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子取名的功夫就耽擱了兩月，賀今舟一會兒覺得那個不夠有陽剛氣，一會兒覺得那個太過簡略，挑來挑去，總嘖著嘴道「不行。」叫人老先生戰戰兢兢，青時於心不忍，將人遣了回去，叫賀今舟自個兒想。他想來想去，冬至時才定下，一個叫賀時衿一個叫賀子青。

    青時倒沒發覺什麼，只是夜裡賀今舟摟著她道「你曾說要兩情長久的夫妻才會有孩兒願意投胎入腹，如今你我也算個兩情深似海，這兩個孩兒便用你我的名字當綴，表你我恩愛之意。」

    「好累....」

    青時白日裡忙活了許多事，懶與他調情，側過身去不理他。

    「嬌氣。」他悶悶笑了幾聲，啄了啄她的臉頰。

    「你少跟那個婦人去做那苦差事，便不會累著，吾也能總看見你。你日日出去拋頭露面，哪像個做兩個孩兒娘的人，你一走，留吾跟他們乾瞪眼。」

    青時迷迷糊糊聽這話笑了起來，睡意去了大半，道「你是個大忙人，豈會沒事做？京師多少事壓著等你回去。你儘管回去，恕我不能相送。」

    賀今舟噙笑道「好啊，你盼著吾走，吾偏不走，要走也必要帶你跟吾一塊兒。」

    「我不回去。」青時已是斂了笑，定定看著他。

    「我自出來，就已是打定主意絕不往京師走半步。你若想強我迫我，儘管一掌劈下將我打暈了帶去。待我一遭醒來發現在雲池，你得小心著將綾繩收了，不然我只管吊死！」

    「好端端說什麼死不死的，便是不管吾如何，你死了那兩個孩兒怎麼辦？」

    見她不說話，賀今舟臉上還掛著笑，岔開話道「你如今做傘的活計做的如何？」

    青時見他總對總對回京師這事避而不談，岔開話題，索性不搭理他，誰知黑暗中感到有一雙大手摸上來將她的衣襟解了，道「給吾看看還有沒有了。」

    「沒！」青時臉色發燙，罵道「吃上癮了不成。」

    這人真好意思，自上回他替她...她雖說羞惱，卻還是受用下去，確實比自個兒解決這漲奶的問題好多了，本就是老朋友了，他知道輕重，揉搓的手法又熟絡，只是這人嘴裡慣愛說些浪話，待將她這苦惱事解決，總也不能停，要她付出點旁的東西。

    這一月里他樂此不疲，終於她停了奶，他再沒可施之地和藉口，這會兒又黏上來，將整個人貼在她身上，明明冬至，他身上卻熱的嚇人。

    「讓吾再看看。誰知你是不是騙吾的。」

    兩個孩兒被他尋來的人餵特供的膳食，她便不必總時不時餵養，半夜也起身。還能出門跟王嬸那些人一道做傘。

    尋常人未經哺乳，不多時便會斷了。偏她還這樣不停的漲奶，有時不經意將外頭的衫子染濕，幸而做傘的都是婦人，沒人說甚麼，只有人嘀咕道「青娘不是停餵那兩個崽兒麼，怎還會漲奶...」

    她當下臉紅了大片，還是王嬸將話堵回去才叫她沒那麼難堪，都是生了子的婦人，哪能不知這其中的彎繞，後幾日她總也臉色不自然，時不時擔心著覷眼胸前看看有無沾濕。

    偏這人巴不得她多來些，如今好不容易斷了幾日，這會兒手有摸上的衣襟，嘴裡求道「給吾看看，若真是，吾亦替你高興。」

    這話太冠冕堂皇，青時被他氣笑，道「你少來！快快歇下，趕明兒我還要..唔.....」

    他捉住她唇吻住碾轉片刻，道：「青娘，明兒陪吾一天罷，你早出晚歸，總叫吾念著，吾來這兒就是為著你，你將吾留在閣里，吾倒像個獨守空房的婦人。」

    青時忍不住吃吃笑，伸手撫他的眉，道「我沒叫你來，這隴南是不是你自個要來的？我沒叫你等我，是不是你自個兒不願意走，偏賴這黏纏我？說到底，都是你自討苦吃，別甚麼都往我身上攬。」

    她一笑起來，媚眼如絲，唇若點絳，好比暴雨後初霽的藍天，乾淨澄澈。

    他痴痴看著她，點她的鼻尖，道「是，你說甚麼便是甚麼。」

    榻上多了許多衣衫，閣門外的錦鯉正游來游去，忽聽閣內傳來一陣驚呼，還有個沉悶發笑的男聲「...這不是還有麼？青娘你騙吾..」

    裡頭女郎似扯住他的發，叫他吃痛悶哼一聲。

    女聲帶著怒意「怪你...都怪你，本已是停了的！」

    .......

    昨兒跟他在房裡廝混一天，青時堆了許多傘骨材料在王嬸那兒，此刻出門去要去拿來做上，心裡不禁埋怨起賀今舟，這人真不該來，總將她的計劃打亂。

    胸前傳來絲絲的癢痛，若不是他偏要...這苦惱事本已是斷了的！青時恨不得折回去撓花了他的臉。

    王嬸正要出門去尋青時，見她往這兒走過來，喜笑顏開道「青娘，你可算來了，昨兒我去你尋你被那侍衛大哥攔住，讓這好消息遲了一天。」

    青時問道「甚麼好消息？」

    王嬸將青時拉進自家院中，道「你前些日子留放我這兒的傘，我家裡那老頭去虔州送貨時，帶錯了傘，將你的帶過去，虔州有個商戶瞧見，攔了他細細將傘看過，想定下五十把。我家老頭倒沒應下，只說回來叫我問問你，若行，他即刻報信去。」

    王嬸笑著，又補了句道「那商戶出價比那徐老醫那還貴二兩哩！說是要送到京師去買，你做的傘骨結實，上面有添了繡花，那些王公小姐定喜歡的不行。若生意暢銷，定還會找你定傘，這名聲先打出去！」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青時正跟王嬸想到一處去，道「好，我那留有二十把，這幾日便趕功做完剩下的三十把，真是多謝你跟伯伯，這事若成了，我分你們二成利。」

    王嬸哪會要，急道「不必！我哪還會收你的錢，前頭收的那金吊子這麼貴重，我家那幾個都給嚇了一遭，如今手頭已是很寬裕，你做的傘就是你的功勞，到時就叫我家老頭送出去而已。」

    青娘也不知說甚麼，賀今舟慣能唬著人，幸而王嬸還待她如從前那般。

    她坐在凳上緊趕著做傘，王嬸就在旁幫你她挑做傘骨的竹子。

    「青娘，你家裡那個...願意叫你這樣出去麼？若是這事一成，那商戶要跟你做長久生意，你定要往虔州去一躺，家裡還有兩個孩兒，那人看著不像個好說話的。」

    青時看王嬸的神情似是擔憂，她想了想道「不論如何，我要將這事做成。我曾有個姐妹，她是個寡婦，自食其力做起生意，活的像個狐狸，好不灑脫，我亦想做這種人，後半生就這樣瀟灑著過。」

    王嬸聽那句寡婦心口一跳，道「唉喲，這話可不能胡說！你慣愛胡鬧，先前還跟我在給那貴人燒紙錢....真不能叫他知道！」

    青時也思及那日，笑道「放心罷！」

    ()

    1秒記住品筆閣：www.pinbige.com。手機版閱讀網址：m.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