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COS成最強摯友的崽崽後

    一推門就換了個地方是什麼體驗?

    夏油希望下意識用手搓了搓自己胖乎乎的下巴,可等他意識到正在搓下巴的那隻手上沾滿了眼前木柵門上的灰塵時,他立刻露出不小心吃到酸橘子時的扭曲表情。

    啊啊啊好髒啊!

    夏油希望皺著一張白嫩嫩的包子臉,連忙移開手掌。他下意識想要用袖子蹭下巴,可他看著自己身上這乾乾淨淨的白底藍蜻蜓紋和服,終是沒敢將自己這身乾淨衣服當成手帕來擦臉擦手。

    可惡!

    夏油希望委屈又煩躁地打量著周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侑子姐姐家的屋子明明乾淨寬敞又漂亮,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了這麼一個破爛屋子,不僅四處漏風還滿地灰塵垃圾,單單只是呼吸就快要痛苦地打噴嚏了。

    還有,他剛剛推的門明明是姐姐家的障子門,上面還有好看的蝴蝶花紋來著,結果,門開了,什麼蝴蝶障子門,直接變成了眼前籠子的木柵門。

    認真的?

    竟然有人會在屋子裡放這麼大一個籠子!

    好消息是,籠子門沒上鎖,他剛剛一推就開了。壞消息是,這籠子可真髒。

    夏油希望扁了扁嘴,對著半開的木柵門就是一腳。

    「砰」的一聲,伴隨著木柵門狠狠撞在籠身時發出的動靜,夏油希望重重地踩著步子從籠子裡走出來,還不忘扭頭對著吱嘎回彈的籠門發出不屑又嫌棄的一哼。

    破籠子,蹭他滿手灰,也想關他?

    哼!

    不過,這真不是侑子姐姐的惡作劇嗎?

    夏油希望左顧右盼,試圖將那個性格惡劣的鄰居姐姐從角落裡挖出來,然後將臉上手上的污漬毫不留情地抹在對方身上,以報這推門滿手灰之仇。

    夏油希望,男,五歲,是一個舉世無雙的可愛乖崽,性格最為大度,從不記仇,有仇他一般當場就報了。

    臭姐姐,說好要帶他去……去什麼地方來著?

    夏油希望歪了歪腦袋,下意識抬手想要撓頭,好在手伸到一半的時候想起掌心的污漬。他飛快放下右手,轉而換上乾淨的左手,繼續撓頭,做思考狀——奇怪,他怎麼想不起來了?

    不是吧不是吧,聰明如他,完美如他,竟然記不起不久前發生過的事情?!

    正當夏油希望驚恐發現自己年紀輕輕竟然開始變得跟侑子姐姐家那個助手小哥哥一樣笨的時候,屋外忽然傳來凌亂響亮的腳步聲和尖叫怒罵聲。

    「抓住她們!」

    「快,抓住這兩個小怪物!」

    「這兩個小畜生,竟敢傷害我的孫子,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不能再姑息她們了!!」

    「我就知道,她們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老怪物死了,還有兩個小怪物!」

    「絕不能讓村子毀在這兩個怪物的手上!!」

    屋外是此起彼伏的尖叫怒罵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嗓門一個比一個響。似乎有人在反駁他們的怒罵,但那個聲音太細小微弱了,完全淹沒在眾人的群情激憤中。

    夏油希望立刻拋下自己似乎變笨了的煩惱,他快步奔向窗紙爛了大半、正在呼呼往這破屋子裡灌風的窗戶前。他有些嫌棄地掃了一眼那落滿灰塵的窗沿,小聲地「嘖」了一聲,果斷犧牲自己已經沾灰的右手,一巴掌按在窗沿上,再努力踮腳,瞪圓了一雙眼睛,往外一看。

    只見到屋外正有一群人揮舞著諸如鐵鍬、木棍、掃帚這類武器,氣勢洶洶地追在兩個小妹妹身後,他們臉上的表情猙獰又兇狠,饒是夏油希望向來好眼神也差點看不清他們原本長什麼樣子。

    【猴子。】

    這個詞彙宛如本能一般在夏油希望腦海中浮現。

    ……嗯,猴子?

    夏油希望不禁仔細地瞧了又瞧,忍不住歪了歪腦袋,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來。

    奇怪,這群「猴子」長得跟他圖畫書裡面的猴子好像不太像的樣子,毛沒有圖畫書里的猴子們多,還花花綠綠的。

    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夏油希望將目光投向被「猴子們」追趕的目標身上。


    被這群人追捕的則是兩個年紀很小的小妹妹,唔,小猴子?反正她們看上去又瘦又髒,像是在泥巴里滾了好幾圈,只能勉強看出她們一個是黑頭髮,一個是黃頭髮。兩人手拉著手,跌跌撞撞地跑在前面。

    「好慢啊。」夏油希望拖長了嗓音,大猴子小猴子的速度都好慢,還沒有他跑得快呢。

    不過,是不是哪裡不對?

    夏油希望擰緊了眉頭,他看著正烏泱泱往房子這邊跑來的大猴子小猴子們,本能地察覺出其中的異常,但現在的他並不明白,那兩個小妹妹確實跑得不夠快,但其他人追不上她們,不過是因為他們並不想真正地抓住她們,而是有意在將她們驅趕到一個方向。

    「啊!」一聲滿是慌亂的驚叫,那個黑頭髮的小姑娘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還因為跟黃頭髮小姑娘拉著手的緣故,不小心將她拉著一起摔倒了。

    黑頭髮小姑娘的小臉霎時變得慘白,本就紅彤彤的眼眶立刻溢出淚水來,好痛!

    「美美子!」黃頭髮小姑娘明顯要比黑頭髮小姑娘能忍,她著急地喊著對方的名字,忍著幾乎要流出來的眼淚,忍著手臂和膝蓋上的疼痛,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她努力想要將黑頭髮小姑娘拉起來,口中急急地說道,「快起來,我們不能被他們抓住!」

    她們家從來被村民視作怪物異類,在爸爸媽媽死後,惡意更是變本加厲。可事實上,她們只是能夠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而已。

    最近,村里出了事,死了人,明明是他們看不到的那個怪物做的,她們不過是想要提醒大家,偏偏被他們當成了兇手,無論怎麼解釋都不肯聽。

    她們只是兩個小孩子,哪裡能跟村子裡那麼多人對抗,她們只能跑。

    要不是之前被堵住了上山的路,她們早就跑到山上,藉助茂密的山林躲避那些恐怖的大人了。

    「菜菜子。」黑頭髮小姑娘努力撐起身體,她也想要跟著姐姐逃,但腳腕的疼痛讓她站都站不起來。她哽咽著叫著姐姐的名字,用盡全力甩開對方的手,哭著喊道,「快跑,菜菜子快跑!」

    「美美子……」意識到妹妹現在站不起來後,黃頭髮小姑娘白著臉,她用力地抓住妹妹的手,她怎麼可能扔下美美子一個人。她跪在地上,抱住不斷推搡催促自己快跑的妹妹,用力地閉上眼睛,仿佛認了命一般,只是單薄瘦弱的身體一直顫抖個不停。

    村里大家的惡意,她們再清楚不過。如今被當做罪魁禍首,落在他們手上,她們……她們會死嗎?

    一想到再也無法睜開眼睛的爸爸媽媽,兩個小姑娘抖得更厲害了。

    她們沒有察覺,那些在她們眼中只要伸出手就能夠將她們抓住的大人們並沒有立刻對她們出手,他們拎著武器,站在她們十步開外的地方,彼此眼神交流著,不時瞥向她們的目光既嫌惡又忌憚。

    是了,真心認定她們就是害得好幾個村民無故身亡的罪魁禍首,還好幾次看到她們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他們在厭惡她們的同時,其實也在恐懼著她們。

    因為恐懼,他們才採用了驅趕的方式,試圖將她們逼入他們早早布置好的陷阱中。沒有足夠保護他們自己的手段,他們只能仗著人多來壯膽。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恐懼裹挾,對著兩個小姑娘畏首畏尾,不敢下手。眾人眼神交流不過片刻,一個花白頭髮梳攏得整整齊齊的老婦就拎了棍子走出人群。

    見是她,不少人露出敬畏的表情來,還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這位上了年紀的老婦是他們舊陽炎村村長的母親,可以說是他們村子最有權勢威望的女人,性格刻薄,嘴巴毒,不少人對她避之不及。這一次,他們之所以下定決心對菜菜子和美美子動手,正是村長家領頭,導-火-索據說就是這姐妹倆差點殺了她的寶貝孫子。

    老婦才不管怪物不怪物的,她氣勢洶洶地瞪視著她們,聲音尖銳地喊道:「你們兩個怪物,就是你們差點害死了我的孫子,去死!」

    說著,她揚起手中的棍子,就要往那兩個小姑娘的身上砸去。

    沒有人阻攔。

    那些拿著鐵鍬木棍的村民們冷眼看著這一幕,他們回想著之前發現的殘破屍體,想著這段日子的提心弔膽,哪怕對面枷場家僅剩的兩個小姑娘看上去柔弱又可憐,他們心中也沒有半點憐憫。

    要不是他們心存顧慮,怕這兩個披著人皮的小怪物使什麼妖法,村子裡沒有有本事的大師,他們之前早就動手逮住她們,將她們徹底「淨化」掉了。

    如今,村長家的老太婆有膽子動手,他們樂得旁觀等結果。

    眾人的惡意如有實質一般流淌,匯聚著晦暗的潮流,在這座位於深山之中的小村莊中靜靜流淌。

    仿佛感知到了這份惡意,黃頭髮的美美子顫了顫,卻是越發用力地將妹妹抱在懷裡,試圖用自己瘦骨嶙峋的脊背為僅存的親人撐開保護的屏障。

    就在老婦手中的棍子即將落在美美子的身上時,一顆石頭倏地從菜菜子和美美子的身後擲出,精準地砸在了老婆婆手中的棍子上。「砰」的一聲,那根棍子脫手而出,在半空中轉了半圈,「啪」地一下砸在旁邊一個中年男人的臉上,痛得對方「嗷」地嚎了一嗓子。

    「他娘的,死老太婆,你那棍子往哪裡揮呢!」被棍子打了臉的倒霉男人狼狽地捂住鼻子,他氣急敗壞地沖老婦吼道,有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淌下來。

    「……你叫什麼叫,山口家的小子。」老婦理不直氣也壯,雖然那顆石頭沒有砸到她的手,但木棍被砸飛的時候,震得她手痛得很。

    是,她的棍子是砸到了別人,可那是別人丟了石頭的緣故,跟她可沒有關係。

    老婦嫌棄地瞟了一眼滿手血的中年男人,她甩了甩隱隱作痛的手腕,說道:「沒看到是石頭砸飛了我的棍子嗎!」頓了頓,還不忘指指點點一番,「你站的位置也礙事,誰叫你站在我旁邊來著,被打著了也活該!」

    雖說在場的村民都知道老婦是個什麼性格,也習慣了她那一套刻薄利己的說辭和做法,但鼻血嘩嘩直淌的中年男人還是被老婦的態度氣了個倒仰,一時間怒火中燒,他用沾了血的手指著老婦,愣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無人發現,那根不經意間重創中年男人鼻子的棍子掉在地上,咕嚕嚕滾出了人群後,竟詭異地斷成了兩截。

    切面平整光滑,那完全不是木棍摔一下就能摔出來的截面。哪怕用斧子劈,用刀子砍,也弄不出這種仿佛被打磨了一番的光滑切口,任誰看過去都會覺得,那根棍子本來就該是現在兩截的模樣,切口在經年累月之下早就變得光滑如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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