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初入泥潭(2)過山車般的一夜

作品:《那些屬於我們的故事

    不到10來分鐘,我就來到了周亮所說的地方,學校附近的一個招待所。我敲響了門,「哪個」房裡傳來了亮哥的聲音。「是我,亮哥,秦方剛」我答應道,然後就有人來給我打開了門。

    給我開門的人,一個男人,一張俊秀的臉,藝術家一樣的一頭飄逸長發,這長發足以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穿一件棕色的羽絨服,俊秀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開了門後就又回到了他打牌坐的位置。

    看見這個人,我卻頗感意外,因為這個人竟然我也認識。他就是我之前去撒尿的那個寢室裡面的其中一個,也就是那天晚上最後說出「就是這個崽兒,內褲顏色都是一樣的」那句話的凡哥。

    是的,那天晚上給我開門的正是我以後的摯友,「歌神」凡哥。只是在那天晚上後,我們才算是真正的認識。而且是彼此都印象深刻的認識。

    很快我走進了門,房裡已經是烏煙瘴氣,周亮和另外一個滿臉長滿麻子的人叼著煙,他們三個正在鬥著地主。

    「兄弟,你來了呀,耿直哈,這樣快。稍微等一下,我們斗完這把,就開始打金花哈。」周亮對我說道。

    「要得,亮哥,你們慢慢打,不著急哈。」我有點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們系上的麻哥,這個是凡哥,是大一的哦。」周亮指著他們向我介紹道。

    「你喊的就是他呀,亮哥,他我認識哈,印象還很深刻。之前我給你說的跑到我們寢室裡面來撒尿的那個屁娃就是他哦。」還沒有等到我說話,凡哥先說了。

    「哪裡,哪裡,凡哥,上次確實嘿不好意思,都是男人,都喝醉過,多包涵哈。」我有點尷尬的回答道

    「撒尿那個就是你呀,兄弟,我日媽,你個批崽兒真的是個人才哦。」周亮笑著說出這番話。

    聽他這樣說,我有點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有點驚訝,因為之前的接觸中,他給我的印象是很正面很陽光的那種,沒有想到今天一出口就成「章」了

    「好了,亮哥,你就不要笑我了哈,呵呵」我繼續尷尬的賠笑道。

    這個時候他們那把牌也剛好打完,我看到被稱為麻哥的,和周亮,一人給了凡哥20元。

    「媽賣批哦,打了三把就輸了100,好求**霉哦。」周亮一邊繼續讓我覺得驚訝的罵著說道,一邊清著牌,取出了「大王」與「小王」兩張牌。於是,進入了「金花」的環節

    「2元的底,30元封頂哈,要得不。」周亮說道

    「隨便,我不怕,該死雞兒朝天。」凡哥還是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要得,我無所謂。」麻哥也淡淡的說道

    然後目光都看向了我。

    雖然我喜歡「娛樂」而且有「好勝,好鬥」的心,但是在這晚上之前,我所打過的「金花」最大也是「1元的底,20元封頂」,所以當聽到周亮說打「2元的底,30元封頂」的時候,我心裡完全是顫抖的。這個娛樂也太大了吧,我當時絕對是這樣想的。

    但是,為了不輸所謂的「面子」與「氣勢」,我很自然的回答道:「好的,亮哥,我隨便你們,我也無所謂哈。」

    在大家都同意過後,牌局正式開始。我清晰的記得,最開始的幾把,我拿牌的時候都有點緊張,甚至手都有點微微在顫抖。

    相信打過「金花」的人都知道,打「金花」有個規矩。就是,如果有人「悶」牌(不看自己的牌就直接下注),看牌的人要跟牌就必須拿出「悶」牌的人「悶」的金額的2.5倍(每個地方的規矩不一樣,有些地方是翻倍,而我們那裡是2.5倍)

    所以打「金花」時,有句俗語是「要致富,走『悶』路」,意思是要想贏錢,就必須多「悶」。喜歡「悶」的人,多半都是所謂的「心子大、**黑」的人。而沒有想到的是,周亮、凡哥,麻哥他們三個人都屬於那種想「致富」的人。

    最開始的階段,每一把牌,基本上都是我最先看牌,只要我沒有來,他們三個每個人至少都要悶7,8圈,才會有人提牌。

    由於是第一次打這樣「大」,我上牌的時候都很謹慎。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那晚上剛開始的時候,我運氣真的很好,很多時候牌面都有「對子」或是「順子」,「金花」也時常拿到,所以我經常都在上牌。而且都沒有「偷雞」,所以在沒有「悶」的情況下,一個多小時,我就贏了300多。

    當時,我有點小激動,也有點小得意,心想,這個錢也太他媽的好贏了吧,這樣的「娛樂」還真的很適合自己。

    「小剛,你個批崽兒,運氣這樣好,還是陪我們多『悶』下撒,老子是拿到你這樣的牌現在早就他媽賣批的贏上千了哈。」周亮叼著煙,吐著煙圈,罵罵咧咧的說道。在那個時候,不說對他的認識完全顛覆,但我真的很難把他和「正面」掛鉤。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的兩面性吧

    「要得,我『悶』哈,亮哥」我回答道。其實當時我也真的有點蠢蠢欲動了,我本來在寢室「娛樂」的時候就是最喜歡「悶」的人,開始由於是初次打這樣「大」,心裡有點「虛」,我才如此的「謹慎」。


    在經歷了一個多小時的適應,又看到自己的運氣如此的好,我自然也就開始進入了他們「悶」的行業。

    其實,開始「悶」的時候,我的運氣也不算太差,總體來說,贏的多,輸的少。在快凌晨3點的時候,我去了下洗手間,清理了一下成果。那個時候基本上是我那晚上贏的最高峰,數了一下贏了接近700。我想,今天晚上可以贏到1000了。哇,好大的一個天文數字,我心裏面在激動,在感慨。

    出了廁所後,戰鬥繼續。可能打牌的時候,真的不能在廁所數錢。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風雲突變。我拿到的牌,基本上都是沒有資格繼續上的。偶爾拿到了大牌,也是被別人更大的牌吃掉。

    就這樣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快凌晨4點半的時候,我700元的利潤居然沒有了不說,還把本錢輸進去了接近200。

    那個時候的總體戰況是,我輸了近200,凡哥輸了600左右,周亮贏了近500,麻子贏了近300。

    「好求**霉,老子還有100元錢,哪個單獨和我比了,該死雞兒朝天,輸了我就不來了。」這個時候凡哥滿臉苦瓜的說出了這個要求。

    「好嘛,老子送你一程,成全下你。」麻哥馬上接過了話。

    於是,那一把牌,除了我們正常的戰鬥,凡哥與麻子單獨還「外」比了100。那手牌最後是我贏的桌面上的錢,加起來可能有六、七十。而凡哥卻贏了麻子外比的100.

    在贏了那把牌後,我實際上只輸100多點了。而那把牌後,凡哥繼續要求和麻子比,麻子卻不接招了。可能是開始贏了700多了,現在居然還在輸,這樣的落差太大了吧。我竟然搭了凡哥的話,「我們兩個來比怎麼樣。」

    「來撒,隨便,和哪個比都是比,該死雞兒朝天。」凡哥回答道

    「要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就不打了,乾脆你們兩個就單獨比算了,媽賣批哦,你們總有一個可以翻身哈。」

    這個時候周亮說出了這句話。而麻子當然馬上就同意了。

    我心想,反正他只剩200了,我只需要比贏兩把,就可以不輸錢,單獨就單獨嘛,於是我和凡哥開始了每把100元的角力。

    可能最多四,五把我就把凡哥那200贏到手了。如果這個時候結束了,我也算是贏家。但是,這個時候,凡哥忽然對周亮說:「亮哥,先借500給我,一會我去取給你。」,然後又問我:「你還比不比。」

    那個時候的我,雖然贏了100多,但是由於是從贏700多下來的,心態完全發生變化,我毫不猶豫的回到道:「比撒,我怕你嗎。」

    於是,我們又開始了繼續較量,這一次,也沒有過多久,我就輸掉了身上的近600元。

    「亮哥,借500給我,我一會取給你。」這個時候我也提出了這個要求

    還沒有等周亮回答,凡哥先說話了,「比手200,來不來。」

    那個時候我可能是輸紅了眼,「比撒,哪個怕哪個,亮哥先拿200給我,晚些給你。」周亮沒有什麼猶豫的借了200給我。

    那把的結果我又輸了。

    「亮哥,在拿點錢給我,再比幾手。」我有點激動的說道

    「不比了,不比了,還和你比個雞兒,老子剛好保本了,可以了。」凡哥說出了這番話。

    「我日哦,保本了就不比了呀,太沒有個性了撒,來嘛,你運氣好起的,來贏我嘛。」我有點焦急的激將道。

    「還比毛,我想睡覺得很了,你問他們和你比不,我反正是不得比了。」凡哥說得斬釘截鐵。

    「哎呀,小剛,你也沒有輸好多撒,過兩天再來就行了,又不是不打了,你急撒子嘛,他不比就算了嘛。」周亮說道

    周亮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那晚上的牌局就在我輸掉了身上所有的錢,還欠了周亮200後,結束了。

    周亮,麻子離開了房間。而我和凡哥呆在房裡,分別睡在一張床上,準備等到一個小時後的天亮再回寢室。

    我們基本上沒有說什麼話,而很快,就傳來了凡哥的打鼾聲。我,卻完全無法入眠。回想過去的幾個小時,我感覺完全像做了一個夢。天呀,我差點贏了1000。天呀,我居然最後輸了700,兩個多月的生活費呀。

    當時的腦子一片亂麻,可能是第一次輸「這樣多」的錢吧,輸掉這700真的是讓我沉痛了很久,在記憶里好像以後輸再多都沒有這次沉痛。

    天終於亮了,凡哥還在打著鼾熟睡。而我,一刻都不想多留的離開了這個「傷心」的房間。回去的路上,寒風陣陣,而我不僅身冷,心更冷。只是未曾想到的是,這僅僅是「寒冷「的一個開始。當然以後也真的「溫暖」過。

    一個開始,僅此而已。而為什麼用了「寒冷」與「溫暖」,以後自會有分解。



9,初入泥潭(2)過山車般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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