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作品:《汐朝

    汐朝擔不起一國罪人的罵名,私下裡同沐瑾明商量了一下納妃定然躲不過,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早晚的事為了免於被朝臣時時諷諫攪亂個人的生活,大家各退一步,正好汐朝有意將洛長青換個位置,這樣即可以堵住朝臣的車軲轆話,又可將立後的事暫緩,反正秀女入宮喜歡自然寵縱一些,不喜歡當個擺設也可以,朝臣總不能得寸進尺到連寵幸哪位宮妃都要插一手。

    如果真是那樣,到可以藉此良機放出狠話,要麼莫伸太長的手,要麼將宮中所有宮妃遣散,輕重掂量著去,朝臣那些人多是欺軟怕硬的賤骨頭,多來點狠的看他們還敢多管閒事。

    沐瑾明問汐朝將洛長青放到何位置上?已經為洛長青破了兩次例,這麼下去不怕慣出花來胃口大開不好控制,對此深表懷疑。

    汐朝反問沐瑾明要將顧思聰放到哪個位置上,指代最終的那個而非現在的官職。

    沐瑾明考慮過如果顧思聰在五年內達到自己預期,不介意將之提升一個高度,丞相之位不是還空著,如果合適便是最終的歸宿。

    至於慕容軒也不錯,只可惜慕容家族的背景已經很雄厚,再加碼將其推上高位會造成朝局不平穩的現狀,文官與武官兩方勢力制衡是硬道理,一家獨大現在還好說,突出的矛盾不顯,造成這副局面要仰賴於汐朝時不時清洗官場,消弱文官的勢力。

    沐瑾明比較看好慕容軒要麼接管其父那一攤子成為下一任禮部尚書,要麼到刑部或是吏部最高當到侍郎之職,其他的位置不是太高就是太低,對這類人才是一種埋沒,亦或是捧殺,國內正缺新血沒人傻到直接毀掉。

    汐朝直言洛長青註定坐上內閣首輔的位置,重整內閣至於翰林院那個地方,也需重新規劃,心氣太高者往往眼高於頂目下無塵。做起事來時有偏差,慕容軒才學可以放到翰林院中亦可服眾,到不失為一個妙法,暫時先這樣。日後的事為時尚早不急於一時,看看再定。

    沐瑾明點頭同意汐朝的建議,武官那邊的能人還是太少,文武不均事端頻出,歷來上位者不喜文武太過親密。時常在背後暗中操控挑撥離間,一代代下來造就現今文武兩方的互相對壘。

    汐朝言道武將那邊可以自軍中提拔,之前的輪換制到也可改變一些京中武將好吃懶做的現狀,再就是三年期的武舉,也可挑選出幹練的人才,慢慢來急不得。

    沐瑾明自然清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奈何自己內心想飛出皇宮的心一日比一日強烈,好想在有生之年有汐朝的陪伴下遊歷大好河山親眼看看自己手中的國家是否真正的繁榮昌盛,不枉此生來到世上走這一遭。

    「還剩下個燕國。」說起燕國不可抑制的記起燕蘇意那個混蛋,每每提及恨得沐瑾明咬牙切齒。如果真人站在自己面前定要好生款待,抽筋扒皮僅為開胃小菜,後面一大堆酷刑等著呢,保管伺候的燕蘇意通泰能比。

    「燕國不足為慮。」到不是說汐朝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燕蘇意沒那膽子做回小人,野心勃勃的想著吞併沐國,而是手裡有燕國沒有的火炮,燕國即敢來犯就讓其飽嘗炮火硝煙的滋味,自然有腥氣對燕一戰而不敗。

    「我知道。」沐瑾明看出汐朝成竹在胸的內因,也對汐朝高瞻遠矚而感到驕傲與自豪。

    「等真正的平穩沒有戰事挑個吉日將你的身份公之於眾,這麼多年了該是時候了。」沐瑾明一直惦記著這事。「辦個盛大的儀式,一生只有這一回,不風光豈不錯失。」

    「祭祀皇陵正合適。」汐朝之前都是偷偷的去,既然要正名變更族譜。祭祀正合宜,正大光明的當著世人的面告慰父皇在天之靈。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沐瑾明深感可行,「每三年一次祭天一為求得豐收祈福二為告慰先祖,請求祖先庇佑國運昌隆,又是在初秋時節天氣正合時宜。」心底已經迫不及待的勾畫出當日的盛況。

    「最多再等一年。」汐朝算計時日,一年之內朝堂煥發新的活力。新上任的官員也站穩腳跟,大多事務步入正軌,是時候回歸沐氏皇族。

    沐瑾明不經意的一瞥,掃到汐朝領口處冒出的紅痕,前幾日還不顯,怎麼這是又往外長還是別的什麼?

    「你按徐太醫開的方子服藥了?」手指指了指汐朝頸間,沐瑾明微蹙眉頭道,「怎麼看著好似在變?」說著命人取了鏡子示意汐朝看看是不是。

    「像是在變。」汐朝一手拿鏡子一手扯開一點衣領照了照得出不確定的結論。

    「藥有吃。」汐朝放下鏡子皺眉,對這個印紋有種莫名想挖掉的衝動。

    「叫徐太醫過來瞧瞧。」沐瑾明仍擔心有副作用一時半刻沒診出來,現在顯明狀況。

    「也好。」汐朝點頭,這種事馬虎不得,對燕蘇意的火氣更勝以往,暗腹別讓自己見到。

    還在燕國的燕蘇意不知怎的一天之內連續打了數個噴嚏,琢磨著這是有人在背後說自己,若不然好端端的不會來這一出。

    展紜飛正巧在旁邊為此好生促狹了幾句,說燕蘇意遭罵是小,日後真見了面有的受。

    「你這幾日怎麼了,神思不屬的?」嚴律就近觀察發現許晨臨不大對頭,最近也沒什麼難以處理的事發生,不該是這副模樣。

    「沒什麼。」許晨臨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視線沒有自院外的花木中收回。

    「如果嫌呆在王府煩,可以出去轉轉,上京有的是可供消遣的地方。」嚴律怕好友憋壞了,提議外出走走放鬆心情。

    「沒什麼煩。」許晨臨隨口回了一句,眉頭仍微蹙不曾舒展,顯然口不對心。

    「該不是思春了吧,雖然現在已然入夏多日。」嚴律為了調和氣氛隨意說了一句玩笑話,哪知許晨臨的反應會這麼大。

    許晨臨猛咳數聲到非裝出來為掩飾尷尬,而是真被嚴律的話驚到,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別提多丟臉。

    「怎麼。這是被我無意間料中了心事?」嚴律甚為奇怪,許晨臨看著不像開了桃花運,整個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別瞎說。」許晨臨失口否認,飲了盞茶咳聲才止住。心裡七上八下砰砰直跳。

    嚴律閉口不言定定的打量對面的許晨臨良久,試探性的詢問,「你這幾日怎麼總去正殿?」以往不常發現,最近越漸頻繁。

    「你不會是看上翼王身邊的侍女了吧?」嚴律小心探問並非打聽許晨臨的隱私。

    「不是別亂猜,這裡可是翼王府。一個弄不好會生間隙。」許晨臨立刻打住繼續往下說的話頭。

    嚴律凝神細究,許久長嘆一聲心裡暮然浮出一種可能,在未確定之前真希望自己的猜想僅是猜想,奈何心裡隱隱有五分把握。

    「從何時開始的?」嚴律身為許晨臨的好友本不該過問其私事,礙於許晨臨妄想不該有的這才加以問詢。

    「什麼開始?」許晨臨被問的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不明嚴律要表述何意,沒頭沒尾的來此一句。

    「你對翼王有了非分之想?」嚴律直視許晨臨的雙瞳,雖是問話心中已有確切的答案。

    「你,怎麼……」許晨臨驚駭萬分,詫異於嚴律突如其來的閒話。心臟跟著跳快幾分。

    「這段時日以來的作為,加之與翼王頻繁見面,偶爾的神思飄忽不定,怎麼看都像是撞了桃花運似的躊躇不前,一切的一切在別人眼裡或許無多在意,但你我日日在一處,豈能瞧不出一絲異常。」除非自己眼睛瞎了,嚴律並非對許晨臨的怪異而進行說教,究其根源許晨臨不該同翼王有更深的糾葛,那樣會毀了兩個人!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人不該是如今手眼通天權勢滔天的翼王,嚴律深深的為許晨臨初識愛戀而悲哀。

    「是,是嗎?」許晨臨聽了頗感手足無措甚為不自在,一時不知從何處開口。

    嚴律看著彌足深陷的許晨臨心裡一陣發寒。可他不能不硬起心腸來做一個惡人。

    「放棄吧,趁現在還不晚。」嚴律鄭重其事道,「世間的好姑娘千千萬,唯獨翼王不在此列,趁現在涉事不深回頭是岸邊。」他敢確定一點許晨臨絕不是這幾日的功夫對翼王報以出格的好敢,感情之事不會來的如此突然。這需要一個演變的過程。

    「為什麼!」許晨臨驚訝於好友說出的勸諫,為什麼不是支持而是阻攔,萬分難以想像嚴律到底在想什麼,為何要說出這樣的話。

    「翼王身份尊貴,而你僅僅是一介商賈,即便成為了皇商也跨不過身份所限這道鴻溝所帶來的天與地的無盡差距。」嚴律不得不苦口婆心勸許晨臨看清現實,與翼王走到一起是千難萬難,更何況兩人的性格根本不合適。

    「那又如何?」許晨臨信奉有志者事竟成,「情|愛一字很難輕易說放手便放手。」

    「你怎麼就不明白!」嚴律恨鐵不成鋼道,「不僅僅身份上的尊卑之分,重要的是秉性,翼王十三歲獲封為尊宜郡主,十五歲封王這是何等的尊榮,而之後所帶來的是權力的傾軋,翼王已經不再是當初你我初見時的單純少年,而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勛貴。

    「這些我不是不明白。」許晨臨不知從何時起視線不由自主的被翼王的堅韌所吸引,到了此時仍不願親自捏碎心知肚明的幻想。

    「你不明白,翼王久居高位造就其本身由內而外的強勢,你真的可以駕馭或者說不介意這種強勢所帶來的一切?」嚴律沒有針對許晨臨的意圖,只是想讓許晨臨回歸理智。

    許晨臨張了張口,話到嘴邊脫口之時卻改成了別的,「這不是重點。」心裡清楚是一回事,真要徹底理智判斷實施又是另一回事。

    「重點是什麼?」嚴律迫切想聽到許晨臨發自內心的想法。

    「情不知所起一網而情深。」許晨臨不覺自己對翼王有愛慕之心是錯,人心那是最難掌控的東西,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悄然發生著改變,當你察覺之時已經泥足深陷。

    「你的心裡沒有底是不是?」嚴律親見許晨臨眼中的游離不定便知其二。

    「除開所有即定的因素,你到底為什麼不看好?」許晨臨心裡煩亂不堪,以反問之道來正視自己的內心。

    「去除不掉的東西不叫即定,身份地位權勢不要避免的貼合已無法分割成獨立的個體,莫找些虛無飄渺的理由。」嚴律道出自己的看法。

    「不光是之前所說的那些。」嚴律嘆氣,「不要在自欺欺人了,莫忘了翼王已有侍君且只娶不嫁,許家可只有你這麼一個獨苗,堅持走這一步先不論孝與不孝,單論若有子嗣必然隨翼王的姓氏,莫說過繼的蠢話,你自己同意你父親未必同意,到時鬧到翼王面前,誰臉上也無光。」

    「別同我說你不在乎,真不在乎你哪還能坐在這裡愁眉緊皺。」嚴律算是看出來了,要說許晨臨有多愛翼王,很難拿尺子去丈量,有一點可以確信許晨臨絕對單相思,這不就好辦多了。

    「莫要忽略這個國家最尊貴之人,當今皇上同翼王的關係人盡皆知。」嚴律一點點掀開口子逼著許晨臨面對。

    許晨臨乍聽之下不由分說的心臟驟縮,不光是坊間那些傳聞,自己曾不只一次的親眼目睹皇上對翼王無微不至的關懷,舉止甚是親密令人眼熱。

    嚴律一見許晨臨失了神,又添一把火道,「皇上對翼王的情眾所周知,你難道要與一國皇帝爭奪翼王的歸屬?」

    「不。」許晨臨現下心中非常酸楚,不是不明白皇上的存在,不是看不清擺在自己面前的溝壑,人不都為初時的一抹悸動而無法釋懷無以忘卻,只恨自己沒能早一步認識翼王,明知已經太遲,拋不開的責任太多,心裡萬分遺憾求而不得的艱辛。

    「即便你真的成功了,又將以何種身份呆在翼王的身邊!」嚴律反問,「是侍君還是正君,想必你亦知正君相當於正妃,以你的身份難以登頂,朝堂之上又有多少人樂見其成?」

    許晨臨面色有一瞬間慘白,沒有開口回答嚴律步步緊逼的疑問,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自己否認。

    嚴律不再勸說,許晨臨想通即可,多說無意。之所以沒有一針見血的指出翼王是否對許晨臨有意,從而粉碎許晨臨的妄念,是因不願其種下心病直至一生飽嘗求而不得的困苦。也是為日後再見翼王沒那麼尷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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