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的霞光，再次將天空照亮。

    空中，出現一道如同彩虹一樣的橋樑。

    「轟！」

    一聲巨響。

    這一箭，跟剛才那一箭一樣，又一次射中了九幽真身的一隻眼睛，並且，透過這隻眼睛，射中了九靈子的本體。

    「嗷！」

    「吼！！！」

    九靈子的身體在地上翻滾。

    他想要將那些燃燒的火焰熄滅，可是，之前的火焰還沒有消散，第二次爆炸卻已經再次來臨，新的火焰又一次將他吞沒。

    「菩提子！！！」九靈子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你我無怨無仇，你說你要來方寸山講道傳法，我還特意命火蜥王和雪豹王等設宴招待你，為何你卻非要斬殺我？！」

    「嗖！」

    第三支箭矢已經射出。

    燕寧根本沒有回答九靈子的意思。

    什麼鬼的設宴招待，明明就是想跟我搞黃色？你以為我不知道？這種下作的手段，你真以為我會上當？

    「轟！」

    九幽真身上的第三支眼睛被射穿。

    金色的雕塑，已經變得極為脆弱，而且，九靈子身上的金色光芒，在這一刻都仿佛變得弱小了很多。

    巨大的九幽真身，還有九靈子，都被紅色的火焰包裹。

    「上仙！！」

    妖王們大急。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九靈子很危險。

    而其它的妖怪們則是一個個大驚失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九靈子便是他們心中的精神支柱。

    現在，精神支柱即將崩塌，他們哪裡可能不慌？

    「吼！！」

    「嗷嗷嗷！」

    「吱吱！」

    妖怪們發出各種各樣的叫聲。

    而人類，則是一個個興奮無比，大聲的呼喊。

    金木水火土。

    這九靈子，明顯屬於金屬性。

    燕寧以火箭射之，本就是帶著克制的意味，結果，三箭下去，九靈子依舊沒有臣服，多少有些意外。

    「吼！」九靈子的吼聲自火焰中再次響起，可是看得出來，他很痛苦，但是，卻一點沒有要求饒的意思。

    「果然，這「九靈元聖」非一般的妖物。」燕寧輕輕點了點頭。

    早上，他便聽仇仙兒說過，五年前，三大仙人合圍九靈子，最終還是被打敗，他就知道九靈子的實力定然不凡。

    一仙對三仙，而且，還將聖女宮的前任宮主打得重傷，若真說九靈子會被他的三箭給直接射死，那他這五年閉關修煉，怕是白煉了？

    「嗖！」

    第四支箭射出。

    又一次射中九幽真身的第四隻眼睛。

    九靈子身上的金色光芒再次暗淡了下來，身形都縮小了很多，由原本的近五丈，再次變成了只有三丈高。

    「轟！」

    又一聲爆響。

    火焰沖天而起，就如同小山一樣。

    天空都被染紅。

    「嗷嗚！」

    九靈子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

    他使勁的擺動著九個腦袋，想要將身上的火焰吞噬，可是，那些火焰全部是火屬性的靈氣所化，又哪有這麼容易熄滅的？

    「嗖！」

    第五支箭矢射出。

    五色的霞光，在空中將燕寧和九靈子相連。

    九靈子想要張嘴將射過來的箭矢咬住，可是，那箭矢太靈活了，直接就繞開了他的嘴巴，又一箭射中了第五隻眼睛。

    「嗷！」九靈子終於有些支撐不住了，身體猶如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轟的一下就趴倒在了地上。

    「能抗住我五支箭，你已經可以自豪了。」燕寧手中的烏青長弓再次拉開，一支箭矢再一次搭了上去。

    「為……為什麼？！」九靈子在這時突然抬起了頭，任由著身上的火焰燃燒，眼睛中滿滿的不甘。

    「為什麼？你應該不是問我為什麼要殺你這麼愚蠢的問題吧？」燕寧沒有馬上將箭射出，而是看著倒在地上的九靈子，隨口問道。

    「當然，你是人類，我是妖，你要殺我，天經地義！我問的並不是你，我是在問這天……為何如此的不公？為何要讓我生而為妖？！」九靈子牙齒咬緊。

    「妖，不好嗎？」燕寧的嘴角一揚。

    「哈哈哈，妖不好嗎？哈哈哈……你高高在上，出生仙門，從一出生便有人教導，傳授你無上仙法，你當然不知道當妖有什麼不好，仙門妙法？！確實厲害啊，曾幾何時，我九靈子也曾夢想有朝一日可以學習到仙門妙法，我止夢想過，我還尋求過仙門妙法，還曾拜入過仙門，可是，卻僅僅只是因為我是妖，而被排擠在外，上百年都不得其法，只能在外門做著苦活！」九靈子仰天悲鳴。

    「噢？你還曾拜過仙門？」燕寧對這個事情還是有些興趣的，因為，關於仙門的事情，在他的記憶中可是沒有。

    「沒錯，在一百多年前，我成為妖仙之後，便四處尋訪仙門，後來終於得嘗所願，可是，公僅因為我是一隻妖，所以，即使我已經成了仙，也只能從外門最低級的雜役弟子做起，美其名曰要鍛煉我的心性。」九靈子眼中苦澀。

    「那你是如何做的？」燕寧點了點頭。

    「我當然在是照做了，我在仙門做了一百年的雜役弟子，一百年來我從來不曾有過任何違背仙門規距的想法，可是，一百年過去了，他們卻還是要我繼續鍛煉心性，我終究沒有忍住，趁著打掃的機會，偷學了道門真身的法術，結果……」

    「原來你的道門真身是偷學的？」

    「沒錯，我是偷學的，可那又如何？我九靈子自認天賦不比任何仙門的弟子差，就僅僅因為我是一隻妖怪，就不能學習仙門妙法嗎？我不服！！！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九靈子怒指上天。

    「天道當然不公。」燕寧再次開口。

    「嗯？！」九靈子看向燕寧。

    「正是因為天道不公，我們才要逆天改命，你既然踏上了修煉之途，逆天成仙，你便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為何又在這裡嘆什麼天道不公，這豈不是矛盾？」燕寧同樣看向九靈子。

    「哈哈哈，有道理，說的有道理，求仙問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好，說的好！不過，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向你們這些仙門中的弟子臣服，你錯了，我就算是死，我也絕不會被你們仙門弟子侮辱！」九靈子咬緊了牙關。

    「求死可比求仙要容易得多，你能在千萬妖怪中修煉成仙，本是極為不易，卻又為何非要再求死呢？」燕寧手中的烏青長弓一挽。

    「你……不殺我？！」九靈子猛的仰頭。

    「我只言在這方寸山中開門收徒，傳授仙法，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在此屠仙？」燕寧說完，面前剩下的四支箭矢也被他收入了袖中。

    他本欲連射八箭。

    剩最後一箭時，再跟九靈子談談人生。

    結果，五箭下去，九靈子的靈感就迸發了，主動開口談及經歷，倒是省下了三支靈寶神箭，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穫。

    「哈哈哈，開門收徒，傳授仙法？這不過是你們仙門弟子在欺騙眾生而已，難道，你們人類會願意將真正的仙術教給一個妖怪？你們就不怕妖怪反過來將你們人類給殺掉嗎？」九靈子自然是不信的。

    「上仙！」

    「上仙！！！」

    「九靈子上仙，他說的是真的，菩提子說的是真的！！！」

    正在這時，峰下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嗯？」九靈子轉頭看去。

    其它妖怪同樣將目光看向了聲音的方向。

    那裡是一個身上穿著五彩羽衣的女子，頭上同樣五色，看起來極為艷色，可是，在這艷麗的裝扮下，又有著一種出塵的氣質。

    她是稚雞王。

    經過了一夜的修煉，她回到了這裡。

    「上仙，菩提子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傳授了我無上妙法，僅僅一夜……僅僅一夜的時間，我便有所突破，我已經感覺到了天劫將近，真的……上仙我沒有騙你！」稚雞王一邊跑一邊再次大聲的喊道。

    「什麼？！」

    「感覺到了天劫將近？！」

    「這……」

    其它妖王皆是大驚。

    他們這些妖王，基本上都達到了瓶頸，全是妖王的巔峰境界，可是，真要破開最後的一道枷鎖，卻是難上加難。

    但稚雞王卻說，一夜便已經破開了瓶頸？！

    「菩提子沒有騙我，他說欲練神功，引刀自宮，我自宮了之後，果然神功大成，上仙請看！」稚雞王說完，又是一指向前點出。

    「嗖！」

    一道流光射出。

    直落在一棵大樹上。

    「轟！」

    一團火光亮起。

    紅色的光芒瞬間便將大樹吞沒。

    「這門神功真的太適合我了，僅僅一夜，便已經被我練至大成，上仙你現在信了吧？」稚雞王一臉的興奮。

    而其它的妖王則是呆呆的看著那棵被火焰包裹的大樹。

    他們真的是太羨慕了！

    「好厲害的神功！」

    「僅僅一招，便可以點燃一棵大樹！」

    「強……太強了！」

    妖怪們都是驚嘆不已。

    燕寧其實也有點懵逼，什麼情況？按照設定，這《葵花寶典》最多也就算是凡人中的頂尖武學，到不了這種程度吧？

    學了能成仙？

    「上仙，請收我為弟子，我願意跟隨上仙學習無上妙法！」稚雞王在這時，已經到了燕寧的不遠處，直接跪了下去。

    燕寧自然不怕稚雞王的偷襲，只要不是仙，基本上是傷不到他的，所以，他的目光也再次看向了九靈子。

    「我之仙門，不論高，低，貴，賤，也不論是妖，是魔，是人，只以四個字為規距，你可想知道是哪四個字？」

    「請……請示下！」九靈子抬起頭。

    「這四個字便是——有教無類！」燕寧的目光一凝。

    「有教無類？！」九靈子的身體猛的一顫，再看向燕寧的時候，表情已經完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