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最後(一)

作品:《行於境界線

    黃昏般的天空,卻有著流星在划過,留下絢爛的軌跡,而夏生他們正逆著天上的軌跡在地上疾馳著。www

    一個開敞的越野車裡他開著車,旁邊是摶扶,後座是千頌吟和伊晴,扶太則在車後箱裡,現在除了夏生他們都睡了。

    已經過去了幾天,夏生也就這樣連續開了幾天的車。哪怕距離失去茂御幾天了,可大家都還是很疲憊。這不僅是生理上疲憊,還是心理上的。

    「不休息麼?」石頭問。夏生從那時起就好像變了,整個人都沉默著,一直這樣開著幾天的車,根本就沒停下,就是其他人要換著來都不肯,反倒是讓他們好好休息,不到目的不要隨便亂動。這已經是偏執得近乎極端。

    「不,我可不想這段時間就突然忘了方向。」

    的確,現在找好了方向就一路狂奔吧,免得把開始的方向給忘了。人的記憶是有遺忘性的,那怕就是學霸的他也要好好利用好遺忘曲線才行。

    夏生抬頭看了眼天空,原本黃昏的雲層已經徹底被拋在身後,換成了絢爛的星軌。莫明其妙的,他忽然想起高三時茂御說去看的《你的名字》,電影裡就有這麼一個絢爛的流星,俏俏划過了天際,留下五顏六色的長長軌跡,很是漂亮。當然,那也是條男女主的死亡分割線,可最後男主還是穿越時空救下了女主。閃舞小說網www

    星軌越來越漂亮,甚至還有星雲和殘破的星球隱隱顯現。再努力抬頭望向前方的地平線,前方一個巨大的黑影傾斜高立著,哪怕還未接近,就能感受那巍峨山嶽般的氣勢。

    夏生慢慢剎住車,在那黑影三公里外停下。定睛一看,那居然是個建築,建築背後是虛無的黑暗與朦朧浮雲,還有扭曲的星光,所有的流星都是從那迸射出,然後划過天際,留下如此絢爛的星軌。

    直接看,如同看到世界的邊界般,神秘而浩瀚。

    「怎麼了?到了嗎?」旁邊的摶扶還是因為車停下的緣故醒了,第一眼就看到夏生正站起來仔細看著前方。

    「嗯。今晚在這休息,準備一下。」夏生沒看他就下車準備,從空間項鍊中取出一系列的東西。

    「你去休息吧,這些都交給我們了。」摶扶馬上下車,拍了怕他的肩膀。這些天裡經歷了一系列的事,他們都無形中形成一種默契,情誼上也算真正的生死之交了。

    夏生略微猶豫下,還是點頭同意,這個時候了確實需要某人好好休息一下,不然到進去的時候就真成了拖後腿的那一個。

    就這樣,夏生取出簡易的一個木屋就入住休息,這是他很久之前就準備好的,可由於進來的時候因為天氣原因而一直沒取出來,而現在來看就剛好。

    就這樣,摶扶叫醒其他人,準備好火篝晚飯,直到過了三個時辰,夜時,夏生又從木屋裡走出,正好看見在守夜的扶太。

    「不再休息會?」扶太有些驚訝,「連續開了幾天的車,真不要緊?」

    「不要緊。」夏生簡單回道。可剛才他有些恍惚,想到了茂御,如果剛才的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會是怎麼樣?

    那賤賤的滑稽表情跑過來,蹭著你問『誒兄弟,連續開了幾天的車腎還可好?』,真是讓人又氣又笑的,原本就疲憊不堪可還是一下就精神起來。

    「你回去休息吧,我來守就可以了。」夏生邊說邊在他身邊坐下。

    「還讓我休息?你可是讓我們養了好幾天的精神了,再這樣下去不變成神經。你這幾天裡都好像變了一個人,我們都不敢理。」扶太皺著眉頭,


    夏生楞了,想想看也確實是這樣,這幾天裡一直要求著他們好好養好精神,自己也沒日沒夜的開著車狂飆著,根本就沒關心他們的感受,一切也不過為了自己的私慾。

    「都怪我。」他低垂下眼帘,沒有正面看扶太。

    「也罷。」扶太也不知怎麼的跟著低下頭。其實大家都在期望,期望那神秘的建築里真有救茂御的辦法。

    「你說,茂御最後是不是,瘋了,說得話也太怪了。」他畏縮著頭,吞吞吐吐說著,「他為什麼總是求死。」他趕緊又補充道。

    可夏生聽了他的話並沒有任何反應,而是很安靜,「那是因為累。」

    接著記憶如重影般,漸漸浮現在面前,這些都是高中時的記憶。曾經就有那麼一次,他們下課時小聚,兩人發著呆,什麼都沒說,但然後快上課時茂御忽然說自己想起了小學時候一個朋友就差點離開了這個世界,他下意識的跟了下去問然後呢?

    「他在欄杆上站著,就在下雨天,六樓上,還下著雨,我就在他旁邊,那時的話我忘了,不過站了幾秒後就下來了。」

    「為什麼會站著?」

    「不知道。多半是因為學得太累了吧。」茂御神情呆滯,整個人都趴著欄杆上,手在外面有如草一般,任風吹著。

    「我現在就感覺自己可以從這直接下去了。」茂御又說道。

    「你意思是說學累了?」夏生背過身靠在欄杆上,這個時候很顯然就要他當起心裡導師,好好開導一個'病人』

    「那算是吧,一點點。」

    「哦那是為什麼」可剛問完他就感覺有些不妙。

    「我家啊,你是知道的,以後就靠我了。」茂御近乎麻木,「所以我現在連死都不能死。死了沒地埋是小事,畢竟骨灰當樹的養料也可以,但問題是那幾萬的喪葬費,連都要錢死……」

    ……

    「那是種背負的累。和你們一樣,他也背負了自己東西。」他淡淡的說著。但換位想想,每個人不都背負著不同的東西可那些東西孰輕孰重,為誰而背……我們都一樣,卻也不同,可終究於還是一樣。

    他心忽然又有點想笑,可感覺又有點想哭,像茂御一樣。

    雖然他們都因為性格和經歷玩在一起,可彼此都在羨慕。正如茂御想有錢,想家裡能像他家一樣,可他何嘗不一樣羨慕他,羨慕他能天天見到自己的父母,回到家後就有老媽陪,家離學校又這麼近……

    「嗯,該差不多了。」夏生抬起頭,平靜道。胸腔的鬱悶與壓抑被完全壓下。

    「進去後,我們就別分開了。」他似乎心中早以制定計劃,不然也不會這麼堅決,甚至從他眼中就可看到,那種暴風雨下怡然不動的磐石般。

    「我們當中,不能有個人出事了,一個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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