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這個世界傻瓜比較多

作品:《萬人嫌神探憑億近人

    簡若沉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原文中那對草菅人命的法外狂鴛送進局子。

    這個世界要是沒警察還得費點事兒。

    有警察就好了,至少不用從零開始建設警局。

    簡若沉借著光打量面前的女警。

    陳雲川大約30歲,英姿颯爽,神情嚴肅,看上去不吐不茹,光明磊落。

    她身體緊繃,表情戒備。

    身上穿著一件卡其色短馬甲,裡面是白色的高領緊身毛衣,腰間的皮帶上束著槍套和手銬袋,下身套一條寬鬆休閒的黑色牛仔褲。腳上蹬一雙兩三厘米,近乎平跟的休閒鞋。

    陳雲川也在打量簡若沉。

    她沒想到簡若沉會這麼漂亮,這麼蒼白纖瘦。

    青年垂在面頰邊的銀色髮絲被風吹得直晃,面頰上沒掛一絲肉,過於寬大的深色西裝罩在身上,顯得人比資料上的實際年齡更小一些。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蘊意水汽,面頰泛著病態的紅暈,像打了霜的茄子,有點蔫巴巴。

    太瘦了,不像是有力氣殺人。

    陳雲川微緩下神色,上前一步問:「簡若沉?」

    「嗯。」簡若沉抿唇一笑,朝著陳雲川伸手,「你好,madam。」

    陳雲川一愣,也伸手,「你好。」

    這長得實在是艷絕人寰,笑起來時眼睛璨若星辰,與大上托石礦場邊上的陳舊建築格格不入。

    簡若沉問:「陳警官,您需要我怎麼配合?」

    陳雲川:「證件給我看一下。」

    「我就是回來拿證件的,都在家裡。」

    簡若沉指了指家門,看向跟在陳雲川身後的兩位男警察,視線在兩人手中的銀色箱子上停頓了一瞬,「你們是來搜查的鑑證科警察嗎?搜查令給我看一下。」

    那語氣,和陳雲川說「證件給我看一下」時一模一樣。

    其中年輕些的實習生一激靈,條件反射把搜查令展示出來。

    簡若沉掃了眼,提起西裝外套過長的下擺,摸出鑰匙遞過去,「你們自己開門搜,搜完麻煩把證件幫我帶出來,我就不進去打擾你們工作了。」

    鑑證科警官:「喔喔。」

    他接過鑰匙,開門進屋,蹲下來翻看堆在牆角的書,草草翻了兩本才緩過神。

    奇怪,這人怎麼知道他們是鑑證科的?

    也沒自我介紹啊?

    實習生覺得剛才自己掏搜查令的樣子有點沒面子,一邊搜一邊對著同事嘰嘰呱呱。

    「嫌疑人這麼坦蕩,這屋子裡肯定什麼都沒有。」

    「你覺得他是兇手嗎?他長得挺不錯,看著不像會殺人的樣子。」

    「你說他是怎麼知道我們是鑑證科警察的?咦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不說話?」

    他的同事眉眼低垂,回頭看了一眼陳雲川的臉色,轉頭告誡身邊的愣頭青,「不要聊天。」

    兩人搜了一圈,一無所獲,只好順手將搜到的證件裝到物證袋裡,拎出來遞給簡若沉。

    簡若沉接過,眸子裡斂著笑:「只有鑑證科會在出警時帶上裝滿了器具的銀色手提箱還有什麼問題嗎?你可以當面問。」

    實習生的面頰立刻漲紅了。

    雖然他沒說什麼不好的,但背後議論人被當場抓住實在尷尬。

    他訥訥道歉:「對不起。」

    簡若沉:「沒事,不怪你,玩去吧。」

    實習生:

    還不如直接罵他呢。

    這個語氣跟哄小孩似的,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

    簡若沉從物證袋裡找出香江居民身份證,掃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將身份編號默記下來以防萬一,然後才將其遞出去。

    陳雲川拿手電筒照了一下,驗明真偽後夾進工作簿,「先壓在我這裡,等配合完工作後再還你。」

    簡若沉:「行,走吧。」

    西九龍深水埗警署離大上托石礦場不遠,開車20分鐘就到。

    一行人一路風馳電掣,硬生生將車程縮減到10分鐘。

    深水埗警署占地面積不大,門牌的大理石板有些老舊,被雨水沖刷出一些鏽黃的痕跡。

    深夜,警署里除了加班的刑警之外沒什麼人,安靜極了。

    簡若沉跟著陳雲川在警局裡七拐八拐,半晌才拐進一個房間。

    房間不是很大,只有四五平方米,正中間放了一張長桌,長桌邊已經面對面坐了兩個人。

    陳雲川介紹道:「這位是鍾sir,警署警長。另一位你認識,柴勁武。」

    簡若沉心說:我不認識。

    哎,他什麼也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簡若沉」沒殺人。一會得把談話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否則鐵定露餡。

    鍾警官掃了簡若沉一眼,昂起下巴示意,「坐。」

    他把手裡a4板夾上夾著的照片抽出來一張,放在桌子正中,「馮嘉明知唔知?今天有人發現他倒在你們大學南門後側的小樹林裡,身中三刀死亡,初步斷定死亡時間為昨天下午三點半到五點。」


    簡若沉率先道:「我不太記得他。」

    鍾警官還沒說話,柴勁武就嗤笑道:「怎麼可能?」

    「哦?」簡若沉轉頭看向柴勁武,「那你說我為什麼要記得他?」

    柴勁武一哽,喃喃:「他…他一周前說要把你喊到醫學院天台上玩,他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怎麼可能不記得?」

    此玩非彼玩。多半是霸凌。

    簡若沉沉吟一瞬,「學校里那麼多人看不慣我,我難道每一個都要記得?」

    柴勁武被這種滿不在乎的語調激怒,眼神陰沉了些。

    陳雲川怕他暴起傷人,立刻另起話頭,「昨天下午三點半到五點你們在哪裡?」

    柴勁武:「昨天下午我逃了選修課,在寢室睡覺等等阿sir,你們問這個是什麼意思?不會是懷疑我殺了人吧?」

    警官沒理他,「有沒有人能為你證明?」

    柴勁武焦躁地摳了摳手指,「沒有,寢室里就我一個。」

    陳雲川轉而看向簡若沉,語氣溫和了一些,「你呢?」

    簡若沉心說我晚上才來,怎麼知道自己昨天在哪裡。

    雖然不知道,但可以通過激怒別人,從反駁中套取信息。

    他側目掃了柴勁武一眼,沒有說明地點,只道:「我也是一個人,沒有人能幫我作證。」

    「但有人看到你兩點四十五分出現在圖書館。」陳雲川拿著筆敲敲桌面,「圖書館距離馮嘉明遇害的小樹林僅有五分鐘左右的路程,你有充足的作案時間。」

    簡若沉搖頭,「可是有時間不代表我會作案。按照這個邏輯,難道兩點四十五分還在圖書館的人都有作案可能?」

    陳雲川和鍾警官對視一眼。

    簡若沉情緒穩定,更加坦蕩也更好溝通,不像殺人犯,但也不好對付。

    鍾sir又抽出兩張照片,一張照片上是一隻手錶,另一個照片上是一條手鍊。

    「我們有證人表明,手錶和手鍊分別屬於你們二人。它們掉在案發現場,你們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柴勁武當即辯駁,「手錶確實是我的,一周前就被偷了!」

    簡若沉在記憶里仔細搜尋一圈,終於在小說前幾章的犄角旮旯扒出手鍊的來歷。

    這是原主省吃儉用買下的唯一飾品,還是大牌高仿,和陸塹同款。他買到「情侶手鍊」後很開心,但沒買多久就被偷了。

    簡若沉學著柴勁武的句式道:「手鍊是我的,但被偷了。」

    柴勁武氣血上涌,抬手錘了一下桌面,「你怎麼一直學我說話!誰會偷你的破手鍊?不過就是一個仿品!我的表是不是你拿的?然後在殺人時不小心掉在了犯罪現場?」

    簡若沉反問,「可我為什麼拿你的表?」

    柴勁武:「我的表值20萬,你可以拿去賣!」

    簡若沉看著柴勁武,緩慢地嘆了口氣,「你說你的手錶一周之前就丟了,如果是我偷的,那麼我有一整周的時間把它換成錢,改善生活。請問我為什麼要把它放在身邊?」

    柴勁武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說不定你看它好看,想要自己帶!」

    簡若沉看著柴勁武的目光逐漸憐憫。

    他拿起手鍊的照片,指著邊上的標尺,教幼兒園小朋友似的,「你看,手鍊的圈口長14厘米,手錶的圈口長21厘米。這說明我們的手腕緯度差別巨大。」

    「這種情況下,如果我想帶你的手錶,我應該會把它送到修表匠那裡調整錶帶,而不是在一周後把它丟在案發現場。」

    柴勁武把牙齒咬得嘎吱作響,「那你的意思是我偷了你的手鍊?我是殺人兇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簡若沉無奈道,「你講講邏輯。」

    「請問是你21厘米的手腕能戴我14厘米的手鍊?還是你這種帶20萬手錶的人能看得上一件仿品?」

    他懷疑「陸塹和江含煜」之所以能在這個世界上過得難捨難分,幸福美滿,是因為這裡傻瓜比較多。

    柴勁武沒看出來就算了,警察不會也沒想到吧?

    最基礎的邏輯謬誤罷了,警校應該會教。

    不能太悲觀,得先假設他們會。

    簡若沉勸慰道:「柴先生,你可以不用這麼緊張,其實我們兩個的嫌疑不大。」

    「警察帶我們來警局之前曾仔細搜查過我們的房間和隨身物品。如果我們身邊有和案件相關的作案工具,這時候應該戴著手銬坐在審訊室,而不是同時坐在有暖氣的問詢室。」

    簡若沉不疾不徐道:「這是一起比較明顯的栽贓嫁禍案。有人偷了我們兩人的貼身物品,並在犯案之後故意將其留在案發現場,嫁禍於人。他知道我們關係不好,希望看我們互相指責和懷疑。」

    柴勁武翕動嘴唇,面前的人本來就美得雌雄莫辨,這樣壓著嗓子哄孩子一樣講話,更是讓人脊背都爬上一陣麻癢。

    他蹙著眉,不自在極了,怒形於色,色厲內荏地看向坐在對面的陳雲川意圖求證。

    陳雲川微微點頭,委婉道:「簡同學說得與我們的推斷基本一致。」

    何止基本一致,簡直標準答案。

    在搜查過兩人的房間之後,柴勁武和簡若沉確實不再是首要嫌疑人。

    這起案件更像是人為的栽贓嫁禍。

    叫他們來問話,一是為了徹底排除二人嫌疑,二是為了看看兩人關係如何,有沒有共同的仇人,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

    現在看來這兩人關係一般,柴勁武似乎很看不起簡若沉。

    但同樣都是香江大學醫學院的學生,簡若沉顯然更加沉穩聰明,並且在進入房間後就牢牢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

    比起被詢問者,更像是一個主導者。

    而柴勁武

    柴勁武面色漲紅,神色尷尬,腳趾抓地,十分嘴硬地對簡若沉道:「你說這些幹什麼?又不能破案,怎麼?難道你想去警察的位置上坐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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