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喜弟這麼是一說,那便是心裡有數,招弟也只是拉了拉喜弟的手,「那姐你是小心一點。」

    倒不似招弟那麼擔心,喜弟臉上表情卻自在很多,「這會兒該說的小心的,應該是咱家那位。」嘴一嘟,指了指院子外頭。

    姐倆嘀咕了幾句,便休息了。

    次日,招弟因為有心事,比喜弟起的還早,本來想著給喜弟做口飯吃在再去鎮上,可想起喜弟說過,不能做活,也就作罷。只是幫喜弟整理了一下去是鎮上拿的東西,想了想又不放心,往包袱裡頭賽了一把剪刀。

    喜弟睡的迷迷糊糊的,被這動靜吵的煩的很,把被子往頭上一蒙,來了句,「你有完沒完了?」

    本來招弟手裡頭拿著東西,被喜弟這麼突然一吼,嘩啦一下全都掉在了地上。「姐,你先休息,我,我這就出去。」

    這一聲姐,叫的喜弟總算是清楚了,被子一掀,看這破屋子,腦子裡立馬想到了自己的處境,一看窗戶都已經亮了,喜弟趕緊站了起來,套了衣服就下地。

    還沒開門的招弟,被喜弟一把就給拽回來了,「姐給你做飯去!」說著,炸著個頭,就沖了出去!

    胡氏昨日鬧的厲害,肯定不會起走了,喜弟洗了一把臉,先從雞窩裡面掏了四個雞蛋出來,下上兩碗糊糊,熱幾個窩窩頭,很快就端進招弟的屋子裡。

    喜弟收拾好出門的時候,常大山在院子裡面又磨了一個新的旱菸杆,這麼早還在院子裡頭呆著,估計是沒有下地。「還不去做飯?」看著喜弟出來,常大山吆喝了一聲。

    「我吃過了。」喜弟連停都沒停一下,就那麼遠遠的回了一句,走的那個利索!

    砰!

    身後傳來了扔東西的聲音,估計是常大山發脾氣,喜弟不屑的哼了一聲,該走自己的還走自己的。

    莊戶人都起的早,喜弟到鎮上的時候,已經很熱鬧了。喜弟再把攤位擺出來的時候,其實心裡有些猶豫,害怕再遇到那個神經病。不過想想現在急需要銅板,一咬牙,繼續選這個地方。

    不過喜弟發現,清晨賣的要比上午好。古代沒有急診室,這個點把孩子抱過來的,一般都是起病急的。真的,對孩子簡直是有求必應,很快,就賣了七對出去。

    正當喜弟心裡喜滋滋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大漢從醫館出來,直接站在了喜弟前頭,「小丫頭,收保護費!」

    一喊,整條街都能聽見。

    喜弟左右一瞧,其他的商戶,都往她這邊瞅,也就幾眼,人家繼續該做什麼做什麼!


    銅板還在手裡頭捏著,喜弟真心是捨不得。抬頭堆著一臉笑意,「您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這就做一些小玩意,沒幾個銅子的。」

    「閉嘴,十個銅板,少一個都不行!」大喊根本不給喜弟轉圜的餘地,腳一跺,就覺著地面都發顫了,臉上的橫肉的在那裡抖了又抖,似乎喜弟再多說一句,這腳就踩在喜弟這小身板上了。

    十個!

    喜弟指定不會願意的,可她現在孤身一人,能有什麼辦法不吃眼前虧?報官?估計還沒等她走出去,就得被這漢子拽回來揍了。去醫館求救?人心冷漠,誰會為她出頭,再說了,醫館裡頭都是病人,萬一傷到誰怎麼辦?

    喜弟的眼微微一轉,一下子就鎖定在對麵包子鋪那。因為大夏天的,大家都在街上擺攤,客人也都在外面坐著。一個身穿灰布大漢,臉上還有一個刀疤的男人,吸引了喜弟的注意。

    他雙手環胸的站著,嘴裡面叼了一根草,眼睛瞪的很大,正好也在看她們。

    而他對面坐在的,是一位斯文的少年,錦衣加身,百摺扇來回的扇,似笑非笑的看著喜弟。拿著扇子的手指,芊芊細長,指甲公整,比喜弟這個女人,還要精緻。

    主意打定,喜弟衝著大漢一笑,「那,我身上的銅板不夠,我跟我家漢子說一聲。」笑著說完,也不管攤子,將手裡的銅板,利索的別在腰間,徑直就朝包子鋪走去。

    餘生看著喜弟已經很長時間了,只覺著這個丫頭眼睛靈動,宛若會說話一樣,只幾句話,哄的那些娃娃樂呵呵的把東西買了。不過瞧她衝著自己走過來,餘生的心裡,總是升起了一絲的失望!

    卻不想,喜弟根本就不理會他,而是站在對面李威跟前,露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奴家唐突,能否請公子幫一個忙?」

    李威很少與女人說話,雖說喜弟瞧著還稱不上是一個女人,可這麼板板正正說話,李威的臉,立馬就紅了。「什,什麼,什麼忙?」話,說的都結巴了。

    這次,喜弟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好看的一條縫,「是這樣,奴家覺著公子一身的正氣,就想送公子些東西。」說著,手朝自己的攤位那一指,「有奴家做的小玩意,不知公子可喜歡?」

    「那,那我瞧瞧。」李威腦子都是空白,喜弟怎麼說,他便這麼做。把嘴裡叼著的狗尾巴草,呸的吐在地上。似乎又覺得有辱斯文,趕緊從地上撿了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大踏步的朝攤子走去,因為臉上的刀疤,讓他整個人顯得極凶,本來膚色就是發紅的,這會兒因為害羞,臉邊都紅,不知道的,以為是氣的。

    李威過去,把那漢子嚇的,把腿就跑,哪裡還記得什麼銅板。

    倒是李威沒想那麼多,反正被他嚇跑過的人,也不只這一個。只管彎腰,將剩下的那一對兔子拿了起來,巴掌大點的東西,還是粉嫩色的,李威的臉紅的更厲害了。

    喜弟這下,真的,要是不壓制住,估計牙齦都得露在外頭。

    看那大漢已經走遠了,喜弟彎腰,卻對餘生福了福,「今日謝過公子,這包子,算是我的謝禮。」說完,將銅板放在桌角。

    「在下,餘生!」看喜弟想走,餘生也說不上為什麼,就願意讓喜弟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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