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準備行動(求月票)

作品:《我的諜戰日記

    「累了吧?要不泡個腳?」

    「泡一會吧,你把收音機打開,我聽聽廣播。」

    「廣播有什麼好聽的?」老楊嘴裡說著,還是將廣播打開,然後兩人對視一眼,分頭在臥室檢查起來。

    電話、燈繩、開關、床頭櫃,甚至是床下,最後收音機的後蓋都被拆開了,但是一無所獲。

    兩人有些意外,又不由鬆了口氣。

    老楊又踱步到窗簾後面,瞥了一會對面,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才說道:

    「那隻兔子竟然提前走了,還真猜不到他是什麼人。」

    「說不定是我們的人。」擦鞋匠的穿著打扮在王雅珠腦中閃現,「一個擦鞋匠穿著一雙破鞋,竟然穿著白襪子,也太突兀了,他自己暴露了都不知道,這種人在哪裡都是害群之馬。」

    「潛伏,哪有那麼容易,短期的好辦,長期的最難,更別說,十年如一日,誰都有打盹的時候。」老楊感嘆道。

    「你就是因為打盹才不小心暴露,所以將她殺了?」

    「兩口子同床共枕,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想不被發現很難。」老楊思索著,思緒回到了幾年前。

    有一次他正在書房內草擬一份電文,拿著暖水壺的妻子推門而入,剛好看見了上面的電碼,雖然被他敷衍過去,但迎著妻子疑惑的眼神,老楊最終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滅口,他要將一切可能暴露的風險消滅在萌芽中。

    「那是她的命。」老楊又強調了一句,臉色陰晴不定。

    「可現在家裡又有一顆地雷,隨時會引爆,他的思想終歸是個中國人,你不想他有一天將槍口對準你吧?」王雅珠幽幽道。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老楊站在窗前,緊緊盯著地板,目光似乎穿透地板,看到了樓下的兒子,神色陰冷。

    「彭恩成,男,28歲,戶籍資料顯示他是長沙人,五年前來的武漢,在電話局和郵局幹過,現在是一家汽車修理廠的員工,這處房子是他一年前才租的,我們已經找到了他的房東,據房東說他每次都是拖到月底才繳租,這方面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電話局、郵局?」汽車裡面,張義拿著一張加急沖洗出來還有些粘手的照片,照片上彭恩成賣力地幫客人擦著鞋,一臉疲憊。

    「查查電話局和郵局在他工作的時間段,發生過什麼,他進入這些單位,肯定另有目的。」張義說著,又從一疊照片中翻出另外一張,照片上是個步履匆匆的商人。

    猴子指著照片說道:「我們原本的視線集中在飯店老闆、跑堂的和在老楊後面進入飯店的人身上,直到這個人出來。」

    「他雖然化了妝,但身形體貌和已經逃跑的朱孔江很像,要不是跟著彭恩成,差點漏掉此人,根據偵查員回憶,這個人在老楊離開廁所後,也進去過,不過他們將注意力放在了另一個長時間占坑的傢伙身上,此人連續上了三次廁所,離開飯店後,他去了一家藥店,我們的人核實過,他買的是拉肚子的藥。」

    「朱孔江躲在彭恩成這裡,說明他們之前就認識,兩個原本沒有生活交際的人,突然生活在一起,除了朱孔江躲避追捕,兩個人肯定在謀劃什麼。」

    「走吧,只要盯著他們,很快就能知道他們的目的。」張義瞥見馬路對面隱藏在柱子後面的便衣打個手勢,立刻讓汽車離開。

    不一會兒,另外一輛汽車開了過來,停在距離之前不遠的地方。

    朱孔江和彭恩成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兩人又換了一身裝束。

    彭恩成剛想伸手攔黃包車,就被朱孔江用眼神制止,他點上一根煙邊吸邊瞥著周圍,突然向著樓下的黑色轎車走去。

    車內黑漆漆的,透過擋風玻璃什麼都看不清,朱孔江狐疑地來到後座外。

    突然,車窗的帷幔拉開了,一個赤著上身的男人提著褲子隔著玻璃怒罵:

    「看什麼看?」

    「拉客嗎?」朱孔江嘴裡說著,視線卻掠過一臉憤怒的男人,看向他身後,只見黑暗中,一個女人正驚慌失措都扯過衣服遮蓋身體。

    「神經病,再不走小心爺爺揍你。」眼看男人就要打開車門,朱孔江連忙拱手,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以為是出租車呢。」

    說著連忙離開了汽車,身後傳來男人幾聲怒罵。

    「有什麼問題嗎?」彭恩成問。

    「沒有,或許是我多心了。」朱孔江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我就說嘛,他們沒有那麼厲害。」彭恩成不以為然地笑笑,走向街頭,招手讓黃包車過來。

    彭恩成先走,朱孔江跟在後面。

    他瞥了一眼車夫身上「匯合車行」的灰色馬甲,眉眼一閃,突然問道:「你是匯合車行的啊,老孟還在幹嘛?我以前經常坐他的車。」

    「老孟?先生,你記錯了吧?我們是小車行,就十九個人,沒有姓孟的。」黃包車夫奔跑著,頭也不回地說道。

    「哦,那應該是我記錯了。」朱孔江微微一笑,道:「跟上前邊的車。」

    「好勒,您坐好了。」車夫吆喝一聲,賣力奔跑起來。

    然而,在朱孔江看不到的視角,車夫嘴角卻泛起一絲冷笑,還有一絲後怕,心說這個小日本果然狡猾,幸好他提前做了功課。

    半個小時後,黃包車停在一棟高級公寓樓下,這裡名義上是一家旅社,但裡面的房間早就被各路人長租了下來。

    兩人看著黃包車車夫走遠,徑直上了3樓,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房前。

    彭恩成瞥了一眼周圍,抬手按響了門鈴。

    門沒開,但門上的貓眼晃了一下,隨後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誰?」

    「我,老彭。」

    門立刻開了。

    一個穿著睡衣臉色泛紅,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人將門打開,熱切地看著彭恩成,問:「給我帶東西了?」

    話音剛落,他看見彭恩成身後的朱孔江,微微警惕,問:「這位是?」

    朱孔江沒有說話,直接推門進去,他嗅了嗅鼻子,目光落在床頭柜上。

    只見那裡放著一個圓形托盤,上面是一盞燈和一把煙槍。

    他冷笑一聲,對著彭恩成使個眼色。

    彭恩成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包遞了過去。

    男人欣喜地接過去,也不顧有旁人在場,拿起煙槍,忙乎了一陣,然後點燃,愜意地吸了幾口,吐著白煙,沉醉地閉上了眼睛,良久,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真是好東西。」

    「東西肯定是好東西,不過以後可能沒有了。」

    「什麼意思?」

    「實不相瞞,煙土背後的老闆被抓了,就是我跟你打聽的那人,現在他被控制,我這邊拿不到」

    男人冷笑一聲,打斷彭恩成的話:「別把我馮銘當傻子,醫院裡面戒備森嚴,等閒不得靠近,那些人不是警察,是特務,伱說的人肯定不是煙土老闆那麼簡單。」

    「那他是什麼人?」朱孔江直直地盯著他,慢慢靠了過來。

    馮銘見朱孔江靠了過來,倒顯得有些緊張,下意識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管他是什麼人,中國人也好,日本人也罷,想要他的信息,就拿東西來換。」馮銘被盯的有些發虛,但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彭恩成臉色一變,不由攥緊了拳頭,這個狗東西不怕死嗎?

    馮銘以為他要動手,往窗戶旁邊挪動,顫聲道:「你們最好別亂來,這裡住了不少我醫院的同事,我只要喊一聲,他們就會報警,附近不遠處就有警察局。」

    「給他。」朱孔江瞥了一眼彭恩成,後者又從兜里掏出一小包煙土遞了過去。

    馮銘接過,稍稍鬆了口氣,欣喜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我要知道那個人到底是生是死,他到底醒來沒有,我要你親眼看見,而不是憑用藥記錄去猜測。」朱孔江一臉嚴肅,「事成之後,你要多少煙土都沒問題。」

    馮銘皺眉道:「這不可能,給他治療的大夫是固定的,他們被限制離開醫院,我只能想辦法套話,提供情報可以,但我不能去送死。」

    朱孔江冷笑一聲,臉色陰沉道:「你要幫我們畫出醫院的平面圖,標出病人所在的位置,還要帶幾件東西進去。」

    「什麼東西?」

    「這你就別問了,你現在馬上去醫院,我們會給你打電話。」

    「現在?」馮銘皺眉,有點不敢相信。

    「你就說東西忘拿了,隨便找個理由。」朱孔江不容置疑地看著他。

    馮銘猶豫了一會,突然伸出兩個手指:「除了煙土,我還要錢。」

    「多少?」

    「20根小黃魚。」

    「胃口可夠大的。」朱孔江和彭恩成對視一眼,紛紛冷笑。

    馮銘也冷笑起來:「數目是不小,但對你們日本人來說,不多吧?」

    彭恩成咬牙切齒地看著他,這個傢伙是大煙抽多了嗎?連大日本皇軍都敢敲詐。

    「你就不怕有命拿沒命花?」

    「拿到錢,我會馬上離開武漢,去一個誰都找不到地方。」

    朱孔江嘴角抽搐了幾下,沉吟了一會,道:

    「成交。」

    「我要定金,最少一半。」見他答應,馮銘更加有恃無恐。


    「幫我們將東西帶進去,然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馮銘想了想道:「可以.如果你們敢耍什麼花樣,我就向特務處舉報你們。」

    「等我電話。」留下這話,朱孔江帶著彭恩成離開。

    出了公寓樓,彭恩成立刻道:「這個支那人太無恥了,是我小看他了,松浦君,要不是你攔著,我真想殺了他。」

    「等他幫我們幹完事,就直接幹掉他。」朱孔江冷笑一聲,頓了頓,說道:「如果打探不到消息,就只能委屈福島君了,不過醫院的人都會為他陪葬。」

    「分頭行動吧,光野君,我記得你去長沙實習的時候扮過掏糞工,今天本色出演。」

    「明白。」彭恩成點了點頭,向著黑暗中走去。

    醫院二樓辦公室,馮銘焦急地等著電話,坐立不安。

    這時,一個女醫生推門進來,看見他,驚訝問:「馮醫生,你不是上白班嗎?」

    「我是上白班,嗨,本來在吃飯,回去之後才發現鑰匙不見了,我記得辦公室有備用鑰匙,可找了半天沒找到,你說這事.」馮銘佯裝嘆氣,看著女醫生說道:「劉醫生,你說你才新婚不久,晚上不回家,你丈夫就不著急?」

    劉醫生氣鼓鼓道:「有什麼辦法,醫院門口都是特務,不讓我們回家,這不是變相的軟禁嘛。」

    「這些特務太無法無天了,就沒有人管嗎?」馮銘附和了一句,小心地問:「這人都用了這麼多藥了,還沒醒過來嗎?」

    「早就醒了。」劉醫生撇撇嘴,「剛才來了幾個便衣,都開始審訊了,還說行動之前,任何人不能離開,真是的,把我們當賊一樣防著。」

    「那應該快了,說不定今晚你就可以回家了。」馮銘笑道。

    「但願吧。」女醫生正說著,突然外面人有喊,連忙又出去了,馮銘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翹嘴一笑。

    幾分鐘後,電話終於響起了起來。

    馮銘接起電話,電話那頭道:「十分鐘後你去趟廁所,公共廁所。」

    「知道了,你讓我打聽的事,有消息了,那個人已經醒了,開始說話了。」

    「確定?」

    「當然。」

    「知道了,一會見面說。」

    「記得我把要的東西帶來。」

    「知道。」醫院外面的公用電話亭,朱孔江冷哼一聲,臉色格外陰鬱,萬一福島君招供,夜狐必然暴露,以防萬一,他只能孤注一擲了。

    掛斷電話,他立刻來到醫院外牆陰暗處,對一聲挑糞工裝扮的彭恩成道:「行動吧。」

    「明白。」彭恩成挑起兩個散發著污穢氣味的木桶,又將一個包袱往肩了一扛,步入黑暗中。

    朱孔江陰沉著臉,在原地呆了呆,然後撿起一塊轉頭,對著自己額頭拍了幾下,直到鮮血橫流,才捂著傷口向醫院奔去。

    馮銘皺著眉頭,袖口掩著鼻子來到公共廁所。

    辦公室和住院樓都有廁所,他很少來這裡,這種簡陋的廁所也只有病人家屬會用。

    踩著坑坑窪窪和積有污水的地面,馮銘眉頭緊縮。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聲音,順著昏暗的油燈看去,只見一個鬼祟的身影正在便坑的下方。

    「老彭?」

    「是我。」彭恩成站在廁所外牆下的農田裡,忙活了一陣,道:「接著,小心點。」

    馮銘蹙眉看去,只見一個樹杈撐著包袱從糞坑下伸了上來,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連忙接到手中。

    入手微沉,但馮銘沒時間去看,直到告別彭恩成,出了廁所,借著月光,打開包袱才發現裡面裝著一捆雷管和兩顆手雷,一瞬間馮銘渾身顫抖,包袱差點掉在地上。

    日本人到底要幹什麼?炸毀醫院?

    馮銘心神不寧地走到辦公樓下,才想起門口有便衣,正想著怎麼矇混過去,突然一人扯住了他:「馮醫生,沒想到你在這裡」

    突然出現的是朱孔江,他頭上包著紗布,故意擋住門口的便衣視線,低聲呵斥:「找死?」

    「我要的東西呢?」馮銘瞥了一眼門口的便衣,見他們不再關注這裡,鬆口氣的同時,連忙問道。

    「彭恩成一會帶進來。」

    「別耍花招,我要是拿不到」

    朱孔江打斷他:「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說好了的,你現在馬上回辦公室,用繩子將東西拉上去。」

    馮銘半信半疑。

    朱孔江又道:「拿到錢馬上離開這裡,不然我也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這話讓馮銘微微安心,他點了點頭,問:「繩子呢?」

    「沒有繩子就用紗布,這東西不用我告訴你哪裡有吧?」朱孔江冷哼一聲,接過包袱步入黑暗中。

    馮銘搓了搓臉,擠出幾分笑容,從大門進入大樓,便衣只是看了幾眼,並沒有搜身。

    幾分鐘後,馮銘用紗布將包袱吊了上去,藏在了更衣櫃裡。

    此刻一樓的衛生間裡面,朱孔江和剛剛潛入的彭恩成碰頭了。

    朱孔江道:「據我觀察,他的病房在306,正下方的206同樣是病房,有兩個病人,你一會進去解決了他們,我拿到炸藥幹掉了姓馮的馬上下來。」

    「是。」

    說完話,兩人準備分開行動。

    然而朱孔江上了2樓,剛推開馮銘的辦公室,幾個便衣便如狼似虎地撲上上來,將他控制後,開始了搜身。

    不一會兒,面如死灰的彭恩成也被拖了上來。

    「我恭候諸位多時了。」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幾名壯漢的簇擁下進來,他渾身氣場很足,不怒自威。

    他大馬金刀地坐下,直接掠過一臉惶恐的馮銘,看著滿臉陰沉的朱孔江、彭恩成。

    「你是朱孔江,對吧,雖然化了妝,但說實話化妝技術一般。」

    朱孔江不屑地冷哼一聲,閉上了眼睛。

    「你是彭恩成,也叫王澤龍、鄧存良,你有潔癖,自稱湖南人,卻吃不了辣椒,對吧?」

    彭恩成面無波瀾,但心底早就泛起驚天駭浪,原本以為是馮銘這個狗東西沒看見金條舉報了他們,此刻才明白別人早就注意到了自己,還將他查了一個底朝天,但他到底是怎麼暴露的?

    「幾位,馬上就到十二點了,不準備說點什麼嗎?」

    「長官我說,我檢舉,這二人是日本間諜,他們威脅我,還將炸彈帶進了醫院」馮銘第一個開口了。

    「還有嗎?」張義反問。

    「我」

    「你們不說,我說?」張義瞥了一眼朱孔江、彭恩成,「原本我想的是放長線釣大魚,等著你們來救人,或者說滅口,將你們一網打盡,只是沒想到就來了你們兩個人,這戲沒法唱了,只能草草收網了。」

    彭恩成用眼角掃了張義一眼,不屑道:「痴心妄想。」

    「那可不一定。」

    見彭恩成又不吭聲了,張義繼續道:「你們做這一切,為的是保護那個人吧,我估計你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但我卻見過他說實話,想比抓他,我更想知道你們小組其他人的身份。」

    朱孔江看了一眼張義,心裡判斷著張義這話的真假,什麼意思?他都沒有和夜狐正式碰面。今天的接頭,去過廁所的人不少,他現在也只能確定夜狐潛伏在警察局,具體是誰他也不能肯定,這個中國人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的是真的,沒跟你們開玩笑。」張義說著從懷裡掏出手槍,緩緩地將消音器擰上去,「機會只有一次,我數三聲,你們自己把握。」

    「一。」

    「我說.」馮銘大口喘著粗氣,哆嗦著道:「我偷了醫院的磺胺.」

    張義搖了搖頭:「二。」

    朱孔江、彭恩成依舊不吭聲。

    「三。」話音剛落,只聽「嗤」一身,火花一閃,子彈在馮銘額頭留下一個黑洞,他直接栽倒在地。

    「到你了。」張義將槍口對準彭恩成,「你們可能不知道,有種藥水叫吐真劑,沒人能抵抗的住,我不過是怕麻煩罷了。」

    彭恩成沒想到張義說殺就殺,當冰冷的槍抵住額頭的那刻,他的心臟仿佛瞬間被一隻無形的舉手緊緊攥住,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大腦一片空白。

    「我」

    「八嘎,沒有人敢」彭恩成剛開口,朱孔江就用日語呵斥起來,然而下一刻一發子彈就穿過了他的大腿,血水如柱。

    「將他拖下去,用刑,要是不招就注一針吐真劑。」張義面無表情地揮手,讓人將朱孔江拖下去,然後看向彭恩成:「現在可以說了。」

    汗水從彭恩成額頭不斷滑落,滴在他顫抖的雙手上,猶豫了一會,顫抖道:

    「我我認識其他兩個人,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址和化名,但大概的方位我知道。」

    「你最好說實話,不然和朱孔江的招供內容不一致,什麼下場你自己清楚。」張義目光如炬地看著他,讓人將他帶下來,隨後起身道:

    「準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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