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被發現了！」

    數公里外的酒館內，蘇洛揉了揉腦袋。

    操控夜叉符之時就像是多出了一個身外化身，倒是頗為有趣。

    唯一的缺點的是太過耗費精神，以至於沒多久他就感到頭昏腦漲。

    喝了口茶，他打算休息片刻再去找梁支書玩玩。

    四十年的道行算不得太過精深，製造的夜叉鬼還不夠強，挨上一泡童子尿都有可能灰飛煙滅。

    可蘇洛早先觀察過，這位梁支書明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只消三隻夜叉鬼輪流給他吹吹陰氣，身子就得徹底垮掉，在恐懼絕望中死去。

    ……

    在蘇洛揉著腦袋慢慢喝茶之時，哈利·奧斯本捧著酒杯，看著碧綠色的酒液，陷入了躊躇。

    這杯酒是好友彼得給他的。

    彼得是他最好的朋友，二人情同手足。

    然而當彼得告訴他自己父親正在研究一種邪惡藥劑，使用之後將催生第二人格，變成充滿破壞欲的綠魔時，他只覺得天方夜譚。

    直至對方展示出蜘蛛一般的超凡能力時，他才信了八成。

    這幾日在紐約市風頭無二的蜘蛛俠，竟然是自己的好友！

    即便如此，在好友委婉地暗示應提防父親時，他還是不太高興。

    縱是父親一向對他很嚴苛，可他對父親的尊敬不曾改變。

    彼得的話終究還是讓他動搖了，所以他悄悄跟蹤父親，發現了秘密。

    密室中那猙獰的飛行服、刀刃、炸彈等物看起來可不像是好人的藏品。

    父親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得癲狂畫面，更是讓他驚懼不已。

    「莫非父親真的不是好人？」

    「不，他一定是因為壓力太大了……」

    哈利心中各種念頭迭起。

    事實上這樣的糾結與矛盾已經持續了有段時間。

    哈利覺得父親不是壞人，可自己的所見所聞似乎都與其背道而馳。

    父親身上似乎已經有了另一個負面人格的雛形。

    深吸口氣，哈利望向手中的酒杯。

    這才是當前的關鍵！

    飲下這杯酒，就能無副作用地得到超越常人的體質，甚至藉此覆蓋掉家族遺傳病。

    哈利覺得好友的話匪夷所思。

    可想到對方的另一層身份，連帶著父親的事，他又覺得不可能是假的。

    拿給父親，還是自己飲用？

    哈利沒怎麼猶豫。

    這樣一杯來歷不明的酒，且不提父親會不會飲用，自己都不放心給他。

    「彼得說過這杯酒使用那種邪惡的人體強化劑改良而成，如果它真的有用，我可以幫父親換一份！」哈利暗想。

    「還有他口中那個神秘的酒館，希望是真的！」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哈利望著樓下的花園，將酒杯放到嘴邊。

    恰好一輛黑色汽車駛入門內，車燈照到了這邊。

    他知道，父親就在車上。

    最近公司出了些問題，父親的心情不太好。

    悄悄跟蹤父親後，他對此事已經一清二楚。

    「如果這杯酒真的有用，會不會扭轉公司的危機？」

    哈利仰起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陣燥熱感陡然傳來，讓哈利不由自主地皺緊眉頭，按住牆壁。

    很快，燥熱蛻變成酥癢，仿佛有萬千隻螞蟻在他體內撕咬。

    他正要忍不住呻吟出聲時，這種感覺又如潮水般褪去。

    不知覺間，哈利全身已經出了一層汗。

    「這杯酒後勁竟然這麼大，該不會是有毒吧？」

    他擦掉額頭的汗，忽然注意到面前不對勁。

    牆面上哪來這個凹陷進去的手印？

    等等，剛剛自己按在那裡……

    他心中一動，試著對著牆壁揮拳。

    這一拳明明沒有使用太大的力量，卻見「咚」的一聲，牆壁竟然被他砸出一道裂紋。

    他愕然地眨了眨眼，重新審視起了自己身體。

    ……

    黑暗的臥室當中，僅有斷斷續續的鼾聲不斷響起。

    已經熟睡的梁支書眉頭緊鎖，額頭上汗水潺潺，顯然在做噩夢。

    他夢到自己被惡鬼追殺。

    好不容易甩開那個索命惡鬼，躲到一個隱秘的山洞中時，他忽然察覺到脖子後邊涼嗖嗖的。

    轉過頭，他與一雙猩紅的眼眸對視。

    赫然是那惡鬼趴在肩頭對著他的脖頸吹氣。

    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梁支書尖叫著驚醒。

    「幹什麼啊！」一旁的妻子被吵醒，不滿地嘟囔著。

    看著窗外的月光，梁支書悄悄鬆了口氣。

    原來是在做夢。

    驀地，他感覺脖子有點涼。

    難道是門沒關好進風了？

    他疑惑地轉過頭，然後看到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孔。

    那東西吐著血紅的舌頭，正呼呼地朝他吹氣，打在臉上冰冰涼涼。

    梁支書的表情瞬間僵住，緊接著渾身顫抖起來。

    鬼，真的是鬼！

    那鬼朝著他越湊越近，嚇得梁支書面色蒼白，一動也不敢動。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今日就要死在此地，身體的機能都失去了控制。

    陡然間，他聽到了妻子的天籟之音。

    「老梁，你幾十歲的人怎麼尿褲子了！」

    聽著一旁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感覺妻子站了起來。

    跟前的惡鬼似乎有所忌憚，竟是倏然間縮了回去，剎那間消散。

    梁支書渾身一軟，整個人驟時脫力，癱倒在床上。

    妻子這才察覺到不對，問道：「老梁，你怎麼了？」

    「我給你叫救護車！」

    梁支書勉強支撐起一些力氣：「不要！」

    「你沒事吧，怎麼了？」妻子下床打開燈。

    感覺到房內出現光亮，梁支書的狀態好了很多。

    「我撞鬼了！」過了好半晌，他才開口道。

    妻子一驚：「你別開玩笑，這世上哪能有鬼！」

    梁支書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就在咱家裡！」

    妻子「啊」的一聲鑽進被窩，嚇得梁支書跟著叫起來。

    叫了一會兒，兩人才發現是錯覺。

    「我看就是你壞事做的多了，所以才會夢到鬼！」妻子不小心沾了一臉尿，惱羞成怒道，「膽子這么小還干那麼多缺德事幹什麼！」

    「你懂什麼！」梁支書生氣，「懶得跟你說了！」

    他也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然而剛剛睡下沒多久，梁支書就又夢到被猛鬼索命，感覺到脖子被吹涼氣。

    硬撐到次日一早，他渾身酸痛，甚至無法起床。

    於是救護車的聲音在小鎮上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