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宋靜微之死
作品:《道觀養成系統》宋靜微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老懷安慰的笑容。
法明跪在地上,左手被抓著托起,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是不斷的流淚。
「好,好。」
宋靜微大笑著,鬆開他的手,轉身面向祖師殿,屈膝跪下。
「師傅在上,弟子修道不修心,背了血債,違背道門祖訓,死後願入酆都,承地獄之苦。此乃我個人所為,與清風觀無關,與法明無關。」
大殿之中,除了李清風的牌位,另有三清神像。
就在宋靜微說出這番話後,眾人好似聽見,耳邊有一聲重重的嘆息之聲響起。
「清風觀有我,是清風觀之恥,此刻起,清風觀無靜微,師傅原諒。」
宋靜微跪下,連磕三個響頭。
而後起身,轉而面對眾人:「今起,我不再是清風觀住持,法明接任住持之位,以後清風觀,就交給你了。各位,請看在我們多年同門的份上,若法明遇見了麻煩,請幫一把,貧道,謝過了。」
他對著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眾弟子不知所措,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住持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幾位執事,眼神複雜,此刻也稽首,對宋靜微還禮。
「玄陽住持,勞煩。」
宋靜微抬手,陳陽走過來,伸出右手,放在他的胳膊下,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法明想要追上來,一名執事攔住,道:「宋微已經不是住持,從今天起,他不再是清風觀弟子。道號,也不得再用。」
「他是我師傅!」
這執事突然厲聲喝道:「他若不是你師傅,你豈能做這住持之位?他若不是你師傅,你豈能再入道門?宋微背負一生榮辱,是為了讓你重新做人,現在,回去,接任住持之位!」
法明望著師傅傴僂的背影,牙齒幾乎咬出血,執事憤怒的聲音在耳邊迴蕩,他腳下似有千斤,一步步的退回。
……
「我有點累了。」
陳陽扶著他回到院子裡,棺材還在院子裡,桌子上殘碎的燈盞也沒人收拾。
老黑和大灰已經醒了,兩個有些無聊。
見陳陽回來,就要走過來,陳陽對它們擺了擺手,輕輕搖頭。
陳陽把藤椅拉過來,讓他輕輕的躺在藤椅上。
「半輩子都給了清風觀,也沒什麼遺憾了,師傅臨走前說,要我一定不能斷了清風觀的香火,我也沒算辜負。」
「床頭邊上,有一副相冊,玄陽,幫我拿一下。」
「好。」
陳陽推門走進去,微微蹙眉。
屋子裡很亂,桌上茶壺翻倒了,茶水和茶葉撒了桌子和地上都是。
顯然是昨晚那四人留下的。
他走到床邊,床頭櫃放著一本展開的相冊,這是以前老式的相冊,裡面是塑封皮,一張張照片插在裡面。
他隨手翻開第一頁,快速的掠過,幾乎都是法明的照片。
從小孩,到長大成人。
大學的畢業照,法明穿著學士服,露出笑容,跟同學一起合照。
還有一張,是和宋靜微合照的。
那時候的法明,已經比宋靜微還要高一點了。
他將相冊合起來,推門出去。
宋靜微躺在藤椅上,好像睡著了。
他動作輕輕的,把相冊放在桌子上。
一點點的動靜,就將宋靜微驚醒了。
「相冊。」陳陽把相冊給他。
「謝謝。」
宋靜微捧著相冊,眯起眼睛,從第一頁看起。
遠處傳來了仙音道樂,那是法明繼任住持的儀式。
「我接個電話。」陳陽拿出震動的手機,走到一旁去。
真空打來的。
「什麼事?」
真空道:「過幾天金牛寺舉辦華僧會,師傅想請你過來參加。」
陳陽一頭問號:「華僧會?那是什麼?」
真空道:「主要是國內外的僧人交流的盛會。」
「僧人交流的盛會,請我過去幹什麼?你覺得合適嗎?」
真是有點莫名其妙了。
就好比一群獅子開會交流捕獵的經驗,卻邀請一隻兔子參加。
真空道:「沒什麼不合適的,往年也有邀請過道士。華僧會是盛會,更是一場大型的交流活動。你修道,我修佛,兩者之間也有共通點。你千萬別以為我是為了拉你做和尚,師傅說了,這些東西不強求,只是純粹邀請你過來交流。」
陳陽第一反應,還真就是,對方不死心,要拉著自己去做和尚。
淨嚴大師,他見過一面,人很溫和。
不管是不是高僧,至少第一次接觸,給陳陽留下的印象非常好。
他想了想,問道:「什麼時候?」
「下周末。」
「我現在沒辦法給你答覆,我這邊的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處理完。」
「什麼事情?」真空道:「我見你最近幾天都閉觀,你是不是出去旅遊了?」
「旅遊個屁!」
陳陽沒好氣道:「道門的事情,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到時候有時間就過去,沒時間就不去了,你替我轉告淨嚴大師。」
「行吧,不過你最好還是能來一趟,師傅他老人家也挺想見見你的。」
「知道了。」
掛掉電話,陳陽心裡也有些無力吐槽。
明一住持說的還真是對,自己這命,親佛近道。
他收起手機走過來時,宋靜微已經閉上眼睛,相冊攤在身上。
他一怔,心裡有一股不妙的預感。
「宋靜微?」
他輕聲喚了幾聲,沒有反應。
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下面探去。
陳陽手指輕輕一顫,嘆了一聲,動作很輕的握住他的手,閉上眼睛,念著《太上經》。
念了一段經文,陳陽睜開眼睛,道:「回頭回道觀,我給你尋一塊地,儘量挨著點師傅。」
宋靜微走了。
悄無聲息,就這麼走了。
遠處的仙音道樂還在奏著,他蒼老的臉上,最後定格的表情,有一縷笑容。
一定沒有遺憾了吧。
陳陽一直等候了三個小時,臨近下午四點鐘,繼任住持的儀式才結束。
法明下了大殿,快步的跑向這裡。
走進庭院,看著院子裡的棺材,他眼神黯淡,自責。
「師傅。」
他喊著。
卻沒人回應。
他看見,師傅躺在藤椅上,陳陽握著他的手,念著經文。
他的心臟,微微一突,越跳越快。
一股悲傷,潮水似的湧上心頭,眼鼻酸澀,腳下虛浮著踉蹌幾步,三米外屈膝跪在了地上,聲音悲慟。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