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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書之擇夫手冊

    我叫小桃子, 今年七歲了。

    我爹是朝中的大官, 到底有多大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多很多人看見他都會恭恭敬敬的樣子。他們好像很怕他, 在他跟前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一句一個程大人。可是我眼中的爹, 真的完全不可怕, 他對我一直都很和藹可親, 我可以隨便跟他鬧著玩, 他也從來不生氣。

    我娘沒有我爹好, 她老是管我很多事情，我不能胡亂穿衣服, 也不能隨便吃東西，更不能到她覺得危險的地方去玩，可是爬樹明明很好玩。她爬不上去抓我，還要怪我爬得太高, 這怎麼能怪我呢？

    不過我娘懂得好多東西啊，好多事情連我爹都不知道。從小我娘就開始教我識字，學畫畫, 學很多別的小孩子沒有學過的東西。哎，我每天都被我娘安排滿了，真是個愛操心的娘親。

    不過, 我還是很愛她。

    批語：有真情實感, 但是語言還不夠簡練。

    程欽坐在書房裡, 手裡面拿著一個本子。這本子一看就是顧青青自己定製的, 封面很漂亮，裡面的紙上畫了格子，裝訂成冊。

    &些都是小桃子自己寫的？」他一邊翻看一邊問旁邊的顧青青。

    &啊，那是她的作文本。」顧青青把手裡的衣服整理完畢放進衣櫥，最近小桃子又長大了一些，很多衣服都需要更換了。

    &文本？」程欽跟著念了一下，反正他家夫人總是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詞語，最近小桃子也跟著她娘學了不少。

    程欽笑：「她寫的文章跟其他孩子的不太一樣啊。」

    &啊，」顧青青走過來，「因為她娘跟別人家的娘不一樣啊。」

    &道理。」程欽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又往後翻了一頁。

    今天我跟隔壁院子的小丁丁打架了，隔壁是宰相大人的院子，裡面挺大的，也很漂亮。可是小丁丁總愛往我家院子裡跑，他爹不讓他亂跑，他就爬牆過來。我其實還挺喜歡跟小丁丁一起玩，但是他老是搶我的玩具，說那些玩具都沒有見過。

    我才不信呢，他爹也是個很厲害的大官，怎麼可能沒有沒給他買過玩具呢？那些東西都是我娘給我做的，都很簡單，什麼五子棋，飛行棋，還有毽子，沙包，還有……可是小丁丁說他都沒有，也從來沒見過，連名字都是第一次聽說。

    我們家附近小孩子其實挺多的，尚書家的瓶子小哥哥懂得挺多的，可是他們都喜歡跑我家裡來玩。哎，感覺我吸引力蠻大的嘛，哈哈哈！

    批語：很好，明天為娘再獎勵一個新玩具給你。

    程欽轉過頭去：「吸引力？」

    顧青青面色不改：「就是說咱們小桃子特別受歡迎，那些小朋友都很喜歡她。」

    &程欽有點頭大，在這麼下去他連女兒的作文都看不懂了，「你都給她做過什麼玩具了，拿出來也給我玩玩。」

    &哪有時間啊？」顧青青瞥著他，「現在當上了首輔，連家門都不怎麼進了。」

    &有。」程欽陪著笑，「最近皇上喜得皇子，把我拉過去幫忙起名字，一群大臣想了三天三夜才算是起了個他滿意的名字。」

    顧青青把五子棋和飛行棋拿了過來，程欽捏著一個小小的東西：「這長得像蒼雲的東西是什麼？」

    「……那是飛機。」有那麼丑嗎？

    &雞？」程欽念了一遍，決定放棄詢問，「這個要怎麼玩？」

    顧青青把遊戲規則講了一遍，兩個人就頭對頭開始下棋。

    下了三局，程欽輸了三局。

    &人，你能不能再做一副？」程欽臉上有點掛不住。

    &嘛？」顧青青重新擺棋子。

    &明天帶到宮裡面，讓皇上也玩一玩，保證他折騰三天三夜。」

    &做。」顧青青很乾脆地拒絕了。

    &什麼？」

    &他肯定是找你陪著一起下啊，三天三夜，你乾脆不要回來了。」

    程欽摸了摸下巴，他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明明朝堂之上他最機智，但只要一回家在夫人面前，他真的會變得有點傻。

    趁著顧青青擺棋子的功夫，程欽又翻開了一篇作文。

    我七歲半了，娘送給我一件新裙子，好看得不得了。

    小丁丁來我們家玩的時候根本就沒注意到，但是瓶子小哥哥一直在誇我漂亮，好開心！

    我娘讓我練了一年字了，也識了一年字，她親自寫書給我看，還讓我好好保存著，因為這些書買不到。我娘畫畫真好看啊，她寫的故事名字也很奇怪，什么小貓釣魚，小蝌蚪找媽媽，還有白雪公主，裡面的插圖都是我娘自己畫的，我偷偷學著畫了，可惜太醜。

    我問我娘，公主是什麼，她就親了親我的小臉蛋說，我就是她的小公主。

    好吧，我現在比較關心王子是什麼。

    批語：王子就是公主的夫君。

    程欽搖了搖頭，他又翻開了一篇。

    小丁丁今天跟皇宮裡的小公主去玩了，原來我才不是什么小公主，不高興！

    批語>

    這天的作文就一句話，程欽翻來覆去就只看見這一句，那邊顧青青催著他：「快點，該你了。」

    程欽走了一步，忍不住說：「我覺得宰相家的公子不如尚書家的公子沉穩。」

    &顧青青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

    &桃子今年都快十歲了，是不是要開始準備給她擇一門賢婿？」程欽看著她。

    顧青青皺了一下眉頭：「才十歲，著什麼急，我們那邊的女孩子可沒這麼急，身子還沒發育好呢，慢慢來吧。」

    程欽眨了眨眼：「你也是十歲就開始給我當丫鬟了。」

    她瞟了他一眼：「這都要怪這萬惡的舊社會，總而言之，小桃子的婚事不著急。」

    &嗯。」夫人的話就是聖旨，程欽很少反駁顧青青的決定。

    兩個人又下了一局，程欽學得不慢，這局就只輸了一點點，顧青青笑眯眯地重新擺棋子。

    趁著這個空檔，程欽又翻開了一番作文。

    今天是我八歲生辰，天氣很好，我娘說今天不學習了，帶著我到野外去玩。我們到了城郊的一塊麥田，看見三叔叔在路邊草地里坐著。

    小時候見過三叔叔好幾次，一直都覺得他特別溫和，長得也很好看，除了我爹和二叔叔之外最好看的人。

    但是三叔叔為什麼不和我們住在一起呢，我娘好像也不是很喜歡他，但是她還是會去看她，真的好奇怪。

    三叔叔送給我一個用樹枝和草葉做的小玩具，好喜歡！又可以回去跟小丁丁他們炫耀啦！

    批語：下次看見你三叔記得還禮。

    &弟最近怎麼樣？」程欽拿起棋子。

    &好的啊，他還是什麼都不記得，不過他們村裡的媒婆快把他的門檻踏平了。」顧青青下了一步棋，「放心，我不會虧待他的。」

    &都快十年了，他還不考慮娶妻的事情？」

    &還發愁他呢，先看看二弟這邊怎麼辦吧，」顧青青看著他，「之前他說年紀尚輕，不著急娶妻，後來爹去世了，他又說要守孝，結果守了幾年到現在還是不著急，我都被媒婆們鬧得心煩。」

    算起來，這兩個弟弟今年也有二十八歲了，這個年紀在古代還沒有娶妻已經算是少見。

    &不娶妻他們倆就可以出家當和尚了。」顧青青打趣，「所以，你這個當大哥的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程欽有些無奈：「我再去跟他們談談吧。」

    這局棋程欽險勝，顧青青嘟著嘴：「真是的，到底什麼能難得住你啊？」

    程欽微笑：「只有夫人能。」

    顧青青笑：「時辰不早了，快點睡吧。明天一早你還要上早朝。」

    &還有一篇，等我看完。」

    娘說，等我十歲的時候專門給我做套新裙子，好開心呀！

    我最近覺得自己個子長高了，快到娘的肩膀了，當然跟爹比，還是差好多，嗨呀，好氣呀。

    爹說我現在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像娘，這是肯定的嘛，我每天接觸最多的人就是娘了，而且我真的好喜歡娘。

    小丁丁現在長高了很多，他明明才比我大一歲，現在已經比我高半個頭了，好不服氣喲，不過還是比不上瓶子小哥哥，我要仰起頭才能看到小哥哥的臉了，他長得真的真的很好看，而且好溫柔啊，就好像爹對娘一樣。

    等十歲生辰那天，我要許個願望，說也不告訴他，嘻嘻。

    批語：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

    作文就只寫到這裡，再往後翻就沒有了，程欽站起身來：「我去看看小桃子。」

    他推開門走了出去，院子裡清涼的風吹在身上。

    小桃子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她成長得很好，身上到處都是青青的影子，那是他最喜歡的小姑娘，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喜歡得不得了。

    程欽悄悄看了女兒熟睡的模樣，回了房間發現一團漆黑，還沒開口就被拉了過去。

    &蹭什麼呢，」顧青青把他拖到床上，「讓我等了半天。」

    &人云，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果不其然。」

    &十個屁，我才二十多歲！」她擰著他的耳朵，「三十多的是你！」

    &是是，夫人教訓的是，」他也不氣，「夫人手下留情，耳朵揪紅了，明天早朝會被人瞧見。」

    她鬆開手，攀著他的頸子：「一刻值千金，不要浪費時間啦。」

    他低笑，俯下身子。

    夜色正濃，掩去了他眸子裡的深情。縱使十幾年歲月一去不回頭，我心中最愛的還是你，還有小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