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常茗有催眠術,笙笙有反間計

作品:《暗黑系暖婚

    時瑾回頭,目光里血色殷紅:「你也想躺下來一起?」

    秦中張嘴結舌了。

    他看門口,急得不行:怎麼還不來!

    時瑾蹲下。

    余海嚇得臉色發白:「別過來,別過來……」

    他把手套往上拉了一些,摁住余海的肩,指尖彈了彈注射器的針頭,戴上口罩,目光落在余海青筋暴起的手臂上。

    「不——」

    咣的一聲,門突然被踢開。

    「時瑾!」

    是霍一寧,鐵青著一張臉,摔上了門。

    秦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剛放進肚子裡的心臟,因為和時瑾對視了一眼,瞬間又被提起,他通風報信了,下一個被解剖的人……默默地退到門口。

    「你在做什麼?」霍一寧看了一眼桌上的手術刀,還有時瑾手裡的注射器,「你是不是瘋了!」

    「嗯,我是瘋了。」他隔著手套,用指腹按了按余海的靜脈血管,沒回頭,「所以,滾遠一點,別插手我的事。」

    余海已經嚇傻了,不會動。

    注射器的針頭,已經扎破了他的皮膚。

    霍一寧沒時間思考,拔了腰間的配槍,指向時瑾,咆哮:「你他媽給老子冷靜一點!」

    他回頭,冷冷看了一眼槍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冷靜不了。」

    「那也得冷靜!」

    余海叫了一聲。

    時瑾已經把麻醉藥注入他的血管了。

    霍一寧:「……」

    媽的!

    時瑾起身,槍口剛好對準他心口,他視若無睹,用一根手指推開了那把手槍,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圓頭手術刀。

    霍一寧抓住他的手。

    時瑾抬頭:「滾。」

    霍一寧一腳踹翻了醫療箱,手術刀滾得滿地都是:「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這幾天你都不能等?你就沒有想過屍體不是姜九笙?你殺人放火是解恨了,可她回來了你怎麼辦?你去坐牢嗎?讓她給你守活寡?」他忍無可忍了,罵,「媽的,有病就吃藥,你他媽能不能清醒點?」

    他怔了一下,低頭去看滾落在地上的手術刀。

    霍一寧用槍口撞了一下他的肩:「你再胡來,我先崩了你。」

    他垂眸,一言不發。

    霍一寧鬆了一口氣,把槍收了,從餐桌上拿了個蘋果,放在茶几上:「實在忍不了,就解剖這個。」

    時瑾看了一眼那個蘋果,然後直接坐在地上,左手拿止血鉗,右手拿手術刀,先從正中間開始,一刀剖開,然後默不作聲地,一刀一刀開始割。

    余海已經嚇暈過去了。

    霍一寧看著那顆蘋果,被剖開,取出果核,再又被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太他媽毛骨悚然了。

    這個瘋子!

    發瘋的又豈止只有時瑾。

    宇文聽是中午到家的,空蕩蕩的別墅里,只有保姆劉媽在樓下打掃,一看見宇文聽,著急忙慌地扔下抹布。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劉媽明顯鬆了一口氣。

    宇文聽鞋都沒有換,進屋去,把口罩和帽子都摘了:「我哥呢?」

    「在房間裡。」劉媽說,「都喝了一天一夜的酒了,您趕緊勸勸他。」

    宇文聽上了樓。

    推開門,酒氣很重,房間裡遮陽的窗簾緊閉著,也沒開燈,一點光線都照不進來,昏昏暗暗的,她往床上看了一眼,沒人。

    開了燈,她走進去,踢到了酒瓶,咣當的響,她低頭就看見東倒西歪的空酒瓶子,還有側躺在地上的人。

    她的哥哥,躺在那裡,蜷縮著。

    宇文聽走過去,蹲下:「哥。」

    她叫了一聲,宇文衝鋒沒反應。

    她就又推了推他:「哥。」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嗯?」

    他瞳孔里,都是血絲,臉上沒血色,白得過分,甚至透明得可以看到淡淡青色的血管,頭髮亂糟糟的,下巴有鬍渣,身上的襯衫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皺巴巴的。

    「我扶你起來。」她去扶他的手,才發現他身上冰涼冰涼的。

    他還側躺著,沒動,吃力地睜開眼睛:「聽聽嗎?」

    宇文聽跪在地上,抓著他的手給他捂著:「嗯,是我。」

    他爬起來,打翻了放在地上的酒瓶,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去撿瓶子,看瓶底只剩一點了,用軟木塞封號,放進了柜子里,才問宇文聽:「你怎麼回來了?」

    他的手還是涼的,她扯了床上的被子,給他蓋上,音色悶悶的:「我再不回來,你都要喝死了。」

    他搖頭:「我沒事,酒都是笙笙送的,度數很低,喝不醉人的。」

    他與姜九笙認識快五年了,五年裡,她一共送了他十四瓶酒,除去謝盪偷偷開瓶的,還有十一瓶。

    他都喝完了,還是沒有一點醉意。

    下次,不要度數這麼低的了。

    宇文聽默不作聲了挺久,問他:「很難受嗎?」

    難受啊,難受得要死了。

    「聽聽。」

    「嗯。」

    「他們說,」他低頭,亂糟糟的發,遮住了眉眼,在臉上落了一大片陰影,「說姜九笙沒了。」

    宇文聽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他抬起頭,眼裡安安靜靜的,他說:「她沒了,」不哭不喊,眼裡空空的,說,「我怎麼辦啊?」

    宇文聽張嘴,卻說不出話。

    她不知道說什麼了,怕她哥哥哭,也怕她哥哥不哭。

    他就坐了一會兒,然後把酒瓶子推開,又躺下了,縮到被子裡,聲音似有若無,像在做夢一樣,意識混沌地在說話。

    「我給她的寶寶打了一把長命鎖,還沒送給她。」他看著宇文聽,瞳孔的光暗淡,「我放在了床頭的抽屜里,我睡一會兒,聽聽,你幫我送給她。」

    他合上了眼睛,眼角的淚,滴在了地毯上。

    「好,我幫你送給她。」她給他蓋好被子,然後守在旁邊。

    她的哥哥啊,命運,請您善待他一點,保佑他心愛的姑娘安康順遂。

    姜九笙出事的消息秘而不宣。

    就是在這期間,秦氏娛樂的新人韓渺出道,綜藝首秀就是一檔收視率很高的音樂節目,她用一首歌的時間,讓整個娛樂圈記住了她。

    當天,她主演的網絡劇全網開播。

    毫無疑問,韓渺是近幾十年來,娛樂圈走紅最快的女藝人,因為她的唱腔,也因為她的長相,才一出道她就得了個稱號,叫小笙爺。


    有記者問莫冰,如何看待這個小笙爺。

    莫冰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就說了一句:「娛樂圈只有一個姜九笙。」

    記者又問姜九笙的近況。

    莫冰一句都透露,她照常工作,照常帶著手底下的藝人活躍在圈子裡,絕口不提姜九笙的事。

    只有林安之知道,她這兩天,菸癮有多重。

    「別抽了。」

    她站在浴室的窗戶邊,手上夾著煙:「屍檢報告要後天才出來。」她吸了一口,吐出煙圈,說,「太難熬。」

    還要裝作沒事,不能讓一點消息走漏出來。

    莫冰抖了抖菸灰:「也怕結果出來。」怕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滅掉。

    林安之走過去,把她的煙抽走了,扔在馬桶里,開水沖走,從後面抱住她:「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她以前不抽菸的。

    她說:「和你分手的那段時間。」

    她以前總說姜九笙抽菸,自己嘗了之後才發現,煙這東西,是真有癮,越抽得狠,癮就越大,姜九笙剛戒掉,她又染上了。

    林安之眼神暗了暗:「戒嗎?」

    「暫時不想。」尤其是最近,心太慌,更想抽,不抽的話,她怕忍不住,會在外人面前裝不下去,怕想到姜九笙就哭。

    林安之也一句都不勸:「那我只能陪你一起抽了。」

    莫冰轉過身去:「『未成年人』不能抽菸。」

    他在她春上啄了一下:「我已經做了很多『未成年人』不能做的事,不多這一件。」

    她沒說什麼,把頭埋在他肩上。

    還好,在最難熬的時候,她不是一個人。

    韓渺出道,網絡熱度持續走高,熱搜第一就是【姜九笙韓渺】,沒有誰去刻意捆綁,但這兩人就是捆綁在一起了,對此,網友的態度褒貶不一,姜九笙的粉絲集體抵制,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也不少,當然,黑粉也有。

    取個滿意的名字太難了:「好自然,哪裡整的?求介紹。」

    鐵板孜然燒肥牛:「這是姜九笙的孿生姐妹?@姜九笙v」

    兩桶泡麵一根火腿剛剛好:「山寨的就是山寨的,颱風跟唱功跟我們笙爺根本不在一個級別好吧,還小笙爺,誰給臉了。」

    把我的小花花都送給你:「就事論事,這個小笙爺更接地氣,姜九笙姿態端得太高。」

    我偶像是姜九笙我就飄了回復@把我的小花花都送給你:「拍了部第一集就舌吻的網劇就叫接地氣了?那真抱歉了,我們笙爺是電影咖,高度擺那呢,用得著端?」

    仙女都愛吃榴槤和芝士:「我可能是個假粉吧,傻傻分不清。」

    二十八號出口的騷年:「假粉+1。」

    「……」

    網上議論度很高,一大波粉絲與路人都跑到姜九笙的微博去圍觀,然而,不管是姜九笙本人,還是工作室,一直都未表態,什麼動靜都沒有,連條微博都不發,網上各種猜測都有了,甚至有八卦博主po出視頻,說姜九笙車禍身亡。

    綿州靠北,都四月了,依舊是天寒地凍。

    滕家坐落在郊區,占地很大,是一座四進四出的古宅,小橋流水古色古香,沒有一點現代化的風格,古韻十足。

    東廂是二少爺的住所,二少爺偏愛玉器,是以,各種雕花的玉飾隨處可見,床頭前,便鑲嵌了一副玉面雕刻的摺扇,是上好的帝王綠。

    古床落了紗帳,流蘇被風捲起,床榻上的人悠悠醒來。

    一隻稍稍粗糙的手掀開了床簾:「徐小姐醒了。」

    床上的人用手擋了擋眼睛。

    床前伺候的下人四十多歲,女性,神色不苟言笑,即便這樣冷的天氣依舊穿著工整單薄的黑色正裝,她吩咐道:「快去喊少爺過來。」

    門口的女孩稱是。

    二少爺正在祠堂跪著,家主滕霄雲先生也在,端坐主位,在飲茶。

    女孩是滕家的家奴,看上去才十四五歲,規規矩矩地站到祠堂門邊,不敢進去叨擾:「老爺。」

    滕先生問:「什麼事?」

    女孩支吾:「徐、徐,」

    跪在蒲團上的二少爺回頭:「她醒了?」

    二少爺滕茗,是滕先生的繼室所生,那位夫人是白人,二少爺的眼眸便是像了母親,只是,那位夫人在二少爺五歲時,便離開了。

    女孩點頭。

    滕茗從蒲團上站起來。

    「我讓你起來了嗎?」

    滕霄雲已經過了花甲之年,一雙眼生得矍鑠鋒利,是一個很嚴厲又古板的人,當然,不是尋常人那般,他的嚴厲是動刀動槍動家法。

    滕茗看他父親,穿一身月白色的長衫:「我先去看她,然後你再罰我。」

    說完,他離開。

    滕霄雲扣了茶蓋,臉色陰沉:「他也開始忤逆我了。」

    祠堂的側門口,男人坐在輪椅上,與常茗一樣,也穿著長衫,模樣清俊,膚色是病態的白,他腿上蓋著黑色的毯子,笑得薄涼:「那父親您也會打斷阿茗的腿嗎?」

    滕霄雲眼色頓時沉了。

    外界都以為滕家只有一位少爺,其實不是,滕家還有位大少爺,七歲時便不良於行,名滕瑛。

    東廂,二少爺來了。

    下人紛紛退到兩邊:「二少爺。」

    「都出去。」

    東廂的管家雲曦帶著幾個下人退出了房間,並關上了門。

    滕茗坐到床頭,看她臉色好了許多,他沒有戴眼鏡,瞳孔是幽幽的綠色,褪下西裝革履,一身長衫更顯得斯文儒雅。

    「吃東西了嗎?」他問她。

    「吃不下。」她靠著床,穿著厚厚的棉衣,與這古色古香的屋子格格不入,「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背,有青紫的針孔,應該是輸了葡萄糖,並沒有餓意,手放進被子裡,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她問他,她眼神淡淡的,沒什麼情緒,只有茫然:「滕茗,為什麼房間裡會有監控?」

    他說:「因為你生病了,我不放心。」

    哦,她生病了。

    滕茗說,她有抑鬱症,所以做了催眠治療。

    他說,她叫徐笙笙,是他的病人,也是他的未婚妻。

    她躺下,說:「我想吃酸蘿蔔和粥。」

    「好,我讓人給你做。」滕茗幫她掖好被子,出去喊雲曦進來伺候。

    床上的人抬起手,把床幔放下了。

    監控太多了,脫身很難,時瑾,你要乖,等我幾天。

    她合上眼,睡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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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你們失望了,沒寫失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多年不走尋常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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