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客房。

    房間裡，三人滿臉憋屈的坐在床上，胸膛有一口氣吐不出來，太難受了。

    他們看向孫明非，黑著臉道：「你為什麼說謊？」

    孫明非雙手交叉枕在腦袋後面：「說什麼謊？」

    「你明明看見了！」

    「為什麼不說實話？」

    孫明非不答反問：「他們為什麼要揍你們？」

    「因為他們賤！」

    今然道：「我一定要弄死那禿子！」

    孫明非笑道：「你弄不死他的。」

    「我說要弄死一定要弄死！」

    「你真的弄不死。」

    孫明非搖頭：「你知道那和尚是誰嗎？」

    「我管他是誰，我今然是什麼人？我有一百種方式弄死他！」

    「他既然覺得自己有實力跟我玩，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孫明非翻了翻白眼，他怎麼覺得這些中二的台詞有點耳熟呢？

    三人湊在一起，繼續低聲探討。

    眨眼，第二天。

    天微微亮，眾人起床。

    簡單的洗漱之後，前往食堂吃早飯。

    食堂里，大家還在聊著昨晚的事情。

    當今然三人走進來，眾人全部看了過去。

    今然一進來，就大步流星朝著劉元基走過來，雙手一拍桌子，用自以為最兇狠的眼神瞪著他，試圖在氣勢上壓倒他。

    「禿驢，昨晚的羞辱，我一定會連本帶利還回去！我會讓你明白，我今然，從不說空話！」

    說完就走，去打了早飯坐在不遠處。

    走的太快，以至於劉元基想伸腳絆倒他，都沒能來得及。

    劉元基吃完飯，摸著嘴巴道：「今天送別法會結束，要不要再揍他們一頓？」

    一旁幾人默默點頭，表示可行。

    陳陽道：「別在山上，下山再動手。」

    這時杜長恆走了進來，端著盤子坐在一旁。

    陳陽問道：「山下攝像頭多嗎？」

    「嗯？」杜長恆道：「旅遊景區，到處都是監控。你問這個幹什麼？」

    陳陽道：「昨天他誣陷我，我很不開心。」

    「你別亂來……」

    「放心，肯定找沒監控的地方。」

    杜長恆默默吃飯，不再回應，假裝自己剛剛什麼都沒有聽見。

    吃完飯，眾人前往三清大殿。

    這裡已經擺好了供桌，桌上是正芳道長的牌位，幾名坤道早早就站在供桌前。

    香爐上插著線香，青煙縷縷。

    昨天的雨，今天也停了，天氣大好，萬里無雲。

    眾人前來，自發的站成一排排在後面。

    人群中，不少老道長。

    陳陽走過來的時候，他們便是朝著他看去。

    陳陽很清楚感覺到他們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待會結束了，一起下山。」玄真說道。

    「啊？好。」正常程序，陳陽本來也是要跟他一起的，不知道玄真怎麼突然說起來了。

    看他的臉色，比昨天好多了，整個人也精神很多。

    眾人到齊，常道觀所有人也到齊。

    住持彭正公站在大殿下，手捧疏文，念誦正芳道長身前之事。

    常道觀的弟子們，聽著聽著，就滿含熱淚。

    那幾個坤道，緊緊抿住嘴唇，眼淚很快就落下，又不能放聲大哭。

    「弟子禮送！」彭正公喊道。

    就見坤道們取香跪下，磕頭行禮，將線香插上香爐。

    常道觀弟子一一上香，回到各自位置。

    彭正公此時走過來，從桌上取起一盞油燈點燃，高聲道：「上燈！」

    將油燈放下，退後，稽首行禮。

    而後面向眾人：「上香，為正芳送行。」

    玉軒真人第一個走上來上香，接著是余靜舟……

    二百多人，單是這一流程，便走了接近兩個小時。

    當最後一人上完香，彭正公道：「謝諸位道長前來送別。」

    他對著眾人稽首，深深一躬。

    「正公住持，貧道來晚了，抱歉。」遠處響起一個沉厚的聲音。

    眾人目光轉去，便見一個頭髮黑白參半，個頭很高的道士走來。

    他的身後跟著七八個年輕道士。

    「南崖？」陳陽眉毛一挑。

    玄真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像是看一團空氣。

    其他人可就沒有兩人這麼淡定。

    自從知道因為南崖真人一句話，才導致當時無人前來，他們心裡對南崖真人的憤怒，已經積累到一個相當恐怖的高度。

    好在他們還清楚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並沒有將不滿化作言語和行動表現出來。

    彭正公淡淡道：「送別法會已經結束。」

    南崖真人道：「真是太遺憾了，抱歉，我來晚了。」

    「嗯。」彭正公看向眾人：「感謝各位抽出時間參加法會。」

    弟子們默默地收拾著供桌，劉正國看了南崖一眼，眼神冷中帶著殺氣。

    南崖走過來，與一些老道長打了聲招呼，眾人倒也沒有給他什麼臉色。

    除了明北、余靜舟以及其他幾位脾氣相同的人。

    「正公住持，我們回去了。」玄真走過來，打了一聲招呼，便帶著玄陽玄玉離去。

    「呵呵，玄陽也來了，好久不見。」南崖笑呵呵道：「這麼急著走幹什麼？不如尋個地方，坐下喝一杯茶？」

    陳陽微笑道：「不了，我怕跟你靠的太近，髒了這一身道袍。」

    「真沒禮貌，真人請你喝茶，你不去就算了，怎麼還罵人？」

    「這麼沒有教養，也配做一觀住持？」

    南崖都不用開口，身後的年輕道士們紛紛抨擊。

    其他人都沒走，見狀，也不用陳陽開口，直接就開罵。

    「誰褲子拉鏈沒拉？放出來這些噁心人的傻逼？」

    「南崖是你爹？這麼護著他。」

    「估計是私生子吧，你們看，這幾人跟南崖長得簡直一模一樣，一張臉跟野豬刨地雷似的。」

    「哈哈哈！」

    眾人鬨笑。

    南崖一點也不生氣，臉上掛著淡淡笑容，像是沒聽出他們的嘲諷辱罵。

    陳陽道：「諸位，我們出去吧。法會剛剛結束，還是不要因為幾個道門敗類，污染了常道觀的空氣。」

    「說的對，我跟這種垃圾站在一塊地上，都覺得受到污染。」

    「早知道這種敗類也來，我就提前買個防毒口罩了。」

    眾人向著外面走去。

    杜長恆也鬆了口氣，真怕他們在這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