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醫院

作品:《我在新加坡擺攤那些年

    我是一個小販,擺攤的,和普通攤販有點不同的是,我們賣的是有點靈異的東西。雖然不是第一手接觸到各類古靈精怪的物件,但由於遇到的都是和這方面的事情有關,如辟邪物件,或者某些巫術的原材料等等。間接讓我開拓了視野,才發現,原來世界可能並不只是我們所看到的這個樣子,還有很多我們看不到的領域。

    當然這裡包括了早被討論爛了的鬼神,精怪,以及這些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對我們所產生的一些影響,如運氣,心情等等。

    擺攤,其實並不是我的攤子,攤子的主人是一個在南洋擺攤了30多年的大爺。早年大爺靠文萊的豪客維持生計,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處於半退休的狀態了,擺攤完全只是他的個人愛好。

    我原來只是他攤子的一個顧客,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他的跟班。再莫名其妙的,我就跟著他擺了好幾年的攤子。通過幾年的積累,我也有了不少的囤貨。

    慢慢的,一個攤子裡,兩個人的物件就混著賣了。大爺也不和我計較這些,反正我倆也都只圖個好玩,並不是真的在靠這個維持生計。而且一周只在周末出攤一次,再加上一年三次的觀音誕會出攤,其餘日子裡,我是一個普通的辦公室文員,大爺是一個在帶孫子的老頭。

    大爺是早年移居新加坡的馬來西亞華僑,他不喜歡我以新加坡的稱呼方式喊他「安哥」(uncle的新加坡式發音),平時我都管他叫華大爺,我們的攤子常在各個寺廟間流動。平常放在攤子上的,都是些廉價的珠串,玉器為主,雖然和其他攤販一樣,不要臉地打著寺廟已開光的名義賣著。

    但至少,華大爺真的有拿這些玩意,在寺廟的主香爐上繞過幾個圈。雖說辟邪效果微乎其微,但對於某些輕微的噩夢壓床之類的,還是有點效果。

    華大爺可以說是兒女雙全生活無憂的那種老頭了,娶了個不識字的老婆,但夫妻關係非常和睦。這種擺攤方式按他的話說,是在為自己積德。當然這都是聽起來光鮮的話,依我看,他根本就是對著這類玩意收集成癮,家裡和垃圾山似的堆著一大堆不懂怎麼安放,又不想丟掉的寶貝。

    回頭從我和華大爺的認識說起,首先做個自我介紹:


    本人出生於福建某縣級市的小家庭。一切,都和所有普通的家庭沒什麼兩樣,除了我有一個能處理虛病的外婆,讓我覺得有點特別外,其餘的,也就和普通家庭里的男孩沒什麼不同了,十幾歲的時候,我也喜歡打遊戲機,游泳,還有打架。

    我是個非常能扯的人,於是,在吹牛逼這方面,外婆給我說的故事常成為主題。為了能夠把牛逼吹得更真實,我常纏著外婆讓她給我講她那些驅邪的故事。外婆自然是樂意的,因為在我看來,除了我以外,父母,以及舅舅他們沒有一個是認同外婆的。說實話,在紅旗下長大的我,其實也沒見過什麼鬼神,除了家裡有奶奶執意要外婆給安的香爐外,我對於鬼神的知識差不多也就來自西遊記,聊齋,和八仙過海了。除了能從外婆這裡聽到一些稀奇的故事外,我並沒有什麼可以借鑑的個人經歷,當然,指的是那個年紀的時候。

    然而這並不妨礙我吹牛逼,我所需要的,不過是聽外婆說點故事,然後我在同學們聊天的時候,作為談資,添油加醋地說給女孩子們聽,然後故作鎮定地看她們一驚一乍。真是幼稚啊,但不得不承認,當時就是這樣的一種心態。而想成為焦點的這種心態,也一直伴隨著我接下來的好幾年。不得不再說一句,幼稚!

    對外婆一直是半信半疑的我,直到要出國之前的一兩年,才徹底信了外婆的故事。

    福建簡稱閩,福建人一直認為,閩字,門裡一條蟲,出門才化龍。所以從古至今,福建一直都是僑鄉。可以說,世界各地,只要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福建人。尤其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一代出國撈到金,風光回國的,又帶起了一場巨大的出國風。

    我家的大伯去了香港,叔叔去了澳洲,就剩下父親在家裡做點小生意,照顧爺爺奶奶。原本也過得平靜,直到90年代末,父親的生意開始不景氣,想著做點別的什麼的時候,被老朋友把自己的積蓄,以及向親友們借來的錢都給騙走了。父親就此大病一場,胃出血入了醫院。也因為父親的身體關係,才有了後來我和母親出國打工的後續故事。但父親的這次胃病,也算是讓我真正正視這些靈異事件的一個開始。

    那時我還在讀初中,雖然對於外婆的鬼神之說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的。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在父親住院的那天,把從小一直帶著玩的一個大銅錢給塞到母親的包里,讓她壓在父親的枕頭下,因為外婆說過:醫院不乾淨。

    福建某市醫院。住的是那種大眾的病房,一間大概有6~7個人一起住的那種。當時因為是急診,大半夜送醫院去的,護士估計沒睡醒,掛號的時候把名字給弄反了。敝姓李,這裡把老爹的名字隱去以「李某甲」代替,也就是說本來爹的名字是「某甲」這裡被顛倒誤寫成「甲某」了。於是整個病房都以為爹的名字是「甲某」因為護士平時來查房的時候點名都這麼喊的。老爹小時候生病吃藥過度,落了個耳朵重聽,說話輕了聽不到,所以,護士點名的時候都是母親來答應的。

    住院住了好幾天,慢慢和醫院裡面的病人也熟了,我那小地方的人平時都喜歡用:老李,老陳之類的來稱呼對方,所以也沒人注意父親的名字。

    在父親床位的正對面,躺著一個年齡約5~60歲的大爺,不知道得的是什麼病,平時很少看他起來,多數時間都在睡。有天晚上,父親在吃宵夜(胃出血的病人不能一次吃多了,只能一點一點地吃,但是又不能讓肚子空著,就是現在人提倡的少吃多餐吧~)吃著吃著突然對面床的中年男子「呼」地坐起來了。一手指著俺爹,一邊喊著俺爹名字「某甲!!!」前面說過,我父親的耳朵重聽沒注意,那時我媽在一邊看著書,剛聽到喊聲就把書放下了,以為那老頭有什麼事,剛要回答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嚇得一激靈,因為醫院裡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父親的的名字是「某甲」,都以為叫「甲某」。他一個躺了這麼多天的,怎麼就喊對名字了。



第一章 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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