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和月林，第二天結伴下山。

    上午九點半來到姑蘇城。

    他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打車來到一棟別墅區。

    登記之後進入別墅區。

    站在大門外，陳陽給楊正東打了一通電話。

    「門開了，自己進來吧。」

    楊正東說完，面前的大鐵門自己打開了。

    他們走進去，別墅大門已經打開，傭人引他們走進客廳。

    客廳里人很多。

    而且看上去，似乎也都是來做客的。

    這些客人年紀普遍在四五十歲，戴著眼鏡，氣質儒雅。

    見到穿著道服的陳陽二人，這些醫生有些訝異，旋即眼神略有些輕嘲。

    「韓醫生？」

    陳陽見韓述竟是也在，與他打了一聲招呼。

    韓述同樣意外：「玄陽道長也來了？」

    陳陽道：「楊先生是上真觀的功德主，每年都要為他檢查身體的。」

    「原來如此。」韓述沉吟兩秒，說道：「楊老今年的身體，不太好。」

    「楊老大概是有些糊塗了，生病了竟然還想著請道士，請中醫。」

    一個中年人輕笑著說道。

    這話顯然是針對韓述和陳陽的。

    韓述直接無視，沒有搭理。

    「楊老病情有點嚴重，今天喊我們過來，主要是希望我們能夠給出一個治療方案。」

    「去醫院檢查過嗎？」

    「檢查過，主要是身體各項機能嚴重退化。這已經不是病症了。」

    韓述嘆了一口氣。

    年紀大了，身體都會變差。

    這是大自然的規律，誰也改變不了。

    「咳咳，讓各位久等了。」

    一個蒼老且虛弱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楊正東攙扶著老人走了下來。

    老人在沙發上坐下，掃過眾人，目光掠過陳陽和月林時，微微有些失望。

    「我聽說上真觀的老道長，仙逝了？」

    月林道：「是的。」

    「竟是走在了我的前頭。」老人感慨道：「去年見他們的時候，身體可都很好，怎麼就突然走了呢。」

    月林不語。

    具體情況，他自然不能說。

    何況，就算是說了，在他們聽來，也是不會相信的。

    畢竟這種事情在尋常人眼中，的確是太過於荒誕不經了。

    「楊老，你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

    「你上次在我們醫院的檢查報告，我們院經過研究，給出了一個保守的治療方案。」

    一個醫生說道。

    楊老問：「保守治療，效果怎麼樣？」

    醫生道：「以楊老現在的身體狀態，大概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如果保守治療，大約能夠拖延一年到一年半。」

    他也沒什麼避諱，直接就說。

    「但是。」醫生又道：「如果保守治療，你得住在醫院，並且不能舟車勞頓。」

    楊老唉了一聲。

    這等於是要囚禁他的自由。

    多活一年，卻得將時間全部放在醫院裡。

    用這種方式續命，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楊老問：「韓醫生，你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案嗎？」

    韓醫生搖頭：「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保守治療。」

    楊正東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醫生道：「這份保守治療的方案，是我們院和陵山市幾個醫院一同開會研究的方案。江南省的醫療水平，在全國都排在前三。」

    他這話的意思，是告訴楊正東，連他們都只能給出這種方案。

    就算是去魔都，去京城，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方案。

    楊正東心情有些沉重。

    楊老心情同樣沉重。

    任誰得知，自己最多只能活兩年半，都不可能愉快的起來。

    他有錢，家財萬貫。

    但卻買不來命。

    年輕時候一直在奮鬥，人過中年還在為子孫鋪路。

    等到了享福的時候，身體卻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可否讓貧道檢查一下？」

    沉默氣氛下，陳陽忽然開口。

    「你閉嘴！」楊正東忽然吼了一聲。

    陳陽皺眉道：「楊先生既然是上真觀的功德主，貧道自然要為其檢查。今天過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情，你卻叫貧道閉嘴？」

    楊正東不耐煩道：「你有完沒完？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還是你自認為自己比這些醫生更厲害？我爺爺現在身體很不好，我請你不要在這裡蹦，影響我爺爺的情緒！」

    「以前為爺爺檢查身體的是上真觀的老道長，既然老道長們都仙逝了，以後楊家也不會繼續給你們道觀捐善款。」

    「以前捐的善款，我們不會要的。」

    「現在，麻煩你離開。」

    韓述拍了拍陳陽的手背，對他搖了搖頭。

    陳陽面無表情道：「捐不捐善款，是你們的事情。但上真觀以往既然為楊先生檢查身體，今天也一樣要檢查。這是上真觀一直在做的事情，不能到了貧道這裡就不做了。」

    要不是上真觀以前這麼做，他真不會厚著臉皮繼續留下來。

    他站起來：「楊先生，請不要讓貧道為難。」

    楊老微微頷首：「你想檢查，就檢查吧。」

    「爺爺！」

    「讓他檢查，不要為難他。」

    他對上真觀很有好感，若不是見識過上真觀老道長的厲害，他也不可能數年如一日的在上真觀捐善款。

    陳陽走過來：「我先替你把脈。」

    此話一出，那些醫生都是輕笑一聲。

    楊老伸出手，陳陽搭腕把脈。

    脈象微弱，若是不仔細些，甚至都感受不到脈象。

    他身體內部的各項機能，的確都在退化著，臉上的老年斑也很多。

    而伴隨身體機能的退化，各個器官已經出了一些問題。

    各種病症都找上了門來。

    這種情況，對一般醫生而言，的確是非常的棘手。

    保守治療也的確是最好的方式。

    「你檢查好了嗎？」楊正東不耐煩的催促道。

    爺爺身體太差了，稍微多坐一會兒，都會覺得很累。

    現在一天得有十幾個小時，都在睡眠中。

    他決定了，一定要勸爺爺保守治療。

    哪怕每天都在醫院裡度過，也要讓他保守治療。

    「檢查好了。」

    陳陽收回手，說道：「不是什麼大問題，可以治。」

    「從今天開始，每天來上真觀一次，延壽十年不是問題。」

    此話一出，客廳頓時安靜了。

    眾人皆是用一種看待傻叉的眼神望著陳陽。

    延壽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