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第八穿(十六)

作品:《這是你的綠帽[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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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了預料之中的回答, 季榆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好半晌才再次開口:「我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要花費那麼多的心思,來算計你們兩個人。」

    那些傢伙的目的, 自然是安辰逸和謝瑾瑜手中的上古靈石,但面對兩個修為不過分神的修士, 想要從他們的手上拿到這件東西的方式實在是太多了——只要請上十位合體之上的修士出手圍殺,難道還擔心這兩個人能夠逃出生天嗎?

    真要是擔心自己的臉面, 只需如現在這樣, 給兩人扣上魔道的帽子便是, 又何須顧忌那麼多?

    但是那些人卻選擇了最為迂迴繁冗的法子, 只為了減少與兩人正面交手的機會——若是這個被設計的人, 換成是當今修真界無人可敵,只差一步就能夠飛升仙界的謝瑾瑜, 就不是那麼令人難以理解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知道季家除了季棠之外, 根本就沒有其他分神之上的修士,安辰逸忍不住出聲問道。

    他實在是想不出, 季家到底能從哪裡請出十位合體期的修士來。

    「落仙門……」看了安辰逸一眼, 季榆停頓了一下, 在繼續說了下去, 「也是此次的事情的幕後黑手之一。」

    事實上, 不僅僅是落仙門, 包括飛羽山莊, 劍仙閣,伏龍寺在內的十數個正道門派,都與此事有所牽扯。

    對於這些人來說,想要找到十個合體期的修士,是再輕而易舉不過的事情——哪怕是與謝瑾瑜相同的大乘修士,也能找出兩手之數來。

    正是因為知道此事的牽扯之大之廣,季榆才斷然不願意將與之無關的季棠也一塊兒牽扯進來。

    「那落仙門此次召瑾瑜回去……」雙眼不由自主地微微睜大,安辰逸不敢再深想下去。

    「是陷阱!」季榆的回答很是斬釘截鐵,不帶絲毫的懷疑。

    想要讓上古靈石重新認主,唯有讓他原本的主人死亡。

    在落仙門的後山,有一個集眾位大能之力布下的一個法陣,非但能夠鎮殺入陣之人,還能汲取其一身修為為祭,通過上古靈石,打開前往一處仙境的通道。據說那裡面,藏著能夠確保修士渡過雷劫,成功飛升的法訣。

    單這一點,就足以讓任何人為之瘋狂。

    可以想見,如此性子的兩個人,在初次相遇的時候,對彼此的印象,會是如何的糟糕。

    如若不是後來莫名地同時為上古靈石認主,這兩個人或許永遠都不會生出除了厭惡之外的情感來。

    但即便如此,想要將兩人那爭鋒相對稜角磨平,仍然需要長久的時間。而現在兩人相識的時日,還遠沒有達到那樣長久。

    看了一眼抱著劍靠在一旁,出神地望著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安辰逸,季榆收回視線,閉上眼睛倚在了石壁上,面上浮現出睏倦的神色來。

    上古靈石作為仙人留下之物,自然是有著無窮的妙用的,用作傳遞信息的媒介,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只是如今這個功能對於安辰逸來說,只能算是個毫無作用的擺設。

    在原本的劇情當中,謝瑾瑜在收到了落仙門的傳信之後,與安辰逸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吵。不為別的,僅僅是為了那傳信當中,那顛倒黑白的一句——「季家三子為魔道走狗,爾等所做之事,正是除魔衛道的本分。」

    那日安辰逸與謝瑾瑜因為遭到拖延晚到了一步,只見到了季榆的屍體,還不待兩人上前查看,便被趕來的季家人撞了個正著,扣上了濫殺無辜的帽子,被正道追殺。

    想要查明真相,證明自己的清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如果想要抹黑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卻是再簡單不過了,尤其在有正道之首的落仙門發話的情況下。

    「季三少為了我們丟了性命,我們卻要為了自己,去污衊他的清白嗎?!」安辰逸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人,像是不相信對方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似的。

    然而,讓安辰逸失望的是,謝瑾瑜最後留給自己的,唯有一個離去的背影,以及被抹去了對方的印記的上古靈石。

    分明現在季榆還活得好好的,事情的發展卻和原來沒有太大的變化,不得不說,這著實有點出乎季榆的意料之外。

    ——不,也不能說太意外。

    他在最早的時候,就意識到了更改「命運」的困難之處,眼下的事情,不過是讓他更清晰地體會到了這一點而已。

    山洞外傳來清脆的蟲鳴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有種說不上來的寧靜之感,升騰而起的睡意拖拽著季榆的意識往深沉的黑暗當中落去。


    身子略微往邊上一歪,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季榆一驚,條件反射地就睜開眼睛想要穩住自己的身體,卻不想在此之前,他就落入了一個帶著暖意的懷抱當中。

    季榆愣了愣,轉過頭去,就看到安辰逸的手中拿著一床薄毯,看著自己的目光裡帶著幾分無奈。

    「躺下睡吧,」朝著季榆笑了笑,安辰逸將手中的毯子披到了季榆的身上,「明日天明再啟程。」

    季榆的修為太低,還無法做到以調息替代睡眠,此前奔波了一整天,這時候得好好休息才是。

    許是還未徹底清醒過來,季榆眨了眨滿是睡意的雙眼,低低地「嗯」了一聲之後,竟直接躺了下來,將腦袋輕輕地擱在了安辰逸的腿上。

    沒有料到季榆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安辰逸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僵,眼中也浮現出一絲不知所措的神色來。

    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他還從來沒有和別人這樣親近過。

    但季榆卻絲毫不知道安辰逸此時的心情,自顧自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拿臉頰在自個兒的「枕頭」上蹭了蹭,就不再動彈了。

    頓時,安辰逸只覺得和季榆接觸過的地方,傳來一股難以抑制的熱意,讓他感到一陣坐立難安。

    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將季榆給推開,但在碰到他的肩的時候,安辰逸卻又改了主意。

    看起來……比剛才要睡得安穩得多了呢。

    盯著季榆上揚的嘴角看了一會兒,安辰逸輕嘆一聲,收回了手。

    總歸只是一夜的時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不再去看季榆,安辰逸取出一顆丹藥服下,便再次閉上眼睛,調息起來。

    儘管他此時已有出竅巔峰的修為,但在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全力催動飛劍前行,消耗也確實不小,須得好好恢復。

    好在季榆的睡相很是安分,沒有什麼不規矩的行為,否則安辰逸還真說不定到底能不能撐上一整夜的時間。

    火堆已經滅了,山洞裡的溫度頓時下降了許多,季榆裹緊了身上的薄毯,無意識地往安辰逸的懷裡縮了縮,惹得安辰逸的身子一僵,險些醒岔了氣。

    好不容易才調好了有些紊亂的氣息,安辰逸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睜開了雙眼,他低下頭朝扔處於沉睡之中的季榆看去,面上的神色帶著幾分好笑與無奈。

    他才剛說過對方的睡相規矩呢,對方就開始折騰起來了。

    伸手替季榆拉了拉有些下滑的薄毯,安辰逸的嘴角略微彎起,心中無端生起的一抹不安,驀地就散了開去。

    他突然意識到,這種時候,自己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一個相識的人,安靜地陪在自己身旁,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那讓他清晰地感受到,他並不是孤身一個人,眼前這條望不到盡頭的道路,還有人和他並肩邁步。

    無關季榆的實力,他的存在本身,對於安辰逸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鼓舞與慰藉了。

    或許從一開始,季榆就想到了這一點,才會堅持要跟著他一起,前去落仙門營救謝瑾瑜。

    眼前倏地浮現出謝瑾瑜離開時,面上那不耐與厭煩的神情來,安辰逸立時感到胸口一陣發悶,好似有口濁氣堵在那兒似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對於那個人來說,大概他和季榆,就是兩個不自量力、不識時務的無關緊要的人吧,就算說上一千句一萬句,也抵不上落仙門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可即使明知道這一點,安辰逸也決計做不到在得知了真相之後,任由對方踏入死路。

    不知是否感受到了安辰逸的心情,季榆的眉頭忽地擰了起來,一張帶著些許稚氣的面容顯得有些委屈。他的鼻尖皺了皺,雙唇張開,從喉間發出了一聲含糊的音節:「……哥……」

    聽清了季榆所說的話,安辰逸的動作猛地一頓,眼中流露出少許複雜的神色來。

    他當然不會認為季榆所喊的這個人,會是季家早夭的二少爺,而除此之外,能夠被季榆這樣稱呼的,就唯有那一個了。

    想到先前提起季棠在謝瑾瑜的手下受了不輕的傷時,季榆的臉上沒能很好地遮掩住的歉疚與焦急,安辰逸忍不住抬起手,輕輕地放在了季榆的腦袋上。

    這個人,真的是太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早在剛找到季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這個人的身上,沒有一點處於追殺下的人該有的樣子——儘管當時對方渾身濕透的模樣,看著很是狼狽,但那一身充裕的靈力,卻絕非一個疲憊不堪的人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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