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vck！」

    齊羽喘著粗氣，上半身**的坐在床上。

    現在是4:50am，然而已經是他第三次從噩夢中驚醒。

    他伸手捋了捋頭髮，深呼吸兩口，再次躺了回去。

    自己的房間裡安安靜靜，天天已經回房睡覺，雖然她一度想和齊羽一起睡，可是齊羽嚴詞拒絕了她的「非禮」請求。

    「遊戲的質量真是高，簡直國產良心……」

    他回想起不停重複的噩夢，一次比一次真實。

    惡夢正是兩小時錢遊戲中感受到的「劇情動畫」，雖然齊羽見過死人，但是不代表他見過所有可怕的人和事。

    惡夢中的小暗仿佛真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己和她一同生活過。

    真是……不可思議……

    齊羽閉上了眼睛，但願這次睡的安穩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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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西半球，時值晚間。

    「陳，怎麼樣？」金髮男人西裝革履，右手帶了三枚寶石戒指，端著一杯伏特加，問道。

    「非常有意思的，」陳脫下nervegear，拿過一把戰術直刀把玩著，說道：「有價值。」

    「既然你這麼說，」金髮男人走到沙發前坐下，將半杯伏特加一飲而盡，咂了砸嘴，「就向組織匯報，你會獲得你想要的。」

    「我喜歡這樣的交易。對了，」陳將直刀拋起，「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好好玩玩這個遊戲。」

    他接住了直刀，沖金髮的男人咧開嘴，露出一口爛牙。

    金髮男人將自己的酒杯加滿，然後給陳倒了一杯。

    「合作愉快。」

    「我不喝烈酒，對不起。」

    金髮男人微微有些尷尬，他抬了抬眉毛。

    「嗷，沒關係。」

    陳將直刀拋在價值連城的地毯上，拍了拍手，聳肩說道：「合作愉快。」

    隨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間裝飾豪華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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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前格林尼治標準時間21:43

    >>k887進入了論壇聊天室

    >ac：喲，87！

    >k887：只有你活著？

    >ac：大概

    >ac：小七和sky肯定是不在啦

    >ac：他們一定在做什麼羞羞的事情

    >k887：手動斜眼

    >ac：臥槽你居然上貼吧

    >k887：2333333

    >k887：@ac你在妖尾世界遇到過什麼怪事麼？

    >ac：什麼怪事？難道有bug？

    >ac：不可能，遊戲本身的框架早就超過了現在的計算機水平

    >ac：這你是知道的

    >k887：你覺得遊戲框架的開發者到底是誰？

    >ac：不知道，公司方對此保持沉默

    >ac：臥槽我莫名通宵了，睡覺了睡覺了

    >k887：早上好，那我也下了

    >>ac離開了論壇聊天室

    >>k887離開了論壇聊天室

    >>現在聊天室里沒有人

    >>ud進入了論壇聊天室

    >>ud：有人麼？

    >>ud：啊，那我先掛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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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哥……快……起床啦……」

    齊羽緩緩的睜開眼，他皺了皺眉，下意識的伸了個懶腰。嗯，怎麼體重比平時重一些？

    微微低頭，就看見黑髮的少女趴在自己身上，輕輕的推著自己。

    好吧，她真的啥都沒幹，只是在推自己。似乎發現齊羽已經醒來，天天抬頭淚眼汪汪。

    「餓……餓了……」

    「哈欠……這都幾點了？呃……臥槽？！」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比齊羽預定的起床時間晚了四個小時。

    他嘆了口氣，睡的真是舒服，還好沒有繼續重複那個噩夢。

    「咳咳，天天，先從我身上下去……要不我起不來了……還有……別太刺激我……小心我忍不住。」

    齊羽義正言辭的「警告」著天天，可是丫頭嘟起小嘴，坐直叉腰，就差滿臉寫著我不怕。

    還好她通情達理，一溜煙回屋了。

    齊羽快速的起床，穿上黑色的t恤和一條直筒的李維斯牛仔褲，洗漱之後給天天和自己做了午飯。

    算了算時間，距離遊戲角色休眠結束還有四小時。

    一會兒做什麼呢？

    齊羽不由得有些苦惱，高考之後的假期有接近三個月，雖然他並沒有參加高考，但是依舊和其他同學一樣無聊。

    高考之後，大部分同學都在研究如何填報志願，除了考的極好和極差的同學，其他都必然在這件事上糾結。

    當時飛回國之前，公司方告訴齊羽，讓他不用擔心他的大學問題。

    而且公司方似乎知道他和天天之間有些莫名其妙的關係，意味深長的表示會給天天一個好安排。

    既然公司都這麼說了，不接受有些過意不去。

    於是齊羽就這麼回來了，領著公司保證會繼續發放的超高薪水，不用擔心高考的問題，直接邁向人生巔峰。

    即使他並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已然是個人生贏家。

    天天似乎和別人遊戲有約，可能想叫上齊羽，一邊吃東西一邊期待的望著他。

    「自己去吧，我的角色正在強制休眠，下午六點才能上線。」

    天天乖巧的點了點頭，自己登陸了遊戲。

    齊羽洗了餐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筆記本電腦。

    先上黑巴士看了看最近的遊戲新聞，尤其是黑巴士的獨立專題——《dimension;online》。

    專題里已經寫到了目前開放並且連通的世界，正是之前齊羽創建角色時候列出來的九個世界。

    自己的轉生世界——出包王女，以及天天所在的夢幻之星世界並未在列表中顯示。

    據說黑巴士、多玩、17173等等遊戲資訊站的dol獨立專題都是託管在公司的服務器上，由當時遊戲的開發者們進行維護和編輯。

    黑客們的實力何其強大，針對不同網站的設計風格單獨編寫css，再使用腳本語言從資料庫調用相關數據，直接生成與網站風格相同的頁面。

    看似每個網站的獨立專題都不一樣，然而內容和數據卻是完全相同的。

    看起來可能大費周章，然而卻保證了數據的統一，也保證了公司的隱秘性，沒有泄密的風險。

    在這些獨立專題的側邊欄中，有一個綁定賬戶的功能。

    玩家們可以在專題中註冊論壇賬號後與角色綁定，用於在dol的官方論壇中進行討論。

    同時，這個論壇賬號將成為nervegear的用戶名以及vr社區id。

    齊羽自然是早就擁有一個帶有各類特權的開發者賬號，登陸之後先綁定了角色，然後設定將角色數據隱藏。

    個人信息欄中的「社區形象」一欄加載完成後顯示出了七羽幼年體的3d模型。

    完成這些動作之後，他打開了公司開放的開發者後台登陸頁面。

    打開頁面時，稍稍有些延遲。

    那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頁面，正中間有一個輸入框，旁邊是一個run按鈕。

    齊羽微微一皺眉，調出了自己編寫的分析工具。

    迅速掃描了服務器的埠，隨後刷新頁面。

    確實是有些卡頓，齊羽打開了數據流監視。

    嗯？

    有人在31339#埠上活動，如果齊羽沒有記錯，這是一個為名為spydk的木馬病毒會打開的特殊埠。

    難道有人在進攻公司的服務器？

    別傻了，公司的服務器防禦之強悍，就算開發者們集體轟炸都不可能在它的防火牆上開個洞。有人嘗試過繞開它的防火牆，扯淡的是這個防火牆仿佛會自我延伸一般，不管進攻數據流到哪裡都能準確的攔截。

    啊，我真是嗶了狗了！每個嘗試進攻過的黑客一定會產生如此想法。

    齊羽開始試探這股數據流，雙手在鍵盤上噼里啪啦的敲打著，一行行白色的代碼在命令行中刷新。

    這股數據流並沒有特殊的反應，依舊是定時請求著頁面數據。

    正當他準備開始追蹤這股數據流時，它的流向忽然轉向並增大了數倍後幾秒內就斷開了鏈接。

    看來公司反擊了，依舊這麼暴力。

    齊羽撤回數據流，關閉了黑客工具，刷新了頁面，在運行框裡寫上了：

    log-s-g-m/dev-p/2&dks^5

    點擊run按鈕，畫面停頓了一下，完成了登陸。

    他進入了一個擁有簡潔扁平化風格的管理後台程序中。

    齊羽看了看遊戲的運行狀態，nervegear在國內的出貨量居然在兩天之內突破了十萬台，戰績不俗。

    齊羽並不太關心運營的事情，說實話對世界的變化都不太關心，只是了解個大概，隨後向上級申請了角色數據的對外api。

    在本地打開sublimetext開始寫代碼，齊羽想做一個移動端軟體，讓角色的實時狀態顯示在手上，並且能夠執行一些簡單的活動。

    比如恢復、冥想、鍛煉、和npc自帶的聊天機器人做文字交流等等。

    他一邊寫代碼，一邊思考著之前在遊戲裡發生的一切。

    全新的遊玩方法，能夠自我反應的ai，細緻到能夠看見指紋的角色模型，死者屍體的血跡，絕望的慘嚎，真實的濺血效果，還有自己參與編寫過的超真實傷害算法……無一不是超越了過去遊戲的存在，這個遊戲甚至能讓一向習慣保持冷靜的自己失控。他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沒有達到真正的淡定，還是太年輕。

    他雙手忽然停在鍵盤上，想起自己看到的那段過場動畫，即使回想起來也會覺得十分震撼。

    他知道這段仿佛親身經歷的記憶不可能屬於自己，因為除了遊戲中的劇情之外，沒有任何前因後果能夠匹配它。

    恐怕沒人知道到底為何會產生如此現象，即使去問公司方，也不可能得到正確的解答。

    公司和黑客們，秘密都太多了。

    嘛，看來現在也不可能搞明白，還是先搞掂手上的這個軟體。

    齊羽又伸了個懶腰，隨手用電腦打開了家中聯網的音響系統，然後開始播放名p主m大的專輯——realisticvirtualsinging。

    鍵盤噼里啪啦的輕響著，耳邊是初音未來充滿電子音的歌聲，陽光從落地窗撒入屋子，二樓天天在屋子裡自己玩遊戲，一樓客廳里齊羽盤腿坐在沙發上，叼著餅乾，跟著freelytommorow的曲調輕哼，有節奏的寫著代碼。

    真是爽快的人生！

    齊羽如此想著，不禁開始在沙發上輕輕的左右晃蕩。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齊羽的軟體完成了兩成左右，僅只是完成的部分就依舊有很多bug。他上樓叫醒了天天，讓她下樓來吃晚飯。看了看冰箱裡的東西，剩下一些米線，齊羽簡單的煮好之後兩人安安靜靜的吃完。有意思的是，天天似乎非常喜歡吃米線，雖然她不是當地人。她吃完自己的一碗，還掠奪了齊羽剩下的小半碗，隨後纏著齊羽明天再煮給她吃。

    齊羽自然是在天天的可愛進攻中毫不猶豫的倒下了，滿口答應明天出門去買東西。

    收拾好餐具，兩人一同上樓，登陸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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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使用nervgeargit，檢測到開發者低級權限，讀取開發者信息，正在加載開發者模式，所有檢測完成，可以進行神經網絡連接

    >>收到來自sparrowfei等三人的好友請求，請儘快處理

    >>sparrowfei、yuecho、darkflamebuster已經加入論壇好友列表

    三人的id一看便知，分別是飛燕、尹玥以及中二度爆表的吳文，系統顯示三人的狀態都是：正在遊玩dol。齊羽聳了聳肩，關上菜單，然後將七羽的形象保存到本地，轉化為用戶avatar。隨後，齊羽身上白光一閃，外觀修改完成。

    >>服務器運行時間：七天十九小時二十二分四十三秒

    >>歡迎登錄dol，檢測到低級開發者權限，歡迎使用對應功能。

    >>您的角色正處於無人管理的狀態，請儘快開始遊戲

    >>正在加載世界

    >>加載完成

    七羽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懷中的小暗已經是消失了。她去了哪？小房間的門縫裡塞進來過兩套嶄新的病號服，看來其中略小的一套小暗已經換上了。他取過病號服，迅速的換上。七羽調出啟動菜單，查看自身的健康狀況。

    >>hp■■■■■■■■■■100/100

    >>mp■■■■■■■■■■100/100

    >>ht■■■■■■■■□□72/100

    >>el麻木

    >>lv5

    似乎自己的恢復力又比之前強了許多。

    咣當——

    門打開了，伊芙被帶了回來，七羽心中一提，之間她雙手和臉頰都沾了些鮮血，眼神空洞，看到自己時，她微微的震了震，眼神多少有了光彩。七羽稍稍鬆了口氣，隨後就是被當頭一棍打暈過去。如同上次一般，七羽取得了主線任務的第一環，生存二十分鐘或殺死眼前的所有生物。齊羽很快完成了任務，被帶回了小房間中。伊芙縮在角落裡等待著七羽的回來，面無表情的爬在七羽的懷中，一同儘快的恢復自身的傷勢。齊羽本以為b任務會很短，可是很明顯，組織完全沒有這個意思，未來的二三十天都進行著同樣的任務，那就是殺。

    一開始，他還有些害怕隨意奪取其他生物的性命時，到了後來，他也就逐漸習慣了這樣的慘叫聲。

    任務的難度一次次加強，從最開始與普通人戰鬥，到了後來直接被扔到巨大的競技場裡單挑一頭被弱化的三頭犬。

    七羽的戰鬥時間也一次次的加長，能夠全力恢復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他的戰鬥力不斷的加強著，技能的熟練度也越來越高，等級沒多久就突破了lv8抵達lv9。

    為了逃離被「刪號」的命運，齊羽不停的思考七羽的戰鬥方法。

    在這個過程中，他激活了各式各樣的變身技能，不僅有刀、劍、錘、爪、矛還有仿生的各式生物爪子。奇特的是七羽所有的變身都會引發一陣藍光，同時伴隨著不明文字的飛舞，最終還會帶上外骨骼裝甲。

    當他氣喘吁吁幹掉那頭三頭犬時，他的「刀、劍、爪、矛」武裝變身技能直接合成了「變形：刃」。但是，他始終沒有激活背部和頭部的變形能力，這兩個技能的圖標一直都是灰色。齊羽後來發現，七羽的第三技能樹里的進度條已經增加到15，剩下85不知道需要什麼條件才能湊齊。

    每天戰鬥開始之前，七羽和小暗都會獲得一套新的病號服，然後一前一後被帶走，結束之後一前一後被帶回。

    齊羽一直很在意之前「劇情動畫」發生的原因，b任務的第一環完成之後，他在小房間中的活動時間大概能有一個小時。系統會根據這一小時內玩家的活動來完成遊戲中當天夜間的行為，以減小玩家的負擔。然而從第二環開始，因為難度不斷地增加，齊羽戰鬥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在小房間中活動的時間也越來越少。遊戲裡的時間和現實世界並不對等，他也無法判斷，到底是何時返回小房間。

    七羽偶爾會和伊芙說兩句話，大多數時間只是抱著她。因為齊羽不知道能說什麼，而且就現在來說和伊芙交談也不會觸發分支。

    總之，七羽和伊芙每天相處的時間都在變短。

    嗯？變短？

    齊羽忽然想到了這一點，微微有些皺眉。

    啊，原來如此。

    他明白了，那段可怕的「劇情動畫」恐怕是好感度超越閥值而觸發的。

    在dol中，npc的好感度決定了太多事。包括影響劇情走向、從npc處獲取的信息的多少、購物時的折扣等等傳統rpg中所具有的要素，還有能夠影響玩家在關鍵劇情動畫中獲取角色情感的「真實係數」。齊羽一直沒有在意這個數值，他並不是高級玩家，對許多要素都不太理解。想到這裡，齊羽調出啟動菜單，打開了人物關係的選項卡。

    >>七羽的人際關係

    >>伊芙：78

    >>提亞悠·魯娜提克：32

    看來伊芙對自己的好感非常強。

    嗯，但是，僅僅只能說明「劇情動畫」觸發的原因，並不能解釋為什麼會有內容如此過分的「劇情動畫」。

    站在七羽的角度來說，他和伊芙之間的關係的確非比尋常。作為生物兵器，他們同時誕生，是組織培養的重要實驗體。能夠讓七羽和伊芙在沒有任何訓練的情況下直接進行實戰，這樣組織並不是什麼好東西。除了提亞悠對自己和伊芙進行過教導之外，並沒有任何人來開導他們。沒錯，組織並不希望他們能夠成為「人」。

    只要成為兵器就夠了。

    而希望他們成為「人」，作為兩人「姐姐」的提亞悠，被帶離他們身邊也正是這樣的原因。（這裡漫畫有提到過）

    如果不是提亞悠的研究能力，恐怕她已經死了。

    伊芙和自己的關係過好，讓組織認為他們可能會成為「人」而擁有自己的意志，所以對她和自己做了那樣的事嘛……

    七羽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齊羽飛快的思考著。

    這是唯一符合原作劇情的解釋，他側頭看了看望著自己的伊芙。

    實在是有些不忍心……

    「怎麼了？」

    伊芙略微有些冷淡的詢問道。

    「嗯？」七羽沒想到npc伊芙會主動發起交互。

    「嗯？」伊芙覺得七羽有些奇怪，微微側頭問道。

    齊羽在現實世界中無數次觀察天天的神情，即使伊芙的想法再怎麼淡薄，他也能夠透過七羽的雙眼看到伊芙的關心。

    「快休息吧，」七羽走到她身邊，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說道，「說不定明天還會有糟糕的事情發生。」

    「糟糕的事情？」

    聽到這樣的詢問，他忽然有些悲傷。

    「嗯。」

    伊芙沒有追問七羽，只是在他的懷中躺下了。

    是啊，在伊芙的經歷中，這樣的日子，已經成為了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