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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府夫人嬌寵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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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夫人嬌寵攻略

    一道亮白劃破烏黑的天空, 緊隨其來一記響亮的雷聲炸在耳邊,嚇的眾人一個激靈。

    鍾瀾無暇分心去管旁的,「太子妃, 您要堅持住!」

    太子妃緊閉著雙眼,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腹部愈發疼痛, 鍾瀾的呼喚, 她聽著似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聽聞太子妃似要小產,姚神醫也顧不得男女大防, 跟進太子妃的寢殿,此時在太子妃頭上插下一根金針, 表情凝重。

    &行, 這樣下去兩個都保不住了, 必須得取捨。」

    婢女慌張地跑出去, 將姚神醫的話告知太子, 太子陰鬱著臉,話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 「當然是保太子妃。」

    姚神醫只是派人傳個話,誰都知道太子定要保太子妃的,不然太傅如何能罷休。

    姚神醫交代清楚穩婆,萬不可觸碰他插在太子妃頭頂的金針, 便退了下來, 剩下的事情由穩婆來做, 待孩子流淨, 他在進去搶回太子妃的命。

    &人,您快出去吧。」穩婆焦躁的攆鍾瀾出去。

    鍾瀾死死握住太子妃的手,在她耳邊說道:「他害死了你的孩子,你得活過來,不能如此懦弱,你得為你得孩子爭個公道!」

    說完,提著裙擺走了出去,站在姚神醫旁邊,深深吸了口氣,「師傅,您看出來了嗎?」

    &言。」

    鍾瀾的舌頭死死抵住自己的牙齒,嘴裡滿是扇之不去的血腥味,她剛剛為太子妃把脈,又偷偷看了她的腹部,那上面拳頭大的青紫都泛上了黑,可見當時施暴之人下手多麼狠。

    那可是他自己的孩子,他竟然能下的了如此重的手,他簡直不是人!

    這一月已來,她幾乎次次都跟隨師傅前來看望太子妃,好不容易將她勸的對生活重新燃起希望,開始期待孩子的降生,配合他們治療,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

    那個說話溫柔,永遠都在為他人著想的太子妃,憑什麼要遭受如此大的苦難。

    &醫,您快進去看看,孩子流了之後,太子妃大出血了!」

    姚神醫轉頭衝進了寢殿,鍾瀾緊隨其後,卻在門口被穩婆攔住,「夫人,您不能進去,不吉利!」

    &開!」鍾瀾怒目而視,「你還沒資格管我!」

    說完扒開穩婆的手,沖了進去。她已嫁為人婦,自然不能在粗布麻衣的跟在姚神醫身後,今日太子府派人來請,她索性以自己謝鍾氏的身份前來。

    &讓你拿軟布去擦,你倒是快點!」姚神醫一邊為太子妃金針止血,一邊吹鬍子瞪眼睛的指揮另一個穩婆。

    那穩婆被姚神醫說的手一直在哆嗦,這可是太子妃啊,若是太子妃在她手上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有幾個命能賠給太子妃。

    鍾瀾將衣袖高高挽起,「我來,你們給我打下手。」

    說完,動作麻利的爬上床,將穩婆擠在一旁,裙擺轉瞬便被染上了層層血跡。

    掀開太子妃下身蓋著的薄布,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那血像沒有盡頭一般一直流著。

    趕忙回過神,拿過穩婆遞過的軟布,為太子妃擦拭起來。

    &取人參來,先給太子妃灌下一碗人參湯。」

    姚神醫話音剛落,早已備好的參水被端了上來,穩婆餵了兩口,參水都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一點沒灌進去。

    鍾瀾看的著急,一把抓住在她身邊穩婆的手,將軟布塞進她手裡,按在還在流血的地方,自己爬到太子妃的頭邊。

    抬起太子妃的頭,捏住她的鼻子,接過參水往裡灌,卻總灌不進去。

    無法,自己喝下一大口,嘴對嘴給吹了進去,又在太子妃耳邊小聲說:「你得為孩子爭個公道。」

    &孩子爭公道……公道……公道……」太子妃迷迷糊糊間一直聽見這兩個字在腦中徘徊,讓她心中升起怒火,不願離開這裡。

    姚神醫的手快的都要帶出一片殘影,直將太子妃渾身上下都扎滿金針,止了血,才停了下來。

    疲憊的指了指藥箱,「去將我藥箱最底層的紅色小瓶里倒出一粒藥,化在溫水中,餵太子妃服下。」

    一直冷眼旁觀,在一旁候著的平嫗,見鍾瀾要拿藥給太子妃,上前阻攔,「夫人,需要什麼藥,您來告訴太子府的府醫,我們會準備好。」

    &可是神醫的藥,讓你們制,只怕你們半年的研製不出來,你們太子妃因你阻攔,沒能吃上藥,消香玉損,你來負責嗎?」

    鍾瀾冷笑兩聲,見她說不出話來,喝道:「給我滾開!」

    平嫗跟在太子妃身邊,因著狗仗人勢,太子府上上下下誰敢給她臉色看。

    聽見鍾瀾的話,反倒來了脾氣,伸手將藥箱扣上,「夫人還是告訴奴婢為好。」

    若不是鍾瀾剛剛手指縮的快,就要被藥箱夾到了。

    鍾瀾站在那凝視眼裡滿是得意的平嫗,緩緩笑了,伸出手指,沖守在門邊的小婢女勾了勾。

    小婢女瑟瑟縮縮的跑了過來,「夫人,有何事要吩咐?」

    &且問你,我是何人?」

    &人您是謝相的妻子謝鍾氏,鍾家的嫡女。」

    &好,她又是何人?」

    小婢女瞅了瞅平嫗,小聲說:「她是太子府的婢女,太子妃的貼身嬤嬤。」

    &你說,我們兩個應該誰聽誰的?」

    小婢女嚇的不敢說話,鍾瀾眼神襲來,小婢女猛地跪在地上,「自然是聽您的。」

    &下吧。」

    &

    鍾瀾看著面色幾經變幻的平嫗,眼神冰冷,卻笑著說:「我不欲與你糾纏,但人總要有些自知之明,出了這個門,只要我跟太子說一句你以下犯上,你覺得你是什麼下場?」


    平嫗面有不甘,卻鬆開了放在藥箱上的手,轉身欲走,卻被鍾瀾叫住。

    &讓你走了?剛剛神醫的話沒有聽到嗎?」

    鍾瀾伸手打開藥箱,倒出藥丸,放在碗中,遞到平嫗面前。

    平嫗胸膛劇烈起伏,終還是拿起碗,兌上溫水化藥。

    鍾瀾眼睛眨都未眨,看平嫗化好藥後,接過藥碗,「這藥可經了你的手,若是出了事,只怕你也跑不了。」

    說完,不理會平嫗表情,給太子妃餵了藥,若非太子妃已經止了血,無性命之憂,這藥丸又只是補血用的,讓平嫗這麼一耽擱,她簡直不敢想像,太子妃會如何。

    師徒兩人一直待到天色漸晚,太子妃病情好轉,才回了謝府。

    一路上鍾瀾與姚神醫都沉默不語,鍾瀾回了謝珵的院子,站在門口望著上面掛著的「別亦閣」三個字久久不能回神。

    得了謝寧稟告,說夫人站在院子外不進來,謝珵拿過披風就走了出來。

    &什麼呢?那麼出神。」

    謝珵見到失魂落魄的鐘瀾,心都要疼化了,一把將鍾瀾攬在自己懷中,扯下自己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鍾瀾難受的將臉埋在謝珵的胸膛,謝珵一邊細心的穿過她的下巴,為她整理披風帶子,一邊溫柔的問:「誰給你氣受了?要不要為夫去幫你收拾他?」

    跟在謝珵身後出來的謝寧和頌曦,齊齊退後一步,頌曦將手中為鍾瀾拿的披風藏到了身後,總覺得這個時候她要將披風拿過去,有些太煞風景了。

    &何善良的人總是得不到善終?」鍾瀾悶悶出聲。

    謝珵系好帶子,下巴抵在鍾瀾頭上,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發,「大約是,因為太善良,所以總要被人欺負。」

    &你以後會欺負我嗎?」鍾瀾仰起頭,為了能看見謝珵的眼睛,不得不讓自己的頭狠狠向後折去。

    謝珵連忙伸手抵在她的脖子後面,真誠道:「我永遠都不會欺負你。」

    鍾瀾滿意了,又將頭靠回了謝珵的懷中,任由謝珵擁著她回了屋子。

    待她洗去一身血污,吩咐珠株將她在太子府換下的帶血衣裙拿去焚燒後,爬到謝珵旁邊,倚在他臂膀上,輕聲說:「我想幫幫太子妃。」

    謝珵手指一頓,「幫她?我還以為太子妃是大晉除了太后與皇后,最為尊貴的女人。」

    鍾瀾重重呼出一口濁氣,「如果每日都要遭受太子毆打,還將孩子給生生打掉,也叫最尊貴的女人。」

    謝珵調整了一個姿勢,好讓鍾瀾倚的更舒服些,「太子殘暴我倒有所耳聞,可他對太子妃?他不怕太傅不支持他?」

    &許太傅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女兒遭受著什麼,今日太子妃流下的那個是個成型的男胎,被太子活活打落的男胎。」

    謝珵皺起眉頭,索性放下書,「每一次在我覺得他已經很殘忍時,他就又一次證明了我對他認識上的淺薄。」

    &我們不幫太子妃,我覺得太子妃活不下去的,她會被生生折磨死,夢裡,太子登位後,皇后之位空懸。」

    謝珵想了想,「如此,我先同太傅聯繫一下。」

    &

    &了,不想了,我們也得準備準備,過幾日要為長兄和婧琪送行。」

    鍾瀾跟著姚神醫一直往來於太子府,想起太子妃睜開雙眼時眼底雖有滄桑卻有隱藏的不甘,心裡稍安。

    很快就到了長兄和婧琪要走的日子。

    謝珵披上自己白狐裘的披風,又將鍾瀾裹進厚實的披風中,才放開她。

    十一月中的天,已從涼爽轉變為小寒,鍾清和林婧琪即使想在家中在待些時日也不成了,他們若不趕緊啟程前往錦州,只怕路上要受凍了。

    錦州的天可不如名字那般纏綿,那是一個冬天冷的能凍掉耳朵,夏天能熱的恨不得跳入湖中避暑的地方。

    林婧琪的父親常年駐紮在那,那支部隊中不少老人都認識鍾老夫人,由衷敬佩她,是以謝珵提出讓鍾清去林婧琪父親麾下歷練,鍾老夫人便同意了。

    林大將軍也說了,鍾清來了,也就只能當個小兵,戰場了瞬息萬變,他自己的女兒都是自己拿命拼的,他給予不了任何幫助,他要靠自己。

    相比鍾清身邊父親母親,弟弟妹妹團團圍繞,林婧琪可就顯得有些可憐了。

    除了林夫人前來為她送行,竟是誰都沒來,靳芝揚是不知和謝珵商量了什麼,已經南下了,至於朱暉,他正被父親禁足,不練廢三百隻筆不許他出府。

    &琪,」鍾瀾本想勸林婧琪戰場上那般危險,卻終究沒能說出口,人各有志,讓林婧琪待在洛陽,就如同剪斷了她的翅膀。

    林婧琪很是灑脫的,一如既往地勾住鍾瀾的脖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戰場才是我的家,這裡……」

    林婧琪環顧,自嘲一笑,「這裡的傷心事太多了,陰謀詭計也太多了。」

    鍾瀾眼睛濕濕潤潤的,就跟要哭出來一般,林婧琪受不住的連忙往後退,「你可別哭出來,就是知道你們要哭,我才不讓你們幾個送。」

    鍾瀾醞釀出的酸澀被林婧琪這麼一打岔,愣是給憋了回去,接過頌曦給她的包袱,遞給林婧琪。

    &是琳琅和蕭晴給你準備的,此去經年,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林婧琪接過包袱,看也不看,扔在馬背上,「笑一個,我這是舍了一顆歪脖樹,去尋我的樹海了,你快去看看你長兄,一會城門就要開了。」

    鍾瀾踮起腳尖,用力抱了一下林婧琪,方去尋了鍾清。

    鍾彤哭哭啼啼的拽著鍾清的袖子,見鍾瀾到了,竟趕快鬆手,後退兩步,仿佛鐘瀾平日裡怎麼欺壓她一般。

    鍾瀾略是無言掃過,這裡都是自家人,果然蠢得沒邊。

    &兄,路上小心,多多照顧婧琪一下,到了那裡,切不可操之過急,要聽有經驗士兵的話……」

    鍾瀾絮絮叨叨的一直在說,鍾瑕都聽的耳朵要起繭子了,受不了的往後退,鍾清就那麼站在那裡,好脾氣的等阿妹全都說完。

    伸出手摸摸鐘瀾的腦袋,「莫要擔憂我,我走了後,鍾家就靠你了,出了事,記得給我來信。」

    &在林婧琪那裡沒能流出的眼淚,當著鍾清的面,再也忍不住。

    &長兄風風光光的回來。」

    &城門了,鍾清上馬。」林婧琪招呼。

    被十多名家衛護送的兩人,快馬出城,誰都沒有回頭,隱隱傳來林婧琪跟鍾清說話的聲音,「你騎的難道是頭驢嗎?這麼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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