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陳陽拿出手機就撥通常河的電話。

    聞紫元道：「別打了，肯定打不通。」

    陳陽道：「試試。」

    電話顯示不在服務區。

    聞紫元道：「等等吧，月底應該能回來。」

    陳陽問：「你知道他去哪裡了？」

    「沒我不知道的事情。」

    聞紫元語氣很輕鬆的說道，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卻裝了一個明明白白的逼。

    「走吧，去軍部。」

    聞統領在，軍部是跑不掉的。

    去之前，陳陽把聞統領的號碼從黑名單放出來，和他說了一聲。

    聞統領表示十分的歡迎。

    江南軍部司令部就在市區，半個小時不到，兩人便是來到了大門外。

    聞統領安排了士兵在門外等候。

    「玄陽真人，這邊。」一個士兵走過來：「聞統領讓我帶你們進去。」

    「謝謝。」

    走進司令部，是一條康莊大道，兩旁是紅色牆磚的房子，很有後現代風格。

    整個司令部都呈現著陵山市特有的氣質。

    聞統領在辦公室等他們。

    士兵泡上茶水，兩人坐下。

    聞統領看了一眼聞紫元，問道：「找我什麼事情？」

    陳陽道：「聞統領，我聽說軍部對玉成子有懸賞來著，我來拿錢。」

    聞統領道：「這事情我昨天忘記跟你提了，今晚就把錢到位。」

    「謝謝聞統領。」

    「不用謝我，應該我謝你。」

    聞統領沒在這方面為難陳陽，否則他真不想給，拖個一年半載完全不是問題。

    但沒必要。

    軍部每年撥款的錢，是道門的幾百倍。

    其中一部分就是專門用來懸賞的。

    而且他們是軍部。

    一個唾沫一個坑，說出去的話，從來不會臨時變卦。

    否則外人怎麼看他們？

    以後再發布希麼懸賞，還有誰接？

    大方面沒人敢做小動作。

    尤其是軍部這種規矩森嚴的地方。

    「玄陽，昨天我說的事情，你怎麼考慮？」

    「謝聞統領厚愛，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再提了。」

    「行，那我不提，反正你心裡有數就行。」

    聞統領道：「你現在是道門真人了，還是我們江南省的真人，以後我這邊有需要，希望你能幫我。」

    陳陽迷糊：「軍部還有需要我的地方？」

    聞統領道：「比如這次的事情。」

    「如果是這種事情，我一定幫。」陳陽點點頭。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聞統領笑著道：「過段時間，說不定就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陳陽：「……」

    所以，剛剛那些話，都是為了這句話做鋪墊呢？

    老陰逼。

    從軍部出來，下一站直接去道協。

    陳陽有點犯難。

    因為他現在就是省道協的名譽會長。

    所以，自己找自己？

    他把這事兒告訴聞紫元，聞紫元道：「聯繫明一，雲霄和金圓，隨便哪個都行。懸賞是省道協發起不假，但不經過國家道協同意，懸賞也發不出來。要錢的話，得讓他們去跟上面說一聲，不然錢下不來。」

    「而且我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免得你到時候瞎激動。」

    「你說。」

    「兩個億的懸賞，你能拿到一半，就不錯了。」

    陳陽瞪大眼睛：「還有一半呢？你特麼要吞我五成？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給你了？」

    「……」聞紫元無語了幾秒鐘，蹲在路邊緩了幾口，過了一會兒心情才平靜下來，說道：「我特麼什麼時候說過要五成了？這五成，不是我拿的！」

    陳陽問：「道協？」

    「嗯。」聞紫元道：「道協的錢是最難拿的，同樣的，佛門這次要是有懸賞，他們的錢也難拿。不過你一個道士去拿佛門的錢肯定要簡單一點，基本上都是坑自己人。」

    陳陽還是不懂：「誰要坑我的錢？玉成子是我殺的，錢憑什麼扣一半？」

    聞紫元道：「具體扣多少還不知道呢，有一半你就偷著樂吧。你先聯繫他們再說。」

    陳陽想了想，撥通雲霄的電話。

    明一他喊一聲師叔，雖然他對待金錢方面，有一說一。

    但也不想讓明一為難。

    他跟金圓關係也不錯。

    所以，雲霄是最合適的人選。

    「玄陽啊，打我電話什麼事情？道場建設好了？」雲霄帶著調侃的意味。

    陳陽道明來意，雲霄沉默兩秒：「我幫你申請一下。」

    聽見這話，陳陽看了眼聞紫元。

    聞紫元攤攤手，意思是我從不坑人。

    「那我等你消息。」

    掛了電話，陳陽問：「你對這些事情很了解？」

    「略知一二吧。」

    「補貼的事情知道多少？」

    「道門真人的補貼？」

    「對。」

    「知道一點。」

    聞紫元騰出雙腿，屁股坐在地上，陳陽坐他邊上。

    「補貼呢，你別奢望。有這項政策歸政策，但道協發不發，是道協的事情。」

    「我沒記錯的話，上一次發放補貼，有三四年了。而且還不是全部發放，好像只發了有限的幾個省。」

    「另外也不是全額發放，都打了折扣的。」

    陳陽越聽臉越黑：「這筆錢呢？我聽說道協不缺錢。」

    聞紫元道：「道協不缺錢，道門的真人缺錢，一些大宗師缺錢。」

    「他們經常外出，探尋無人之地，斬殺惑亂的妖，亦或是抓捕鬧事的邪修，這些都要用錢。」

    「要用這麼多錢？」

    這些東西能要多少錢？

    而且，做這些事情，明擺著還有的賺，怎麼可能倒貼？

    他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聞紫元道：「只是一個名目而已。」

    他站起來，走向馬路對面。

    陳陽跟上。

    聞紫元站在一家豬肉鋪前，指著一塊豬肉：「這是什麼？」

    「豬肉。」

    「拿起來。」

    陳陽抓起來，不解看他。

    聞紫元道：「放下。」

    陳陽又放下。

    聞紫元道：「你手裡是什麼？」

    「油水……沃日！」

    「現在明白了嗎？」

    陳陽黑著臉點頭。

    去他喵的斬妖，去他喵的抓邪修。

    就特麼是個藉口。

    聞紫元道：「像余靜舟這樣的人很少的，你看他，當年多吊？一個人挑戰二十幾個道觀，還全讓他打贏了。但你知道余靜舟修煉到當時那個地步，花了多少錢嗎？」

    「當年的鬼谷洞，道協都不敢剋扣補貼的，還上趕著找藉口送錢。」

    「為什麼？因為人家天賦卓越，因為鬼谷洞名氣夠大。」

    「有了錢，余靜舟才有那個實力。」

    「現在不一樣了，你名氣再大，道協說不給還是不給。」

    「現在的補貼，不是道協主動給你，而是你得去主動的爭。」

    「每年的補貼，會根據不同省份，給予不同的額度。」

    「然後再從省道協發布下去。」

    「不過真正的大頭，還是被一小撮人拿走了。」

    「現在人家看的不是你道觀有名沒名，而是你自己夠不夠強勢。」

    「你夠強勢，就有錢拿。不強勢，話都說不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