻尖是淡淡清香，是洗髮水的味道，頰邊幾縷髮絲輕纏，只覺溫暖而芳香。感覺到她的微微顫抖，輕聲安撫道：「小蝶，你還在害怕嗎？要不我們做點別的事，幫你暫時忘掉煩惱？」

    莊小蝶聞言，傻呆呆地抬頭看他，溫聲問道：「做什麼事？」

    鳳歆墨玉般的眼睛中映出她的惶然無措，好似被捕的小獸一般，窩在他懷中尋求溫暖，掙扎中帶著懵懂，那麼生動。

    他忽然按住她的後腦勺，壓抑了自己的呼吸，鼻尖抵上她顫抖的唇，輕輕地吻了一下，聲音似乎帶著蠱惑，「像這樣的事。」

    莊小蝶只覺他的唇軟軟，甜甜的，帶著絲絲冰涼。尤其是他的眼睛，滿含寵溺和愛意，好似一張大，將她圍在其中，再也逃不掉，一如初見時一般。她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呆呆地點點頭。

    鳳歆唇邊露出細軟的笑意，伸手從枕頭下拿出一條黑色的絲帶，將她的眼睛蒙上。

    莊小蝶只覺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任何光亮，短暫地失去了視覺，聽覺和觸覺卻越發敏感。他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帶著絲絲溫熱，好似一片輕柔的羽毛掃在她的心尖。

    他的手指仿佛帶著火苗，所到之處燃起一片大火，整個身體都火熱難耐。那是一種致命的誘惑，吸引著她撲上去，她像是一隻撲火的飛蛾，不顧一切地朝他靠近。她緊緊地貼著他，聲音細細的弱弱的，「今天也要把眼睛蒙住嗎？可是我想看看你。」

    鳳歆抱住她的頭，開始細緻地吮，溫柔地吸，然後伸出舌尖撬開她的貝齒，找到她的小舌共舞嬉戲。過了許久，那低沉而帶著魅惑的聲音才在她耳邊恍惚響起，「乖，這樣才更有感覺。」

    莊小蝶早已敗在他的溫柔攻勢下，渾身好似著了火，細嫩的雙臂攬著他的脖子，不知雲裡霧裡，哼唧兩聲，又被拋到了雲端上，早已忘記了一切。

    那天過後，生活又變得平淡起來，莊小蝶早上去畫廊，晚上鳳歆來接她回家，周末的時候就待在他的工作室，看著他處理照片，或是跟他出去拍照。

    就在她慢慢淡忘了陸振霖的死時，三個月後又有人找上了她，再次將她的生活激起千層浪。

    莊小蝶走到桌前，給面前的男人端了杯熱水，「陳晏起，你怎麼突然來市了？」

    其實問這話的時候，她心裡就隱約有些猜測，定然是跟陸振霖和王祺生的死有關，畢竟大學的時候陳晏起和他們都是一個宿舍的，但她面上未露分毫。

    陳晏起似乎有些心神不寧，雙手緊緊地捏住杯子，過了許久，才幽幽說道：「小蝶，方俊熙死了。」

    開口就是一句震撼人心的話，卻好似在說，我今天吃了午飯一樣平淡，莊小蝶嚇得手一抖，杯中的熱水險些傾倒出來，她的臉瞬間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方俊熙？那不是你們的另一個舍友嗎？」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陸振霖的舍友。

    陳晏起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中流露出不確定，方小聲說道：「就是我們的另一個舍友，他跟王祺生玩得特別的好，但是跟陸振霖不經常在一起，所以你可能看到的不多。對了，他也是你們美術學院的，當時還跟你一起上過人體寫生課。」

    莊小蝶經他一提醒，腦子裡隱約的人影越發清晰，高高的個子，有點痞氣，用當時女生的話說，那叫帥痞。她看著陳晏起，仍是一臉不解地問道：「也許是一個學院的，但我跟他不是很熟，畢竟我們學院學生那麼多。他是怎麼死的？你為何突然提起他？又為何要跑來市對我說這事？」

    陳晏起眼中閃過驚恐之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拿起杯子，喝了口熱水，想要鎮定一下心神，然後才緩緩說道：「我聽王警官說，他來找過你，他也找過我很多次，所以你應該聽說了，陸振霖和王祺生都死了，現在方俊熙也死了。雖然警方什麼也沒查到，現場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但其實我心裡知道，他們並非自殺或是偶然死亡，而是有人蓄意謀殺。」

    他的話很平淡，只帶了些顫抖，但是聽在莊小蝶耳中，卻不啻于晴天霹靂，震驚地無以復加！她瞪圓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陳晏起，一字一句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兇手是誰？又為何要殺死他們？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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