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如歆把玻璃瓶放在一塊大石頭上，瓶子裡爬行的螢火蟲閃著熒光，綠綠的亮亮的，遠看很是顯眼。

    兩人靜靜地等待著，一小時後，瓶子裡聚集了小半瓶螢火蟲，沈耀金看著綠綠的熒光，「如歆，我能想像你在夢境中見到的景象，確實如夢如幻。你說不想醒來，要把自己遺棄在那裡，不想回來。我當時就想，是什麼樣的地方能夠讓你如此痴迷，我憑著想像，但感覺不出來。現在有點懂了！」

    「是的，夢境中那是一片碧綠的草原，星星點點的鮮花隨風搖曳，無數的螢火蟲在草原上發著熒光，它們慢慢聚集在月亮樹上，密密麻麻地，讓月亮樹煥發熒熒光彩。」如歆讚嘆道，「那樣的美景世間並沒有。所以我想把它變成現實中的風景，讓每一個光臨頂峰酒店的人都可以有一次獨一無二的視覺盛宴！」

    「如歆，有的時候，我不得不佩服你！」

    「佩服我什麼？」

    「你的才華出眾，智慧無雙！」

    「謝謝你的誇讚！」

    「是發自內心的！」

    「我知道了！」

    瓶子裡的蟲子越來越多，玻璃瓶散發的熒光越來越亮，如歆高興地說：「我們可以拿走瓶子了。」

    沈耀金走到大石頭旁，拿走了瓶子。

    一些螢火蟲在後面緊緊地跟著，「螢火蟲看著亮光一直追來呢，看來書上寫昆蟲有趨光性是真的。」

    「我們開車走了，它們這速度跟不上我們的。」

    「好的，我們走吧！」

    兩人駕著車離開了郊外青草地。

    一位農人站在龍眼樹旁，目送他們離開：城裡人玩的花樣真多，小孩子的玩意，它們竟然也能玩上大半天。這螢火蟲有什麼珍貴的嗎？為何他們小心翼翼地等待那麼久，他們捉來做什麼？

    農人十分詫異，遂隨手捉來一隻，仔細看看，卻看不出所以然來。

    如歆和沈耀金回到家裡，如歆拿著玻璃瓶來到書房，放在桌面上，玻璃瓶閃著熒熒光彩，清亮清亮的。如歆打開電腦，在網上搜索月亮樹。

    那一棵碧綠蒼翠的月亮樹，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生機勃勃。如歆看著就覺得那是世間少有的一種樹，綠得逼你的眼。

    如歆忽然想起殷華芸拿來的小本子。自從殷華芸接手管理麵包公司，如歆便很久沒有關注麵包公司的業務了，想想自己疏於管理，對華芸姐姐心中有點慚愧，她來到公司門口，發現樓上燈還亮著。頂峰公司總部員工都是5點下班，晚上不需要加班，這會兒，誰會在公司呢？

    如歆十分奇怪，她走到樓道，正要上電梯，突然轉過身走進保安室，拿了一把電棍，放在身後，搭乘電梯到了五樓。從電梯走出來，如歆看到那間辦公室的燈依然亮著，她悄悄地走過去，靠近門邊。那是

    如歆的心臟蹦蹦跳過不停，這是真的嗎？還是幻覺，那挺拔俊朗的身影，一頭微卷的頭髮，那不是梁越碧嗎？

    如歆用力捏了一把自己的臉蛋，生生地疼，這不是夢啊！如歆推開門，欣喜若狂，「梁越碧，是你嗎？」

    男子掉過頭，看到如歆，「月如歆，見到你真高興！」

    如歆一下子撲上去抱住梁越碧，「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梁越碧被如歆緊緊地抱著，他激動地說，「姐夫看見是要吃醋的！」

    如歆放開梁越碧，「你為何現在才回來？我妹妹呢？」

    梁越碧非常沉痛的樣子：「第一顆炸彈在後尾箱爆炸的時候，我們都沒事，我打開車門本想叫海心跳車的，但是她一把把我推下車，我剛站起來，回頭一看，另一顆炸彈在車上爆炸，火光沖天，我也被灼傷，轉身跳進了海里，海心沒有來得及從車裡跳出來。」

    如歆認真地聽著，對劫後餘生的梁越碧，她心裡有一絲絲安慰，只是，妹妹。

    梁越碧繼續說：「我從橋上跳下，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入水時嗆得厲害，本以為自己無法生還，模糊中好像有人把我救起來送往醫院。據醫生說我在醫院意識一直模糊，半年後才醒過來。足足調理了大半年，才可以出院。如歆，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海心，都是我的錯。」

    「你能生還，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不怪你，只是媽媽知道你們離世後，突發腦溢血，也跟著走了。」如歆吸吸鼻子，難過地，「你為何晚上來公司？」

    「我剛好經過這裡，就進來看看。」梁越碧看著公司四周，「如歆，公司在你的帶領下，上了一個台階，爸爸他真是慧眼！」

    「你知道我和你爸爸之間的約定？」

    「知道的，他跟我說過，我同意了。每年30%的分紅，足夠我揮霍了，如歆，你就放開手腳去干吧！」梁越碧對如歆任公司董事長他一點都不介意，「你晚上來公司是為什麼？」

    「我忘記拿殷華芸姐姐給我帶來的麵包公司技術改革方案，所以來拿回去看看，明天要給她提意見呢！越碧，你今後有何打算？」

    「我打算去一趟m國，尋找兇手。我要為海心報仇。」

    如歆擔憂地，「不，越碧，別去，你會沒命的！你好好活著，才對得起我妹妹捨身救你一命，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別辜負她的心意。」

    梁越碧朝如歆揮揮手，「我在公司走走，你忙你的！」說完走出門去，沿著公司人行道往前走，「我在離開前，會跟你們見上一面。」

    如歆聽到梁越碧的話，心中百感交集，該如何阻止他？

    梁越碧並沒有回頭，他一直走到公司的盡頭，有時候駐足看看，有時候定定地站著，默默地像在思考著什麼。

    如歆看著他孤單的背影，心中一陣苦楚：他不應該為了妹妹去復仇，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如歆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阻止他！

    梁越碧孤單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公司盡頭，如歆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回自己的辦公室，拿起本子，匆匆地下樓去，來到公司大門口，站在那裡等著。

    沈耀金在書房沒有發現如歆，給如歆打電話，「如歆，你在哪裡？」

    如歆聽到手機響，拿出來接電話，「我在頂峰公司樓下大門處。」

    「你回家了嗎？」

    「我在等梁越碧。」

    「你說什麼？」

    「我說我在等梁越碧。」

    「如歆，你別嚇我！」

    「你想到哪裡去了！梁越碧他沒有死！」

    「你說真的呢！」

    「是真的！」

    「好的，那你在那等我，我就來！」

    「好的。」

    沈耀金匆匆忙忙離開家，驅車直達頂峰公司。看到如歆一人站在頂峰公司大門處，他停好車，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如歆，我來了！」

    「我知道。」如歆頭也不回，眼睛只盯著大門口，好像那裡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不容她錯過！

    沈耀金來到如歆身邊，跟著她一起等。

    公司的燈光終於黯淡下去，梁越碧要從公司下來了。

    如歆和沈耀金焦急而又期待地等待著。

    沈耀金和如歆在公司大門外等著梁越碧，不一會兒，大門打開了，如歆上前一步，「梁越碧，在去m國這件事上，有沒有迴旋的餘地？」

    梁越碧沉吟半晌：「假如說你心愛的東西，被別人摧毀了，你會怎樣呢？」

    沈耀金：「但是你去找他們，在你沒有找到他們之前，估計你也已經被摧毀了！他們是軍方的人！」

    「你們知道？」梁越碧驚訝地，「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敵人的目的不是要跟我們開戰，而是要遏制我們在軍事武器研究上的突破，無法超越它們，他們想保持世界第一。如果是某些組織，不會考慮到是否會引起兩國交戰的惡果！所以，我們斷定，這一定是m國軍方所為。」

    「既然如此，我就更要把他們揪出來，為海心報仇！」

    「是聽不懂嗎？這是m國對我們國家的一種戰略，就算你殺了他們，後來者一樣跟隨前者的腳步。那時，你能殺了幾個？」

    「那海心的仇不報了嗎？」

    「不是不報，換一種方式。他們不是想超越我們嗎，想成為世界霸主嗎？那我們就加大軍事武器研究的資金投入，相信雄厚的資金投入，將為國防先進軍事武器研究帶來春天。只要我們擁有了先進的武器裝備，不戰便可屈人之兵。這是我和沈耀金得出的結論。越碧，別去找他們，跟我一起做大做強公司，把賺到的錢捐給國防武器研究所，你說呢？」

    「我這心裡難受啊，海心把我推出車外那一刻，她頃刻葬身火海，我都悲痛得要絕望了！你們能理解我的感受嗎？哪怕我是荊軻刺秦王，我也要踏上征途！」

    如歆趁其不意，一拳打在他的後腦勺上，梁越碧當場暈倒。沈耀金背起他，一起回家。

    幾分鐘後，梁越碧醒來，他看著沈耀金背著他，偷偷地笑了，他故意閉上眼睛，不去理會。

    如歆眼尖，發現了梁越碧已經醒來，她示意沈耀金注意，沈耀金點點頭，感覺梁越碧沒有反應，便一路把他背回家。

    回到家，沈耀金把梁越碧放在沙發上，「別裝了，快起來，你早醒了。」

    「你知道？」梁越碧從沙發上坐起來，「我可是一路都閉著眼。」

    「你是閉著眼，但是我們不閉眼啊！」

    「那你為何不放我下來？」

    「你不閉著眼嗎？」

    梁越碧笑起來，看著沈耀金、如歆，他莫名的有一種溫暖感覺：在這世上，他們算是自己的親人了！

    如歆端來一杯茶，遞給梁越碧，「喝口茶吧！」

    梁越碧接過來，遞給沈耀金，「姐夫，還是你喝，你一路辛苦了！」

    沈耀金接過茶杯，「那我就不客氣了！越碧，我和如歆都希望你好好地活著。媽媽、海心、老爺爺都去世了，活著的人就應該好好活著，相信這也是你爸爸的願望。公司將來也需要繼承人，你不希望我將來把你的頂峰公司給要了吧？」

    梁越碧：「所以，你想說什麼？」

    沈耀金：「成家立業，將來兒孫滿堂，相信這是你爸爸想看到的！」

    梁越碧沉默不語，端起茶，一飲而盡。

    如歆：「答應我們，別去m國。我妹妹她泉下有知，也一定不希望你涉險！」

    梁越碧不置可否，在這之前，他可是一直想著要怎麼樣給海心報仇。

    沈耀金拍著他的肩膀，「回公司上班吧，這是最好的選擇！」

    梁越碧沉默了一會，「公司我就不回了，有如歆在，我自然放心！」

    「難道你就忍心讓她一個女人在商場上衝鋒陷陣，而你卻躲在背後？你是不是男人啊？」

    梁越碧聽沈耀金這麼說，很是愧疚，「如歆，你辛苦了！我會回來幫你的，只是，不是現在！」

    如歆：「你是說真的嗎？」

    梁越碧：「當然！你們放心，我會好好活著。人生就幾十年，前半生因為有老爸罩著，過得瀟灑自如，如今，如歆在替我撐著半邊天，我真是幸運！」

    「你小子，知道就好。」如歆看著梁越碧，心想：他就像自己的弟弟，為了弟弟，苦點累點，也沒有什麼啊！

    「如歆，沈耀金，我餓了。」梁越碧捂著咕咕叫的肚子，「請我吃飯吧！」

    「好的，我們出去吃！附近有一家鮮牛莊，味道不錯。」

    三人一起來到鮮牛莊，點了「牛系列」，一會兒就上菜了，聞著噴噴香的米飯，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梁越碧摁了摁服務門鈴，「來兩瓶貴州醬香酒！沈耀金，今晚不醉無歸！如歆，今晚你開車！」

    「好的，今晚就陪你不醉不歸！」沈耀金爽朗道，「自從結婚以來，我就再也沒有喝醉酒了，因為如歆不喜歡我酒氣熏天的樣子。如歆，今晚可以破例嗎？」

    「好吧，只是你們倆，別太過分，發酒瘋的話我會直接送你們去醫院！」如歆正色道。

    「好吧！」梁越碧拿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酒，倒進杯子裡，遞一杯給沈耀金，「姐夫，咱倆喝，一醉解千愁！」

    兩人你來我往，不停地碰杯，兩瓶醬香酒一會就見底。梁越碧又要了兩瓶醬香酒，喝著喝著，他們的神志漸漸迷糊起來。

    如歆在旁邊看著，很是無奈。

    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沈耀金和梁越碧喝酒喝得起興，他們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喝得酩酊大醉。

    如歆看著他們，有種一走了之的衝動：明明說過，不可以太過分，沒想到直接喝趴下了。她把沈耀金扶起來，靠在肩上，半背著他往車上走去，沒想到喝醉後的沈耀金這麼沉，如歆走得吃力，好不容易把他拽到車門前，來不及把他靠在車旁，她就軟軟地往地上倒。如歆打開車門，把沈耀金拉起來，把他拽進車裡，關上門。

    轉頭去把梁越碧扶上車，剛到車門外，梁越碧忍不住嘔吐起來，如歆實在不喜歡這樣的場面，她等梁越碧吐完，再把他拉上車，關上車門。開著車往家的方向駛去，時不時透過後視鏡，觀看他倆的情況。幸好，他們在車上沒有嘔吐。

    車子在公路上飛馳，一會便回到家。如歆半拖半背地拽他們回家，幸好她是練家子，不然，實在拖不動兩個爛醉如泥的人。

    如歆把他們分別安放到客房，自己洗漱了下，便休息了。

    半夜時分，沈耀金突然醒來，頭疼得厲害，他趕緊跑到廚房，泡了一壺醒酒茶。喝了兩杯醒酒茶，站起身往房間走去，他悄悄地打開門，摁了燈，發現如歆正熟睡，他關上燈退了出來並掩上門。

    突然想起梁越碧，不知他是否也在家裡。於是往另一間客房走去，沒成想燈卻忽然亮了，沈耀金打開房門走了進去，「越碧，你也醒了，我泡了壺醒酒茶，你要不要喝一點？」

    「好的，我的頭也疼得厲害。」梁越碧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往門外走，沈耀金看他走路不穩的樣子，趕緊扶住他，兩人一起往客廳走去。

    沈耀金拿過杯子，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梁越碧，「拿著，喝點醒酒茶會好受一點。我剛才已經喝了兩杯了。」

    梁越碧接過茶杯，咕咚咕咚喝起來，「謝謝你！如歆把我拽你家來了，我以為她會送我回家呢！」

    沈耀金再倒了一杯茶遞給梁越碧，「在哪都一樣，再說了，你在我家我可以照顧你。如歆對於喝醉酒發酒瘋的人，是十分厭惡的，所以我結婚這麼多年，今天還是第一次喝醉。」

    梁越碧閉閉眼又睜開，「確實有點失態，上車前我吐得厲害，難為如歆了！她睡了嗎？」

    沈耀金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起來，「我剛才回房間看了一下，她已經睡著了。然後我就去找你，想看看你有沒有事，沒曾想到門口燈就亮了起來。」

    「我剛醒來，看不見開關在哪裡，後來發現一點點綠綠的光，我想那應該是開關了。於是摁起來，還真是開關！」梁越碧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再把沈耀金的杯子拿過來，也倒滿了，「感覺舒服了些,我們繼續喝醒酒茶！」

    沈耀金拿過茶杯，「你的真實想法，是不是還是想著去m國？」

    梁越碧看著杯中的茶，搖搖杯子，茶水便滾動起來，「知我者，沈耀金也！我也想到那去，他們老是在我們國家製造麻煩，也該是我給他們製造點麻煩的時候了。」

    沈耀金擔憂地問，「越碧，我是真的不想你去，這樣好不好，給點錢m國那邊的人，讓他們自己去做。我們也不需要涉險。」

    梁越碧沉思半會，「這提議好，就這麼做。我改天就聯繫人！」

    「你有人選嗎？」沈耀金看著梁越碧，「我在m國生活過一段時期，認識一些人，需要我聯繫嗎？」

    梁越碧看著沈耀金，「我在那裡生活時間也不短，先說說你聯繫到什麼樣的人？」

    沈耀金想了想，「被辭退的軍人。」

    梁越碧：「戰力如何？是否為了錢做什麼都可以。」

    沈耀金：「亡命之徒，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當年的他上購買的月亮樹種子物流情況，心裡有所期待，就會想著要關注它。雖然明知道它沒有那麼快到達，還是忍不住要看看。

    如歆再看看網上所寫月亮樹種植技術，在桌面上建一個文檔，把資料都複製粘貼在文檔里，然後列印出來。

    閒來無事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學習學習。

    如歆把資料放在抽屜里，繼續在網上查找月亮樹與螢火蟲有關的資料。

    如歆看著網上關於月亮樹和螢火蟲的資料，心裡想真的月亮樹可以放在我們酒店大廳，但是螢火蟲是一種生物，基於生理作用，這個小東西如果放在大廳久了，糞便不易清理，到時污染環境。得拿什麼東西來代替它。

    在網上找了所有的燈光產品。發現製作燈光還是需要專業人士。於是她打開電腦上的ppt，按照自己的設想，把製作螢火蟲散發的綠光的相關要求做成ppt。做完了ppt後，如歆的眼前似乎浮現月亮樹上閃閃發光的絕美幻境。

    九點半的時候，沈耀金和梁越碧相繼醒來。

    沈耀金摸摸頭，感覺還是有點暈乎乎，他站起來，步伐蹣跚地往洗漱間走。洗臉漱口，比以往多花了一半的時間。頭疼，以後，還是別喝酒了，這一時半會也恢復不過來。

    沈耀金洗漱完畢，走到梁越碧的房間，發現房門開著，估計他也是洗漱去了。遂往回走，來到客廳，餐桌上放著早餐，青菜白粥、雞蛋、麵包、牛奶，醒酒茶，沈耀金坐下來，靜等梁越碧。

    梁越碧看著鏡中的自己，海心去世後，自己對什麼好像都不上心，滿腦子想的是如何去報仇的問題。想的問題多了，晚上常常睡不著，這張臉變蒼老了。

    他拿起刮鬍刀，刮掉鬍子，看起來精神多了。洗漱完畢走到客廳，看到沈耀金坐在餐桌上等他，「起來多久了？」

    「剛起來，不久！颳了鬍子，看起來精神多了。」

    「海歆離開也好些日子，你只節哀順變，總不能想著已經不在的人讓自己難受。海心也不希望你這樣！」

    「我這輩子再也無法遇到一個像如歆、海心這樣的人。」

    「說到底，你還是惦記著如歆，這可不好，那是我老婆！」

    「早不惦記了。」

    「說實話，你喜歡海心，是因為她像如歆，對嗎？」

    「剛開始是有點吧，海心很神似如歆，我可能是被這種神情給吸引了，後來發現海心也有她自己的獨到之處，也同樣吸引人。」

    「所以，後來，你愛上了海心。」

    「兩姐妹生長環境不一樣，如歆比海心優秀多了。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羨慕你，覺得你娶到了這世上最好的女人。我的爸爸說過，如果我娶到如歆，我會過得很輕鬆。如歆是一個商業奇才，她可以幫我打理公司。事實證明，我爸爸的眼光獨到！」梁越碧頓了頓，繼續說，「所以最幸運的那個人還是你。」

    「我也覺得我很幸運，當年從m國回來，想起如歆已經是大學四年級的學生。她快畢業了，為了接近她，我就進了這個學校。當時校長還為難我，說我都已經是從m國的名校畢業了，為何來湊熱鬧？我求了他三次，他才讓我進來的。」

    「你什麼時候決定非她不娶的？」

    「那次海難事故後，我就決定了。是她的父親救了我，我要報恩。那次海難改變了很多事情，也有很多故事延續。而我們，就是故事的延續。」

    沈耀金回憶起以往的故事，自從見到這個小女孩，知道她就是救命恩人的孩子之後，他就想長大後一定要娶她，照顧她，報答救命恩情。

    見到她的母親後，本來想告訴她，他的丈夫已經去世了，但是每每看到她們母子對於親人歸來的期盼，一直閉口不言。也許，不說出來，對她們來說更好！一直到大四，畢業之後才告訴她們，她們的至親已經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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