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二丫出師

作品:《青玉案:大理寺女卿

    這是她第三次露面。

    第一次露面,傅九沒有追來,還可以怪月光不明。

    第二次露面,她特意選在白日,他們不僅沒有追過來,還讓羽林衛到處搜捕她。

    第三次露面,也就是今晚,月色正好,她也確定陳韶等人看到了她,可她在聽風院外等了又等,卻依舊沒有等到他們!

    從來沒有人這般忽視過她!

    她雖是太守府的二小姐,但出色的姿容,讓她從小到大一直是眾人追隨的對象。

    可現在,他們竟忽視她至此!

    張春燕又一次摔了張春華遞來的茶杯。

    張春華看著她儘管滿是怒意,依舊難掩姿容的臉面,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下午的時候,她已經勸過她,顧家、范家和戚家才被抄家,陳韶他們正是忙碌之時,這時候去找他們,無疑是忙中添亂。可她不聽,她認為她的勸誡是在看不起她。

    「你有什麼資格笑話我!」不等張春華組織好安慰她的言語,張春燕噌一下站起來,先一步發難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們現在正是忙碌的時候嗎?還不是你和母親整日裡以淚洗面,讓我煩不勝煩,我才想著趕緊去找他們,求他們放過我們!」

    「我沒有笑話你。」張春華平靜道,「我也不會笑話你。」

    「你不會笑話我?」張春燕大笑幾聲,「從小到大,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副死人臉!表面裝得有天大的事,你也能不動聲色,實則看到我處處受寵,早不知道把我恨成什麼樣子了!如今好了,我如你的願不被人看重了,你想笑話我,那就儘管笑話好了,我才不在意!」

    張春華站起身,神色平平:「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站住!」張春燕一把拉住她,「我讓你走了嗎?」

    張春華看著她,微微擰眉道:「你還想怎麼樣?」

    張春燕恨聲道:「你不是笑話我嗎?好,明日晚上你去,我倒要看看他們理不理睬你!」

    張春華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不會去,在任家、丁家、趙家、胡家和周家沒有被抄之前,我都不會去。」

    張春燕冷笑:「我看你是不敢吧?」

    張春華毫不在意地甩開她的手:「對,我就是不敢。」

    張春燕看著她的背影,惡狠狠道:「不敢?我非要你去!」

    張春華沒有理會她,轉身走了。

    張春燕面上怒意更甚,快步衝出去,一把將她推開後,得意朝著她咧嘴一笑,隨即轉身進了張夫人的房中。

    夜色散去,日光東來。

    接過蟬衣遞來的玉佩繫到腰間,又對鏡理一理妝容,陳韶才抬腳到正堂,傅九便進來道:「公子,丁大人、雷大人、趙大人和胡大人到了。」

    陳韶朝外看上一眼:「先讓他們到書房等著,我先吃幾口飯再過去。」

    慢條斯理地吃過飯,又喝過半盞茶後,陳韶才起身去了書房。

    丁立生、雷德厚、趙鱗及胡慶魯看到她過來,立時站起來向著她揖禮。陳韶點一點頭,坐到書案後面,目光在幾人身上一一掃過一遍後,先問丁立生:「全立安的問題還沒有查清楚?」

    丁立生趕忙捧著一本小冊子遞過來:「查清楚了,所有證據都在這裡面了。」

    陳韶接過來,先隨手翻了翻,看到多是收受賄賂及一些強買強賣的事,便又合起來,從第一頁開始細看。看了三五頁後,問道:「證人也一併帶回來了?」

    丁立生點頭:「帶回來了。」

    陳韶將小冊子還給他:「這樁案子交給你去審,審完後將案牘拿給我。記得人證、物證都要弄齊全了。另外,不得擅自用刑。」

    丁立生拿著小冊子,恭順地離開了。

    陳韶則又看向雷德厚:「書院那邊還有多久查完?」

    雷德厚規矩道:「已經在收尾了,再有三五日就能結束。」

    「到目前為止,你都清查了哪幾家?」陳韶突然問道。

    「羅正新、伍冬、高漢,還有負責管理學生的直學郭杭,稽查學生德業的掌德業薄邱志桐和負責書院出納的錢糧官盧一灃。」雷德厚老實回答,「羅正新、伍冬、高漢、郭杭、邱志桐都已經查完,也就還差盧一灃了。」

    陳韶有意問道:「你查他們的時候,是只查他們,還是與他們有關的人事都跟著查了一遍?」

    雷德厚不慌不忙地答道:「將與他們有關的人與事,都跟著清查過。」


    「很好。」陳韶稱讚幾句,讓他也繼續回去忙了。隨後,她又將目光看向了趙鱗,「上次你查出來五十九個被害少年、少女的身份,那五十九個被害少年、少女的棺槨,他們家裡人都領回去了?」

    「領回去了。」趙鱗頓一頓,「有幾家還跟下官問過賠償一事,被下官給擋回去了。」

    陳韶想起來他之前提過的賠償一事,問道:「剩下的那些少年、少女,還有多少沒有查清身份的?」

    趙鱗虛虛地看她一眼,支吾道:「還有二十一個人的身份沒有查到。」

    陳韶皺一皺眉頭,「查明這二十一人的身份,還需要多久?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

    趙鱗猶豫道:「應該,應該還需要一個月左右。」

    「還要一個月左右行吧,那就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陳韶心中雖不滿,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將他打發走後,又看向胡慶魯,「邊和村那邊呢,還有多久能夠結束?」

    胡慶魯受驚一般,快速答道:「也就這幾日的事了。」

    「行,結束後立刻過來找我。」陳韶吩咐。

    胡慶魯應完是,又稍稍候了片刻,見她沒有別的事吩咐,這才三步一頓地走了。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陳韶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

    她特意將他們叫過來,當然不是為了過問這些事,而是想看看他們在顧家、范家和戚家接連被抄之後,有沒有『自檢』的意識。

    如果他們能夠自己檢舉,在沒有犯大罪的前提下,她是可以開恩放他們一馬的,但他們顯然並沒有『自檢』的打算。

    陳韶一時也摸不清他們的想法,只能把他們都打發了。

    正思索間,全書玉抱著個木盒進來,打開後,放到她的跟前,「鄭華送來的,請公子過目。」

    木盒裡裝著的是絹花做的花束,共有七支。陳韶拿起其中一支桂花,細看幾眼後,又看向書案上擺著的花瓶里插著的絹花,揶揄道:「既是讓我過目,那就是說,這七支絹花並不是全出自她的手了?」

    全書玉笑而不語。

    陳韶將手裡的桂花放到一邊,又挨個將盒裡剩餘的六枝拿出來,稍稍觀察之後,便分作了兩堆。隨後,她指著桂花那堆的三支絹花問道:「說吧,這幾支是誰的手藝?」

    全書玉笑道:「公子果然慧眼如炬,這三支都是二丫的手藝。」

    陳韶將三支花束拿起來,細細欣賞片刻道:「這麼快就出師了?」

    「鄭華讓公子過目的目的,就是想聽一聽公子的主意,」全書玉淺笑晏晏,「二丫年紀尚小,能將絹花學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天分極高,剩下的也就是長年累月的練習才能更進一步。鄭華的意思也是讓二丫出師,但二丫出師後要如何安排,她卻拿不定主意。」

    陳韶不答反問:「二丫是何想法?」

    全書玉道:「二丫自然是想留在琳琅軒,為家裡賺取一份補貼。」

    陳韶看著手中的三支花束,依舊不答反問道:「鄭華做的絹花,可有放在琳琅軒發賣?」

    全書玉欣慰道:「自去琳琅軒後,她做出來的絹花大多都交給了琳琅軒,這幾支花束都是她空閒之餘做出來的。她的絹花因手藝精湛靈巧,價格又極實惠,很是受歡迎。聽琳琅軒的掌柜說,找她預定的單子都排到年後去了。」

    頓一頓,又道:「二丫做的絹花也在三日前擺到了琳琅軒的櫃檯,她做的絹花與地攤上一樣,一朵只需兩文錢,因而也極是受歡迎。」

    「既是如此,那就讓二丫留下吧。」陳韶放下手中的幾支花束,緩緩問道,「她們的絹花賣出去後,要如何與鋪子分利,你可有什麼想法?」

    全書玉顯然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我的想法是三七分,鋪子三,鄭華和二丫得七。」

    陳韶揚眉:「你這個三七是扣除材料後的淨利分配,還是毛利分配?」

    全書玉笑了:「當然是淨利。」

    她雖喜歡鄭華和二丫,但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不能混為一談。

    「淨利的話,那就差不多了。」陳韶點頭,「不過,既是長久生意,為避免將來引起糾紛。以後她們要做什麼絹花,需要用到哪些材料,先讓她們自個羅列清單,鋪子按著清單去採買回來後,讓她們在賬單上籤個名字,以表示她們認可材料成本。」

    想一想,又接著道:「另外,再準備兩份契約,契約的期限設在三年,內容則要寫明她們與琳琅軒的利益分配原則,還有契約期限內,琳琅軒與她們各自該盡的義務,如琳琅軒要保證她們的吃住及人身安全,而她們所做絹花也只能放在琳琅軒發賣等等。」

    全書玉下意識地問道:「要是她們做不到三年,或是三年後呢?」

    陳韶平靜道:「做不到三年,那就該賠償多少違約金,就賠償多少違約金。至於三年後,她們是繼續與琳琅軒簽訂契約,還是另起灶爐,那是她們自己的選擇,琳琅軒及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全書玉明白地點一點頭:「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陳韶提醒:「先去問一問她們的意見,她們要是不願意跟琳琅軒簽訂契約,也不必勉強。」

    全書玉應聲好後,轉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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