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寧啟言就跟著寧曉文學習如何照顧這些新出生的小雞和小豬。

    小雞還好,雖然麻煩些,但餵食餵水的話,確定好時間間隔,到時候看著表也能知道該不該餵水餵食。

    對寧啟言來說最鬱悶的就是小豬剛開始餵奶,寧曉文說最好讓小豬一點點固定位置喝奶,最開始的時候經常需要人為幫它們調整位置。小一些的在上排,大一些的放在下排。等次數多了,小豬以後就會自己找到自己的固定位置。

    可是不管怎麼看,寧啟言都覺得這群小豬崽長得都一個樣,第一次餵完之後,第二次寧啟言還是看不出來哪只該在哪。

    寧曉文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畢竟寧啟言從小到大連活豬都沒見過幾回,剛開始分不出來很正常,等次數多了,一點點就會注意到每一隻的區別。

    不過寧啟言明顯不想等自己慢慢適應,乾脆在寧曉文又一次調整好小豬的位置之後,拿著記號筆開始標號。

    體型最大的這隻母豬頭頂寫上「1」,在它身下喝奶的小豬則按順序標好:1-1,1-2,1-3……1-9。另一隻則是「2」號母豬。它身下的小豬就是2-1號到2-8號。

    寧曉文:「……」

    等兩人看著小豬喝完奶,裝進盆里抱進屋後,鬍子看著一隻只小豬背上寫著的號碼直接笑噴。

    就連杜程都無語片刻,一把拉過手裡還拿著記號筆,一臉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點讚的寧啟言,狠狠親了一口。

    自己愛人怎麼會這麼可愛!!

    不過雖然寧啟言的行為讓人哭笑不得,但效果很明顯。接下來再喝奶,不用寧曉文動手,寧啟言直接按照標記的順序很快就能調整好小豬的位置。

    小豬崽因為需要的溫度不像小雞那麼高,所以就一直放在廳里。而東屋的小雞隨著一天天長大,屋裡的溫度也一點點降下來,雖然每次進屋寧啟言他們還得脫了衣服穿短袖,但至少火炕能睡人了。

    小雞小豬這邊養出了規律,寧曉文的注意力就轉向還在抱窩的鴨子身上。鴨子抱窩比母雞抱窩時間長出大約一周左右,再有幾天小鴨子就要出生了,到時候家裡恐怕會更加熱鬧。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臘月二十六了,該殺豬了。

    農曆小年的那天因為家裡還是一片混亂,直接被四人一起忽略過去,等寧曉文想起來的時候,日子已經過了。雖然有些可惜,但也沒辦法,寧曉文只好盯住剩下的日子。

    寧啟言和杜程根本不清楚這些規矩,所以寧曉文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

    不過就算他們家條件不錯,寧曉文也沒有像在老家那樣把所有的規矩都搬出來。能省的就省,要是他們家不是因為冰櫃裡的存貨減少,而且好久沒吃到新鮮的肉了,他連殺豬的日子都會忽略過去。

    到了殺豬這天,一早起來,寧啟言就指揮杜程和鬍子開始清理冰櫃。當初滿滿的兩個大冰櫃如今每個都只剩不到一半的存貨。牛肉因為買的多,現在還有不少,但豬肉和羊肉差不多都見底了。

    冬天裡羊肉的消耗最多,冷颼颼的環境裡喝一碗羊湯,從肚子裡往外都是暖洋洋的,特別舒服。一整個冬天下來,除了寧啟言那次因為出去救人凍的發燒,寧曉文他們三個連個感冒都沒有,羊湯的功勞占了一大半。

    將剩下的三扇羊排和兩塊因為偏肥而不好做羊湯的羊肉拿出來,放進冰箱的冷凍層。

    豬肉的存貨也只剩下一些肋排和豬蹄。豬蹄繼續在冰櫃裡凍著,等杜大寶的傷口好了,再做來吃。吃的到時候多留一些肉和筋在骨頭上,可以給杜大寶補一補,不都說吃哪補哪嗎?!

    剩下的海鮮寧啟言也翻了一遍,拿出兩包扇貝丁和兩坨蝦,再來幾條海魚,剩下的還是放在冰櫃了。

    雖然他們的冰箱是雙開門的大冰箱,但冷凍那邊能裝的東西連冰櫃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整理一遍冰櫃,寧啟言對剩下的存貨心裡有數了,看來就算殺了豬,除了吃幾頓鮮肉嘗嘗鮮,還得抓緊時間吃這些剩下的存貨,畢竟就算冷凍放著,也是有保質期的。

    寧曉文在院子裡清洗好準備殺豬用的東西,就向屋裡喊了一聲。

    如今暴風雪已經過去,雖然溫度還是很低,但每天都陽光明媚的,巡查的時間也從一天一次改成三天一次,昨天剛巡查完,他們已經在門上掛了個牌子說有事外出,若是有人過來看見牌子自然知道家裡沒人。

    杜程和鬍子乾脆換上洗乾淨的工作服,寧啟言和寧曉文也找了一套不怎麼好的,打算等開春種地穿的衣服換上。

    之前母豬下崽的時候寧啟言還能站在一邊不上手,只是打打下手就行,但這會兒殺豬就不行了。

    四人一起進豬圈將公豬按倒,用力抬起來。


    雖然沒上稱,但看體型大約在二百多斤不到三百斤,要是死物,鬍子和杜程他們兩個搬著很輕鬆,但這隻豬是活的,會掙扎,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四人好不容易才抬過去。

    抬到提前擺好的凳子上,杜程帶著寧啟言用力壓住,鬍子拿起刀,對準位置一刀捅下去,轉了半圈,早早拿好桶等著的寧曉文連忙上去用桶接住噴射出來的血。

    寧啟言想強迫自己瞪大眼看著手下的豬從開始的掙扎哀嚎到後來一動不動,但半路被收回刀的鬍子推到杜程身後。

    在鬍子看來,殺牲畜這事有他和杜程在,寧啟言根本沒必要強迫自己去看。適應不了就不適應,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都用不著他親自動手下刀。

    確定豬死透了,豬血也接了整整一桶,鬍子就用到在豬後腿的位置劃開,伸進去一根洗刷乾淨的鐵棍,順著後腿的切口,一直伸到豬頸。然後又對著切口吹氣。

    寧啟言看的新奇,杜程則幫著寧曉文將屋裡用大鍋燒開的水倒進院子裡的巨大塑料桶。

    隨著鬍子不停的吹氣,整隻豬就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鬍子看了看吹的差不多了,就讓寧啟言拿繩子把切口的位置繫上,保證吹進去的氣不會跑出來。然後一用力,將整隻豬拎起來頭朝下放進裝滿開水的桶里脫毛。

    一直泡到大部分的豬毛都軟了,自然脫落,鬍子才將豬拎出來,掛到綁好鉤子的樹上。用刀刮乾淨剩下的豬毛,準備開腸破肚。

    劃開腹腔後,內臟直接掉進下面的大盆里,剩下的事鬍子一個人就能搞定,杜程和寧啟言就開始幫著寧曉文處理內臟。

    最先把小腸用鹽仔細搓洗乾淨,在寧曉文的指導下,寧啟言和杜程開始灌血腸。殺豬菜里可少不了血腸。

    早在入秋的時候寧啟言和寧曉文就在地里種了一些白菜,現在屋檐底下那口大缸里就有大半缸的酸菜,就等著殺豬了。

    寧曉文則在一邊處理剩下的內臟,等鬍子把豬分解開完,內臟也差不多處理好了,所有的小腸都灌成血腸。

    寧曉文見豬血還剩了一些,就順手做成血豆腐。

    留出過年這段時間吃的,剩下大半頭豬寧啟言又重新切成一塊一塊的凍起來,每次要吃的時候拿出來一塊解凍就行。

    整隻豬唯一浪費的就是豬腦,別說寧啟言,就是寧曉文都有點不敢下手處理,鬍子和杜程雖然沒做過,但他倆倒是敢上手,可問題是他們四個沒人吃豬腦,又沒法送人,最後只好浪費了。

    調好調料,將整隻豬頭放進去鹵著,然後寧曉文就去缸里拿出一整棵酸菜,新鮮的五花肉切成大片,再加上血腸,典型的殺豬菜。

    主廚的是寧曉文,而寧啟言下廚偏向精緻講究,讓他小鍋煎炒烹炸沒問題,但是在大鍋的正宗殺豬菜上,他卻把握不住火候,做不出純正的農家味。

    也不需要其他配菜,蒸上一鍋的米飯,四人圍著剛出鍋的殺豬菜吃的熱火朝天。杜大寶帶著寧小寶寧小貝圍著桌子直轉圈,著急的來回扒拉四人的褲腿,寧啟言作為被主攻的對象,實在被纏的沒辦法,夾出幾塊肉,仔細的吹涼,放到飯盆里讓它們先嘗個鮮。

    等到四人吃飽喝足,放在外面給它們涼著的飯菜溫度才剛剛好,拌上米飯裝滿一大兩小三個盆,就見三隻急的都要撓牆的小東西撅著屁股埋頭苦吃。

    寧曉文也不急著收拾碗筷,和其他人一樣挺著撐著的肚子倚在椅背上看著三隻小東西。

    「我怎麼覺得咱家的小寶和小貝長得不像是家貓啊,反而像是電視上說的那種貴族貓。」寧曉文看著兩隻小貓背上一條條均勻的花紋說道。

    鬍子翻了翻白眼,什麼貴族貓,這兩隻明顯就是一般的家貓,不過是被他們養的油光水滑,甚至洗澡的東西都是專門給貓用的,雖說是廢墟里扒出來的也不花錢,但至於這麼講究嗎?!多撿點洗髮水、沐浴露啥的他們還能一起用。

    寧啟言也有些好笑,寧曉文這是典型的自家孩子永遠比被人家的好,就連兩隻貓也能硬往貴族貓上扯。

    「確實是家貓,撿到它們的時候我看過母貓,就是一般的花貓,估計這身條紋遺傳的貓爹的吧。而且貴族貓聽說特別嬌貴,你看著兩隻像嗎?連骨頭都啃。」

    寧曉文不信,「啃骨頭那是跟大寶學的,而且你覺得這倆不嬌貴?吃魚還得等著剔好魚刺才吃。」

    鬍子沒忍住:「這是你倆給慣得,什麼貴族不貴族,你見過誰家貓吃魚不會剔刺的?!還有每次殺雞,還得單獨給肝……」

    不等鬍子念叨完,寧曉文直接等他一眼:「又沒用你做!」

    寧啟言對鬍子笑笑,道:「原來你也想吃啊,下次再肝你和大寶一人一半。」

    寧曉文白了一眼,「這點出息!跟只狗搶食!」

    鬍子:「……」

    他是這個意思嗎?!他是這個意思嗎?!!

    杜程掃了鬍子一眼,吃一百個豆不嫌腥,每次都要插嘴,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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