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幸福敲門

作品:《神鵰亂

    那小船越劃越近,到得此端冰厚處,那老婦人再次跳上冰面,將小舟拖至冰面後丟在那裡,匆匆步行前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概因慣行於冰面,竟可輔以輕功,劉韋楓等自嘆不如。

    片刻間,那老婦人已到五人面前,但見她滿頭白髮,衣衫襤褸。容顏雖憔悴,但五官透著清秀的痕跡,「年輕時一定顏值不低」劉韋楓暗想。其眼神,疑惑中帶有幾分怨氣,向五人挨個盯去。

    老頑童雖早看出她是瑛姑,但隔著面具竟不敢直視。但瑛姑最後偏偏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問道:「閣下是誰?怎知《四張機》?」因既知是男聲吟詞,縱觀眼前五人,僅兩名男子,那位青年方二十餘歲,料想不會有此功力,故而問那長相詭異者。

    老頑童因劉韋楓的囑咐而擺了擺手,並未出聲。

    劉韋楓道:「拜見前輩!方才是晚輩所吟。」

    瑛姑目光立刻轉過,仔細打量劉韋楓,斷不敢相信他會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遂問道:「那吼聲也是你所為?」

    「正是。」

    「你等何人?到白龍湖有何貴幹?」

    「路經於此,想化解一段恩怨,見湖上冰封,忍不住玩耍一番。」劉韋楓心道,原來黑龍潭的前身是白龍湖,真是大相徑庭。

    瑛姑頗感失望,她滿懷期望的前來,憧憬著是周伯通先以內力逼自己現身,並吟《四張機》,回心轉意來找她。然非但未見他蹤影,反而是幾個青年男女,神情間甚至充滿了親密,立時覺得他們是刻意來戲弄她這個失意的老婦,劉韋楓口中的化解恩怨,絲毫未聯繫到自身,厲聲道:「你怎麼知道這詞?」

    「呃,書上讀到的,那《四張機》原出自《九張機》,盡訴兩情相思,寫的著實好。」劉韋楓故意道。

    「哼!你既知《九張機》,便該知詞有九闋,為何偏偏要吟此闋?」

    「前輩,吟詞而已,你為何不依不饒的?」陸無雙看不得瑛姑的咄咄逼人。

    「我問他,又沒問你,你是他什麼人?」瑛姑厲聲道。

    「我……我是他……」陸無雙頓時語塞,剛想回答是他屬下,卻被劉韋楓打斷解圍:「因在下更喜歡這闋《四張機》,不想冒犯了前輩,萬望勿怪。」

    「吟別的可以,這闋詞卻是犯了我的忌諱!趕緊給我離開這裡!」瑛姑說著,一副欲動手的姿態。

    「你如此不講道理,難怪周伯通前輩不想見你,呃……」陸無雙貿然一句,頓覺說漏嘴,伸了伸舌頭,轉眼看向劉韋楓。

    「你說什麼?你認得他?……」瑛姑語調轉為驚奇,向陸無雙步步逼近,欲尋答案,陸無雙被她盯得直往後退。

    「前輩,她只知其人,不知其事。」程英見狀阻攔道。

    「你閃開!」瑛姑出手欲將程英撥開,卻被對方化解,不禁一驚,道:「你跟我動手?」伸掌向程英擊去,程英見她掌力陰寒,功力深厚,不敢怠慢,凝神拆招,但因腳下不穩,步法失去靈活,只以掌法為主。而瑛姑的武功本就靈動迅捷,完全不受冰面影響,數十招後程英漸落下風。

    陸無雙見表姐因自己一句話,而受牽連,於是側面解圍。

    老婦腹背受敵,若在岸上,自是難敵程陸,但她們都吃虧在冰面上,兼之不出重手,一來二去,只跟瑛姑斗個旗鼓相當。

    劉韋楓見瑛姑性情果然偏激,本想化解這段仇怨,自己還沒怎麼開口卻變成了這個局面,真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頗後悔不先來找她說開了。心裡覺得此時若讓老頑童揭面,他二人均尷尬,尤其是瑛姑,在心愛的人面前失態,豈不無地自容?

    劉韋楓見二女並無危險,於是拉著老頑童向岸上走去,一邊小聲道:「瑛姑飽受喪子之痛、情思之苦才變成這樣,這不怪她。」

    老頑童「嗯」了聲,並未言語。

    「但此時已不能見面,徒增尷尬。不如你先去跟裘千仞打一架,他吃齋念佛幾十年,心裡這個結如鯁在喉,早盼著能了卻。我們說開此事,瑛姑一定亦會趕去,到時殺不殺裘千仞,你們商量。但去和他打一架,也足顯男兒本分吧。他現在拜在一燈大師門下,法名慈恩,在南湖隱居,應該能打聽到。」劉韋楓說的沒錯,慈恩在原著中臨死還硬撐一口氣不咽,只為化解心中那個結。

    「也好,我這就去教訓他。」劉韋楓自六年前到現在,一直讓周伯通很佩服,不僅武功,在行事上亦是如此,比如深入蒙軍救郭靖,心裡佩服他乃真英雄本色,此時更覺得他說的在理,即刻便去。

    劉韋楓在說話間,已聽得異樣,轉身返回,見公孫綠萼也加入了戰團。原來,公孫綠萼勸架,離得太近,無端惹惱了瑛姑,連她一塊打。誰知剛交了幾手,卻發現這丫頭使得是鐵掌功夫,更是不依不饒。


    「裘老賊是你什麼人?」瑛姑一邊進招一邊質問。三女在招數上處處忍讓,相反,瑛姑聽他們又吟《四張機》,又提周伯通言語相激,還會裘千仞的武功,卻得不到答案,愈發著急發狠,雙手對著陸無雙和公孫綠萼凌空出掌。

    公孫綠萼只覺她手掌拍出,一股寒風便襲了過來。正欲伸掌相對,卻見一人倏然挺在身前,左手隨意一揮,便將瑛姑推向郭襄的掌風化於無形,而擊向自己的掌風他並未理會,正是團長劉韋楓!

    瑛姑見對方竟是渾若無事,不由得又驚又怒,氣凝丹田,手掌上加了一分力量,仍是兩掌推出,陸無雙一覺掌風襲到,胸口立感悶塞,正欲運功抵抗,但團長仍是左手一揮,寒氣登消。見他右手伸出,自是跟瑛姑比拚內功。

    眼見那瑛姑劍拔弩張,容色可怖,團長卻氣定神閒,自是占了上風。

    瑛姑身形疾晃,倏地竄前,這一下快得出奇,只聽蓬的一聲響,雙掌已結結實實的擊在團長胸前。她本想一擊即退,不待對方還手,卻同時遭到對手體內一股強大的內力反彈,加上自己後躍之勢,竟滑出十丈余。

    三女大驚,匆忙上前問道:「團長,你可有受傷麼?」劉韋楓縱聲長笑,笑聲響徹雲霄,顯是中氣十足,內力深湛。

    瑛姑大驚失色,厲聲道:「中我『寒陰箭』掌力者,定活不到明天此刻,這掌力竟傷你不得?足下到底何人?」

    瑛姑十餘年來苦練「寒陰箭」掌力,已能一掌連碎十塊青磚,而每塊青磚的磚屑決不四散飛揚,實是陰狠強勁,兼而有之。但對方年紀輕輕。血肉之軀竟渾若無事,反而體內生出反彈之力,實屬罕見,心道縱是段皇爺也未必能如此吧,不禁心驚。

    「在下只是一名使者,區區名姓,不足道哉。」

    「足下不肯相告,我無話可說,既然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瑛姑悽然道。

    「我為何要殺你?相反,我等特來為前輩排憂解難。」

    「世人只知逍遙,怎知我疾苦?你休要消遣於我,你等是裘千仞派來的吧?」「非也,我們是周伯通前輩的使者。」

    「你說什麼?」瑛姑忽然眼裡光芒四射,「真是他讓你們來的?」

    「也是也不是。」

    「怎講?請足下告知,老婦感激不盡。」

    劉韋楓心道,這瑛姑變臉還真快,看來老頑童果然是他的摯愛。接著道:「你想不想見他?」

    「他……肯見我?」瑛姑神情有些激動,又有些小心翼翼、局促不安的樣子。

    「當然,他讓我來傳話的,若此間無甚顧慮,我們就啟程找他吧。」

    瑛姑興奮之情登時寫在臉上,眉宇間的愁雲慘霧瞬間飄走了一般,見四人正好奇的看著她,不好意思的道:「我還要回湖心島上收拾點零碎東西,請少俠和三位姑娘稍候可好?」

    「前輩儘管去,要不要幫忙?」程英道。

    「不勞煩姑娘了,多謝!我去去就來。」言畢,飛奔而去……

    再回來時,已換了一身衣服,乾淨得體,頭髮也重新梳了,帶了一個髮簪,神情愉悅,似年輕好幾歲。背了個小包袱,看來要奔向幸福。

    言語平和知禮,很快向三女道歉,跟方才的暴戾乖張判若兩人,四人不禁為她高興。

    出湖後,劉韋楓帶著四人沿湖邊往南而行,瑛姑問道:「少俠,我們不是去往百花谷嗎?」

    「周伯通前輩知道了你們之間的所有的事,正趕往南湖欲跟裘千仞決鬥。」

    「什麼,他去報仇了?」瑛姑臉現欣喜,卻又滿懷擔心。

    「他讓我傳話於你:他心裡一直惦記著你,只是覺得愧對於你和段皇爺,不敢相見,若他不幸死在裘千仞手下,你也不必再報仇,來生自當報答。前輩不必擔心,他的武功不在裘千仞之下。」

    「……他從不會表達,難為他心裡還有我。」瑛姑聽著,眼裡不覺噙著淚水。啜泣兩聲後,將淚擦乾道:「那不是他一個人的仇,我們快點趕路吧。」言畢,加快腳下加勁,貌似南湖近在遲遲。

    四人跟上,劉韋楓不免擔憂:「若他二人果然殺了裘千仞,便如何是好?那可太對不起老裘了,人家還傳了我功夫,還是綠萼的舅,說什麼都要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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