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的話，讓兩人很憤怒。

    他們行的端，坐得正，與陳陽，最多就是合作的關係。

    我不找你麻煩，你也不為難我。

    相互之間都是平等的。

    今日交談後，他們對陳陽印象有所改觀。

    可落在章程眼中。

    這就成了舔？

    「我不是東西？」章程冷笑：「你們願意做他走狗，我不攔著。但是抱歉，我做不到。」

    「咔擦！」

    周翀將手機捏的變了形，說道：「回去。」

    葉庭面色同樣陰沉。

    管他死活。

    就是被陳陽坑死，他們也絕對不會再求情。

    ……

    「武林大會今晚就開始，在陵山電視台大樓7層，以直播形式直接播出。」

    舒柔說道。

    「這麼快？」

    「一周一期，他們聽說道門參加，特地留了一個空缺。」

    舒柔問：「要參加嗎？」

    「當然參加。」

    都報了名了，為什麼不參加？

    他去找玄成，將今晚的事情跟他說了。

    玄成道：「啊？直播打人？這不好吧？」

    陳陽道：「沒什麼不好的，正規途徑的宣傳方式，準備一下，一會兒就跟我下山。」

    「你也去？」

    「第一次，我去看看。」

    交代後，陳陽又和舒柔聊了一會兒，確定了晚上的事情，便是回房去了。

    他那處一疊資料，這些是十三市所有道觀的信息。

    每一座道觀的香火，都有一個大概的數據。

    其中以蘇北地區的道觀，香火最差。

    整個江南的經濟分部，其實是非常均勻的。

    畢竟能夠做到省內所有城市都登上百強競技榜的省份，也只有一個江南。

    經濟就是想差，都很困難的。

    但這些道觀的香火，和經濟掛不上鉤。

    人家有錢，不一定非得來你這上香。

    這些城市的道觀，以宿城的道觀香火，最為墊底。

    彭升所在的舜山觀，就在宿城下的舜山鎮。

    他拿出手機，撥通法明的電話：「法明，去一趟宿城吧，我跟那邊打個招呼，你人直接去就行了。」

    法明點頭，將道觀的事情交代完，直接前往宿城。

    陳陽又聯繫了宿城道協的會長，告訴他們，配合法明。

    弄完這些事情，已經是下午三點。

    陳陽出門，找到陳無我：「我和他們下山，今晚參加一場節目，可能會回來的很晚，晚飯你們自己吃吧。」

    陳無我問：「什麼節目？」

    「武林大會。」

    「還真參加啊？」他聽陳陽和舒柔聊起過。

    可他總覺得這距離他們太遙遠，沒想到竟然還真的要去。

    這也太離譜了吧？

    你們是道士是，竟然跑去參加節目？

    路走歪了啊！

    「打響名氣的好事。」陳陽道：「我們走了。」

    下山，他們就直奔市區。

    坐在出租車裡，陳陽覺得，自己得買輛車了。

    要不然每次出門，都是打車。

    他是無所謂。

    可打車總不方便。

    四點半，他們抵達了電視台。

    工作人員一看見陳陽幾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眼神。

    穿著道士服的，他們都是在電視裡見過，現實里還是第一次呢。

    「你們好，請問你們找誰？」有人過來詢問。

    舒柔道：「你好，我們是陵山道觀的，參加今晚的《武林大會》。」

    「哦，是張老師的節目。」這人道：「去7樓。」

    「謝謝。」

    他們走進電梯，直上七樓。

    一出來，正好碰見幾個人走過來。

    幾人看見他們，其中一個略有些凸頂的中年男人道：「你們是陵山道觀的道士吧？」

    舒柔道：「是的，請問張老師在嗎？」

    「我就是。」張老師伸出一隻手：「張漢生。」

    「舒柔。」舒柔介紹道：「這位是陵山道觀的住持，陳玄陽，同時也是江南省道協的會長，國家道協冊封的真人。」

    「你好你好，陳真人。」

    張老師連忙和他握手，陳陽微笑道：「你好，張老師。」

    「節目要等到七點半開始，幾位還沒吃飯吧？走，我做東。」

    張老師很熱情。

    於是他們又下了樓。

    在電視台對面一家漁港，開了一個包間。

    「我給各位道長介紹一下，這位是詠春拳館的趙常亮趙師傅。」

    趙師傅四十多歲，練功服外面披著一個黑色馬甲，看上去沒什麼江湖俠氣，倒有幾分社會的匪氣。

    他聞言也只是點點頭，算是對他們打了招呼。

    「這位是泰拳館的龔平龔師傅。」

    龔師傅年紀要小點，三十多歲，很精瘦，很黑，他看了幾人一眼，連點頭的意思都沒有。

    另外還坐著幾個年紀小一點的，是他們拳館的弟子。

    也都是今晚要參加節目的人。

    很快，酒菜上桌。

    張漢生拿起酒給陳陽幾人倒上，陳陽卻擺手道：「抱歉，不喝酒。」

    玄成道：「晚上還要切磋。」

    張漢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忘記了。」

    龔平則是端起一杯酒，問：「晚上誰上？」

    陳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問我話呢？

    「他們倆。」陳陽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他們看著玄成和小景。

    看見玄成的時候，還沒什麼，看到小景，他們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

    「小丫頭？」

    龔平笑道：「你讓一個小丫頭參加節目？」

    趙常亮看著張漢生：「現在做道士很賺錢？」

    張漢生搖頭：「我對道士不太了解。」

    龔平道：「應該是賺錢的，但是想賺更多的錢，不然來這裡幹什麼？」

    張漢生笑著不說話。

    他沒收陵山道觀的錢，純粹就是想給節目增加點意思。

    最近武林大會的收視率已經在節節走低。

    他也去找過和尚，但人家不感興趣。

    別說收人家錢了，給人家錢，人家都不一定來。

    道士他之前也找過，還是一樣的結果，人家不來。

    這次主動有道士聯繫他，他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

    怎麼還敢收人家的錢？

    只要這一次效果好了，以後還怕沒賺錢的機會？

    陳陽聽的有些疑惑，他們說什麼呢？

    舒柔倒是聽出來了，她微笑著問道：「龔師傅可別小瞧，小景很厲害的。」

    「小景就是她吧？」龔平道：「這雖然是節目，但也是真打，小姑娘上台輸了不好看，贏了則會讓人覺得節目有什麼黑幕。」

    「張導。」龔平道：「今晚誰跟她打？反正我們泰拳館不會欺負一個小姑娘，這麼多人看著呢，多丟人？」

    趙常亮夾了一筷子菜：「也別給我安排啊，本來就是個節目，現在弄的亂七八糟，像什麼樣？張導，今晚要不然還是換回原來的樣，下一期節目我給你拉一個獨家冠名。」

    張漢生笑著道：「論國術，你們第一，但是論節目的效果，你們就別跟我提意見了。你們也不是第一次參加節目，我的思路，你們不理解，但是信我，沒錯的。」

    趙常亮見他都這麼說了，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參加這種節目，一是為名，二是為利。

    沒有名利，誰參加？

    而且張漢生的確有一套。

    一個完全沒看點的武術節目，硬是被他弄起來了。

    最火爆的時候，全國收視率都排在前幾。

    這份本事，他們是佩服的。

    龔平道：「規則還跟以前一樣？」

    張漢生道：「差不多，他們作為踢館方上場，任意選擇一個作為挑戰對象。」

    說到這裡，他看向舒柔：「我是這麼想的，第一場，就讓這個小姑娘贏，先賺個噱頭。第二場就平局。」

    龔平道：「平局我能接受，輸給她不行，這太假了。」

    趙常亮也搖頭：「輸給老龔沒關係，但你讓我們詠春拳館的精英弟子，輸給一個小姑娘，這像什麼話？」

    張漢生問：「陳真人，這個小姑娘，底子怎麼樣？」

    陳陽算是聽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他點頭道：「自然是有底子的。」

    張漢生道：「要不，讓她比劃比劃？」

    舒柔把小景的信息告訴他的時候，他其實是挺開心的。

    一個小姑娘，打敗詠春拳大師，稍微運作一下，他這個節目絕對能吸引不少熱度。

    不過，想法雖好，但就像趙常亮二人所擔心的。

    這小姑娘若是連個把式都沒有，就讓她贏了，就算炒了熱度，估計也是罵聲居多。

    陳陽道：「小景，打兩拳。」

    小景嗯了一聲，推開凳子走到包廂中間。

    起手打了一套拳，衣袖獵獵作響。

    張漢生一雙眼睛頓時就亮了。

    有兩把刷子啊。

    這招式，真的漂亮。

    可比趙常亮和龔平那些弟子打的漂亮多了。

    小景打完就回來坐下，全程不跟他們交流。

    她不喜歡這些人。

    要不是看在陳陽面子上，她才不會參加這種節目。

    「張老師，夠嗎？」

    「夠了夠了。」張漢生滿意的點頭：「小姑娘叫什麼名字？這套拳打的可真是不錯啊。」

    「戴小景。」

    「這名字好，人如其名，長大了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啊。」

    「一會兒回去，排練排練。」

    「不排。」小景第一次開口。

    張漢生道：「小姑娘，排練一下，趙師傅曾經做過武指，給你設計幾個動作，到時候電視上看著漂亮。」

    「不用。」

    「陳道長，你看。」

    他有點摸不清小景的性格，能感覺到小姑娘心生排斥，但是不知道她在排斥什麼。

    只好看向陳陽。

    陳陽道：「那就不排練吧，怎麼都是贏，沒必要設計。」

    張漢生微微蹙眉，他要的可不是這個回答。

    「呵呵。」趙常亮道：「張導，他要是這麼說，那我就不喜歡聽了。」

    張漢生道：「這樣吧，一招定勝負。小姑娘，回頭你就打一拳，我讓他們認輸。」

    「龔師傅，回頭讓你弟子接受挑戰。」

    「行，張導開口，我聽著。」

    本來挺好的氣氛，被陳陽這句話一說，幾個人的情緒都不太好。

    張漢生覺得這個道士有點太傲了，還沒弄明白情況呢。

    從漁港出來，他們回到節目組，已經是七點鐘。

    距離七點半的節目開播，還有半個小時。

    場地被清空，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擂台。

    為了讓觀眾感受到刺激的感覺，特地用八角籠把擂台包圍起來，產生一種壓迫感。

    「不開心？」

    陳陽碰碰一旁的小景，問道。

    「嗯。」小景道：「不喜歡他們。」

    陳陽道：「不用喜歡，贏了就行。」

    小景道：「但是不能打殘他們。」

    「……」陳陽道：「打殘沒必要，畢竟是直播的節目，萬一有小孩子看見了，影響不好。」

    「好吧。」

    玄成道：「讓小景先上場嗎？那我不是沒機會上場了？」

    陳陽道：「今天估計是沒有了，不過這節目也不是就一期，以後總有機會的。」

    玄成道：「那個趙常亮，真是詠春拳館的？武協能允許這種人存在？」

    陳陽搖頭：「不清楚。」

    「說的是宣傳國術，卻弄來一個泰拳館的，夠亂的。」玄成道：「越看越像是個撈錢的節目。」

    「不是像，就是。」陳陽道：「名氣打出去了，總有人來拜師。」

    舒柔道：「你們別管這些，今天晚上節目開播之後，小景估計很快就會出名。」

    玄成道：「那個張老師會不會因此不讓我們再參加？」

    舒柔道：「不會的，他是節目總導演，只要節目效果好，他肯定會繼續請。」

    「別看趙常亮和龔平看上去和他關係不錯，但無非就是互有利益。你今天說的話，讓張漢生不太開心，但今晚之後，他一定會忘記這些不開心的。」

    陳陽嗯了一聲。

    他不在乎張漢生開不開心。

    他要的效果能體現出來就行。

    另一邊。

    趙常亮和龔平正在對各自的弟子訓話。

    「第一場，小何你上，打幾個回合然後輸給龔平的弟子，明白嗎？」

    小何苦著臉道：「師傅，又認輸啊？」

    趙常亮道：「別廢話，讓你認輸就認輸，第二場我會讓小吳贏回來。」

    「知道了。」

    小何悶悶不樂。

    但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

    這種直播類的節目，容不得半點差錯。

    上擂台之前勝負必須確定好。

    陳陽一方作為踢館挑戰方，在他們兩邊打完之後，進行挑戰。

    很快，時間到了七點半。

    張漢生拿著喇叭大聲問：「攝製組，燈光組，道具組……」

    他一個個的問，得到答覆後，說道：「開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