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後，黃先生將一根煙抽完，抓起手機撥通電話：「看好那條蟒蛇，讓人儘快檢測那幾瓶液體，看看到底是不是龍血。」

    剛要掛掉電話，黃先生又道：「把車禍的監控視頻發給我。」

    幾分鐘後，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上的監控視頻。

    他已經看了好幾遍了。

    的的確確就是意外。

    檢查結果是，車胎胎壓過低導致爆胎。

    這不是意外，什麼是意外？

    雖然意外來的太突然，且剛好又在這個時間點上出現意外。

    但這並不能說明，它不是一場意外。

    ……

    第二天。

    大灰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它看見身旁有人，下意識的就要跳起來，四條腿卻傳來劇痛。

    它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師傅。

    「醒了？」

    陳陽察覺到動靜，睜開眼睛，微笑著問道：「餓不餓？想吃什麼？師傅給你做。」

    「師傅…他們要搶龍血。」

    「龍血？」

    大灰道：「他們打傷老黑和我，搶走了龍血龍髓，老黑想保護我，被他們抓走了。」

    陳陽一愣。

    他想過很多，但唯獨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是為了龍血來的？

    難怪臥房那麼亂，原來是想找龍血。

    「知道他們是誰嗎？」

    「不知道。」大灰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

    「好好休息。」陳陽摸摸它的腦袋：「我會找到他們，然後抓住他們，一個一個宰掉！」

    「師傅，對不起。」大灰眼神向下望著，說道：「我沒用，沒保護好道觀，沒保護好老黑。」

    它一直覺得自己很厲害，發生什麼事情，也可以保護道觀和老黑。

    結果昨天那群人上來，它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反抗，就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射中，然後就全身力氣都沒了。

    最後還是老黑保護它。

    眼睜睜看著老黑被那群人抓走，卻什麼也做不了。

    它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

    陳陽看了一眼玄玉，他靠著床頭，一整夜也是睡得迷迷糊糊。

    聽見陳陽說話，他睜開眼睛，聽見大灰的聲音，他立刻清醒了。

    「大灰你醒了？」

    玄玉跑過來，抱著大灰的腦袋：「你總算醒了，我可擔心死你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大灰嫌棄的把腦袋抽出來：「我沒死，你別這樣。」

    玄玉聽不懂啊，他輕輕摸著大灰的腦袋：「別亂動，好好休息。」

    陳陽出去做飯了。

    做好早飯，他將龍血和龍髓放進稀飯里攪和著，端進來給大灰吃。

    「傷筋動骨一百天，回頭我讓人給你定做一張輪椅，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不要亂動。」

    陳陽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想了半天，最後給彭強打電話，請他幫忙。

    彭強一聽大灰腿斷了，一個勁的詢問，陳陽只說是不小心摔斷，他才不繼續問。

    「有著落嗎？」

    玄玉一旁端著碗問道。

    陳陽搖頭。

    他心裡也急，可現在幾個方向都沒有消息傳回來。

    「天師府交流會還有三天就要開始了，你還去嗎？」玄玉問。

    陳陽搖頭：「不去。」

    都什麼時候了，哪裡還有心思去管這些。

    「那我也不去了…」

    「我接個電話。」

    劉元基打來的。

    他知道，有消息了。

    他走出後院，站在道觀外面接通電話。

    「是誰？」陳陽直接問。

    劉元基道：「不知道。」

    「不知道？」陳陽道：「什麼叫不知道？你們97號，連個人都查不到？那些人號牌都不遮掩，就停在山腳下。監控里，他們的臉清清楚楚，你告訴我不知道？劉元基，我現在沒心情和你玩這些，告訴我，到底是誰？」

    劉元基無奈道：「你別生氣。」

    「告訴我！」

    「真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陳陽絕對不信，堂堂97號部門，連這點信息都查不出來。

    簡直是在糊弄自己。

    劉元基問：「有區別嗎？」

    陳陽道：「知道，不告訴我，是嗎？」

    劉元基道：「不是不告訴你，是不知道啊，你以為我知道不告訴你？我劉元基是那種怕事的人？關鍵是，上面查到了，可他們特麼的不告訴我啊，就讓我轉告你，讓你別惹麻煩，我特麼能怎麼辦？」

    「惹麻煩？」陳陽冷笑：「他很吊？後台很硬？」

    劉元基道：「問的不是廢話麼，不吊能這樣？」

    陳陽道：「那我道觀被砸，就讓我吃啞巴虧？大灰被打傷，我當做沒看見？老黑被抓走，我當這事情沒發生過？我當它老黑從來沒存在過？」

    劉元基道：「不是，你別對我吼啊，不是說我知道了，不告訴你。是他們不肯告訴我，我只能把自己了解的告訴你。」

    「電話給我。」劉元基那邊響起一個聲音，過了兩秒，馮克功的聲音響起：「玄陽……」

    「馮部長，告訴我，是誰？」

    「抱歉，我不能說。」馮克功道：「這件事情，97號不參與。另外，我以個人的身份勸你一句，這件事情，算了。」

    「算了？你告訴我算了？抱歉，這事兒，算不了。」

    「玄陽，別意氣用事，你那個弟子，我給你保證，一定把它安全送回去。以後你有什麼需要，直接給我打電話，我給你一路開綠燈。」

    「馮部長，我不為難你。我請你轉告那個很吊的人一句話。」

    馮克功知道陳陽是打算鬧到底了，問道：「你說，我替你轉告。」

    陳陽道：「替我轉告他，陵山道觀一千三百七十一條生命，這是血債，得用他的命來還，讓他把脖子洗乾淨。」

    馮克功道：「玄陽，那些是動物…」

    「在我陵山，動物的命，比人貴。」

    「你……」

    「我還有事。」

    陳陽掛掉電話，心頭堵得慌。

    忽然，手機又響。

    鍾局？

    「鍾局。」

    「道長…」鍾局喊了一聲，忽然就沉默。

    陳陽不催不問，過了十幾秒，鍾局的聲音才傳來。

    「昨晚，陵山高速出口，出了一場事故，兩輛車翻滾起火。車子裡五個人，死了兩個，三個重傷，重傷的三人，搶救無效已經走了。」

    陳陽心頭一動：「然後了？」

    鍾局道：「這五個人，是你要找的其中五人。」

    陳陽問：「剩下的人呢？」

    「剩下的……查不到。」鍾局遲疑了一下，說道：「抱歉。」

    陳陽沉默兩秒，說道：「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