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接到鍾局的電話，電話里，鍾局先正常打了個招呼。

    本來想多聊點，奈何陳陽是個容易冷場的人。

    而鍾局長本身也不是喜歡繞彎彎的人。

    於是聊了大概十幾個字的內容後，鍾局長切入正題，看似不經意的提到，不經意的點撥一下，不經意的提醒一下。

    大概意思就是，以後造假認真一點。

    陳陽懵懵的，電話什麼時候掛斷的都不知道。

    他黑著臉：「系統，你幹的好事？」

    「你就不能稍微用點心嗎？天一天二天三……取名字你也走點心啊！還有那些身份信息，我……」

    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系統道：「身份信息都是真實的。」

    「就因為是真實的才讓人更懷疑啊。」陳陽甚至希望這些是假的了。

    簡直太惹人注意了。

    還好現在只是鍾局長發現，要是被別人發現了，自己這道觀，還要不要經營了？

    就沒見過這麼坑人的系統。

    另一邊，鍾局長也接到蜀都同志傳回來的消息。

    鍾局長有些詫異，這麼快？

    「那邊查的什麼情況？」

    小侯道：「這些人都是一個村子的，不過那個村子前兩年鬧洪災，早就沒了，沒辦法證明這些身份的真假。」

    「去找給他們辦理戶籍的工作人員。」

    「那位英雄當年參與救災，已經英勇就義了。」

    「mmp！」

    鍾局長拿出香菸，煙盒空了，他現在只想靜靜。

    ……

    上北堡村，下北堡村，這兩個村子現在的火爆程度，堪比一元店第一次出現時的盛況。

    各路主播，記者全跑了過來。

    幾個道觀寺廟請來的記者，也全部到位。

    此刻，上北堡村，整個村子都放起鞭炮。

    走進村子，老遠的就能聽見鞭炮和歡笑聲。

    下北堡村的村民，也趕了過來。

    幾乎每個村民都要去一趟王守業家。

    每個人手裡都提著東西，進屋了先照例侃兩句大山，然後四處走動竄門。

    這在城市裡很難見到，就是過年都不一定見得到。

    但在農村里，這是常態。

    今天這家上山，砍了一把野菜，分你家一點。

    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

    鄰里的溫情，現在也只有農村才有了。

    記者們，主播們，在院子裡一直喝茶，廁所都上了好幾回，也沒機會去採訪王亞文。

    他們也不敢放肆，沒辦法，這是人家地盤啊。

    總算輪到他們了，一群人衝過去，把王亞文一家三口圍在中間。

    「王先生，聽說你以前是啞巴，今天忽然就能開口說話了？」

    「王先生，請問你之所以能說話，是因為你們所說的湖神嗎？」

    「一個一個問，別一起問，亞文就一張嘴，怎麼回答啊？」老父親大喊一聲，把湊近的幾個人推了推，護著自家兒子。

    好不容易現在會說話了，要是讓這群傢伙給嚇得又閉上嘴巴，老父親能幹死他們。

    「都別急，一個個來，又不是不讓你們問。」兩個村長坐在邊上，笑呵呵的說道。

    記者們這下有秩序多了。

    「王先生，請問，您忽然會說話，是不是和村子裡所說的湖神有關？」

    王亞文點點頭：「是湖神治好了我的病。」

    記者問：「我聽說清風觀昨天來這裡做了法事，然後今天暴雨就停了，而且您也能開口說話了，我想，這可能是清風觀的功勞吧？」

    王亞文有些疑惑，邊上的村民們也很疑惑。

    「清風觀是什麼東西？」

    「沒聽說過啊。」

    「湖神顯靈，跟那道觀有什麼關係啊？」

    村民們說道。

    忽然，王亞文開口了：「湖神長的，的確很像一個道士。」

    「爸，媽，你們還有印象嗎？」

    兩位老人皺著眉，仔細的思索昨夜的夢境。

    其他村民們聽了，也在思索。

    有村民道：「咦，別說，還真有點像那個道士。」

    「你們不說，我都沒感覺，真的像哎。」

    其他村民也開始附和。

    記者沾沾自喜，心想我的引導還真不錯。

    他問：「請問各位，你們夢到的湖神，是不是就是昨天清風觀來做法事的那位道長？」

    王亞文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清風觀是什麼，但是我夢見的湖神，的確很像一位道長。」

    記者肯定道：「那一定就是清風觀的宋靜微道長了，不會錯了。宋靜微道長昨天來做法事，你們大家都看見的，晚上做夢夢見湖神，也說得通了。」

    剛說完，記者就發現，村民們都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

    我說錯了嗎？

    「什麼清風觀，宋靜微的，我們說的和你說的是一個人嗎？」

    「我們說的是陵山上面那個道觀的道長。」

    「道長叫玄陽，不叫什麼宋靜微，別瞎湊熱鬧。」

    「再亂說我趕你走了啊。」

    村民們反應有點大。

    記者有點慌：「你們夢見的不是一個道士嗎？」

    「是道士。」

    「昨天做法事的，就是宋靜微道長啊。」

    「都說了和昨天那個道士沒關係，你聽不懂人話啊？」

    「是陵山道觀的玄陽道長。」

    「聽懂沒有？玄陽道長！」

    「你們是清風觀的人派來的吧？」一個年輕人站出來，語氣不善道：「我警告你們，別拿這件事情打廣告，湖神不容侵犯，更不容你們侮辱。」

    「這件事情和清風觀沒半毛錢關係。」

    「我們去陵山道觀燒香，湖神才顯靈的。」

    「趕緊走，我們村子不歡迎你們。」

    記者們一臉懵逼的被趕走了。

    還不敢反抗。

    明明前面一會兒的時候，村民們臉上還掛著笑容，這麼一會兒，就開始趕人了。

    對村民們而言，湖神救了他們，還讓王亞文開口說話。

    湖神就是他們的保護神。

    外人想用這個來賺錢，想都不要想。

    把人趕走之後，兩位村長把大家聚在一起：「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那個小道士，很像湖神？」

    眾人紛紛點頭。

    何止是像啊，根本就是好嘛！

    之前心目中湖神的印象，就好像臉上蒙了一層面紗，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可是聽了王亞文那麼一說，他們忽然就感覺，心中有關於湖神那模糊的面貌，輪廓就越來越清晰了。

    「那座道觀，真的有靈啊。」有人感慨。

    眾人紛紛點頭。

    可不是嗎，兩個村的村民去一趟，上個香求個願，湖神就出現了。

    而且那湖神，還和小道士長得那麼像。

    他們心底都認為，陳陽就是昨夜夢境中的湖神。

    「守業，你們幾個年輕人，去網上宣傳一下陵山道觀。具體怎麼搞，你們年輕人弄，俺們這些老頭子也不懂。」

    「但是有一點一定要注意，絕對不許讓外人隨便利用湖神的名頭去招搖撞騙。」

    「那什麼清風觀也好，還有什麼寺廟也好，誰敢招搖撞騙，給我告，咱們村一起出錢，也要把他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