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我心軟是我想要心軟

作品:《殊途難同歸

    景馥知道能讓她二哥對她說出這句話很是難得,她大哥果然沒有騙她,二哥的心許是已經被她捂暖了吧?

    自從那天從養心殿回來,宋羽楚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閔封瀾了。讀爸爸 m.dubaba.cc宋羽楚就再沒見過閔封瀾了,沒有喬冰的坤寧宮有些無趣。再也不會有人將八卦搜集來,然後講給她聽了。

    雖然她知道喬冰講的,一定是閔封瀾願意讓她聽到的。可如今就連這些八卦都沒人說與她聽了。

    宋羽楚將書卷放在臉上遮住陽光,就這樣消磨了一日又一日。

    直到她宮裡有人上門,那人表情十分和善且一臉擔憂的問:「皇后娘娘您還好嗎?」

    那人大概也不止這一句話,又笑道:「過些日子新後就該入宮了,屆時妹妹怕也不知該向誰請安了。」復而笑得很是嬌俏,用隨身攜帶的帕子半遮半掩道:「臣妾忘了,皇上向來不許臣妾們前來請安,怕是並未將皇后娘娘放在心上。」

    原來是來落井下石的。

    宋羽楚靜靜地看著她,淡淡的問:「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回吧。」隨即讓紅藥將人送了出去。

    紅藥回來之後,十分擔憂的看著宋羽楚。誰知宋羽楚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一樣,只淡淡道:「外面風有些大,你找人將東西都搬進去吧。」說著,便起身進了屋。

    對新後的事大有不聞不問的意思。

    第二日,宋羽楚起了一個大早,準備出宮去那日去過的糖畫鋪子給喬冰買糖。她既然當日答應了,便是要完成的。

    宋羽楚看著同樣出現在糖畫鋪子的景牧,有些驚訝,笑著調侃道:「景大人也愛吃糖?」

    景牧細細打量了一下宋羽楚,發現她神色無異之後才道:「只是覺得糖畫有趣罷了,談不上喜歡。」

    如果這時有景牧身邊人的話,他大概會默默的翻了個白眼。景牧可是在讓人打聽了宮裡發生了什麼之後,便日日都守在這裡。

    擺明了是想要見宋羽楚。

    「夫人還好嗎?」在宮外稱呼宋羽楚為皇后娘娘顯然不太合適,可也不能再稱呼姑娘了,宋羽楚畢竟嫁了人。

    「有什麼不好的?」宋羽楚神色平靜,似是不解:「我看起來很需要別人同情嗎?」

    景牧良久之後笑了笑:「夫人受萬人敬仰,自然不需要。」

    宋羽楚買了糖畫,為了防止它被曬化了,又買了個匣子將糖畫裝起來,然後便回了宮。

    連之前愛去的書鋪都沒有去。


    宋羽楚回了宮,便讓人去請閔封瀾。閔封瀾至坤寧宮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了。宋羽楚在閔封瀾坐下喝了口茶之後,讓人將她今天裝糖的匣子拿過來:「我那日答應了喬冰要給她買糖,但我並不知她如今在哪兒,還請皇上讓一個知道她去處的人代為轉交。」

    閔封瀾看著這個匣子,即便他知道喬冰是個真價實貨的姑娘,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你從來沒給我買過糖。」

    「我聽聞過幾天新後就要入宮了。」宋羽楚喝了口茶,抱著尚有餘溫的茶杯:「不知定的是哪家的姑娘?」

    閔封瀾愣愣的看著宋羽楚,沒有想到她就這樣毫無鋪墊的問了出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宋羽楚對於是哪家的姑娘並不感興趣,外面流言蜚語那麼盛,新後入宮又是昭告天下的大事,若她想知道,早就知道了。

    只是她想聽閔封瀾自己說,才蹉跎到今日:「我嫁與你時,你說你十分孤單,想要有個人陪著。我深知孤單的感受,所以我成了你了的皇后。」頓了頓:「眼下過幾日,你便有嬌妻相伴,而我也因書鋪一事讓你為難,不如你我之間就此作罷。」

    宋羽楚善解人意道:「你知道的,我終歸不是宋叔的侄女,況且這事畢竟事出有因,便是宋叔再護短,也不會多說什麼的。」

    閔封瀾像是不堪承受似的,一把抱住了宋羽楚:「我不會放你離開的。」復而勢弱道:「不要離開我。」

    宋羽楚睜開了閔封瀾的懷抱,眼裡沒有任何溫情:「皇上,從前我心軟是我想要心軟,並非是我真的心軟。」

    若是真的心軟,在北疆的時候,她不會毫不留情的說殺人就殺人。

    若是真的心軟,她不會毫不留情的拆穿容秉夫婦。即使要拆穿,也不該在眾目睽睽之下拆穿,讓他們下不了台。

    宋庭渝用兵法策論不走常理教出來的姑娘,再心軟又能心軟到哪裡去呢?

    她從前心軟,是因為她真心的將閔封瀾視為朋友。而如今她知道了,一個好皇上未必會是個好朋友。

    這長達大半個月的日日蹉跎,她一直在等閔封瀾給她一個答案。那日她人在坤寧宮裡鬧的時候,她不動氣,已然是無所謂了。

    她能夠容忍旁人利用她、欺騙她,畢竟人人都有苦衷,可凡事事不過三。北疆一次、南疆一次,宮中的這次利用就讓它到此結束吧。

    「皇上,我們就這樣吧。」宋羽楚笑了笑:「一朝雙後,閔朝沒有這樣的先例。皇上應知一山不容二虎,皇上此番做法只會將我與那位姑娘同時置於尷尬的處境。」

    閔封瀾看著宋羽楚,十分難過:「楚楚,我不得不娶她。」頓了頓:「可是我是真的心悅你。」

    宋羽楚笑了笑,露出她少有的鋒芒來:「皇上若不心悅人家,便不該娶她。若是因其他原因娶她,勢必要給她足夠的尊重。不該連相敬如賓也做不到,那對一個為你付出一生的姑娘委實太不公平了。」

    頓了頓道,語重心長道道:「至於我,你其實並不是真心心悅我,只是我陪你走了一段對你來說原本十分孤獨的路,所以才誤把好感當喜歡。」

    宋羽楚看著閔封瀾的眼睛,看著那眼裡盛著的濃濃的悲傷:「你看,天下與我,你終究選擇了天下,可見你並不是真心心悅我。」

    閔封瀾看著他即將抓不住的姑娘,突然就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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